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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夏日 第206章 “自遇见你我自觉是个俗人。”

    南曦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烫地砸在许斯晨的衬衫上。

    泪水浸透的布料紧贴着他的皮肤,她颤抖的抽噎声混着急促呼吸,一下下撞进他的心脏。

    许斯晨喉结滚动,手臂下意识收紧,将她整个人捞进怀里。

    温热的掌心贴着她冰凉的后颈,唇瓣轻轻擦过她泛红的眼尾,带着小心翼翼的疼惜:“不哭了,乖乖。”

    南曦的手指攥着他的衣襟,指节泛白。

    许斯晨温声道:“先前觉得隔空许愿思念是无用的俗气。”

    “自遇见你我自觉是个俗人。”

    她仰起脸时,睫毛上还凝着泪珠,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许斯晨的掌心一下下揉着南曦后颈,指腹擦过她湿润的睫毛时,感觉到她轻轻颤了颤。

    怀里的人终于从抽噎变成断续的小声,他才腾出一只手招来服务员,冰袋裹着毛巾按在她眼尾时,能触到皮肤下细微的战栗。

    南曦仰头看他时,眼周泛着樱花般的淡红,他喉结滚动,到底还是没忍住,在她额头落下极轻的一吻。

    待她消下去些,搂着她返回包厢。

    推开门时,包厢里的酒气混着烟味扑面而来。

    段峥的脸涨得比肩章上的国旗红还深,正攥着薛浩临的手腕往杯子里倒酒,后者眼神清明却任他胡闹,分明是喝了白的装醉。

    向泽坐在角落转着矿泉水瓶,瓶身上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在牛仔裤上洇出深色的痕。

    “坐这儿。”许斯晨替南曦拉开皮质沙发,指尖在她肩膀上多停留了两秒。

    转向兄弟时,段峥正用袖口擦薛浩临脖颈处的酒水。

    向泽抬了抬下巴,喉结在解开的领带间滚动:“聊到上次边境塌方,峥哥替浩子挡落石的事了。”

    他的呼吸炽热,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衫渗进她皮肤,南曦只觉周身的血液都在发烫,仿佛连指尖都在发颤。

    包厢里的空气裹挟着微醺的酒气。段峥的脸涨得通红,酒瓶歪在桌上,酒水顺着玻璃流到地毯上。

    薛浩临眼神迷离,却还执着地往杯中倒酒;向泽倚在沙发角落,无奈地朝许斯晨耸耸肩。

    许斯晨将南曦安顿在软垫上,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微凉的手背,才转身走向醉醺醺的两人。

    段峥勾着薛浩临的脖子往下压,迷彩服袖口蹭过对方发顶:“臭小子……当年在炊事班偷喝我的战备酒……现在倒是能喝了?”

    他喷着酒气的嘴咧开,露出犬齿旁的酒窝,“记得你第一次跟车押解,手抖得把对讲机摔了——老子在你耳边骂了二十分钟战术动作,结果你下车时比老子还稳。”

    薛浩临被勒得脖子发紧,却反手搂住段峥后腰:“峥哥你少来……去年我驻训过生日,你托人从边境寄来的牛肉干……包装纸上还有沙土呢。”

    他突然把空酒瓶往桌上一墩,琉璃台面震得反光,“还有许哥!总说我毛头小子——”话没说完就被向泽抛来的抱枕砸中脸。

    向泽屈指敲了敲矿泉水瓶:“现役军人禁酒,薛浩临你偷喝中队庆功酒的事,要不要我给你们教导员打个电话?”

    段峥突然拍着桌子笑出眼泪:“操!你们记不记得小临第一次见豹子?那狗日的直接坐得比他还板正,吓得这小子条件反射敬了个军礼——”

    薛浩临跟着傻笑:“对……豹子那小子……比你还听许哥话……以后生了娃……让豹子当保镖……”他忽然打了个酒嗝,声音骤然放软,“真好啊……咱们都活着……还能坐这儿喝酒……”

    薛浩临耳尖通红,抢过抱枕砸向段峥:“还有那是老子敬重军犬!再说了……”他声音忽然含糊,眼神飘向斜倚在沙发里的许斯晨,“你们一个退役一个调岗……就剩峥哥还在队里带新训……我他妈……不得多蹭点老班长的训话?”

