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癫!孤身边全是神经病! 第265章 失三城

    祁元祚将他的流氓理论搬上朝堂,赢得一片蛙响。

    众臣吵来吵去,还是得陛下决定。

    齐帝两只眼珠子把太子上上下下看一遍,这小子就差把‘老子要打仗’写脸上了。

    最后拍案:“按太子说的做!”

    鸿胪寺卿把脸皮捡起来涂厚了,颠颠儿去和匈奴使团交涉。

    不出意料,匈奴使团狗吠不休。

    两国在谈判桌上唾沫星子横飞。

    如此吵了三天,匈奴使团每天晚上回去都要在狼厉面前怒骂大齐人不要脸。

    “他们用一个公主就想换我祁连山!别说公主,他们把太子送来也断不可能让我们送出祁连山!”

    “殿下!大齐言而无信想毁约,这事根本没有商量的必要!我看咱们直接回去,禀明单于,直接开战,拿下祁连山!”

    狼厉睨他一眼:“一个公主本王并不在意,但此行如果就这样回去,与败家之犬有何区别?”

    “狠话谁都会放,真正拿到好处才叫赢家。”

    “本王会让他们心甘情愿的送上公主!”

    狼厉扭头问旁边的人

    “先生以为呢?”

    众人纷纷侧目看向他们中的唯一的齐人。

    林定尧。

    他真的符合匈奴人对中原‘君子’二字的固有认知。

    温和无害,才华横溢,忠心耿耿。

    这样的人在草原上是水源一样的存在,稀少、干净。

    “殿下既胸有成竹,何必问臣呢。”

    狼厉哈哈一笑:“小王能有今日全赖先生!明日与齐太子相约赛马,希望祁元祚能笑着过来,笑着离开。”

    外面的阳光穿过窗户,直洒在林定尧的脸上。

    左脸凹陷的疤崎岖丑陋,他曾经亲手削下了这里的一块肉。

    狼厉顿觉刺眼,走到林先生身边,强势的转了他的轮椅

    “只是一块透亮的玻璃,先生怎么看这么久。”

    那可不是一块简单的玻璃,那是可以做窗的玻璃!

    草原有吗?没有。

    林定尧依言收回目光,佯做平常,纵容的拍了拍他的手。

    众人都道狼厉知人善任,对林定尧多好多好,实际上只有狼厉自己知道他有多亏心。

    八年前狼厉从大齐回草原,成为了草原的罪人,他的母族被攻打驱逐,自身被排挤唾弃,尤左贤王一支对他打压最甚。

    左贤王是狼厉的亲叔叔,因为出生顺序与单于位失之交臂,他抓住这个机会踩着狼厉剑指休屠。

    而休屠将狼厉推出来顶罪,言语之间的意思‘因与大齐有婚约留他一命,只要不死随意折腾。’

    狼厉的待遇从准单于,掉落到奴隶都能唾他一口。

    左贤王为了让狼厉彻底失去翻身的机会,剪出他的羽翼,侮辱他的人格,欲让他成为一蹶不振的废物,对他各种欺辱。

    为了自救,狼厉盯上了一个人。

    林定尧。

    这位先生是个齐人,还是个才华横溢却郁郁不得志的齐人,他还心软慈悲,有怜弱之心。

    最重要的一点,这位先生得大父青睐。

    他是大父巡猎途中救回来的。

    听说大父遇到此人时,他已经奄奄一息,身着褴褛,只有手中还握着一份策论。

    就是那份策论,令大父心热,直呼遇到了知音,起了爱才之心。

    只是林先生初始一心求死,对谁都兴趣缺缺,有人向大父谏了个主意,将林定尧冲入奴隶中,让他体会到做奴隶的痛苦,单于再对其施于援手,林先生定会对他感恩戴德。

    休屠单于同意了。

    狼厉就是那时候见缝插针的。

    他装可怜仗着年龄引林先生怜爱,又抒发远大志向,拜林先生为老师。

    他费尽心思成为林先生在这世间唯一的牵挂,让他心甘情愿为他所用,又想方设法在大父面前败坏林先生的名声,让大父以为林先生之才不过纸上谈兵。

    他故意在未起势时激怒左贤王,让左贤王对他动用黥刑以试探林先生对他的忠心。

    黥刑是草原针对那些最低贱的一次性用法的奴隶的刑法,用刀在奴隶脸上刻‘贱’字,再涂以墨汁,除非剜肉,否则这个字会跟着奴隶一辈子。

    他很高兴林先生替他受了,又很愧疚林先生替他受了。

    林先生的腿也是那个时候断的。

    那时他就发誓,等他重回王储之位,定待林先生如父!

