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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太子,开局竟劝弟弟们抢皇位 第518章 老兵不死

    晨雾像一层冰冷的薄纱,紧紧裹着大地,

    寒气如同无数细小的针,往人骨头缝里钻。

    这晨雾浓得像团化不开的糨糊,整个世界都在这迷雾中变得影影绰绰

    陈千户骑着马,马蹄声 “嗒嗒” 作响,像是敲在这寂静的鼓面上,

    一点点敲碎许家村的宁静。

    当他的身影出现在村头时,老槐树上的寒鸦被惊得扑棱棱飞起,

    枯枝上的霜花簌簌往下掉落,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不轻。

    陈千户腰间那把锈迹斑斑的刀,随着他的颠簸而晃动。

    刀鞘上缠着的布条早已褪去原本的颜色,变得灰白,

    却依旧顽强地捆着半截断刃。

    这半截断刃,是他在漠北那场惨烈的战斗中留下的念想,

    承载着无数生死与共的回忆。

    二十多个老兵组成的先头小队紧紧跟在陈千户身后。

    他们的模样各不相同,有人的铠甲破旧不堪,

    用麻绳勉强捆着裂缝,仿佛轻轻一扯就会散架;

    有人的护腕磨得见肉色,那是多年征战与艰苦生活留下的痕迹。

    然而,他们个个腰板挺得笔直,眼神中透着坚毅,

    倒像是刚从校场下来的新兵蛋子,浑身充满着朝气与斗志。

    “吁 ——”

    陈千户猛地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前蹄高高扬起,

    带起的尘土裹挟着枯黄的树叶,糊了后面老兵一脸。

    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村口。

    只见一个干瘦的老头正踮着脚,努力往他们这边瞅。

    那老头身上的军装浆洗得发白,而且大了两号,

    空荡荡的左袖被风吹得鼓鼓囊囊,活像个漏风的麻袋,在风中猎猎作响。

    “永嘉 25 年南府护堤卫退伍老兵,徐老财,

    请求归队,愿跟随太子赴死!”

    老头扯着嗓子大声喊道,那声音像破锣一般沙哑,

    却又极具穿透力,震得在场的人耳朵发麻。

    他右手紧紧攥着衣领往上提,努力将扣子歪歪扭扭地扣进洞眼

    残肢随着动作来回晃荡。

    好不容易扣完,他立刻绷直身子,用仅剩的右手行了个军礼

    这礼行得七扭八歪,胳膊肘都快戳到肋骨了

    但那认真的模样,却让人肃然起敬。

    陈千户眉头一下子皱成个 “川” 字,看着徐老财,面露难色:

    “老徐,你这身子骨……”

    话还没说完,就被徐老财硬生生地打断。

    “千户!”

    徐老财梗着脖子,气呼呼地往前凑了两步,

    浑浊的眼睛瞪得老大,仿佛要喷出火来,

    “当年要不是太子殿下,我这条老命早喂野狼了!”

    说着,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那道狰狞的疤痕,

    蜿蜒如蛇,触目惊心,“您瞅瞅这疤!

    要不是殿下给的伤残银子抓药,我能活到现在?

    现在殿下有难,我这条废胳膊废腿,就算当绊马索,

    也要绊住那帮武狗!”

    徐老财越说越激动,脸涨得通红,身子微微颤抖着。

    你说我身子骨不行,我当兵吃粮的时候你还是我手下呢,

    你现在是不是看不起你的老领导了,要不我跟你练练!”

    徐老财越说越激动,脸涨得通红。

    陈千户喉头滚动了一下,心中五味杂陈。

    他默默地伸手拍了拍徐老财的肩膀,

    随后从马鞍旁抽出一面破破烂烂的联盟旗。

    旗子的边角全是豁口,“老兵” 二字缺了半边,

    却依旧红得刺目,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热血。

    “拿着!去把咱许家村的老骨头都薅起来!”

