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癫!孤身边全是神经病! 第200章 愉悦

    打晕司马徽的人,是齐帝的黑卫。

    他们追着祁元祚的分身,追到小环山,一无所获,便回去禀报。

    齐帝半躺着假寐,听黑卫陈述。

    “黑衣人身形做了伪装,实际身高应为五尺,身痩,男子,年龄未知,速度诡异,非人力能及。”

    人不可能有那般速度,但它就是出现了。

    齐帝听完扬手一扫,黑卫立刻退下。

    六年前四皇子的供词如警钟长鸣。

    齐帝先前不以为意,他待豚儿视如珍宝,豚儿待他至情至孝,有人跳出来告诉他,他以后会为了长生废太子,给太子下毒,逼太子谋反,简直令人笑掉大牙!

    他最鄙夷怪力乱神。

    最近却在思索这些东西了。

    非人力能及,非人力能及的还少吗?

    韩城府邸搜出的罪证一箩筐,区区县令,能查出掀翻整个江南的证据?

    皇宫里的奴才被他血洗两次,仅仅六年就养出了偷太子送给他的生辰礼的蠹虫?

    他信皇宫内部有与江南走私的联络,却不信这些人敢偷他的私库。

    他信韩城一定知道江南的腌臜事,却不信对方有搜罗这么多证据的能耐。

    真这么能耐,他还用得着死?戴罪立功投诚多好。

    他看刘湖对太子言行的记录。

    豚儿的心思越发深了。

    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毫无破绽的逼死韩城。

    突然出现的报纸,行宫外面每日盯梢的流氓,当他养的兵是吃干饭的呢。

    他的好太子不知什么时候在江南培养了一股势力,就等着他来狐假虎威的闹呢!

    太子一直长在他眼皮子底下,在长安城捣鼓他的天工所、精农所、化肥厂、还好为人师研究起了造船,领着一批人到处挖石油,挖煤矿,施工官道……

    每日比他这个父皇还忙,他哪来的时间和人接触江南?

    齐帝确定以及肯定,太子说得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人每天向他汇报。

    所以太子在江南的势力怎么起来的?

    他怀疑过大皇子,大皇子没这个脑子。

    他怀疑过尹太尉,尹太尉没这么好心肠。

    他怀疑过卢芝,卢芝连他的船队都顾及不到,没这个能力。

    齐帝想了半天,只能想出来诡异二字。

    可能是他真的老了,下一代在他没注意到地方锋芒毕露,比如司马徽。

    若非今日的黑衣人朝司马徽投射一石子,被黑卫注意到,齐帝怎么也不相信,何氏之局还有第四方人在。

    江南,真有意思啊。

    齐帝疑惑不止这些,他还疑惑江南的世家哪里惹了太子,让他一点容不下他们,入苏州才几天,端了两姓还不够,眼看要对其他三姓下手。

    甚至想动摇国本,以达成目的。

    图什么?

    齐帝揉着头,十分烦恼。

    “最近边关也不太平,各地守军抽调戍边,匈奴那群流浪狗,真是恼人啊……”

    齐帝忽然说起此事,壮公公不能意会,试探圣意

    “所幸大齐国内繁荣昌盛,春耕已过,陛下不必太过烦忧。”

    齐帝瞄了他一眼,不明意味的笑了两声。

    “肥公公还是把你教的不到家。”

    壮公公内心打鼓,齐帝却不欲再说边关的话题,转移到苏州事情上。

    “李王两姓一下台,官场至少有上百个位置空出了,这还只算了要紧的,那些小的比如县丞、县尉、主簿、账房……都不算在内。”

    “御史大夫下了文书,让朝廷从长安和北地平调,勉强能补上。”

    “不过北地官员和这边儿的体系不容。”

    “办事怕要不利索。”

    这好比家族群里混进来一个外地人,苏州这方老人不乐意搭理不想给脸。

    要完成权利过渡,需要平调的官员费心“磨合”。

    太子一下撸了这么多官,会造成江南运转滞涩甚至失衡。

    因此齐帝评价太子,莽。

    只知道意气用事自己杀爽快了,怎么不多想想?

    齐帝带来的班底够用,祁元祚负责撸人,剩下的烂摊子交给御史大夫几人商议,他们商议好了,太子看过同意了就盖个章。

    御史大夫提议让一些官员升迁,一级级补上空缺,太子有别的意见,批了四个字——北地平调。

    都是政治人,立刻明白这四个字的含金量。

    齐帝说不出同意,也说不出不同意。

    同意是因为知道这样做的好处。

    不同意便是顾忌北方平调过来的官员无法融入的弊端了。

    齐帝也是倒霉,有了那么一个庸爹。

    太祖时期,南北官员是互换就任,先帝登基后,什么也不管,放权给太后,给朝廷公卿。

    仅仅几年功夫,等齐帝掌权上下一捋,握草!南方抱团了!