    他会比大父对林先生更敬重!更信任!他会千百倍补偿林先生,让他苦尽甘来!

    他做到了!

    如今草原上谁人不知他狼厉,他麾下将军哪个敢不尊林先生!

    狼厉以为林定尧是羞于受辱才自刀剜肉,生怕他触及伤心事郁郁寡欢,平日里吩咐人不要给他照镜子。

    实际上只有狼厉敏感这块缺失的肉。

    ‘贱’字不能动摇他一往无前的决心,更不会对他造成除了肉体以外的任何痛苦。

    但就如大齐之地,不容外族侵占。

    齐人之躯,亦不受外族之刑。

    林定尧自刀剜肉单纯觉得匈奴人不配在他身上留下这样的刑法。

    这就像外族的狗越线尿尿标记领地一样恶心人。

    离开八年,大齐焕然一新,就像这窗户,用的琉璃居然如水一样透澈。

    林定尧感受着四面八方的阳光,人都要化了……

    *

    翌日,一黑一黄两匹骏马,自长安城西门哒哒跃出。

    两队护卫,紧跟其后。

    狼厉回头看着丝毫不落步的齐太子笑道:“秋北猎园,齐太子敢不敢再与小王一行!”

    祁元祚眉目张扬:“只要是狼厉殿下相邀,孤无所畏惧!”

    狼厉哈哈一笑,两人寻常朋友一样玩笑

    “谁落后谁是小狗!”

    狼厉率先加速,将祁元祚甩下。

    祁元祚驱马:“小黑,放开了跑!”

    小黑兴奋的嘶鸣,撂开蹄子比以往任何时候跑的都要欢快,它哒哒的赶上又哒哒的拉开距离,给身后的马一记马屁。

    祁元祚抓紧了缰绳:“谁落后谁小狗!”

    “驾!”

    两匹马你追我赶,身后的侍卫跟的心累,两个主子骑的马都是千里挑一的好马,他们屁股下面的不是啊!

    两炷香的时间,两匹马同时刹停秋北猎园外围。

    小黑不高兴的打个鼻响,斜着眼睛看身边的对手黄马。

    耍脾气转悠悠的不肯停,祁元祚一耳刮子甩过去,老实了。

    小黑已经十五岁了,都是一匹中年马了,还天天嚼猫逗牛遛太子觉得自己是没长大的小马驹呢,不要马脸。

    狼厉:“平分秋色,太子殿下骑术天赋非凡啊。”

    祁元祚笑而不语。

    “狼厉王子来秋北猎园,是对此地还有怀念吗?”

    这话祁元祚单纯一问,并无讽刺之意,狼厉也单纯一听,心胸豁达

    “这么说也没错。”

    “秋北猎园,是小王浴火重生的地方。”

    “它见证了小王的失败,今日也会见证小王的成功。”

    祁元祚听他话里有话,也并不着急追问,陪他在园子外围走马,狼厉说他在草原成为冠军王的事,祁元祚便说他下江南一事。

    只是两人都有隐藏,前者不说狼狈时,后者不言布局难。

    聊到高潮,狼厉当真有遇知音之感。

    最后狼厉做了总结,钦佩道:

    “太子殿下以奴契入手,下民民心可用,以最小的代价,铸就辉煌的名声,当真好计谋。”

    祁元祚笑了两声,敷衍道:

    “什么都瞒不过你,你当真是天下最聪明的人之一啊。”

    狼厉深以为然。

    鹰啸插足其中,狼厉眸光一闪:

    “小王给太子殿下的礼物,来了。”

    一只老鹰俯冲抓住狼厉的胳膊落定。

    狼厉解下鹰爪上的信,当着他的面打开看信。

    看完神秘一笑

    “太子殿下,咱们该回去了,否则齐国公卿该着急了。”

    祁元祚被他吊起了兴趣。

    左思右想,只想到了一件事,边关战局,动了。

    果不其然,祁元祚一回长安城就得宫中传召,脚才踏入明德殿就听到有人说

    “陛下!上官将军连失三城,臣以为当紧急召回上官将军对其治罪!”

    祁元祚明了,这就是狼厉的倚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