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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我的躺平人生 第290章 惊起半城风雨

    程穆环的尸体像破败的傀儡般瘫在阁楼地板上,双眼看着陆青黛的方向,手中还捏着自以为是陆青黛的手帕,死不瞑目。

    银质面具在挣扎中脱落,露出腐烂的右半边脸,皮肉像融化的蜡一般黏连着白骨。

    陆青黛任由程宥泽抱着,手垂在身侧,能感受到他微微发抖的身体。

    “对不起。”

    他将人紧紧抱住,像是担忧她会随风飘去一般,声音里浓浓的后怕。

    “都是我不好。”

    “我该早些发觉的。”

    这些天因着有言执玉他们的引导,加之自己也确实派人去调查了当年之事。

    还真给他发掘了一些蛛丝马迹。

    就譬如,自那些宴会之后,陆青黛就开始坚定不移的支持太子党派,会派人搜罗程穆环背后的勾当……

    这些种种……往年他都不曾发觉。

    悔恨和心疼的情绪拉到了顶峰,现在的程宥泽只恨不得再戳程穆环几个窟窿眼。

    他还欲解释什么,怀中的小娘子却倒在了他的胸膛上。

    自此,惊起半城风雨。

    程穆环的死讯突然又离奇,淑妃得知此事,不顾宫闱,跑到东宫门口大哭大闹,养心殿更是被她闹得一团糟。

    皇帝听闻程穆环的死状凄惨,而程宥泽这个逆子连以皇子之礼给他下葬都不肯,加上有谢淑的闹腾,病气陡然加重,日日以参汤吊着一口气儿。

    谢尽得知外孙的死讯,心中大抵是猜到了由头,想要通过谢渺然的由头同陆青黛说说情,让他给外孙收个全尸。

    可是陆青黛疾病匆匆,病的比上一次还严重,许多京城内外的名医来看了都无济于事。

    只说娘子身体康健,只是心神受损,魂魄离体,药石无医,只能看缘。

    实际上以灵魂形式和系统在京城内外到处转悠的陆青黛:“……”

    对,就这么宣传我。

    看着自家女儿依旧白嫩如玉的脸蛋和红润的气色,却始终不见她睁开眼睛来对自己笑,袁慕宜原本是有些万念俱灰的,但谁叫顾念安说的实在太有道理了。

    自家闺女会是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人吗?

    只要没死,没有性命之忧,那一切都有可能是她设的局。

    陆青黛的床前每天都很热闹。

    每天都有人陪在身边。

    哪怕她呼吸微弱,哪怕她无法回应。

    “清清,你再不醒来,皇帝的命就吊不住了。”程宥泽捏着她的手指,一点一点给她擦拭,而后落下一个又一个心冷破碎的吻。

    又往上升了一级的顾京元总是喜欢将近日在政事上取得的成就同她细细道来,往往是刚开始讲着讲着兴奋,后来说着说着又哭了出来,最后趴在她耳边,小声的问她能不能快点回来。

    谢渺然日日用汤药滋补她的身体,每日都会将不同的花摆在她的床前,同她说些京中的逸闻趣事,最后委屈的不成样子:“好不容易认识我,收下我……你怎么舍得这样抛下我?”

    应归彻越发沉稳了,最后一次疯狂大抵是拿着那柄大刀将程穆环砍成肉泥的时候。他日日都来,日日都给陆青黛切脉,日日都低声呢喃着他的错处,只求床榻上的人能再起身唤他一句,骂他一句也行。

    墨将时进步的慢,但步子也勉勉强强算扎稳了,时常抱着些简单的公文在陆青黛耳边念叨,“卿卿…你再不醒来,你的学生就要把知识全部还给夫子了。”似乎是想到什么可能性,顿了顿,又道,“只要你能醒来,怪我骗你、杀了我也没关系。”

    林寂话少,但在她面前难得话多,他总是夜深人静换防的时候来,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些许寒意,抱着她的身子却很暖,他不会唱曲,不会念诗,就同她一遍一遍说着小时候和他母亲发生的小事,把他曾经感受到的爱意具象化在她的身上。

    对此,言执玉的反应就极其平淡了。

    他总是一来就来一两个时辰,也不看她,就这么默默的在她身边处理公文或是提笔练字。

    只是在他的笔下,那日在陆家混乱中逃脱的沈静在善女堂碰见了如今成为那里管事的春梅。

    春梅大方得体,衣料和仪态上升了一个度,除了疾走时会微微踉跄,跟寻常的世家贵女没什么两样。

    她教着善女堂的娘子们去算账和绘画,神情可亲,面容和善,和在她身边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样子。

    她没死?!

    沈静觉得自己的脑细胞不够用,想试探想求援,却在春梅的眼神扫过来之际,踉踉跄跄的离开了。

    她才不可能向一个侍女低头!

    她也不可能过的比一个侍女还差!

    除了不服气之外,更多的却是嫉恨。

    对陆青黛的嫉恨——她对春梅都能施以援手,给予改过的机会,为什么对她却不能?

    她快步疾走在街上,脸上还贴着那张被程穆环按在脸上的面具。

    平平无奇的脸加上这些日子东躲西藏已经有些污渍的衣裙,沈静揣着变卖首饰换来的银两,想找个安身之所。

    却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醉仙楼外头。

    又鬼使神差般的走了进去。

    里头高台之上,有两位郎君演绎高山流水,左侧青衣郎君指尖在焦尾琴上一挑,弦音铮然破空,似孤崖坠石;右侧白衣少年却闭目抚着张无名古琴,漆面斑驳如老松树皮,弹出的音色却清越似玉壶冰碎。

    高山流水,沈静听不懂高雅之处。

    只是眼神盯着高台之上的两位郎君,片刻都没有离开过。

    楚衔风姿依旧,明明是高雅破空的琴声,他的神态却硬是多了几分媚色。

    而另一边,眼下有小痣的少年,她不认识,却硬生生的挪不开脚步。

    白衣少年轻笑淡雅着回望台下的人群,沈静似乎是被那颗痣蛊惑一般,她觉得他们之间该有天定的缘分。

    一曲末,上头的人被花枝和银两包围,许多世家贵女点了他们一曲又一曲儿。

    她甚至认识几个,譬如宁德太妃的两个外孙女,程诗和程敏。

    底下人和身边人都在唤那人——初弦郎君。

    沈静感觉自己的本就绝望的心又碎开了一个小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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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班第一天~脚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