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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轻点罚,十七还不够听话吗 第315章 盗账本2

    这一瞬,顾辞忽地松了口气,幸好他跟来了。若这鞭子落到沈怀卿身上,指不定得多疼。

    沈怀卿带着怒意的眉眼微眯,视线紧盯顾辞那滴着血丝的手,心头猛地一颤。

    顾庆海冷笑一声,用力抽回马鞭,带出一道血痕:“好一条忠心的狗。”

    顾辞面色不改,不在意的将手垂下,好似那伤口不存在一般。

    沈怀卿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上前半步怒斥:“顾老爷好大的威风,光天化日之下,当街行凶?”

    “行凶?”顾庆海怒极反笑,马鞭直指沈怀卿,“沈怀卿,你纵火烧我赌坊,还敢在此装模作样?”

    沈怀卿故作惊讶地挑眉,“顾老爷此言是何意。我千面阁的商队在此遭劫,我不过是来查看损失,何来纵火一说?”

    “放屁!”顾庆海厉声喝道,“我的人亲眼看见你鬼鬼祟祟在赌坊附近!”

    沈怀卿轻哼,目光扫过四周慌乱的人群:“顾老爷,说话可要讲证据。这西市鱼龙混杂,说不定是哪个不长眼的毛贼不小心失手了呢?又或者啊,您仇家太多,今日是赌坊走水,说不定明日便是您顾家大宅走水呢。”

    顾庆海脸色铁青,眼中怒火几乎快要溢出。他猛地一勒缰绳,马匹前蹄高扬,嘶鸣声划破混乱的街道。

    顾辞警惕的看了眼四周,沈怀卿除却他之外就带了四人。

    那许昊辰暂且不提,其余三人怎么连个影子都不见了。

    叫他们去调查货物被盗,还真去了不成?

    “沈怀卿!”顾庆海厉声咆哮,嗓音里带着刻骨的厌恶,“你我之间早有恩怨,这火不是你放的,还能是谁?!”

    沈怀卿仍是一副从容模样,唇角微勾,眼底却冷得慑人:“无凭无据便血口喷人,这可不是大家风范。”

    “少废话!”顾庆海怒极,猛地一挥手,“给我拿下他!”

    话音未落,两名顾家铁卫已拔刀冲上前来,刀锋闪烁,直逼沈怀卿咽喉。

    然而,沈怀卿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砰!砰!”

    两道身影猛的被踹飞出去,重重砸在顾庆海马后,激起一片尘土。

    顾辞收腿,身形稳如磐石,挡在沈怀卿身前,眼神冷得可怕。

    顾庆海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盯着顾辞:“你!”

    五年前跑去千面阁,三年前被沈怀卿宣布顾家二少爷成了他的奴隶,丢尽了顾家的脸面。

    但虽如此,顾庆海也从未想过,自己这个儿子,竟会为了沈怀卿,对顾家的人动手!

    “逆子!”顾庆海怒极,马鞭狠狠甩向顾辞,“你竟敢帮着外人?!”

    鞭影破空而来,顾辞不闪不避,硬生生受下这一鞭,肩头衣衫破裂,血痕立现。

    他面色未变,只是微微侧身,将沈怀卿护在身后。

    “你让开!”沈怀卿眸色一沉,伸手欲拉他,却被顾辞提袖躲过。

    “主人,别动。”他压低着嗓音,视线仍紧锁顾庆海。

    顾庆海见顾辞如此护着沈怀卿,怒火更盛,几乎咬碎牙齿:“好,好得很!今日我便先教训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畜生!”

    一声令下,数十名顾家铁卫从四面八方涌来,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杀意,连西市嘈杂的人声都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百姓见势不妙,纷纷四散奔逃,摊贩的货物散落一地,整条街道瞬间乱作一团。

    沈怀卿眸色微沉,指尖不着痕迹地摩挲着袖中暗藏的银针。

    他侧目瞥了眼顾辞鲜血淋漓的肩头,眼底闪过一丝阴郁。

    “顾老爷这是要当街杀人?”沈怀卿冷笑,“看来顾家的威风,比官府还要大上三分。”

    顾庆海面目狰狞:“清理门户,处置一个叛出家门的逆子罢了。怎么,千面阁是要插手别人家事?”

    “我当然没那个闲情,只不过,三年前你这个儿子认我为主,人尽皆知。说上来也是我千面阁的人,虽然我不怎么喜欢他,但也容不得外人放肆。”

    “听见了吗顾辞?你这么忠心护主,可人家沈怀卿根本不领你的情。”

    顾辞站的笔直,顾庆海嘲讽的话语伤不了他分毫:“父亲,我们也是刚刚到此,这火跟我们没关系。”

    顾庆海闻言,他猛地一挥手:“少在这里狡辩!除了沈怀卿,谁还有这个胆子动我顾家的产业?来人,给我拿下他们!”

