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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水往事同人:野狗 第375章 茶杯

    有了猜叔许可,元梅便心安理得的在山上赖着当咸鱼,期间接到过几次钟贺宇打来的电话,后者东拉西扯的跟她磨时间,没话找话各种聊,最长的时候,一通电话能说上一个多小时,搞得毛攀的电话都打不进来,又让毛大少爷气的不轻。

    下山那天,钟贺宇便迫不及待的坐飞机来了勃北,在小勃邦机场落地,随即又一个电话打过来,要元梅派人去接。

    后者气到不想说话,无语的吐槽道:“烦人,我就说不能让别人知道行程吧,怎么我刚下山,你就过来了?”

    钟贺宇轻笑一声,理直气壮的回了一句:“现在后悔也晚了,我人都来了,今天也没有回去的飞机了,你要是不来接我,我就只能随便找个酒店住下了,可是你也说过,我目标挺大的……”

    元梅翻了个白眼,恨恨的骂道:“接接接!你等着,我现在派人过去,找保安多的地方戴着!膈应人……你个绿茶男……”

    说话的功夫,苏迦带着手下已经出门了,约莫一个多小时以后,便又零零散散,陆陆续续的回了家。

    这次元梅只在小勃邦的房子里住了两天,之后便毫不留情的赶走了那个绿茶男,跑去麻牛镇蹭玛拉年和恰珀斋饭吃了。

    这次之后,元梅也长记性了,再没跟钟贺宇提起过自己要去什么地方,可对方却厚着脸皮开始跟元梅报备行程,用的仍然是温水煮青蛙的那一套。

    煮了半个来月,感觉火候差不多了以后,钟贺宇便直接给她来了一句:“小梅姐,我现在在马拉联邦,等下就起飞了,在小勃邦机场下,你记得派人去等我。”

    元梅:“……”

    她都被那个臭不要脸的绿茶男气笑了,苦笑几声后,愤愤的骂道:“钟贺宇,你还要脸不要啊?你总来勃北干什么?内条命是得罪你了吗?你就那么想死吗?你想死也别在我的地盘上死好不好,你找别人的地盘去!

    你他妈知不知道你表哥这几天已经疯了,天天说要来找我呢,我要是压不住,他也跟你一样,到了再跟我说怎么办?你看你要是跟他碰上面了的!都用不着别人出手,你们自己家亲戚都能立马整死你!你现在立马改签,不能改就重新买票,别老往我这边跑,咱俩没那么熟!”

    钟贺宇却用非常无辜的语气回道:“来不及了,我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马上就起飞。”

    元梅:“……”

    她搓着脑门子犯愁的功夫,钟贺宇已经挂断了电话,无奈,她只能认命的派人去机场等待接机。

    第三次,钟贺宇索性连电话都不打了,直接带人杀到元梅在小磨弄的家里,还是那栋房子里的死士让保姆打电话问元梅要不要放人进来的时候,房主本人才知道这件事。

    虽然住在元梅的房子里时两人也不是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可钟贺宇仍想要待在靠她近一点的地方,小梅姐不愿意,他就只能厚着脸皮耍赖了。

    每次回到项龙国际酒店的套房,他都会生出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法对这个地方生出归属感,可他猜想……应该是这个地方没有她吧。

    他怅然若失的坐在书房的办公桌前,手中捏着一个小小的茶杯,拇指轻轻摩挲杯沿,似是在透过这个杯子,看到了送他杯子的那个人。

    叶睿君洗完澡,见卧室没有他的人影,便了然的寻到书房,见他又捧着那个杯子发呆后,有些不悦的轻咳一声,惊醒了那个又在发呆的家伙。

    钟贺宇有些不悦,先是将杯子好端端的放回绒布盒子里,又冷冷的摆摆手,声音中不带任何感情的命令道:“出去。”

    女人一愣,反应过来后,有些失落的应了一声,一派柔弱温顺。

    钟贺宇反应过来后,也觉得有些不近人情,遂稍稍软下语气,低声补充道:“你先回房,我一会儿过去。”

    见叶睿君转身离开,钟贺宇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片刻后,又打开盒子,取出那盏其貌不扬的小茶杯,心不在焉的继续把玩。

    这还是一年多前,小梅姐跟他开玩笑的时候塞给他的,当时她笑得特别好看,有点坏坏的,又有点得意,活像个庆祝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子,让人又无奈,又想笑。

