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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法师 第279章 末日,滚出这片时空

    小猪妖再次睁开眼时,鼻腔里涌进的不是腥臭的腐肉气息,而是令人窒息的刺鼻硫磺味,仿佛整个世界都浸泡在燃烧的地狱硫磺池中。它想要撑起四肢,却发现浑身剧痛难忍,溃烂的伤口结着黑色痂皮,原本暴涨的獠牙已缩回半截,泛着黯淡的寒光。它低头打量四周,焦黑的土地上插满扭曲的金属残骸,那些锈迹斑斑的金属在暗红的天色下,宛如一具具狰狞的白骨。远处悬浮着半截腐烂的龙尸,鳞片间不断滴落带着腐蚀性的黏液,在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冒着气泡的深坑,黏液所过之处,腾起阵阵白烟,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吼——”

    一声凄厉的兽吼撕裂天空,小猪妖猛地抬头,只见暗红色云层中探出无数巨大的黑影。其中一头形似蜈蚣的妖兽正挥舞着数百条节肢,每一条节肢都足有百米之长,所过之处,幸存的建筑物轰然倒塌,砖石纷飞,火焰与烟尘冲天而起。地面上,一群衣衫褴褛的人类手持生锈的武器,与几只狼形妖兽厮杀在一起。狼形妖兽獠牙闪烁,利爪破空,人类战士们身上伤痕累累,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惨叫声、金属碰撞声混作一团,交织成一曲悲壮的末日挽歌。

    “这是……哪里?”小猪妖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声音中充满了迷茫与恐惧。它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重重地摔在地上。低头一看,竟是半截断剑,剑柄上刻着的纹路让它心中一颤——那是与许轩等人并肩作战时,在妖界见过的类似符文。这熟悉的符文,仿佛是在这陌生而恐怖的世界里,唯一能让它感到一丝慰藉的存在。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落下一道紫色闪电,不偏不倚劈在小猪妖身侧。耀眼的电光让它眼前一片雪白,本能地翻滚躲开。却见被闪电击中的地面瞬间裂开,无数细小的黑虫从裂缝中涌出,密密麻麻,如同黑色的潮水,朝着它疯狂扑来。小猪妖獠牙一呲,刚要反击,却发现体内灵力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连最基本的妖术都难以施展。

    “小心!”

    一道身影突然从旁边的废墟中冲出,抡起一柄巨大的斧头将黑虫劈散。那是个满脸血污的年轻女子,左手臂缠着破旧的绷带,绷带已经被鲜血浸透,眼神中却透着与这片末日景象格格不入的坚毅。她警惕地打量着小猪妖,手中的斧头微微握紧,随时准备再次出手:“你是变异妖兽?”

    小猪妖刚要开口解释,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大地开始剧烈震颤。一头如山岳般巨大的蛤蟆妖兽破土而出,它通体呈暗绿色,皮肤表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疙瘩,每一个疙瘩都在不断渗出黑色的液体。蛤蟆妖兽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团散发着恶臭的黏液,黏液所到之处,无论是人类还是妖兽都在痛苦的哀嚎中化为脓水,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腐蚀气息。女子脸色大变,拽着小猪妖就往废墟深处跑,声音中充满了紧张与恐惧:“快躲起来!那是‘蚀地蛤蟆’,连城墙都能腐蚀!”

    他们在废墟中拼命奔跑,碎石不断从头顶掉落。小猪妖注意到废墟中随处可见奇怪的石碑,上面刻着残缺的经文,隐约与姚和尚的佛法有些相似,但又带着一丝诡异。当它抬头望向天空时,赫然发现原本应是太阳的位置,悬着一颗诡异的血红色月亮,月光洒在大地上,竟让那些倒塌的建筑残骸开始扭曲蠕动,仿佛随时会活过来。那些残骸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伸出扭曲的“手臂”,在空中胡乱挥舞,令人毛骨悚然。

    “这里……不是华夏。”小猪妖突然意识到,它穿越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末日世界。而就在此时,它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许轩等人的画面,还有那枚玉简化作的八卦阵图。难道,这一切都与那场大战有关?难道是时空的混乱将它带到了这里?这些疑问在它心中不断盘旋,却找不到答案。

    “轰!”

