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银毛刀娘怎么会是病娇？！ 第6章 昙花一现的生命，才最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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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陆，西南方向沿海。
这里是一处面积不算特别大、只相当于一座中小型自治城的钢铁都市，但城市的垂直发展相当发达，许多高耸的黑灰色钢铁巨楼与明显不属于人类工业风格的合金管道相互交合、贯穿，形成一座错综复杂的钢铁迷宫。
这座钢铁的城市里没有寻常的都市所该有的万家灯火，唯一在发光的是四处可见的猩红色光芒，似是警戒的红灯，也似是某些大型设备正在严肃工作的标识。
城市的中枢位置，一座大致呈锥形的建筑，中部位置被割断开来，形成一条半露天的平台，许多的空座艇从这条锥形建筑拦腰大开的平台上起飞或降落。
平台前端的一处延伸上，数十位身披红袍、身体各自都经过不同程度的机械改造的人围着一位明显装束要比他们更高阶层的红袍缓缓走近边缘。
为首的人身上披着的红袍有明显更加精致的烫金花纹做点缀修边，他缓缓掀开自己的兜帽，露出已经完全变作机械的头颅。
那双嵌在合金头颅里的红色摄像头眼睛转了转，随后对焦在极远处血色天幕下的一道圣洁光芒上。
那双红色的瞳孔的光圈收缩了几下，如同肉眼看到不可思议的景象后自然发生的瞳孔收缩。
片刻，沉闷而夹带着些许电流杂音的声响从它颈部的微型喇叭处传：
“直到如今，祂仍旧想要证明些什么吗......”
一旁的其他红袍们愣了一下，随后面面相觑。
“大人......您的意思是？”
他摇了摇头，重新戴上兜帽：
“先遣部队的状态？”
“全军覆没。不过指挥官在空座艇坠毁的前一刻撞开了那座城市的最后一道城墙，现在整座城已经彻底被血灾所沦陷了。”
他愣了一瞬，随后沉闷地叹气，喇叭里传来一道悠长的呼吸。
“原来是这样......”
“我亲手为你们填上了最后一块砖瓦啊，索尔萨斯。”
“军事执政官，传我命令，收回所有准备派遣的、已经派遣到大陆各地的空座艇，包括侦查艇在内；所有的陆地武备也全部收回。”
“我们只在这里做最基本的针对血潮的防御——不过也不用长线准备，我们不会防御太久的。”
身后的军事执政官沉默了片刻，旋即点头：
“遵命，大人。”
军事执政官离开后，“大人”身后的许多红袍都开始骚动起来。
一些人开始交头接耳，窸窸窣窣地说着些什么，一些反应激烈的甚至开始控制不住自己手舞足蹈，金属摩擦声与细碎的低沉喇叭声从身后密密麻麻地传来，让“大人”一阵皱眉。
而就在他回头准备说些什么时，红袍里走出一道身影，大步走到“大人”身旁站定，语气同样无比坚定：
“您不能就这样放弃整个战团的希望，我们不能撤军！”
“大人”缓缓凝视了他许久，最终叹了口气：
“经昨日一役，我想你已经知道了，科学执政官......这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趁着我们的损失还不是太多，趁早收手是完全正确且理智的。”
“可您难道忘了我们百年来一直在追求的是什么了吗！”
科学执政官的声音很大、咬字也很清晰。
声音透过喇叭，传入所有人头部的监听设备里。
顿时，身后的所有红袍都安静了下来，齐齐沉默着注视向二人。
“大人”微微一愣，随后缓缓朝身后摆了摆手：
“回避吧，你们需要好好休息。”
又是片刻的沉默，红袍们一齐缓缓点头，向后退去，走进平台建筑内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就此离开。
偌大的平台边缘上，只剩下了身披红袍的二人。
“哎——”
“大人”长叹一声，抬头望向头顶略带血色的圆月。
有那么一刻，他的摄像头双眼仿佛再一次换回到了肉眼——一颗真正的眼睛。
“执政官，你相信灵魂吗？”
科学执政官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顿时有些意外：
“您的意思是？”
“曾几何时，我们彻底对自己规划了信条。