    不知什么时候在南方就任的北方籍官员只剩了了!

    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了了几个定是被同化为共同利益体了。

    这不行啊,齐帝这几年也暗戳戳找事,想把江南利益团给拆了,发现没用。

    调过去一个如豹子入了虎狼窝,要么被同化,要么被排挤在外。

    齐帝也想杀一批啊,江南这么富,不杀一批,他屁股底下的龙椅都烫屁股。

    但是齐帝想再等个两三年,因为江南如今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不死还活着,都是太祖时期的老臣,很能活了。

    年纪小的六七十,年纪大的八十多,死一个就够齐帝头疼的。

    甘台明是太祖之师,他此行带着甘台明就是为了压一压江南老不死。

    齐帝是想平和的警告一下江南,最多杀几个小鱼小虾米。

    奈何儿子过来就大刀阔斧,也不知是偶然还是太子故意为之,最先争对了王李两家,这两家正好没有能活的老头。

    但是杨、周、崔、李、王,互有联姻,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登门陈情。

    官场上,不能做太绝,尤其是对老牌世家,只要不是叛国大罪,死刑变为流放,流放降为关押,关押的改为杖责,杖责的就是皮肉伤便过去了。

    这是惯例。

    纷争到王李两家停止,齐帝会觉得太子办的非常好,杀鸡儆猴,足够立威。

    可是,今日谏台上,齐帝察觉太子有不依不饶的架势。

    他还想继续。

    齐帝很头疼。

    齐帝一头疼就想知道太子在干什么。

    祁元祚在沐浴。

    分身抱了尸体,还是快化的拉丝的尸体,本体也需要洗澡。

    从头洗到脚再换身新衣服,惬意的坐着让丝苗给他烤头发。

    两个侍女扇着扇子,让小火炉的温度上升,形成徐徐暖风。

    丝苗拿着丝帛,一缕一缕的擦。

    大皇子关押了抓到的死士,没有去找齐帝汇报反而急匆匆来找太子。

    门外的下人拦着他

    “王爷,您先容奴婢们禀报。”

    大皇子心里存着气:“让开!”

    屋里传出太子的声音:“让他进来。”

    大皇子急推入门,两眼一扫,确定太子没有受伤,眼睛黏在太子脸上动不了了。

    满室的木质香争先恐后的闯入鼻腔,大皇子从头热到脚。

    太子经常笑,但很少是发自内心的笑。

    这次不一样。

    太子单手撑头,披散着半湿的头发,白色丝绸流光溢彩金线勾出羽翼的形状,腰间是一条银镶青白玉。

    眼睛愉悦的弯着,唇愉悦的翘着,连身姿都透着懒懒的惬意。

    浑身上下泛着愉悦的气息,他很开心。

    他以这样的姿态喊:“大哥。”

    大皇子的底线一溃千里。

    这是他上辈子没见过的太子。

    大皇子喉咙动了动,解了腰间的跨刀,去抢丝苗的活

    “我来吧。”

    丝苗没多想,让出了位置。

    太子这副模样对客人是衣衫不整,失礼。

    大皇子与太子感情好,很是随意了。

    大皇子本来有一腔的疑问,当他拿着丝帛接触到半湿的头发,什么疑问都没了。

    不重要。

    太子智近如妖,太子需要刀和棋子,不需要一个追着问他的蠢猪。

    “会受伤吗?”

    祁元祚微微偏头:“不会。”

    他其实在等大皇子问他,大皇子刚进来的神态急躁又恼怒,怎么忽然平静下来了?

    大皇子伸出小拇指:“拉勾?”

    祁元祚:“?”

    “你说不会受伤,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是太子,更得金口玉言。”

    祁元祚扭头,这次换成太子殿下疑惑了。

    说实话,小老头都不会这么幼稚。

    祁元祚总觉得哪里古怪,又说不上来。

    他不觉得大皇子给他擦头发哪里不对,天下他最大,谁伺候他,太子殿下都心安理得。

    两指一缠,锁约了。

    他正要分开,大皇子勾住不放:“记得咱们上次拉勾约定了什么嘛?”

    祁元祚沉默了,一定不是要紧事,因为他想不起来了。

    大皇子冷笑一声,不说话了,专心给他擦头发。

    太子:“……”

    不行,他得想想哪里不对劲儿,今天的大皇子特别奇怪。

    可惜不等他想清楚,壮公公一脸谄媚的过来,齐帝传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