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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同存 第96章 戾曲

    “抱歉,楚院长,琉酥已经离开了,至于她去往何处,在下并不知晓。”

    与楚辞月交谈过后,末离开了这里。

    在他走后,楚辞月看着那一片片凋零枯萎的落叶沉默不语,眼底划过悲伤。

    良久,她深深叹息。

    从楚辞月口中得知,秘境已经开启,但现在已经无法进入。

    末只能赶往天苍边缘。

    在吸收了那些本源之力,他的境界也抵达了始幽圆满,即将突破神宫境。

    ……

    黎嫦早已预料到了此事的发生,但她不可言,即便长栖墨煜可能会责怪她。

    魂的因果,她承不起。

    黎嫦看着妄苍,眼中情绪不明,却又无能为力。

    二人对峙时,长栖墨煜的身影出现。

    她看到了二人绝艳的风姿,但气氛好像不太对。

    “既然人到齐了,那便开始吧。”

    “还不快拜见道君。”黎嫦看向长栖墨煜,美目之中是长栖墨煜摇头的身影。

    也不知她是否察觉到,亦或者理解其中之意。

    长栖墨煜看向妄苍,顿时,恐惧充斥身心,无数的浮尸飘荡星空之中,有大恐怖睁开双目,宛若日月的瞳孔破灭整个维度!

    忽然,一道没有尽头的河流出现,澎湃汹涌。

    正是光阴!

    有大手段生生将其截灭一段!

    又有恐怖神罚降下,毁天灭地之威!

    正当有什么要出现时,长栖墨煜眼前的景象破碎。

    娇躯止不住地颤抖着。

    妄苍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望道君原谅,她只是一个外维度而来者,不知您之威名。”

    黎嫦态度卑微。

    “还请道君令我帮她恢复神智。”

    “嗯。”

    此时的长栖墨煜三魂七魄已然离体,当那日月眸出现之时,她便已经死了,视所不可视,魂魄溃解。

    肉体只是出于本能的恐惧在颤抖。

    青葱玉指轻点长栖墨煜眉心,一道璀璨光芒照射,天地间,无数亡灵浮现,目光涣散无可入轮回。

    “惧散之魂,从吾之命。”

    有流光极速飞来,没入长栖墨煜眉心,一阵光芒闪烁过后,目光恢复清明之色。

    恢复神智的那一刻,她紧闭双目,低垂下头,不敢再直视妄苍。

    这一刻,她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渺尘望天穹,不知边际,不知其高。

    见其魂归,妄苍施展因果之术。

    黎嫦与长栖墨煜的头顶处,出现一颗种子。

    “牵因灭果。”

    那两颗种子表面出现九彩道纹。

    黎嫦美目瞪大,她原以为只是特殊的封印之术。

    没想到,妄苍竟然当着她的面,种下此等恶毒之术!

    一旦魂因二人而暴露,轮回无路,九幽渊冥。

    黎嫦曾听闻过妄苍有一因果术,其术之歹毒,即便神族也束手无策,死在此术之下,妄苍也会受到很大影响。

    “没想到竟会如此在意魂。”黎嫦联想到末的情况,再结合现在的情况,心中预感大劫将至。

    “道君,我有一问。”

    “说。”

    “未来何否?”

    妄苍未答,身躯消散,光芒点点。

    黎嫦看着妄苍离去之地,心绪有些低迷。

    良久。

    长栖墨煜问道:“那位前辈……”

    “那是道君,我不可言道君之名讳,你只需知晓,那是整个宇宙无生灵能媲美之存在。”

    半月后。

    末再次来到雨泉城,接下来的路程,他必须借助传送阵才行,否则待他抵达天苍,秘境都已经结束了。

    至于错过此次秘境,他猜测阵法中具有独立的时间,与外界并不相通。

    又厚着脸皮赖了一些账后,末与其余人一同踏入了传送阵。

    突然,空间通道发生震动,众人惊慌。

    “诸位莫要慌乱,传送阵出现了问题,切不可使用灵力,否则会出现跌落乱流而亡的场面。”

