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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鬼故事录 第208章 火葬场之黑暗中的触摸

    深秋的夜风裹挟着枯叶,在青石板路上打着旋。李承道的灰布道袍被吹得猎猎作响,腰间褪色的八卦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幽光。他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小镇,眉峰微蹙——罗盘指针正诡异地轻颤,似有不祥之兆。

    \"师父,前面有灯火!\"林婉儿脆生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少女扎着利落的双马尾,鹅黄色道袍袖口绣着精巧的云纹,腰间挂着的青铜铃铛随着步伐叮当作响。她小跑几步跟上,清秀的脸上难掩好奇:\"会不会是有施主需要帮忙?\"

    李承道刚要开口,忽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三匹高头大马从街角转出,为首的青年面色惨白如纸,锦袍上还沾着泥渍。他猛地勒住缰绳,马匹人立而起,嘶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道长留步!\"青年翻身下马,膝盖重重跪地,\"在下王承业,乃王家火葬场主事。近日场内怪事频发,还请道长救我!\"他抬头时,李承道看清他眼下乌青一片,眼中布满血丝,显然多日未曾合眼。

    李承道伸手将人扶起,声音低沉:\"慢慢说。\"

    王承业咽了咽唾沫,声音发颤:\"七天前,夜班的张师傅在停尸间失踪,只留下半块啃了一半的馒头。我们找遍全场都没找到人,报警也毫无头绪。从那以后,每到深夜,就能听见女人的哭声,还有指甲抓挠铁门的声音...\"他说着,突然抓住李承道的手腕,\"昨天,又有两个工人不见了!\"

    林婉儿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往师父身后躲了躲。李承道却神色不变,目光扫过王承业腰间的鎏金火纹玉佩:\"王家不是世代经营丧葬生意?你父亲王万山,当年可是有名的''阴阳通''。\"

    王承业的脸色瞬间变得更白,支吾道:\"家父...家父五年前就过世了。道长若肯相助,黄金百两,绝不食言!\"

    李承道沉默片刻,终于点头。他转头看向林婉儿,见她正跃跃欲试,不由得唇角微扬:\"那就去会会这些''客人''。\"

    夜幕笼罩下的王家火葬场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高大的烟囱直指苍穹,斑驳的墙皮剥落,露出暗红的砖石,仿佛凝固的血迹。李承道推开生锈的铁门,\"吱呀\"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林婉儿紧跟其后,青铜铃铛突然发出急促的声响。

    \"小心。\"李承道低声提醒,桃木剑已握在手中。腐臭的福尔马林气味扑面而来,混合着一股难以名状的腥甜。停尸间里,一排排冰柜泛着冷光,像极了整齐排列的棺材。

    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李承道的瞳孔微微收缩。就在这时,一阵指甲抓挠金属的声音骤然响起,林婉儿猛地转身,只见右手边的冰柜正在缓缓打开。白雾从门缝中涌出,一具苍白的手缓缓伸出。

    \"别过去!\"李承道一把拉住林婉儿。他手腕翻转,桃木剑划出一道金光,却在触及那只手的瞬间消散。冰柜内空无一物,只有几片暗红的碎屑,像是干涸的血迹。

    林婉儿蹲下身仔细查看,突然轻呼:\"师父,这些碎屑里有毛发!\"她捏起一根黑色长发,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

    李承道脸色凝重,正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锁链拖地的声音。\"躲起来。\"他低声道,拉着林婉儿隐入阴影。一道黑影从门口闪过,那是个人形轮廓,却没有脑袋,脖子处汩汩流着黑水。

    黑影在冰柜间游荡,每经过一处,地上就留下一串黑色的脚印。林婉儿屏住呼吸,手心全是冷汗。李承道却目不转睛地盯着黑影的脚印,若有所思。

    黑影突然停在东南角的冰柜前,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嘶吼。紧接着,整个停尸间剧烈震动,所有冰柜同时打开,无数苍白的手臂伸出,朝着黑影抓去。

    \"走!\"李承道拉着林婉儿冲出停尸间。直到跑到火葬场大门外,两人才停下脚步。林婉儿弯腰大口喘气,额头上全是冷汗:\"师父,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承道望着火葬场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不是东西,是人。而且,这场火,恐怕没那么简单。\"他握紧腰间的八卦玉佩,上面的符文正微微发烫——这是师父传给他的法器,只有遇到极度危险时才会预警。

