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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60年代,不留遗憾 第519章 联手做局

    隔壁办公室的声音隐约传来,张主任的嗓门忽高忽低,偶尔夹杂着拍桌子的声响。

    约莫二十分钟后,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张主任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正是刘福副主任。

    刘福的脸涨得像猪肝,额头上沁着汗珠,呢子中山装的领口都湿了一圈。

    他看见孙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孙、孙干事,误会,都是误会……\"

    张主任冷哼一声,在会议桌主位坐下:\"刘副主任,你自己跟孙干事解释吧。\"

    刘福掏出手帕擦了擦汗:\"我那侄子年轻不懂事,冒犯了孙科长。我已经严厉批评他了,保证不会再发生类似情况。\"

    他说着,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纸,\"这是革委会开的特别通行证,孙干事采购期间可以畅通无阻。\"

    孙玄接过通行证,扫了一眼上面鲜红的公章,慢条斯理地折好放进内兜:\"刘主任,您侄子也是革命热情高涨嘛。不过嘛……\"

    他故意拖长声调,\"这采购工作关系到全县人民的春节供应,要是因为某些人的''热情''耽误了,恐怕不好交代啊。\"

    刘福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转头看向张主任:\"张主任,您看这事……\"

    张主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皮都不抬:\"刘副主任,你是新调来的,可能不了解情况。孙干事在红山县工作多年,经手的物资从没出过差错。县里把春节供应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就是信任他的能力。\"

    他放下茶杯,瓷器碰在玻璃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如果有人故意干扰正常工作,那就是破坏社会主义建设,这个罪名可不小啊。\"

    刘福的汗出得更厉害了,手帕已经能拧出水来:\"是是是,张主任教育得对。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那个不成器的东西,保证不给组织添麻烦。\"

    孙玄看着刘福卑躬屈膝的样子,心里冷笑。这个刘福是从地区调来的,仗着有地区革委会的关系,在县里没少兴风作浪。

    今天这一出,八成是他授意侄子来试探自己的深浅。

    \"刘副主任,\"孙玄突然开口,\"听说您爱人是在县纺织厂工作?\"

    刘福一愣:\"啊,对,是在纺织厂当会计。\"

    孙玄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纺织厂今年春节的福利还没着落吧?我这两天正好要去地区棉麻公司,可以帮着问问配额的事。\"

    刘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纺织厂今年棉花紧缺,工人们已经闹过几次,要是能解决这个问题……

    张主任适时插话:\"小孙啊,你这就是觉悟高。个人恩怨是小,集体利益是大。\"他转向刘福,\"老刘,你看小孙这胸襟,值得学习啊。\"

    刘福连连点头,脸上的肥肉跟着颤动:\"是是是,孙干事大人大量,我真是惭愧……\"

    又客套了几句,刘福灰溜溜地走了。

    会议室门一关,张主任就嗤笑出声:\"这个刘福,仗着地区有人,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孙玄重新点上支烟,眯着眼睛吐了个烟圈:\"张叔,我看这事没完,刘福今天服软是因为您出面,背地里不定怎么记恨呢。\"

    \"他敢!\"张主任从抽屉里摸出个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你看看这个。\"

    孙玄凑过去,只见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几条信息:刘福,原地区商业局干部,1966年曾因贪污被调查,后调任红山县革委会副主任。其侄子刘仁,原县机械厂工人,因参与武斗被开除,现无业……

    \"这是?\"孙玄抬头。

    张主任合上本子,冷笑:\"我早就让人查他了。

    这小子在地区就不干净,调来咱们县还不知收敛。前几天商业局老周跟我说,刘福暗示要''关照''他爱人的纺织厂,这不明摆着要伸手吗?\"

    孙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想起自己空间里那些堆积如山的物资,突然有了主意:\"张叔,我倒有个想法。

    刘福不是想插手物资分配吗?咱们就让他插个够……\"

    窗外,北风卷着枯叶拍打着玻璃,发出沙沙的响声。

    会议室里的谈话声渐渐低了下去,偶尔传出几声意味深长的轻笑。

    腊月二十四的风,裹着碎雪片子往人骨头缝里钻。

    孙玄揣着刚点完的物资清单,指节冻得发红,清单上“沪市特产条绒布二十匹”“一级红枣三十斤”的字迹被他攥出了褶皱。

    县革委会的青砖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他的胶鞋踩在冻土上的“咯吱”声,像根细针,扎着这年关将近的寂静。

    “进来。”张主任的声音从办公室里飘出来,裹着煤烟味。

    孙玄推门时,一股热气扑在脸上,张主任正对着煤炉烤手,干部服的袖口磨出了毛边,露出腕上那道枪伤——那是在战场上留下的,如今是他在革委会里最硬的底气。

    “小孙,快坐,东西都齐了?”张主任抬头边问边往炉子里添了块焦煤,火苗“腾”地舔上炉壁,映得他眼角的皱纹像刀刻的。

    孙玄把清单放在桌上,纸张“哗啦”响了一声:“齐了,三十斤红枣是安市那边调的,条绒布托人从沪市捎的,还有不少猪肉和白面,都是凭票换的紧俏货。”

    张主任抓起清单,手指在“刘福”二字上方顿了顿——那是孙玄特意标注的“拟分配干部”旁边,被刘福用红笔圈了个圈,还写了“其侄刘仁婚用”。

    他冷笑一声,把清单往桌上一拍:“刘仁那小子,上个月刚跟人吹嘘,说要给他那没过门的媳妇扯六尺条绒布做嫁衣。我看他是忘了,他叔这个副主任,是踩着多少人的肩膀爬上去的!”

    煤炉里的煤块“噼啪”炸开,孙玄往窗外瞟了一眼,县礼堂的墙上,“革命无罪”四个红漆大字被雪盖了半截,像淌着血。

    他想起前段时间,刘福带着人抄了一个教师家,把教师家里的那套《资治通鉴》捆成一摞,在广场上烧得噼啪响。

    火光里,刘福说“这是封建余孽的毒草”,那烟味,现在想起来还呛得慌。

    “张主任,这局得做得像模像样。”孙玄的声音有点发紧。

    他知道张主任早就想动刘福了,刘福仗着自己在地区革委会有人,拉了不少乡镇干部抱团,在会上也没少跟张主任唱反调。

    这次刘福叔侄惹到了孙玄头上,给了张主任动刘福的由头,也给了张主任动刘福的底气。

    张主任从抽屉里摸出个铁皮盒,打开,里面是串钥匙,钥匙柄上刻着个“仓”字。

    “西仓库的钥匙,你先拿着,今晚把物资全堆到西仓库最里头,靠着那扇破窗户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