    末面色平淡地说道,并没有夸大奇谈,这是自己差点死在其中方才明白的道理。

    若不是扔进去几人,爆发修为冲出去,只怕已是尸骨无存,至于那些跟着他冲出之人,正感叹大难不死时,后福已至。

    虽然末知晓自己的名声不怎么好,但起码现在并没有太坏,而自己的身份不能让那些人说出去自己的所作所为,所以,他们一致选择笑拥江山梦。

    修道路崎岖,但末总能遇到好人,他感到欣慰。

    而传送阵内中的那些人自己不是蠢货,空间通道自然是与传送阵有关。

    众人虽听从了末的话,但暗地之中都在积蓄力量,一旦空间通道出现问题,便会瞬间冲出。

    “阁下怎知晓会出现乱流?”

    “整个宇宙的传送阵都是我创造出来的。”

    众人一阵无语,表示这个冷笑话并不好笑。

    末静静等待着,已经有些人承不住心中的恐惧而离开,此举无疑加速了空间通道的碎裂。

    忽然,有几人手中的令牌闪烁,而手持那些令牌的人瞬间消失。

    他们抵达了目的地,令牌内的能量将他们送出了传送阵。

    那些闪烁的令牌掉落在地。

    咔。

    一道细微难闻的声音响起,末离开了通道之中。

    “唉。”

    传送阵还能撑上片刻,但他不能确保其他人的行为,若那些人一同冲出去,他便会葬身于其中。

    这么多次的经验,末猜测,应该还能出来三人,而传送阵内还有七人。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要离开了。

    天寒地冻冷风啸,积膝白雪难迈足。

    三日后,末看着“自己”。

    他发现道境空间的那具身躯居然能够出现在现实之中!

    且气息完全相同,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异!

    “打我。”

    道身一拳轰出!气浪滚滚,周遭巨石顷刻间化为齑粉!

    砰!

    一道身影倒飞出去。

    末的瞳孔放大,无视身体上传来的疼痛,大笑出声。

    “好!”

    但遗憾的是,一拳之后,道身消散。

    “虽然使用一次后便需要恢复,但完全相当于榨干潜能的我。”

    他的思绪突然转变,思索着之前的问题。

    “换句话说,灵气似乎真是寄生虫,寄生虫操控身体,泯灭意识,变得毫无情感,但那些高境界的存在不就性情淡漠吗?算了,不想了,我境界又不高,想那么多干啥。”

    末吹着口哨,负手而去,潇洒随和。

    ……

    “我想问个问题。”

    “问吧。”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存在的?”

    “你刚出生不久,是由我的弟子发现的你,将你对他的影响告知我后,我便观了一眼。”黎嫦说道。

    “哦……弟子长栖墨煜,拜见……”还未完礼,便被搀扶住。

    “无需如此。”

    长栖墨煜并非因为其强大方才如此,而是因为对方救过自己的命。

    “你以后会后悔拜我为师的。”

    “为何?”

    “我将没有时间教导你,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不过我想,我的那几名弟子会帮你。

    虽然我无法阻止终会发生的事,但你最好不要接近他们,我不想他们因你而死。”

    长栖墨煜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黛眉微蹙,显得有些呆。

    看到她困惑的表情,黎嫦又道:“你要拜我为师,便注定会与魂为敌,立场不同,注定没有缓和的余地,你可想好了?”

    “为何一定要与魂为敌?”长栖墨煜单纯地好奇,对末并不怎么在意。

    黎嫦美目中照现末与央流花的身影,“很快你便会明白的,一个目光短浅的疯子,只是自取灭亡。”

    黎嫦淡笑,只不过是为了区区微小本源,便为自己树立一个敌人,看来这代魂,似乎并没有什么可怕之处。

    而黎嫦也陷入了误区之中,不曾了解,却妄自定论,而这也非她的问题,沉重的阴影下,她看到了希望,一如古老岁月下,魂终尽。

    一个连自己能够活到什么时候都不知道的人,考虑的再长远,又有什么用呢?