    林婉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火葬场的烟囱正冒出阵阵黑烟,在夜空中扭曲成一张狰狞的人脸。远处传来凄厉的哭声,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却又感到莫名的兴奋——这是她跟随师父以来,遇到的最诡异的案子。

    李承道转身看向王承业,后者早已吓得瘫坐在地。\"今夜子时,准备三牲祭品,我要开坛做法。\"他顿了顿,目光如炬,\"还有,把你父亲的遗物找来,我要看看,王家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王承业浑身发抖,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李承道不再理会他,带着林婉儿走向不远处的客栈。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却不知,更大的危险正在黑暗中悄然逼近。

    子时的梆子声穿透薄雾,李承道手持朱砂笔,在火葬场空地上画下三丈见方的镇魂阵。林婉儿跪坐在阵眼处,将三牲祭品摆放整齐,青铜铃铛随着她的动作轻响,在寂静的夜里荡起涟漪。王承业蜷缩在角落,攥着父亲留下的檀木匣,指节泛白。

    “开坛!”李承道大喝一声,桃木剑挑起符纸掷向空中。符纸瞬间化作赤红火球,照亮整个场地。突然,一阵阴风吹过,镇魂阵边缘的烛火诡异地转为幽绿色,远处传来铁链拖拽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

    林婉儿屏住呼吸,只见一个身披黑袍的身影从浓雾中缓缓走出。那黑袍下空空如也,唯有一双腐烂的赤脚拖在地上,每走一步都留下黑色水渍。她刚要念咒,李承道却抬手示意她别动。

    “来者何人?”李承道的声音沉稳如钟,手中桃木剑符文闪烁。黑袍人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声音像是指甲刮过铜镜:“活人来幽冥之地,还敢问我是谁?”话音未落,黑袍轰然散开,露出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十只惨白的手臂从四面八方伸出,直扑镇魂阵。

    林婉儿指尖掐诀,洒出数张驱邪符。符纸在空中连成金线,将鬼脸暂时困住。李承道趁机踏步上前,桃木剑直刺鬼脸眉心。然而剑尖触及鬼脸的瞬间,却穿透了虚影——这竟是个障眼法!

    “小心身后!”林婉儿突然惊叫。李承道猛地转身,只见王承业双眼翻白,手中的檀木匣不知何时已经打开,里面躺着一张泛黄的人皮画卷。画卷上画着一座燃烧的火葬场,无数人影在火中扭曲挣扎,而画的右下角,赫然印着王家的火纹徽记。

    “不好,他被附身了!”李承道甩出捆仙绳,却见王承业嘴角咧开不自然的弧度,反手将人皮画卷朝空中一抛。画卷无风自动,化作一张巨大的黑网,将整个镇魂阵笼罩其中。林婉儿的青铜铃铛疯狂作响,铃铛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

    “师父,这画有古怪!”林婉儿咬破指尖,将心头血滴在符纸上。血珠刚一接触黑网,便发出“滋啦”的腐蚀声。李承道趁机召回桃木剑,剑身燃起三昧真火,朝着黑网劈去。

    黑网被劈开一道裂缝的瞬间,李承道终于看清画中玄机——那些火中的人影,竟与失踪的工人穿着相同的制服!更诡异的是,画卷角落有个模糊的人影,戴着与王承业腰间一模一样的火纹玉佩。

    “原来如此...”李承道眼中寒光一闪,“王承业,你父亲当年根本不是意外身亡,而是...”话未说完,黑网突然收缩,无数怨魂从画卷中涌出。这些怨魂面容扭曲,胸口都有个焦黑的窟窿,正是被活活烧死的模样。

    林婉儿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黑网带来的压迫感让她几乎窒息。她强撑着掏出师父传授的驱邪香囊,里面的艾草与朱砂混合着她的鲜血,散发出刺鼻的气味。怨魂们发出凄厉的惨叫,暂时退开。

