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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灾逃荒,杀神出没,请避让 第216章 地图

    第 216章 地图

    “你真的见过耶律岐?”

    “嗯。”

    “他真的命不久矣?”

    “看他命了。”

    出了客栈,迟珥跟着楚禾前往司南府,不过罕见地格外好奇多舍。

    楚禾深呼一口气,从牙缝中挤出字来。

    “我怀疑之前那处地道通往江边,你要不要去探一探?”

    迟珥脚下趔趄,只有满头黑线。

    又是赶他走的意思。

    他就知道,这楚禾要不吝啬不语,要不只有杀人或者指使人时才话多。

    “那你呢?”

    “我去找那什么老头,问问情况。”

    盯着楚禾露出的眉眼瞧了许久,还是没能看出说谎的破绽来。反倒那不悦骤起的眉头,却让迟珥心底也跟着猛得一跳。

    “好,那司南府会合。”慌乱点头,迟珥匆匆转身。

    莫名其妙,楚禾纳闷,不过总算是支开了这人。

    时间紧张,目标明确,楚禾直奔无忧坊。

    守卫,杀!从地道钻出来看守财物的蛮子,杀!

    没有去妓子浪客的房间,也略过了赌坊茶房。找到货物堆积处,收了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出了脂粉混着血气的二层楼阁,楚禾从空间翻出几身男人衣服来。

    将薛甘源的令牌明晃晃吊在胸前,大摇大摆走向那在路上来回搜查的官兵。

    起初还好,看见令牌所有人下意识地避而远之。

    可架不住官位和金钱的诱惑,还是有人鼓着胆子细细打量楚禾。不看不要紧,一看却是惊喜得快要癫狂起来。

    “是他!抓住他!”

    随着破了音的一嗓子吼来,一整条路上的人纷纷扭头,顺着汉子手指看向楚禾。

    “抓住他!”

    喊叫震耳欲聋,楚禾拔腿就跑。

    假动作躲闪,抹脖,扔砸,一切能拖住追兵脚步的手段齐上。

    就这样,楚禾在前面跑,身后跟着一长串呜哇大叫的大汉。

    “什么人?站住!”

    把守司南府的门卫刚拔刀,只见人影一晃,墙上只留一枚脚印。

    慌忙追进院中,可唯有晚风阵阵。

    摆脱追兵,楚禾径直朝牢狱而去。

    先前还疑惑那空荡荡的牢房里怎会有那么多人把守,此刻就想通了。

    可她并未发现有旁人气息,莫非那人已经死了?

    但人已经到了地方,怎么都得瞧一眼。

    “什么……?”

    风过,簇新簇新的亡魂飘起,楚禾畅通无阻地杀进废弃的狱所。

    “有人吗?救你的!”

    一进入,楚禾直接了当,毫不拖沓地高效率找人。

    没人应声,也没有动静。

    “没死的话就喘个气儿听听。”

    好像动静,但太微弱。

    “那什么邓老头?”

    循着一处靠近,楚禾试探着开口。

    “呜……咳……”

    越近,腐烂味道越浓烈。最后楚禾站在最边缘的一间牢房前,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看着只剩半截身子,气若游丝的……人?楚禾捂住鼻子。

    手脚皆断,不知是不是有人为因素。但看眼下这伤口,应当是老鼠之类的动物啃食形成的。

    身上唯一的一点布片硬成了土壳,发霉长出了黑绿色苔藓,整个人似要融进土层。

    也差不多了。

    杂乱的头发混着胡须,看不清真实模样,只发缝间露着一只浑浊的眼珠。

    此人濒死。

    “耶律岐的计划是什么?”

    没有太多唏嘘感触,楚禾抓紧时间急声问。

    “你……?”

    老人抬起头,然后落下。喉咙呜咽着,刚吐出一个字便又闭口。

    “流民一个,令牌是抢来的,黄斌已死。快说吧,你我时间都不多了。”

    远处脚步靠近,面对老人,楚禾还是耐下性子回答。

    似是打消了疑虑,老人又抬起头,“将#@*”

    含糊不清,如夜枭乱叫。此人被割了舌,楚禾皱眉。

    这就难办了。到底有什么绝密之事要如此酷刑逼迫,却独独留了一命。

    见楚禾听不懂,老人再次尝试着抬头,眼睛拼命朝上看。

    楚禾跟着抬头,看见的却是只有破漏的房顶,以及凝聚成珠的水雾。

    “房顶?破洞?水雾?”

    “呜呜……!”

    老人残破的脸面在地上小幅度摩擦起来,喉咙也剧烈呜鸣不止。

    仿佛明白了,楚禾试着问道,“水?你是说八文江?有人要毁堤?”

    “呜呜……”

    “为何不自己去做?偏偏让你去?你是堤坝设计者?”

    “呜……”

    可还是不对。只要人够多,就算再牢固的堤坝都能摧毁,何必非他不可。

    “八文江有秘密?”

    老人已然没有力气摇头,只晃动眼珠子。

    不是……

    北虏人,八文江……

    “他们想毁了八文江,然后借你之手渡江攻入?”

    眼睛一动不动,没有反对。

    “我知道了,我走了。”问了个大概就行,旁的她并不在意,也没有兴趣。

    “呜呜……?”

    “还有何事?他们要找过来了。”

    可老人只是呜呜,比之前更加急切,哑涩的嗓音如哭似泣。

    “想让我给你个痛快?”

    依旧呜咽,脑袋轻微抬起侧转,带动那腐烂和泥土粘连在一起的肩膀也挪了位置。

    泥肉相连,地面霎时拖出一团黑褐色的影子来,直冲人眼膜。

    空气中的臭味儿愈发浓烈,可楚禾不再嫌弃。手不知何时放下,眼睛也紧紧看向那满是污秽的地面。

    转身,拿出长刀。

    用力劈砍,铁链未动,可那半扇木门砸落。

    小心翼翼地将牢牢黏在地上的皮肉和地面割开,脱下衣服垫在手中将老人抱起。

    邓老头停止了挣扎,一动不动地由楚禾动作。

    刀身刮开地面不均匀撒落的土块----是老人用嘴一点点衔来遮盖的。

    不是先前认为的单纯以土饱腹。

    清去带血带肉的土块,底下的面貌清晰露出。

    并无多大玄机,只是几段线条,或粗或细,杂乱分布。

    不过血迹斑斑,时日渐长。

    很难想象,每日饱受酷刑的老人是如何拖着残缺的身躯,用所剩无几的牙齿一点点刻绘出这张地图来。

    “有机会,我会交给靠谱的人。”

    “呜呜……”老人竟点了点头,那已经蛆虫翻涌的面庞。

    记住图案,楚禾转身。

    “楚禾,快!我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牢门被撞开,迟珥一脸是血地探出半个身子,手中刀剑霹雳。

    “小辈告辞。”

    楚禾躬身,后退着走出。

    手碰到门框,却又猛地转身,跪地一刀刺下。

    污血流淌,楚禾睁开眼。

    带着一刀一匕首,以及满身风雪再度走出。

    “快走!”

    见人终于出来了,迟珥抓住楚禾胳膊,左闪右躲,穿过人群,一跃翻过墙头。

    在一片混乱中,两人直奔西泽县衙而去。

    直至两人安全离开,龚旺英才抬手示意,“收队,将看到我们动手的人清理干净。”

    可惜了,自己还不能面见二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