    ……

    “天地无祸,日月尽光,九重天明,神音无量。”

    轰!

    末已经刻意躲避战场所在,但恐怖的余波仍旧袭来,他如今已寸步难行,无法离开。

    一阵阵音波传来,末只觉大脑混乱,意识不清,整个人都陷入混沌之中。

    “好……好东西……口……”

    砰!

    末所在之地,出现了一个大坑,而他已经昏死过去。

    大战持续了数日。

    末不知沉睡了多长时间,再次醒来,积雪将大坑都淹埋。

    “好东西啊!我直接就是一曲魔音灌耳!”

    接下来的数月,末一边赶路,一边创曲。

    闻曲者,无不发狂暴戾。

    “七曲之暴戾已出,真好。”

    末吹笛,平和的灵气顿时狂躁无比,大地震动,天穹闷雷轰响。

    单薄的身影在狂风之中伫立。

    有蛇群相残,兔目赤红,雄鹰展翅高鸣,极速降下,以利爪割取生命。

    一曲终了,末悠闲离去,只剩混乱的场地,生灵神智尽失,争斗不止。

    “不知何人有福,可闻听我七曲合一,集七罪于身,真是一件美妙的造物。”

    末只觉可惜,从始至今也只体验过傲慢、暴怒以及半色欲,至于其他的,他目前束手无策。

    直接创造,末并不想这么做,只有真正体验才能创造出完美的曲目。

    半个月后,末来到有传送阵的城池。

    一如既往,所至之地,传送阵无一例外,全部出现意外。

    末来到外界,这一次他并未急着离开。

    厌世的双目闪烁凶光。

    一道身影突破空间出现,还未缓口气,一道剑光刺得他眯起眼来。

    天地颠倒,世界模糊。

    他的魂魄还未反应过来,便彻底消失。

    末的身影已然离开,朝着某个方向极速冲去,宛若无影箭矢,速度之快,连残影都捕捉不到。

    “没事吧?”面容英俊的男子关切地询问,并感知着女子的身体状况。

    “没事,你没受伤吧?”女子同样感知着男子的状态。

    不等二人为对方担忧的心绪放下,一道凶猛锋利的剑意直指而来,凌厉的剑气扫荡飞雪。

    男子瞬间将身旁的女子拉到身后,紧接着打出一道神术。

    “玄玉流星。”

    一颗颗拳头大小,释放着耀眼光芒的能量冲向攻势所来之处。

    剑气被打散,一道身影出现,其冲击之势不曾延缓,仍就如利箭之击!

    “木阳之息。”

    “玄天九御。”

    二人的前方,一棵枯树拔地而起,似乎因经受日光之浴,顿先生机光泽,生长出的叶片尖利,甚至有寒光闪烁!

    男子操控叶片冲去。

    而身后的女子施展之术,竟引得天地之变!

    “天闪破九霄。”

    整个世界唯剩雷霆所现白光,隐约间,似乎有雷霆巨龙遨游。

    “爆。”所有叶片齐出,围绕这片天地,下一瞬,叶片爆开,而叶片却并没有消失,而是化为无数更为锋利的叶针,直刺末所在!

    巨大的雷霆龙躯内,可见恐怖雷电闪烁!

    雷龙在叶片即将全部消失,猛地俯冲而下!

    轰!

    世界归于沉寂。

    “呼,这人真可恶!居然偷袭!”女子面带怒容地看着末所在之地。

    男子在仔细观察后,发现其倒地不起后这才松了口气。

    “好……”

    男子的瞳孔骤然放大,眼中倒映着一个黑白袍之人的身影,他的手中并无武器,而那人已抬起手臂冲来!

    而他的目标正在愤怒注视着被击倒之人的女子。

    同时,末抬起头直视女子的目光,露出一个笑容后,拖着重伤之躯再次冲去。

    女子的怒容转惊,而就在这时!