    “林姑娘,接着!”李承道突然掷出八卦玉佩。玉佩在空中旋转,符文发出耀眼光芒,将黑网撕开更大的口子。林婉儿会意,迅速将香囊中的药粉撒向怨魂。药粉遇血即燃,化作一片火海,将怨魂逼回画卷。

    就在此时,一直昏迷的王承业突然暴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直刺李承道后心。林婉儿惊呼一声,青铜铃铛应声而碎。千钧一发之际,李承道侧身避开,反手点住王承业的昏睡穴。王承业瘫倒在地,人皮画卷也随之飘落。

    李承道捡起画卷,发现背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以活人祭炉,借幽冥之力...”字迹因年代久远而模糊,但“王家火纹”四个字却鲜红如新。他终于明白,这座火葬场根本就是王家用来修炼邪术的祭坛,而那些失踪的工人,都成了祭品。

    “师父,你看!”林婉儿突然指向天空。不知何时,火葬场的烟囱正在喷出黑色烟雾,烟雾凝聚成一个巨大的人脸,正是王承业父亲的模样。那张脸露出狰狞的笑容,声音震得地面都在颤抖:“既然来了,就都留下吧!”

    李承道握紧桃木剑,符文在剑身流转:“当年你为了修炼邪术,不惜纵火杀人,如今还想故技重施?”他转头看向林婉儿,“准备破魔阵,这次,我们要连根拔起!”

    林婉儿迅速在地上画出复杂的符咒,从行囊中取出七根镇魂钉。每根钉子上都刻着《道德经》经文,这是她跟随师父游历龙虎山时,一位道长赠送的法器。她将镇魂钉按北斗七星的方位插入地面,口中念念有词:“天罡北斗,镇魔驱邪!”

    黑烟雾人脸发出愤怒的咆哮,化作无数黑色触手,朝着李承道和林婉儿袭来。李承道挥剑斩断触手,每斩断一条,就有更多的触手再生。林婉儿见状,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镇魂钉上。镇魂钉瞬间爆发出金色光芒,与桃木剑的符文遥相呼应。

    “破!”李承道大喝一声,桃木剑直刺烟雾人脸的眉心。林婉儿同时催动镇魂钉,七道金光冲天而起,将黑烟雾人脸彻底击碎。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人皮画卷开始燃烧,那些被困的怨魂终于得到解脱。

    大火熄灭后,李承道捡起已经烧得残缺的画卷。在灰烬中,他发现了半块玉佩,正是王承业父亲画像中佩戴的那一块。玉佩背面刻着一行小字:“月圆之夜,幽冥之门开。”李承道望向天边的残月,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月圆,就在三日后。

    林婉儿走到他身边,望着远处的火葬场废墟:“师父,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李承道握紧玉佩,目光坚定:“三日后月圆,这里必将有更大的危机。我们要在那之前,找到幽冥之门的入口,彻底终结王家的罪孽。”

    而此时,昏迷的王承业手指动了动,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在他的袖口处,隐约露出一角黑色的布条,上面印着与黑袍人相同的幽冥符文。

    残月如钩,斜斜挂在火葬场焦黑的烟囱上方。李承道蹲下身,用指尖轻轻摩挲着地面残留的黑色水渍,水渍边缘泛着诡异的荧光,像极了某种生物的黏液。林婉儿将一盏铜灯凑近,火光照亮师父紧蹙的眉峰,\"师父,这痕迹与黑袍人出现时留下的一模一样。\"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铁器坠地的声响。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朝声源处奔去。转过拐角,只见废弃的锅炉房外,王承业的跟班赵四瘫坐在地,面前散落着几张泛黄的图纸,手中还死死攥着半张人皮。

    \"赵四!\"林婉儿疾步上前,却在看清人皮的瞬间倒吸一口冷气。那皮肤上密密麻麻刺着符咒,中央位置赫然画着王家的火纹徽记,而在人皮边缘,用朱砂写着歪歪扭扭的字迹:\"第七个...还差三个...\"

    赵四浑身颤抖,眼神涣散,见到李承道手中的桃木剑,突然发出尖利的嚎叫:\"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是...是少爷让我来取这些东西的!\"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七窍突然涌出黑色液体,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般瘫软下去。

