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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窗尸话 (一)新居怪事

    学校贴出通知,已经毕业了的学生下个礼拜就得搬出学生宿舍,所以若萍这两天都在急着找个便宜的房子,她的运气还挺好,很快在网上找到一套很便宜的合租房,两室一厅,主卧是带卫生间的,正在出租的是另外一间小房。

    价格在这个区域真的很难得,怕被别人抢先一步,若萍马上动身去看房。小区的外观看起来相当不错,进屋才发现之所以这么便宜是因为房子装修得很简单,只是铺了地砖刷了墙,简单的几样家具,但打理得很整洁别致,给人感觉并不坏。

    发帖招租的是这套房主卧的租户,一个女孩,若萍第一眼认为年纪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小,个不高比较瘦,看得出用心打扮过,很细心的扎了个丸子头,粉色的吊带裙,但质地一般依然给人质朴的感觉,确切的说是带着些乡土气息。但这个感觉随着跟她接触开始有所变化,女孩有种特别的气质,只是不太好用文字描述出来,她不会特意表现出热情的样子,但也不会让人感到受怠慢,一个表情一句话都能拿捏得恰到好处,几分钟之后,最初对她的那种乡土气息的感觉就已经完全褪去了。

    女孩说她叫雨潋,湖光潋滟的潋,开了间淘宝店,当初租两室一厅是为了用另一间房做仓库,只是后来干别的业务就空了出来,想想还是租出去吧,这样一来可以节省预算,再者有个女孩一起住家里热闹些。

    若萍在屋子里随便转了一圈就决定租下来。

    租金便宜是最主要的因素,这一条就足够了,让人开心的是,给这屋子锦上添花的优点还有不少呢。比如时下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可一进门感觉屋子里特别凉快,若萍一开始以为开了空调,女孩说这屋子里并没安空调,不光夏天凉快,冬天暖气也很足。还有雨潋应该会是个挺不错的室友,看得出来她为了把这个简陋的房子装饰得清新别致,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窗帘是白色点缀着碎花的棉布,桌布椅套都是和窗帘配套的白色碎花布,廉价又土气的置物架上面罩着钩花的巾子,不仔细看的话也是可爱得很,拖地的窗帘下面摆着竹篮,竹篮里一大束雏菊。

    若萍到附近提款机取了钱,跑回来交给雨潋,怕被别人租了,然后回学校把两包行李扛到出租车上就直奔新居。

    收拾好之后正好晚饭时间,若萍和雨潋说不如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我请你。

    雨潋说不了,我素食,不吃外面的东西。

    “啊?你真的一点外边的东西都不吃吗?”

    “也不是那么绝对,只是不吃餐馆做的东西,在外面买个馒头烧饼,吃个蛋糕点心还是可以的。”

    “哦,你信佛的啊?”

    “一定要信佛才素食吗?”

    “那你减肥呀?”

    雨潋笑了一下,看不出她的笑是什么意思,也没回答若萍的问题,扭身回到房间关上门,然后听到门锁咔哒一声。

    搬进来好几天了,雨潋的房门一直关着,也没见她出来过。头两天若萍白天出去面试,晚上和同学一起吃了饭才回家,对于隔壁房间发生过什么事她完全没走心。这两天待在家里,才注意到雨潋一直没出过房间,不出来洗漱上厕所是正常的,房间里有洗手间,可是连饭都不吃的吗?

    第一天发现她没出屋时,若萍想她的屋里可能有吃的,第二天还是没出屋,若萍开始琢磨了,难道她半夜才出来吃东西?可在自己家完全没必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啊,第三天,若萍一直把自己的房门开着,雨潋的房间在斜对面,如果她出来肯定能发现。

    整整一天,对面房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已经三天了啊,如果加上之前自己没留意的那两天,就五天了,屋里是不是根本没人呢?可是想到那天门锁咔哒一声,若萍觉得她肯定还在里面,难道,若萍脑袋里冒出个莫名其妙的念头,雨潋该不会正在房间里孵蛋呢吧?奶奶养的鸡孵蛋的时候就是好几天都趴着不动弹。

    临睡前若萍忍不住蹑手蹑脚的走到雨潋的房门前,把耳朵贴在门上,聚精会神的搜索房间里发出的声音。现在是晚上11点,外面很安静,偶尔楼下有高跟鞋踩着砖地走过,发出咔咔声,再有就是很远处传过来一两声汽车喇叭声,剩下的背景音就是蝉鸣了。

    若萍听了会,有种异样的感觉,屋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拽着自己,但又听不清楚是什么。她把整个人贴在门上又听了阵子,好奇心越来越强烈,她上下左右打量了下眼前这扇门,发现门和地面之间有一道比较大的缝隙,她轻轻地趴到地上,耳朵对准缝隙,然后把所有的精神都聚焦到了这只耳朵上。里面真的有声音,嗡嗡嗡,轰隆隆,一阵阵的从很远处传来,隐约能辨别出里面夹杂着的几点人声,若萍努力的想听清楚在说什么,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了,马上要贴近自己时突然减慢速度,随着速度的减慢声音的频率也开始变低,浑浊的低音就像一只诡异的手慢慢的朝自己伸过来,甚至能感觉到手上青筋下的液体在猛烈的冲撞跳动,越来越近了,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就要被大手一把扯进去。

    若萍吓了一跳,赶紧抬起身,手捂着胸口,眼睛盯着门缝慢慢站起来。她的心砰砰的跳,不敢把眼睛挪开,因为那只手好像马上就从门缝里伸了出来了。

    房间里到底什么情况?若萍觉得阵阵恐惧从脚底升了上来,浑身开始发麻。自己的这个室友,就第一天看房时见过她不超过半个小时的时间,之后她把门咔哒一声锁上就再也没见过了,想想,真的已经好久了啊!

    难道她已经死了?变成了鬼?

    屋子里冷的像冰窖一样,若萍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牙齿碰撞的声音在夜深时分显得特别清晰,咔咔咔,像嚼骨头似的。她慢慢后退把背贴在墙上,眼睛紧张的盯着门缝,一会儿,又猛地望向四周,觉得随时都会有大批的鬼魂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心里想不如逃走吧,可是往哪逃呢,自己跑的能比鬼快吗?也许就这么不动弹会更好吧。屋子里回荡着的嚼骨头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对恃了几分钟之后,若萍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深夜里听起来特别的凄惨。

    这时对面的门咔哒一声,把若萍的哭声又给吓了回去,屋子里徒然安静了下来,随后门从里面拉开,房间里漆黑一片,若萍紧盯着那团黑暗,心快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