    蚀地蛤蟆的又一次攻击震得地面剧烈摇晃,女子拉着小猪妖躲进一个防空洞。洞内弥漫着腐臭的气息,墙壁上贴着泛黄的旧报纸,报纸上印着“末日倒计时”“妖兽入侵”等触目惊心的标题。泛黄的纸张边缘卷曲,有些地方已经破损,仿佛在诉说着这个世界曾经的灾难与绝望。女子喘着粗气,从怀中掏出一块发黑的肉干递给小猪妖,声音有些疲惫:“先吃点,外面暂时出不去了。”

    小猪妖犹豫了一下,接过肉干。就在它咬下一口的瞬间,一股记忆突然涌入脑海——这是用变异兽肉制作的食物,吃下后能短暂恢复体力,但长期食用会逐渐丧失理智。而这个世界,早已没有干净的食物。它看着手中的肉干,心中涌起一阵悲哀,在这个末日世界里,生存竟是如此艰难。

    防空洞外,蚀地蛤蟆的叫声越来越近,墙壁开始渗水,水中漂浮着细小的黑色孢子。女子握紧斧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看来要拼一把了。”她转头看向小猪妖,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与信任,“你若能帮我杀了那蛤蟆,我就告诉你一个关于你的秘密。”

    小猪妖盯着女子染血的绷带,喉间滚动着未咽下的肉干。腐肉特有的酸臭味在口腔里翻涌,却比不上女子眼中近乎癫狂的炽热光芒令人不安。它下意识后退半步,残损的指甲在焦黑地面划出刺耳声响,却被女子突然迸发的精光钉在原地。

    “我先前在旧城遗址发现一幅壁画,”女子的声音裹着浓重喘息,染血的指尖指向防空洞斑驳的墙壁,“上面画着妖兽围城,还有只长着獠牙的小妖——和你一模一样!壁画预言,这是人类最后的转机。”她癫狂地大笑起来,笑声里却藏着难以掩饰的颤音,“看来壁画上说的没错,人类还是有救的。”

    “左手捏印,右手引雷。”话音未落,女子突然将粗糙的斧头塞进小猪妖颤抖的爪中。锈蚀的金属硌得它伤口生疼,还没等反应,半截钢筋已经被女子抄在手中。她转身时,绷带下渗出的血珠甩在小猪妖鼻尖,腥甜气息混着硫磺味直冲脑仁。“别用法术,这怪物吞灵力!”

    轰鸣声碾碎了后续话语。防空洞顶部的混凝土如饼干般碎裂,暗绿色巨影裹挟着腐臭黑雾轰然坠落。蛤蟆妖兽每呼吸一次,表皮疙瘩就吞吐出粘稠液体,地面瞬间被腐蚀出冒着白烟的深坑。小猪妖这才看清,那些疙瘩里竟蠕动着密密麻麻的黑色幼体,正等待破茧而出。

    女子的身影如鬼魅般窜出。钢筋划破空气的锐响中,她精准避开喷射的黏液,直取蛤蟆眼部凸起的脓包。妖兽吃痛甩头时,她借力翻身跃上布满疙瘩的脊背,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演练过千百次。小猪妖握着斧柄的爪子微微发抖——这诡异的战术,分明与妖界典籍里记载的“破阵十八式”如出一辙,可那分明是只有高阶修士才掌握的近身格斗术!

    “愣着干什么!砍它尾椎骨!”女子的怒吼混着蛤蟆的咆哮震得小猪妖耳膜生疼。它循着钢筋所指方向跃起,斧刃劈入腥臭皮肉的瞬间,腐液溅入伤口引发钻心剧痛。但更让它脊背发凉的,是蛤蟆尾椎处那半块青铜镜——镜面布满裂纹,却清晰映出女子染血的侧脸。本该漆黑的瞳孔深处,流转着妖异的金芒,与记忆中天下人间中某位大妖的秘法印记如出一辙。

    ……

    齐乐的膝盖重重磕在滚烫的砂砾上,暗红色的颗粒嵌入皮肉,却比不过丹田处翻涌的灵力带来的剧痛。他感觉自己的经脉像是被千万根钢针同时穿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的腥甜。体内的灵力如同脱缰的野马,在经脉中横冲直撞,撞得五脏六腑几欲移位,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脚下的暗红砂砾发出细碎的呻吟,像是某种古老生物临终前的呜咽。那些发光的符文碎片突然如活物般扭动起来,银白色的光芒在砂砾间明灭不定。符文碎片顺着他的靴底蜿蜒而上,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汗毛倒竖,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蛇在皮肤下游走。

    常羊山方向的黑洞传来的锁链断裂声愈发密集,每一声脆响都像是敲在他的心口。那黑洞深邃如墨,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锁链断裂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厚重感。震得脑海中《山海经》的虚影不住震颤,古籍上的文字仿佛要挣脱出来,在虚空中盘旋。

    “必须找到答案。”齐乐咬破舌尖,腥甜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用疼痛驱散昏沉的意识。然而,就在血腥味漫开的瞬间,一丝熟悉的檀香气息钻入鼻腔。那气息淡雅却清晰,像是记忆深处最温暖的一抹光。他循着气味望去,焦土裂缝中竟插着半截残破的观心境残片。残片表面布满裂痕,裂纹间凝结的干涸血迹在符文照耀下泛着诡异的青芒——那是属于许轩的气息!那气息中还隐隐带着战斗的硝烟味,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惨烈厮杀。