    她说她是个花心又滥情的渣女,可自己和她相处了这么久,也没见过她身边出现过除了二姨家那个废物草包以外的所谓情人,他在勃北的时候,小梅姐不愿让他靠近,却也没有让其他情人作陪。

    他看的出来小梅姐对表哥没有感情,也猜得到……那女人放不下她那个死去的前夫,对每个想要靠近的男人都摆出一副花心无情的样子,只是为了将他们远远推开,把伴侣的位置,留给那个永远都不会再回来的人。

    她每每提起那个人的时候,眼神中都盈满浓浓的爱意,语气中也尽是怀恋,那种深情强烈到让人只听她讲述,就忍不住跟着满心甜蜜又满心酸涩。

    从一开始带着目的接近,到后来不知不觉的喜欢上她,钟贺宇一次都没有后悔过。

    他不觉得喜欢上一个心里和枕边都没有自己位置的人有哪里不对,反而觉得,爱上她,就是最让人感到幸福的事。

    当初第一次见她,钟贺宇只觉得那女人能和表哥那样的废物混作一团,再厉害,不过也只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漂亮草包罢了,别人怕她,一是因为她的工作性质,第二,没准是她和毛攀一样,也是个嚣张跋扈的暴脾气,有那么点折磨人的手段,还不配让他放在眼里。

    可随着接触,他慢慢发现小梅姐是个非常体贴,也非常细心的人,她不动声色的将身边所有人的想法都考虑到了,在这里的关系网盘根错节,交友广泛,舅舅介绍给自己的很多人提起达班阿妹都赞不绝口,几乎没有不喜欢她的,称赞她工作能力的人比比皆是。

    漂亮,又聪明,工作能力强,这样的一个女人,总会让人感觉很难接近。

    可小梅姐私下里却可爱到不行,当初第一次和她私下见面,她仅用一个玩笑,就安抚下了自己惊恐的情绪,“奸计”得逞了以后,她笑得像个吃到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样,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好看到让人恨不得醉死在里面。

    之后的每次见面,她都会给人不一样的惊喜,那双美丽的桃花眼时而天真又清澈,时而精明又冷漠,看向你的时候,那种眼神似乎能穿过身体,直接看透一个人的灵魂,也能直接将她这个人,种进一个人的灵魂里,让他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也越来越放不下她。

    钟贺宇防备于她,却仍控制不住的被她吸引,一点点的,喜欢上了这个人。

    她自由、随性、真实、又聪明,像林间的野兽,孑然一身,潇洒自在,除了一身皮毛以外一无所有,也不被任何事物所禁锢,能杀死所有猎物和对手,却也会在吃饱了以后,欢快的扑进草丛里肆意玩闹。

    可在自己发现它之前,那只兽就自愿将自己最珍贵的那颗自由之心给了另一个人,画地为牢,把整片森林都送给了他。

    钟贺宇经常会贪婪的幻想,如果拥有这样一头强大又美丽,除了自己以外无人能驯服的猛兽,会是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可转念一想,他又心疼她从危机重重的勃北一路走来,受过那么多伤,懊悔自己将她比作野兽,反过来想要把那个女人捧在手上,将她当成最珍贵的珠宝,保护好她,不让她再受伤。

    再强大,她也只是一个女人。

    那么脆弱,那么美丽的一个女人。

    她就应该被人牢牢的护在掌心,不让任何人,任何事伤害到她。

    她值得拥有一个强大到可以保护她的男人。

    而自己,会成为那个人。

    钟贺宇痴痴的看着掌心里的茶杯,恨不得自己捏着的是那个将它送给自己的人。

    快了……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在舅舅的帮助下,扫平一切阻碍,有资格堂堂正正的追求她了。

    我会成为项龙集团当之无愧的太子爷,坐拥这滔天富贵……和我想要的女人。

    钟贺宇看着手中的茶杯,满心欢喜的想着求婚的时候,除了股份和钻戒以外还要送她些什么……

    可这一切都到此为止了。

    他的野心,他的爱情,还有……他的生命。

    一个星期后,元梅刚走出大曲林机场,就被毛攀迎面抱了个满怀,她仰着脑袋从对方怀里挣脱出来,无奈的巴拉开他按在自己后脖子上的大手,皱眉吐槽道:“你怎么每次见面都掐我后脖子呢?这块肉招你惹你了……哎呀,别按我后脑勺,你非要捂死我啊?”

    毛攀好脾气的松开双手,低头看了一眼她的防晒帽,一个没忍住,又掀开帽檐,重重的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双手虚虚环住她劲瘦的腰肢,哑着嗓子撒娇道:“我这不是想~你了么~~

    你这么长时间不来找我,还不让我去,攀哥看不见你,心慌难受,好不容易看见,抱抱怎么了?”