    李承道翻开地上的图纸,图纸上画着火葬场的地下结构图,某处用红笔重重圈出,旁边标注着\"癸水之位\"。更令人心惊的是,图纸背面还画着个穿着道袍的身影,与李承道的装束有七分相似,只是那人手中握着的并非桃木剑,而是一把滴着黑血的骨刃。

    \"师父,这图纸...\"林婉儿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李承道却盯着图纸上的道袍身影,突然想起多年前师父临终前的叮嘱:\"若遇火纹幽冥局,当心同袍反目...\"他握紧腰间的八卦玉佩,符文竟开始发烫。

    就在这时,王承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道长好手段,连赵四都没能拦住你们。\"李承道猛地转身,只见王承业倚在门框上,手中把玩着一枚黑色玉珠,正是赵四衣领上的配饰。他的神色与之前的慌乱截然不同,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不过,有些真相,可不是那么好看的。\"

    林婉儿突然指着王承业的脖颈惊呼:\"师父,他的影子!\"李承道目光一扫,瞳孔骤缩——月光下,王承业的影子竟在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他体内钻出来。而在那团扭曲的黑影中,隐隐浮现出另一张面孔,正是赵四的模样。

    \"你究竟是谁?\"李承道桃木剑横在胸前,剑尖符文流转。王承业却不慌不忙地将玉珠放入口中,黑影瞬间包裹住他的全身。待黑雾散去,原地站着的却是个身着黑袍的怪人,那张青面獠牙的鬼脸,赫然就是第一夜出现的虚影!

    \"有趣,不愧是''镇邪司''的传人。\"黑袍怪人的声音像是两个嗓子同时发声,带着令人牙酸的摩擦感,\"当年你师父就是坏了我们的好事,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他话音未落,无数黑色触手从地底钻出,触手顶端长着腐烂的人脸,正是那些失踪的工人。

    林婉儿甩出捆仙绳,绳结却被触手轻易挣断。李承道咬破指尖,将心头血抹在桃木剑上,剑身顿时燃起蓝色火焰:\"原来赵四早就被附身,你利用王承业的身份混淆视听,真正的目的是凑齐十张人皮!\"他突然想起人皮上的字迹,\"第七个...你还差三张,就可以打开幽冥之门!\"

    黑袍怪人发出刺耳的笑声:\"聪明!不过已经晚了。\"他抬手一挥,整个锅炉房开始震动,墙壁上浮现出古老的符咒。李承道感觉脚下的地面正在下陷,抬头望去,屋顶不知何时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渗出黑色的液体。

    \"林婉儿,护住阵眼!\"李承道将八卦玉佩抛向空中,玉佩化作金色光盾,暂时挡住了下落的液体。林婉儿迅速掏出朱砂,在地面画出太极图,青铜铃铛的残片自动悬浮,围绕着太极图旋转。然而,随着黑袍怪人的咒语声越来越急,太极图开始出现裂痕。

    千钧一发之际,李承道突然想起图纸上的\"癸水之位\"。他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在墙角的排水口——那里正不断涌出腥臭的黑水。\"跟我来!\"他拉着林婉儿跃入排水道,黑袍怪人发出愤怒的咆哮,触手紧追不舍。

    排水道内阴暗潮湿,腐臭味令人作呕。李承道举着铜灯,发现墙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个小型祭坛,上面摆放着残缺的人皮。林婉儿突然抓住他的衣袖:\"师父,你看这个!\"她指着其中一张人皮,上面用金线绣着个熟悉的图案——正是李承道八卦玉佩上的符文。

    李承道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终于明白图纸上那个道袍身影的含义,更想起师父临终前欲言又止的模样。原来,二十年前那场导致镇邪司覆灭的大火,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师父,前面有光!\"林婉儿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两人顺着光亮走去,尽头是一扇布满青苔的石门,门上刻着狰狞的鬼面,双眼处镶嵌着两颗红色的宝石,正是人皮上符咒的眼睛。石门缓缓打开,里面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还有个熟悉的声音在低笑:\"李承道,你终于来了。\"

    李承道握紧桃木剑,却发现剑身开始发烫。他低头看去,八卦玉佩上的符文竟在自行转动,与石门上的符咒产生共鸣。林婉儿突然惊呼:\"师父,你的手!\"李承道这才发现,自己触碰过图纸和人皮的右手,不知何时爬满了黑色纹路,正朝着心脏蔓延。