我们认为所谓灵魂感情一类东西是虚浮的、不切实际的、不够科学的，并认为自己的行为准则乃至整个文明的发展都应该彻底摒弃它。
但我们如今又在追循什么？
真正的生命，真正的肉体，其实也还包含着真正的灵魂。”
科学执政官看着“大人”，他的合金面庞是那么的冰冷，此刻却又反复泛起一丝不该有的情感。
他总觉得，眼前这位“大人”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就变得不一样了。
是因为远处天边的那抹圣洁光芒吗？
“大人”笑了笑，声音嘶哑地从喇叭中传出：
“你还记得自己没接受改造时是什么样子吗？反正我是还记得。
我们的生命与那些刀娘不同，她们的生命可以无限拉长，但我们只能借助科学来实现，变成如今的这副模样也不是我们就想变成这样，只是习惯了。
在我还是孩童时，父母都是正常人的样子，教会里的大家也都很和善，我甚至有几位很不错的刀娘朋友。
只不过当战争发生时，一切都变了。
我被迫皈依战团，被迫走上继承的道路，也被迫变成了这个模样。
也许你会感慨，执政官。感慨我为什么不反抗？”
“大人”缓缓看向科学执政官，脸上依旧挂着僵硬的微笑：
“因为我曾经还是相信，哪怕是用这样一副躯体，也是可以干好所有自己想做的事的。
想要保护的人、想要实现战团的繁荣，甚至是想要获得真正的生命。”
“可如今你看——”
他的手抬起，在科学执政官的视线下，指向远端的那抹光芒。
“其实他们也在努力做得更好，并且进度也远在我们之上。”
“而我们曾寄希望于可以透过其特质发现生命真谛的血刀，却也在她和她的刃御师的行动下给我们好好地上了一课。
也许，生命的存在本身就是珍贵的，我们贸然抛弃了它，却又想贪婪地占有回来。”
“这本身就不公平——而且我们也做不到。”
科学执政官的机械瞳孔同样在颤抖。
“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别的可以做的了吗？”
“我们的军队仍旧有强大的实力，我们的力量虽然在削弱，但还称不上颓废！
何况，我们在这场战役上所表现的实力，还仅仅只称得上是昙花一现！”
“大人”缓缓点头，目光悠长：
“是的，我知道，执政官。我们有绝对的实力可以继续扰动这片大陆，但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我们该做的，只是静静地在这里等候，等候这片大陆真正铺上绿色的那一刻，一个崭新的、并非带着战意而来的文明来礼貌敲门。”
言毕，“大人”拍了拍愣在原地的科学执政官的肩膀，缓缓踱步离开。
不过很快，他又转回过头来：
“对了，执政官。”
科学执政官诧然地扭头，看向他。
“其实......我一直觉得，
对于真正的生命而言，昙花一现的，才是最美丽的。”
这里是一处面积不算特别大、只相当于一座中小型自治城的钢铁都市，但城市的垂直发展相当发达，许多高耸的黑灰色钢铁巨楼与明显不属于人类工业风格的合金管道相互交合、贯穿，形成一座错综复杂的钢铁迷宫。
这座钢铁的城市里没有寻常的都市所该有的万家灯火，唯一在发光的是四处可见的猩红色光芒，似是警戒的红灯，也似是某些大型设备正在严肃工作的标识。
城市的中枢位置，一座大致呈锥形的建筑，中部位置被割断开来，形成一条半露天的平台，许多的空座艇从这条锥形建筑拦腰大开的平台上起飞或降落。
平台前端的一处延伸上，数十位身披红袍、身体各自都经过不同程度的机械改造的人围着一位明显装束要比他们更高阶层的红袍缓缓走近边缘。
为首的人身上披着的红袍有明显更加精致的烫金花纹做点缀修边，他缓缓掀开自己的兜帽，露出已经完全变作机械的头颅。
那双嵌在合金头颅里的红色摄像头眼睛转了转，随后对焦在极远处血色天幕下的一道圣洁光芒上。
那双红色的瞳孔的光圈收缩了几下，如同肉眼看到不可思议的景象后自然发生的瞳孔收缩。
片刻，沉闷而夹带着些许电流杂音的声响从它颈部的微型喇叭处传：
“直到如今，祂仍旧想要证明些什么吗......”
一旁的其他红袍们愣了一下，随后面面相觑。
“大人......您的意思是？”
他摇了摇头，重新戴上兜帽：
“先遣部队的状态？”
“全军覆没。不过指挥官在空座艇坠毁的前一刻撞开了那座城市的最后一道城墙，现在整座城已经彻底被血灾所沦陷了。”
他愣了一瞬，随后沉闷地叹气，喇叭里传来一道悠长的呼吸。
“原来是这样......”