    她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飞出去!

    男子看着越发接近的身影,已知没有时间释放神术,果断选择突破硬抗此击!

    刹那间,一股磅礴恐怖的气息爆发!

    一声巨响震得天地都在摇晃!

    仍在空中的女子看着那力道骇人的一击,心头一紧,心中的担忧与恐惧剧增。

    轰轰轰!

    男子倒飞的身影接连撞穿数座山峰!

    女子心中急切不已,想要前去查看,却被末的袭击阻拦了下来。

    初贯穿女子的躯体。

    正当剑气逼近道境空间,不知何物,竟阻隔了剑气!

    随即,末被震飞!初也从女子的身体中飞出,染红的长剑洒落血液,渗入大地之中。

    女子周身出现了一座正方透明阵,那是一件宝物。

    那宝物扩散的领域将女子笼罩其中。

    末喘着粗气,皱眉看着,并没有多少犹豫,他企图冲入领域之中,领域将他冲撞的力量返还回去,五脏六腑仿佛错位般,血液直冲咽喉,噗的一声,鲜红的血液吐出。

    末的目光愈发冷冽,心中在思索、犹豫。

    若放过此人,自己说不定会被追杀,以及先前传送阵中,将别人踹入乱流,此人必定看到了自己的行为,而且对方有此等宝物,或许有强者庇护。

    或许并没有,自己先前的举动明显充满了杀意,险些令她道基尽失,却无人出手相助,还是说,暗处之人知晓此物会庇护她。

    此时,女子面色苍白,手捂腹部,担忧地寻找着陷入山峰中男子。

    末从思索中回神,察觉到了她的意图。

    但他并没有去擒拿对方的举动,先前如汹涌浪涛的气息,若是全盛状态尚有可能一战,但之前为了欺骗二人,他承受了二人的神术,此刻已然是重伤之躯,贸然出手只会令自己身陷险境。

    一曲令人狂躁的声音回荡天地。

    女子苍白的脸颊重现光泽,她猛地看向地面上吹笛奏乐之人。

    高山滚落巨石,平和的水流沸腾。

    男子走出,华服已残破缕缕,锐利的双目划过混乱之色。

    他看到末所在,身形闪烁,眨眼间便来到了其身前。

    一拳打空。

    “走。”

    男子像是早已预料一般,随即冲向正方透明阵。

    他以自身道基刻画符文,压制着体内狂暴的能量,又凭意识抑制心中暴躁的情绪。

    男子不舍,但现在已然别无选择,强行突破导致根基受损,而那一拳,是朝着道境空间而来,现在的他,已然是一个将死之人,只有依靠这仅存的时间,将自己的妻子送离。

    灵力充斥体内,但仍有希望活下来,只不过,二人若一同离开,末必不可能放过。

    “快进来。”

    女子伸出手,想要将他拽入领域之中。

    但男子刻意抵抗,她没有办法。

    瞬息之间,符文刻画而出,一道青色光符与正方透明阵相融。

    耀眼的光芒下,女子被强制送离。

    刺!

    长剑穿过头颅,自眉心而出。

    “不!”

    女子强行动用神术,却没有对领域造成一丝的破损。

    男子释然一笑,却又露出担忧,“对不起。”

    女子听到了那满含歉意的声音。

    砰。

    她看着自己心爱之人死在眼前……

    “真是一个不好的结果。”末心感无奈,这片刻的耽误,那女子已经被宝物带离。

    自身又有伤势,无法追击。

    末看向倒在地上的男子,他的生机尽失,已经是一具尸体。

    “我似乎该创下一曲了。”

    暴戾之曲虽然可以令他人渐渐失去理智,但也会提升其攻杀之力,若非末吹奏此曲,或许二人都能留下。

    “聚。”

    男子散落的魂魄归来,但仍有将近一大半魂魄没有归来。

    末看到了没有见到自己想要的,但有一情,忧,但其并不实用。

    男子至死都在担忧已离开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