    石门缓缓开启,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打开了地狱的大门。李承道握着桃木剑的手微微发颤,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了小臂,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蠕动。林婉儿见状,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白色药丸:\"师父,快服下,这是龙虎山的清邪丹!\"

    李承道接过药丸吞下,只觉一股清凉之气顺着喉咙而下,暂时压制住了体内的异动。石门后是一条幽深的甬道,两侧墙壁上镶嵌着用人骨制成的烛台,绿色的火焰在阴风的吹拂下摇曳不定,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

    “小心,这里的阴气比外面更重。”李承道低声提醒,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甬道尽头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啜泣声,仿佛有无数冤魂在黑暗中徘徊。

    两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突然,林婉儿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她低头一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竟是一颗头骨,眼窝里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师父,这些人...”她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李承道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头骨,发现上面刻着细小的符咒:“这些都是被用来祭阵的活人,他们的魂魄被困在这里,永世不得超生。王家的罪孽,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重。”

    就在这时,甬道两侧的墙壁上突然浮现出一幅幅画面。画面中,王承业的父亲王万山身穿黑袍,站在一座巨大的祭坛上,周围是被绑在石柱上的活人。他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骨刃划开活人的胸膛,鲜血顺着凹槽流入祭坛中央的法阵。

    “原来当年的大火,是为了掩盖这个!”李承道握紧拳头,眼中怒火中烧。画面一转,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图纸上那个穿着道袍的人。他与王万山并肩而立,脸上带着阴森的笑容,手中的骨刃上还滴着血。

    林婉儿突然抓住李承道的胳膊:“师父,那个人的道袍...和你的好像!”李承道脸色阴沉,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大笑声,黑袍怪人从阴影中走出,他的身体变得更加虚幻,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空气中。

    “欢迎来到幽冥之门的核心,李承道。”黑袍怪人双手张开,身后的墙壁上浮现出巨大的鬼脸,“你以为你能阻止我?太天真了。当年你师父就是因为多管闲事,才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今天,你也将步他的后尘!”

    李承道握紧桃木剑,剑尖直指黑袍怪人:“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镇邪司的事?”

    黑袍怪人冷笑一声:“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体内的幽冥之力正在觉醒。看到你手上的纹路了吗?那是幽冥咒印,一旦咒印蔓延到心脏,你就会成为我的傀儡,帮我打开幽冥之门!”

    林婉儿闻言,急忙挥舞符咒攻向黑袍怪人:“休想!我不会让你得逞的!”符咒在空中化作一道金光,却在触及黑袍怪人的瞬间被吞噬。黑袍怪人伸出一只黑色触手,直取林婉儿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李承道挥剑挡下触手,桃木剑与触手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林婉儿,你去破坏祭坛!这里我来拖住他!”李承道大喊一声,身上的黑色纹路开始加速蔓延,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一股黑暗力量侵蚀。

    林婉儿咬了咬牙,转身朝着祭坛跑去。祭坛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法阵,周围摆放着九张完整的人皮,每张人皮上都刻着不同的符咒。她掏出朱砂和毛笔,开始在地面上绘制破魔阵。

    黑袍怪人见林婉儿要破坏祭坛,顿时急了眼,分出数条触手攻向她。李承道强忍着体内的剧痛,挥舞桃木剑将触手一一斩断:“有我在,你休想伤害她!”

    就在这时,李承道体内的幽冥之力突然失控,黑色纹路瞬间蔓延到胸口。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意识开始模糊。恍惚间,他看到了师父临终前的画面。师父浑身是血,手中紧紧握着八卦玉佩,对着他艰难地说了句:“小心...内奸...”