    元梅不置可否的轻笑一声,拍了一下他快要比自己还大了的胸,仰着头提醒道:“先走吧,机场人太多,上车说。”

    车上,元梅被八爪鱼一样的毛大少爷搂在怀里,整个人都被提溜起来放到了他腿上,那癫公跟犯人瘾了似的,将脑袋埋进她颈窝里使劲吸气,时不时还侧头轻轻啃咬一下她的脖子,大手还执拗的按着那块他最喜欢捏的后脖子,防止她躲避。

    元梅整个人挨不到实处,一点安全感也没有,如今还被这货骚扰,忍无可忍之下,扬手就是一个嘴巴子抽上了毛攀的脸,蹙着眉头喝道:“有完没完了?松开我!”

    毛攀许是被打习惯了,这一下虽然挺疼的,却没有影响他美妙的心情,大少爷他只随手搓了两下火辣辣的侧脸,随即又按住她的后脑勺,搂着那个没心肝的小娘们儿一顿狂啃。

    已经提醒过了,他还一意孤行,元梅也没惯着他,直接来硬的,反手将人按在车子后座的椅背上,待他老实下来,又赏了他一个嘴巴子,随即面无表情的坐回一旁的位置上,双手抱臂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稳当点?”

    毛攀才不想稳当呢,他跟有内个肌肤渴求症似的,凑近些许,依旧贴着他家梅梅的肩膀,将人圈进臂弯,眯着眼睛在她头发上蹭了两下,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

    项龙国际,钟贺宇的套房里,叶睿君跪在垫子上,呆呆的盯着手中的小盒子,不远处是钟贺宇的灵柩。

    陈洁和陈昊姐弟俩同样身穿黑衣,一个踩着五公分的细高跟,站的笔直笔直的,另一个嘴还歪着,虽然不流口水了,但手脚却不听使唤,只能坐在轮椅上,费劲巴力的与宾客们点头示意。

    毛攀大摇大摆的双手插兜,晃悠到摆放着钟贺宇遗像的供桌前,一身黑底金纹的范涩西衬衫套装,配合着胸前那串佛牌,在灯光下闪闪发光,衬的这位桀骜不驯的大少爷贵不可言,衣领处习惯性裸露在外的大片结实胸肌上,纹着大大的字母图案,几块佛牌随着他走动的幅度,轻轻碰撞在上面,发出轻微的声响。

    原本这货平日里也是这副打扮,就算看起来像个混混,也没人说什么,可今天来参加葬礼,他还穿这么嚣张就不是那么个事儿了。

    毛攀一脸玩世不恭的坏笑,迈着他一贯那个六亲不认的步伐,一走一晃的溜达到供桌前,装模作样的点燃三根香,然后又双手合十,将香夹在两只手掌中间,象征性的点了点头,随即就像是被香火烫着了似的,迅速将香插进香炉,又敷衍的歪头对陈会长说了一句:“舅舅,节哀顺变。”

    后者气到不行,咬着后槽牙,强行使唤自己不甚利索的嘴皮子,口齿不清的骂道:“没心肝的东西!你看看你穿的这是什么衣服?你有一点参加葬礼的样子吗?现在……呼……呼……似的是你亲表弟!你……你这样像什么?”

    :“哼~”毛攀吊儿郎当的撇嘴冷笑,懒洋洋的歪了歪脖子,眯着眼睛垂头看着那个他小时候尊敬到不行的舅舅,坏笑一声后,又浑不在意的怼了一句:“死了就死了呗,怎么,你还想让我给他披麻戴孝,替他守灵哭头七啊?”

    :“你……混账!!!”陈会长被气的不轻,原本就不利索的嘴皮子更不利索了,这会儿更是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了,只颤颤巍巍的用那只还算好使的手指着那个叛逆的石斑鱼,“你你你”个没完,半晌都没说出第二个字来。

    这个可怜的老人用尽了毕生所有的自制力,也只能勉强按住血压表,强忍着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犯病,石斑鱼却半点面子都不给的冷笑一声,一手插兜,另一只手搂住元梅的肩膀,准备将人带走。

    后者拍了一把他的胳膊,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仰头凑到毛攀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随即又跟着前来吊唁的人流,装模作样的按照流程操作。将手中的香插进香炉后,她又面无表情的鞠了一躬,对陈昊和陈洁点头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