“我亲手为你们填上了最后一块砖瓦啊，索尔萨斯。”
“军事执政官，传我命令，收回所有准备派遣的、已经派遣到大陆各地的空座艇，包括侦查艇在内；所有的陆地武备也全部收回。”
“我们只在这里做最基本的针对血潮的防御——不过也不用长线准备，我们不会防御太久的。”
身后的军事执政官沉默了片刻，旋即点头：
“遵命，大人。”
军事执政官离开后，“大人”身后的许多红袍都开始骚动起来。
一些人开始交头接耳，窸窸窣窣地说着些什么，一些反应激烈的甚至开始控制不住自己手舞足蹈，金属摩擦声与细碎的低沉喇叭声从身后密密麻麻地传来，让“大人”一阵皱眉。
而就在他回头准备说些什么时，红袍里走出一道身影，大步走到“大人”身旁站定，语气同样无比坚定：
“您不能就这样放弃整个战团的希望，我们不能撤军！”
“大人”缓缓凝视了他许久，最终叹了口气：
“经昨日一役，我想你已经知道了，科学执政官......这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趁着我们的损失还不是太多，趁早收手是完全正确且理智的。”
“可您难道忘了我们百年来一直在追求的是什么了吗！”
科学执政官的声音很大、咬字也很清晰。
声音透过喇叭，传入所有人头部的监听设备里。
顿时，身后的所有红袍都安静了下来，齐齐沉默着注视向二人。
“大人”微微一愣，随后缓缓朝身后摆了摆手：
“回避吧，你们需要好好休息。”
又是片刻的沉默，红袍们一齐缓缓点头，向后退去，走进平台建筑内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就此离开。
偌大的平台边缘上，只剩下了身披红袍的二人。
“哎——”
“大人”长叹一声，抬头望向头顶略带血色的圆月。
有那么一刻，他的摄像头双眼仿佛再一次换回到了肉眼——一颗真正的眼睛。
“执政官，你相信灵魂吗？”
科学执政官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顿时有些意外：
“您的意思是？”
“曾几何时，我们彻底对自己规划了信条。
我们认为所谓灵魂感情一类东西是虚浮的、不切实际的、不够科学的，并认为自己的行为准则乃至整个文明的发展都应该彻底摒弃它。
但我们如今又在追循什么？
真正的生命，真正的肉体，其实也还包含着真正的灵魂。”
科学执政官看着“大人”，他的合金面庞是那么的冰冷，此刻却又反复泛起一丝不该有的情感。
他总觉得，眼前这位“大人”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就变得不一样了。
是因为远处天边的那抹圣洁光芒吗？
“大人”笑了笑，声音嘶哑地从喇叭中传出：
“你还记得自己没接受改造时是什么样子吗？反正我是还记得。
我们的生命与那些刀娘不同，她们的生命可以无限拉长，但我们只能借助科学来实现，变成如今的这副模样也不是我们就想变成这样，只是习惯了。
在我还是孩童时，父母都是正常人的样子，教会里的大家也都很和善，我甚至有几位很不错的刀娘朋友。
只不过当战争发生时，一切都变了。
我被迫皈依战团，被迫走上继承的道路，也被迫变成了这个模样。
也许你会感慨，执政官。感慨我为什么不反抗？”
“大人”缓缓看向科学执政官，脸上依旧挂着僵硬的微笑：
“因为我曾经还是相信，哪怕是用这样一副躯体，也是可以干好所有自己想做的事的。
想要保护的人、想要实现战团的繁荣，甚至是想要获得真正的生命。”
“可如今你看——”
他的手抬起，在科学执政官的视线下，指向远端的那抹光芒。
“其实他们也在努力做得更好，并且进度也远在我们之上。”
“而我们曾寄希望于可以透过其特质发现生命真谛的血刀，却也在她和她的刃御师的行动下给我们好好地上了一课。
也许，生命的存在本身就是珍贵的，我们贸然抛弃了它，却又想贪婪地占有回来。”
“这本身就不公平——而且我们也做不到。”
科学执政官的机械瞳孔同样在颤抖。
“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别的可以做的了吗？”
“我们的军队仍旧有强大的实力，我们的力量虽然在削弱，但还称不上颓废！
何况，我们在这场战役上所表现的实力，还仅仅只称得上是昙花一现！”
“大人”缓缓点头，目光悠长：
“是的，我知道，执政官。我们有绝对的实力可以继续扰动这片大陆，但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我们该做的，只是静静地在这里等候，等候这片大陆真正铺上绿色的那一刻，一个崭新的、并非带着战意而来的文明来礼貌敲门。”
言毕，“大人”拍了拍愣在原地的科学执政官的肩膀，缓缓踱步离开。
不过很快，他又转回过头来：
“对了，执政官。”
科学执政官诧然地扭头，看向他。
“其实......我一直觉得，
对于真正的生命而言，昙花一现的，才是最美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