    “不!我不会被黑暗吞噬!”李承道怒吼一声,咬破舌尖,将一口心头血喷在桃木剑上。桃木剑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他挥舞着剑,朝着黑袍怪人冲去。黑袍怪人显然没想到李承道还能反抗,一时被打得措手不及。

    林婉儿这边,破魔阵已经绘制完成。她将剩余的清邪丹碾碎,撒在法阵上,大喊一声:“破!”法阵发出强烈的光芒,与人皮上的符咒相互对抗。随着一阵剧烈的震动,人皮开始燃烧,黑袍怪人发出凄厉的惨叫。

    “不!我的计划!”黑袍怪人疯狂地咆哮着,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李承道趁机一剑刺入他的胸口,黑袍怪人发出最后一声怒吼,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空中。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幽冥之门开始剧烈震动,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门内传来。李承道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吸向大门,他转头看向林婉儿,大喊:“快走!这里要塌了!”

    林婉儿却坚定地摇了摇头,跑过来抓住李承道的手:“师父,我们一起走!”两人相互扶持,艰难地朝着甬道出口走去。身后,幽冥之门逐渐崩塌,整个地下空间开始瓦解。

    就在他们即将逃出甬道的瞬间,李承道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出口处。那人穿着与他相似的道袍,手中握着骨刃,脸上带着阴森的笑容——正是图纸上的神秘人。

    “终于等到你了,李承道。”神秘人缓缓举起骨刃,“当年没能杀死你师父,今天,我不会再让你逃走...”

    李承道看着神秘人腰间半块与自己契合的八卦玉佩,喉间泛起腥甜:“原来...是你。”记忆如潮水翻涌,二十年前镇邪司那场大火,库房钥匙正是由这位师叔掌管。

    神秘人抚过骨刃上凝结的黑血,道袍暗纹在绿光中诡异地游动:“你师父盗走《幽冥禁术》,藏在这玉佩里,以为能瞒天过海?”他手腕翻转,骨刃划出的黑芒竟在空中凝成锁链,“可惜他到死都不知道,真正的叛徒...”

    话未说完,林婉儿突然甩出青铜铃铛残片。尖锐的破空声中,残片擦着神秘人耳畔飞过,削落几缕白发。“师父,破魔阵还能撑三分钟!”少女的裙摆已被阴气染成深蓝,却仍强撑着结印,地面残余的朱砂泛起微光。

    李承道深吸一口气,将半块玉佩按在桃木剑上。符文骤然亮起,与神秘人的骨刃相撞,爆发出刺目金光。每一次交击,他手臂上的幽冥咒印都消退一分,却也有更多黑雾从地底涌出,缠绕在神秘人周身。

    “当年你勾结王家,用活人献祭!”李承道挥剑劈开一只扑来的噬血蝙蝠,“现在还想借幽冥之力重生?”神秘人却突然消失在黑雾中,下一秒出现在林婉儿身后,骨刃直指她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李承道猛地掷出八卦玉佩。玉佩化作金色光盾,将林婉儿护在其中,自己却被骨刃划伤肩膀。黑血顺着道袍滴落,竟在地上腐蚀出深坑。“师父!”林婉儿的哭喊混着幽冥之门的轰鸣,震得李承道耳膜生疼。

    就在神秘人准备再次攻击时,甬道墙壁上的古老符咒突然亮起。李承道怀中的半块玉佩剧烈发烫,与石门上的符文共鸣。无数镇邪司前辈的虚影从光芒中走出,他们手中法器交织成网,将神秘人困住。

    “孽障!”虚影中传来熟悉的声音,李承道浑身剧震——那是师父的声音!只见师父虚影挥出一道金光,斩断神秘人手中的骨刃。失去武器的神秘人发出不甘的怒吼,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李承道趁机将桃木剑刺入神秘人胸口,大喊:“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随着这声喝令,整个地下空间开始崩塌。幽冥之门中冲出的黑雾被金光净化,化作点点星光。那些被困的怨灵在光芒中露出解脱的笑容,渐渐消散。

    当最后一块人皮残片化为灰烬,李承道和林婉儿终于跌跌撞撞冲出火葬场。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整座建筑轰然倒塌,扬起的烟尘遮蔽了初升的朝阳。

    三日后,小镇恢复平静。李承道将合二为一的八卦玉佩挂在林婉儿颈间:“以后,镇邪司就靠你了。”少女握着玉佩,重重点头,玉佩上的符文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暖光芒。而在废墟深处,有人说看到一个模糊的道袍身影朝着远方走去,腰间的玉佩若隐若现,仿佛在诉说着,镇邪之路,永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