    当指尖触碰到残片的刹那,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许轩,周身缠绕着气运金龙,那金龙金光璀璨,龙吟震天,正与一艘浮空战舰激烈对抗。战舰上的炮火轰鸣,激光四射,许轩却毫不畏惧,操纵着气运金龙穿梭在炮火之间。接着,画面切换到林夏,他的机械义眼在数据流中闪烁着绝望的红光,机械臂在战斗中已经破损,零件散落一地,而他的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挣扎。

    画面再次变换,出现了那个额间竖目的青年。他脚踏破碎的时空裂缝,脚下的裂缝中隐隐透出混沌的光芒,仿佛连接着另一个世界。他掌心托着青铜鼎,鼎中倒映出齐乐此刻所在的荒原,画面中齐乐的身影显得那么渺小而无助。画面最后定格在九尾狐将《山海经》抛向虚空的瞬间,古籍封皮上的烛龙图腾竟睁开了眼睛,那眼睛中闪烁着古老而神秘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秘密。

    “原来我们都在局中……”齐乐的低语被突如其来的尖啸撕裂。十二道黑色身影自黑洞中俯冲而下,他们身披刻满骷髅纹路的战甲,每一片甲胄上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手中骨刃流转着幽蓝火焰,那火焰诡异而冰冷,每一次挥动都能带起空间的扭曲,空气中传来阵阵刺耳的撕裂声。为首者面罩下露出的半张脸布满鳞片,鳞片呈暗红色,仿佛被鲜血浸染过。裂开的血盆大口中伸出分叉的长舌,舌尖滴落的毒液将地面腐蚀出深不见底的坑洞,坑洞中冒出阵阵黑烟,散发着刺鼻的恶臭。

    “外来者,滚出这片时空!”嘶哑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金属,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质感。十二人同时举起骨刃,空中顿时凝聚出巨大的血色法阵。法阵中符文闪烁,散发着妖异的红光,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其中哀嚎。齐乐感觉丹田处的《山海经》灵力疯狂躁动,却在接触法阵的瞬间被一股无形力量压制,经脉中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

    千钧一发之际,插在焦土中的观心境残片突然迸发金光,那金光耀眼夺目,化作锁链缠住血色法阵。锁链上刻满古老的符文,散发着神圣的气息。齐乐抓住机会,调动体内残存的灵力在掌心凝聚出烛龙虚影。烛龙虚影栩栩如生,双目开合间,昼夜交替的力量撕裂虚空,光芒所到之处,空间扭曲变形。十二道黑影发出凄厉惨叫,鳞片与骨甲在强光中寸寸崩裂,黑色的血液如雨般洒落。

    “不可能!你怎么会掌握太古烛龙之力?”为首者踉跄后退,面罩脱落露出整张布满裂痕的脸。齐乐瞳孔骤缩——那张脸上竟有与他体内《山海经》如出一辙的云雷纹!没等他细想,黑洞深处传来的威压突然暴增,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一只遮天蔽日的青铜巨手破出虚空,巨手表面布满岁月的痕迹,指尖缠绕的锁链上篆刻着“囚神”二字,字体古朴而苍劲,仿佛蕴含着镇压天地的力量。

    “走!”熟悉的女声在耳畔炸响。九尾狐的身影从虚空中踏出,九条尾巴掀起漫天火雨,那火雨呈赤红色,带着炽热的温度,与青铜巨手轰然相撞。“九姨!”齐乐的声音带着惊喜。碰撞产生的气浪如飓风般席卷四周,地面被掀起层层土石。她的狐眼泛起血色竖瞳,身后浮现出残缺的《山海经》虚影:“常羊山封印松动,这里的时空正在坍缩!我们必须在彻底崩塌前找到补天石碎片!”九尾狐的声音透着急切。

    齐乐还未回应,脚下的焦土突然化作流沙,流沙中闪烁着诡异的蓝光,将他与九尾狐一同拖入黑暗。下坠过程中,他看见无数破碎的时空碎片在身边掠过。女娲补天的五彩霞光绚丽夺目,霞光中女娲身姿婀娜,手持五彩石,神情专注;后羿射日的金色箭矢划破长空,箭矢上带着太阳的光芒,气势如虹;大禹治水的青铜玉简古朴厚重,玉简上刻满治水的方法与策略。每一片碎片都在诉说着被篡改的历史真相。

    当他的指尖触碰到其中一片刻有“建木之殇”的残片时,整个人如坠冰窟。画面里,那位额间竖目的青年正亲手斩断建木,建木倒下的瞬间,天地仿佛都为之震动。而握着斧刃的手上,赫然戴着与黑洞中青铜巨手相同的锁链,锁链闪烁着幽冷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