    陈千户说道,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徐老财双手接过旗,像是捧着无比珍贵的金疙瘩,

    咧开没剩几颗牙的嘴笑了。

    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憨厚,又透着无比的坚定。

    他转身对着村子,扯开嗓子大声喊道:

    “老小子们!还记得咱们在南府卫啃沙子的日子不?”

    他用力甩动着残肢,像是要把内心的激情都释放出来,

    “现在太子殿下给咱讨了那么多好处,

    烈士子女能读书,瘸腿瞎眼有饭吃!

    武狗要动殿下,就是断咱们生路!

    愿意跟我去拼命的,回家抄家伙,半个时辰后村口见!”

    话音刚落,村里就像炸开了锅。

    张家院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那是老张头在翻找他那把许久未用的铁斧;

    老李头家的门 “哐当” 一声撞在墙上,他抄起扁担就往外跑;

    七八个老头纷纷从家里冲出来,

    手里拿着锄头、扁担等农具,眼神中透着决然。

    有个头发雪白的老兵,颤巍巍地把儿子架到马背上,

    自己则紧紧攥着那杆锈迹斑斑的长枪,枪杆上还留着深深的咬痕

    当年断粮时,他就是靠着咬枪杆,硬生生撑过了三天三夜。

    队伍离开许家村时,人数已经翻了两倍。

    瘸腿的架着拐,独眼的扶着棍,

    他们互相搭着肩膀,一步一步坚定地往前走。

    有人边走边哼起了军歌,调子跑得没了边,

    却像有一种魔力,把大家唱得眼眶发热,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晌午时分,太阳高高挂在天空,

    阳光洒在大地上,却驱不散深秋的寒意。

    队伍晃晃悠悠地来到了高老庄。

    村口老井旁,一个独腿汉子拄着枣木拐杖,

    身子挺得笔直,活像根钉在地上的木桩,纹丝不动。

    他军装下摆短了半截,露出打着补丁的裤腿,

    右腿空荡荡地悬着 —— 那是受伤流脓发高烧后无奈切除的。

    “永嘉 7 年林吉卫退伍老兵,高老姚,

    请求归队,愿跟随太子赴死!”

    他用尽全身力气喊出这句话后,膝盖一软,

    差点栽倒在地,手中的拐杖 “当啷” 一声砸在石板路上,

    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村口回荡。

    旁边一个胖老汉赶紧窜出来,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一脸焦急地劝道:

    “老姚!你都瘸成这样了,还去送什么命?”

    高老姚猛地反手甩开胖老汉的手,拐杖重重地杵在地上,

    瞪着胖老汉,大声骂道:

    “你懂个屁!”

    他红着眼眶,激动地指了指胸口那枚军功章,声音有些颤抖,

    “当年我重伤昏迷,是太子殿下特批的救命药把我从阎王殿拽回来!

    现在殿下有难,我就算爬,也要爬到阵前,吐口唾沫淹死几个武狗!”

    这话一出口,高老庄的门一扇接一扇地打开。

    拄着双拐的、架着木手的,老兵们从各个犄角旮旯冒了出来。

    有个瞎眼老头摸索着墙根,一步一步艰难地挪过来,

    腰间别着把生锈的匕首,嘴里嘟囔着:

    “俺眼瞎了,但耳朵灵!到时候往武狗堆里一扑,咬也要咬下块肉!”

    队伍再次启程时,人数多得望不到头。

    瘸腿的拄着树枝,断手的咬着缰绳,没有一个人愿意坐那辆空着的马车。

    他们步伐虽不整齐,却走得无比坚定。

    陈千户看着这浩浩荡荡的 “残兵” 队伍,心中感慨万千

    忽然想起太子曾经说过的话:

    “老兵不死,只是凋零。”

    他们走得歪歪扭扭,却走得比谁都坚定。

    路边庄稼地里,野兔子被惊得四处乱窜,却没一个人分神去瞧。

    这些曾被岁月磨平棱角的老兵,此刻眼里只有前方

    那里有他们要用生命守护的太子,有他们拿命换来的太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