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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峡谷之兔身逆袭 第283章 寒夜苦等君不至

    实验室里,焊枪在金属接口那儿迸溅出星星点点的小火花,扁越人弯腰趴在智脑舱前面,那影子被拉得老长。

    墨晓白又回来了,手里紧紧捏着那张被自己体温捂得发软的飞船票。这票可是他求老战友才搞到的最后一张星际移民船票呢,目的地是新开发的生态星,那里的医疗舱、恒温屋,都是为他们这种大半辈子都扎在科研里的老家伙准备的。

    “老扁啊。”他敲了敲工作台的边儿,金属相碰的声音让扁越人的肩膀轻轻抖了一下。

    扁越人把护目镜摘了下来,镜片上还沾着焊锡的碎末子呢。他白大褂的前襟蹭上了机油,左手背上有一处新烫的伤,可他就跟没感觉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墨晓白手里的船票问:“你又来劝我啦?”

    “不是劝。”墨晓白的喉咙上下动了动,“是求你呢。”他跨过满地的工具,走到扁越人跟前。想当年,他能扛着实验器材翻雪山,那腰杆儿倍儿直,可现在都有点驼了。“上周你咳血用的手帕还在我这儿呢,医生都说了,你要是再接触这些辐射源,肺就得烂得跟筛子似的。”

    扁越人突然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里还映着焊枪的光呢,他说:“二十年前在敦煌戈壁的时候,你也这么说。”那时候啊,我们就追着陨石碎片到处跑呢。你还一个劲儿地说,这紫外线强得能把皮都给晒脱喽。我可不管,就想着瞅瞅外太空来的石头里有没有啥生命密码。”他伸出手指头,很轻很轻地碰了碰智脑屏幕上蹦跶着的坐标——【王者峡谷·云梦泽】,“那时候你老说我是个疯子,结果呢,最后是谁跟着我在沙漠里啃了三个月的干馍馍啊?”

    墨晓白的手指头不知不觉地就在船票边缘摩挲起来了。

    他就想起1998年夏末的时候,图书馆顶楼的自习室那叫一个热啊,就跟蒸笼似的。他躲在最后一排抄量子物理的笔记呢,一抬头就瞧见靠窗那儿坐着个瘦瘦的人,就是扁越人。他正拿铅笔在草稿纸上写公式呢,阳光从他的头发丝儿中间透过来,那些个复杂的符号就跟被镀上了一层金边儿似的。

    那时候墨晓白老觉得这扁越人啊,就像是被老天爷偏爱的。写论文永远都是第一名,做实验那误差永远都是零,就连追女生都能收到满满一抽屉的情书呢。

    不过后来在可可西里的无人区,他们的越野车抛锚了。扁越人把最后半瓶水塞给墨晓白,自己呢,就舔着结霜的帐篷布说“我不渴”。墨晓白这才一下子明白过来,那些他以前以为的“偏爱”啊,其实就是扁越人把自己所有的脆弱都藏到白大褂口袋里去了。

    “但是这次不一样啊。”墨晓白嗓子都哑了,“庄周一……他都失踪二十年了。”

    “所以啊,更不能就这么干等着。”扁越人把那裂了缝的眼镜摘下来,拿袖口仔仔细细地擦着,“老墨啊,那天智脑闪回的画面你也瞅见了吧,它说‘第一个接你过来’呢。”说完,他又把眼镜戴上,镜片后面的眼睛亮闪闪的,特别扎眼,“老墨,你还记不记得咱们第一次启动星幻智脑的时候啊?

    他当时举着啤酒瓶就来碰我的烧杯,还说‘等咱造出乒乓球那么大的虫洞,我就带你去瞅瞅平行宇宙的月亮’。”

    墨晓白冷不丁地伸手就抓住了扁越人的手腕。

    那手腕瘦得跟枯枝似的,可烫得邪乎——就像烧了一整晚那么烫。“你瞅瞅你现在成啥样儿了!”墨晓白几乎是扯着嗓子吼出来的,“想当年在南极冰盖那儿,你发着40度高烧还在捣鼓光谱仪呢,我背着你走了二十里地啊。

    现在呢?

    你站久了都得扶桌子!”

