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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气人影帝不为人知的那些年 第316章 老子有的是钱

    麦卡利斯特法则指出,人们往往会在群体中表现出与他人一致的行为,因为他们希望得到群体的认同和接纳。

    这种心理在日常生活里随处可见,比如饭局上多数人举杯,你即使不想喝酒,也会“象征性”抿一口;公司会议中,领导先表态,大多数同事便会倾向于附和,即便内心有异议。

    而在资本运作的现实中,这种“群体一致性”被放大得更赤裸。投资方往往形成一个隐形的利益共同体——当一个头部资本提出要通过节目插入商业植入、引入特定资源,其他投资方即便觉得这种做法有损节目口碑,也会选择跟随,因为不站队意味着被边缘化,甚至失去未来的合作机会。

    长此以往,资本的共识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偏向“短期利益最大化”,而节目内容、价值观和创作初心则被挤压到边缘。

    这和麦卡利斯特法则的心理机制几乎一致:个人的独立判断往往在群体趋势面前显得无力,尤其当这种趋势背后绑着资金、资源和人脉时,反对声音很容易被视为“异类”而遭排斥。

    在这样的氛围里,理性和理想就像逆流而上的鱼,需要付出成倍的力气,才能不被冲走。

    *

    副导演很显然是一条脱离群众的鱼,而群众们也对他的不自量力不屑一顾。

    副导演推门而去后,包间的气压似乎瞬间轻了半分,但也更沉闷了。

    制片人率先敬了一轮酒,继续带动气氛,其他人也顺着台阶下。几轮酒下来,气氛终于缓和到可以寒暄。

    制片人见火气散得差不多了,举着酒杯转向陈思言:“陈老师今天话不多啊,怎么,咱们的意见您还没表态呢?”

    陈思言慢慢放下筷子,擦了擦手,笑得很淡:“表态当然得表。只是我也不是来吵架的,我是来谈合作的。”

    他顿了顿,扫了桌上一圈人,语气平稳得像是在开一个不大不小的商务会:“我可以投。数额不算特别大,但足够补掉一部分制作经费的缺口。”

    这话一出,制片人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郑姓投资人和金表男的表情却没什么起伏,像是在等他的“条件”。

    果然,陈思言话锋一转:“我的唯一诉求,是节目尽量维持现在的设定——重点放在青少年的生活、情感和成长上,而不是把镜头用来刻意捧嘉宾。青春是节目最宝贵的素材,不是广告的背景板。”

    他看向制片人,又看了眼那几个投资方:“我希望更多的关注点,能留给孩子们自己。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的冲突与和解、他们对世界的好奇和笨拙的思考——这些东西才是观众记得住的,也是《重返校园》存在的意义。”

    桌上短暂沉默了一瞬。

    制片人有点意外地眨了眨眼——他本以为陈思言要么不投,要么投钱换个人资源,没想到是这样单纯的要求。

    “陈老师的意思我明白。”金表男笑了笑,但语气里带着一点揶揄,“不过您这个条件,不就是让我们放弃变现的最大途径吗?现在市场这么卷,不商业化,节目能活几季?”

    陈思言毫不回避,反问:“那你们觉得,节目变成观众不想看的东西,还能活几季?”

    他语气依旧温和,却有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郑姓投资人微微眯了眯眼,像是在重新评估这个安静了半场的人。

    制片人察觉到两边气场正要再度硬碰,赶紧笑着举杯打断:“哎,今天有进展就好嘛!既然陈老师也有意向投资,那我们后续可以细聊具体细则,争取把大家的诉求都融进去。”

    陈思言笑着碰杯,却没再多说。

    他很清楚——这桌上的酒,敬得不是情面,而是各自的利益。可既然他能在这个局里站着说完那番话,就等于在节目未来的走向上,埋下了一颗还没发芽的种子。

    等他们回到拍摄现场,才是检验这颗种子能不能破土的开始。

    *

    饭局散的时候,外头的风带着点海城湿冷的味道。副导演站在酒店门口抽烟,看到李洛出来,挑了挑下巴:“你那句‘带货特辑’,爽。”

    李洛走过去,替他挡了挡风:“你今儿这么硬气,不怕被换掉?”

    副导演吐了口烟,嗓音冷淡:“怕啊,但更怕节目烂尾。再说了——”他顿了顿,盯着夜色,“老子有的是钱。”

    李洛挑眉,看了他一眼:“哦?听着怎么像是准备撂挑子回去继承家产的口气。”

    副导演笑了声,把烟头踩灭:“差不多吧。不过我这人没啥兴趣去数钱。”

    似乎是有点热了,副导演拉开风衣领口,露出里面那件旧得发白的剧组卫衣:“我爸是做进出口贸易的,南方那一带,他的货柜走了半个地球。家里在海城、申城、温城都有房子,老爷子手底下那几个副总,光分红一年就能让我吃到老。可我高中那会儿跟他吵了一架,说死也不进家里公司。”

    “为什么?”李洛问。

    副导演抬眼看了他一秒,笑容有点冷:“因为一些家庭原因。”

    母亲在他十岁那年车祸去世,车是父亲的司机开的,但那天父亲在跟某个外贸客户打高尔夫,没有陪她。葬礼那天,他看见父亲在一边接电话谈订单,手里攥着的是项目合同。

    那时候,他就想明白了,钱能养人,但不一定能养家。

    甚至能够毁掉一个家庭。

    所以大学毕业后,他去的是电视台编导岗,从跑腿、搬机位干起,三年熬成副导。

    别人笑他“富二代玩体验生活”,他不解释,反正工资够租房够吃饭就行。

    真正的底牌,他一直没亮过——包括制片人也不知道,他手里那点家底,足够一个节目撑两季。

    *

    李洛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车子在马路边等着,陈思言已经坐在副驾,手里翻着一份资料。

    李洛上车的时候,他抬头:“刚才那个郑总,什么来头?”

    “本名郑炜,四十出头,南方人。以前是做房地产起家的,早些年靠着城市改造项目赚了第一桶金。后来楼市调控,他就转去做文化和影视投资,还搞了家传媒公司,名义上是做内容孵化,其实更多是资本运作。”

    “他是那种典型的圈子型玩家,”陈思言低声道,“和几个卫视、头部视频平台都有私交,手上资源不少。投资节目的套路很熟,前期会摆出支持创作的姿态,但一旦节目有点热度,就开始推动商业化,广告、冠名、甚至定制内容——只要能变现,他都能想办法塞进去。”

    副导演坐在后排,冷哼了一声:“难怪刚才他一句话都没替内容说,眼里全是数字。”

    “另外——”陈思言补充道,“刚才郑总那所私立高中,本来是个地产项目,后来房子卖不动,就转成教育地产——学校只是个壳,真正的利润点在周边配套和学位捆绑的房子。”

    李洛挑眉:“所以他才急着用节目给学校造势。”

    “嗯。”陈思言合上资料,“我怀疑,他不只是想要曝光,还想通过节目塑造一种‘优质教育资源’的假象,好拉高周边房价。”

    “房价能拉高,孩子的未来就能拉高吗?”李洛问。

    “对他们来说,房价才是未来。”

    车厢里短暂沉默。

    灯光一盏一盏从车窗外滑过去,像是一条冷色的河流。

    过了好一会儿,李洛才说:“那就更不能让节目成了他们的广告牌!我参加这节目,我岂不是成助纣为虐的刽子手!”

    陈思言看了李洛一眼,眼底的笑意不变,“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守住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