    许斯晨弯腰按住段峥要续酒的手,触到对方虎口处新添的伤口。

    “少灌他,明早得不舒服。”他扫过薛浩临刻意绷直的肩膀。

    包厢的音乐声被调得很低,混着三人断断续续的笑骂。

    薛浩临的衣服纽扣崩开大片,向泽正用指节替他扣紧,两人头顶的灯光将影子投在墙上,叠成两团摇晃的轮廓——像极了那年在驻训地,段峥替薛浩临补战术笔记时,落在草稿纸上的两道重叠的钢笔印。

    回程的车里,月光透过车窗洒进来,在南曦的睫毛上镀了层银边。

    她歪着头和许斯晨说话,声音渐渐变得含糊。

    后排传来均匀的鼾声和呼吸声。

    许斯晨驾车将几人送回之前合资买的单身复式公寓,安顿好段峥、薛浩临后,带着豹子的生活用品,怀里兜着狗粮袋、牵引绳等物,豹子摇头晃脑地跟着往车上蹭,尾巴扫得夜风都带了几分暖意。

    许斯晨从后视镜看,目光掠过身旁的女孩垂落的发丝,黑棕相间的毛发在月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垂耳偶尔轻轻抖动,琥珀色的眼睛警惕地注视着车外。

    当南曦的头慢慢歪向车窗,许斯晨默默调慢车速,前车窗映着她恬静的睡颜,他不自觉地抿起嘴角。

    身旁的豹子仿佛感受到主人的温柔,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在厨房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南曦起身赤脚踩在微凉的瓷砖上,鼻腔里满是山药的清苦和煎蛋的香气。

    许斯晨手腕上还沾着水珠,刀刃在瓷盘上切出规律的声响。

    南曦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脸颊贴着他的后背,能清晰感受到他肌肉的起伏。

    “还困吗?”许斯晨偏头,温热的呼吸扫过她额发。

    南曦含糊地应了声,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他衬衫下的腰线。

    切山药的刀刃突然顿住,许斯晨垂眸便看见南曦的脚趾蜷缩着踩在冰凉的瓷砖上,脚踝在晨光里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他眉头微蹙,沾着水珠的右手干脆利落地将人拦腰拎起。

    南曦惊呼着环住他脖颈,后腰已经贴上泛着冷意的琉璃台面,身下是被阳光晒得温热的大理石纹路。

    “又不穿拖鞋。”他声音里裹着三分责备,掌心却轻柔地托住她后脑。指腹擦过她耳际时,能触到细密的绒毛。

    不等南曦反驳,吻已经落下来,舌尖尝到她唇上残留的薄荷牙膏味道。

    琉璃台面的凉意与他掌心的温度交替袭来,南曦的手指不自觉缠进他微湿的发间,听见头顶传来低沉的轻笑。

    南曦挣扎着推他胸膛,却被箍得更紧,直到听见豹子兴奋的低吠声。

    豹子踏着稳健的步伐凑过来,尾巴轻轻扫过南曦的小腿。

    豹子的鼻尖在南曦膝头轻轻耸动,黑背毛蹭过她小腿时带着温热的触感。

    它仰头看她,琥珀色眼睛映着晨光,尾巴在地板上扫出沙沙的响。

    当它整个前爪都扒在她膝头时,许斯晨的声音忽然响起:\"豹子,坐。\"

    指令落下的瞬间,军犬的肌肉瞬间绷紧。

    它后退半步,臀部稳稳着地,前爪并拢成一条直线,耳朵竖直如削过的刀片。

    南曦指尖刚触到它颈间的鬃毛,就感受到它身体里蓄而未发的力量——那是刻进骨髓的服从性训练。

    许斯晨从厨房走来,围裙带子在身后晃出弧度:\"它以前在队里,坐得可是最标准的。\"

    橘子蹲在猫爬架顶端,尾巴卷成问号,还有沙发毯子趴着的端午不争不抢的乖乖趴着看着他们。

    豹子转头看它,喉间发出低低的呜咽,却始终保持坐姿不动。

    南曦将掌心覆在豹子头顶,感受到它毛发下起伏的肌肉,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它时,它蹲在犬舍前的模样——那时它眼神警惕如刀,如今却在她手下温顺得像团揉开的毛线。

    \"好了。\"南曦递来狗饼干,豹子的耳朵立刻竖成直角。

    它衔住饼干的动作极轻,犬齿擦过南曦指尖时带着潮湿的温度。

    阳光透过纱窗落进来,在它背上的退役长期佩戴肩带后还有些印子的塌毛织出金线。

    橘子终于跳下来,用尾巴扫过豹子鼻尖,后者却连眼皮都没眨,只转头看南曦,像是在等待新的指令。

    厨房飘来煎蛋的香气,南曦看着眼前坐得笔挺的豹子,和蜷在它脚边打盹的猫,忽然笑出声。

    许斯晨从背后环住她腰,下巴蹭过她发顶:\"现在知道谁才是家里最听话的?\"

    豹子似乎听懂了,尾巴在地板上敲出欢快的节奏,惊得橘子竖起毛跳上餐桌。

    晨光里,人与犬的影子交叠在瓷砖上,像幅被岁月磨去棱角的照片,每道纹路都浸着暖融融的烟火气。

    一屋,两人,两狗一猫,三餐四季都有你,这便是爱情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