    就在这时候,实验室的门被推开了,他俩一下子都愣住了。

    维安抱着一摞接口协议站在门口呢,发梢上还沾着资料室的灰尘。

    她先看了一眼墨晓白攥着扁越人手腕的手,又瞧了瞧他手里的船票,突然就冒出来一句:“扁教授留下。

    我来保护他。”

    墨晓白就把手松开了,跟被烫着了似的,还往后退了小半步。他就这么瞅着那个小姑娘,这小姑娘啊,护具老是戴得严严实实的。她才26岁呢,去年刚得了机械工程的博士学位,还老是念叨着“要跟着扁教授学最酷的玩意儿”。

    这时候她仰着脑袋,护目镜推到了额头那儿,那眼神就跟实验室里刚修好的激光仪似的,亮得刺人。

    “你拿啥来保护啊?”墨晓白不屑地笑了笑,“上个月智脑舱漏电,你被电得直接摔进工具堆里了。上上个月去废弃基站找零件的时候,你差点就被塌下来的钢架把腿给砸断喽。”他的声音突然就变轻了,就好像在说啥机密事儿似的,“小维啊,有些东西啊,光靠一腔热血是守不住的。”

    “那你呢?”一直躲在维安身后的林小云儿一下子蹿了出来,挡在了他俩中间。这姑娘刚满20岁,老是把实验服当成披风似的甩来甩去,这会儿眼睛红红的,“你当年能背着扁教授在雪地里走二十里地,现在就能拿着船票逼他当逃兵啊?”

    实验室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也不知道啥时候焊枪的嗡嗡声停了,就只有通风管道里的风穿过金属缝儿的时候,发出那种像呜咽一样的声音。

    扁越人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接口协议,手指在泛黄的纸页上划过——那可是他和庄周一用钢笔写的初代代码呢,有些地方的墨迹晕开了,就像滴在宣纸上的眼泪似的。

    “都别吵吵了。”他声音轻轻的,可就像一块重重的石头砸进水里似的,“我要去云梦泽。”

    墨晓白把船票在手心都揉成一团了。

    他瞅着扁越人转身去摆弄定位仪的背影,一下子就想起了三十年前的毕业晚会。

    那时候啊,他们都挤在破破烂烂的宿舍里煮火锅呢。庄周举着个漏勺就说:“等我成了大科学家啊,我得在每个平行宇宙都给老扁留一间实验室。”扁越人呢,夹着煮得稀烂的白菜就回他:“你先把漏勺拿稳咯。”

    再后来呀,他们确实都成了科学家,但是再也没有凑在一块儿煮过火锅了。

    夜色慢慢渗进实验室的时候,定位仪终于是发出了清脆的滴鸣声。

    扁越人背起装着应急物资的帆布包,临出门的时候,回头朝着维安笑了笑说:“帮我把初代协议收到保险箱里去,可别再让小云儿翻出来折千纸鹤了。”维安很用力地点了点头,可等扁越人一转身,他眼眶就红了。

    王者峡谷夜里的风,卷着云梦泽的水汽就往领口里面灌。

    扁越人打着手电筒,从断壁残垣里穿过,脚下的碎石子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还记得呢,庄周最喜欢穿那件藏青色的冲锋衣,衣服上有个口袋都磨破了,里面老是装着薄荷糖。

    这时候啊,他的手电筒扫过一截锈迹斑斑的钢架,突然就停住了——钢架的缝隙里蜷缩着一个人,那件藏青色的冲锋衣都已经褪成灰蓝色了,帽檐下面露出来的半张脸烧得通红通红的。“老周?”扁越人跪在那满是碎石子的地上,声音哆嗦得厉害,都不成个样子了。

    他把手伸出去,在碰到对方额头的那一刹那,差点就哭出来了。那额头烫得吓人啊,可不知怎么的,就是比二十年前在戈壁滩的时候,那个把仅剩的半瓶水递给他的人,要暖和好多好多倍呢。

    庄周一则是在昏迷当中,还蹭了蹭他的手心,就跟一只冻得不行的小猫似的。

    扁越人赶紧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裹在他身上,又拿应急毯把他俩裹得严严实实的。

    老远的地方传来夜枭的叫声,他低下头,亲了亲庄周一头发丝上的霜花,轻轻地说道:“我来接你喽。”

    在实验室里呢,维安眼睛盯着监控屏幕上那两个一跳一跳的热源点,手指不自觉地在桌面上敲打着。

    林小云儿凑过来想看一眼,刚要张嘴说话呢,就被维安抬手给拦住了。

    维安看着屏幕里扁越人背着庄周一步深一步浅地在废墟里走着的身影,突然就转身去翻抽屉,找出个战术背包来。这背包里装着微型定位器、医疗箱,还有半盒没吃完的薄荷糖呢。

    “云儿啊。”她把背包拉链拉到头,“你明天跟扁教授说一声哈,他以后出门啊,得带个人一起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