    顾家铁卫再次逼近,将沈怀卿和顾辞团团围住。

    铁卫上前,顾辞三两下便解决冲在最前的一名铁卫。

    可他们二人面对数十人,自然占不了上风。想要沈怀卿不伤一根头发,便只能擒贼先擒王?

    顾辞忽然身形一闪,越过众人直至顾庆海马前。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单手扣住马颈,竟硬生生将高头大马按得前蹄跪地!

    顾庆海猝不及防,狼狈地从马背上滚落。还未等他起身,一柄长剑已抵在他咽喉处。

    “父亲。您若再不收手,我不介意让顾家今日就办丧事。”

    全场哗然。顾家铁卫面面相觑,无人敢上前一步。

    顾庆海被咽喉处的剑尖吓得不敢动弹,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逆子!你敢弑父?!”

    顾辞的剑纹丝不动:“儿子不敢。只是父亲不应该只带这么些人,毕竟您可是顾家家主,若是伤到了哪,您让他们怎么赎罪。”

    沈怀卿站在后方,眸色幽深地看着顾辞的背影。

    他挺意外的。

    眼前人居然能为了他的安危而与亲生父亲动手... ...

    “孽障!”顾庆海呵斥:“你信不信,你敢下这个手,我定让人踏平千面阁... ...”

    顾辞神色不变,淡淡道:“父亲请回吧。您有这个时间不去查查真正放火的人,此次走水,您为何认定是千面阁动的手?”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沈怀卿所带的四人陆续回来。

    “阁主!”

    许昊辰见到顾庆海在顾辞剑下时,不禁疑惑的皱了皱眉。

    他不着痕迹的冲着顾庆海摇头,随后上前一步,抱拳道:“顾老爷,此事确实有误会。我们的货物在半时辰前被盗才赶来于此。方才在赌坊附近查探,发现起火点在后院柴房,应是堆积的干草受潮闷燃所致。若真是人为纵火,火势不会如此蔓延。”

    沈怀卿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看向顾庆海:“顾老爷,听见了吗?你的人办事不力,连起火原因都查不明白,就急着往我头上扣罪名?

    顾庆海脸色阴晴不定,他喉结滚动,最终冷哼一声:“沈阁主倒是会调教人,儿子威胁老子,我还从未见过。”

    沈怀卿看向顾辞,他发觉此时的顾辞无人能控制。就连他说的话,顾辞也不一定会听。

    沉默了会,试着命令:“把剑放下。”

    话刚出口,剑尖立即移开。

    沈怀卿小小惊讶了一番,他实在不懂,既然已经选择离开,又为什么这么护着他?

    还这么听他的话做什么。

    随着局势的紧张,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呼喝:“都给我住手!官府办案,谁敢造次?”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队身着官服的差役在一名中年官员的带领下,正迅速穿过人群,向事发地点赶来。

    沈怀卿眼见官府的人到来,立刻收回满脸的不屑,转变成一副受害者的模样,趁机大声说道:“官爷来得正好,顾家老爷不分青红皂白,冤枉我千面阁纵火,还意图当街行凶。我等无辜受累,还请官爷明察秋毫。”

    那戴着官帽的男人走近,环视了一圈混乱的现场,最后见到顾庆海,诧异的眨了眨眼。

    似乎有些为难。

    而这莫名的神情被沈怀卿看在眼里,内心直道,这官员不敢动顾庆海啊。

    顾家背后的靠山到底是谁... ...

    不行... ...

    也不知顾明昱盗取账本如何,他得拖延时间。

    眼中精光一闪,突然提高声调:“大人!光天化日之下,顾庆海带人当街行凶,这么多百姓都看在眼里!”

    他指了指四周,声音愈发悲愤,“难道就因为顾家势大,就能随意欺压良民吗?”

    这话一出,围观的百姓顿时骚动起来。有人小声议论:“顾家确实太过分了...”

    “那鞭子抽得真狠...”

    “官府要是不管,还有王法吗?”

    官员额头渗出细汗,骑虎难下。他偷偷瞥了眼顾庆海,后者正阴沉着脸瞪着他。

    “这...这个...”

    官员结结巴巴,既然双方各执一词,不如...不如都随本官回衙门说个清楚?”

    顾庆海冷哼:“笑话!本老爷凭什么跟你走?”

    沈怀卿立刻抓住机会,拱手作揖:“草民愿意配合调查,只求大人还我一个公道!”

    他故意把公道二字咬得极重,引得围观百姓又是一阵附和。

    顾辞嘴角微抽,这沈怀卿装起来还真让人寻不出一丝破绽。

    “顾家与千面阁的恩怨,本官也有所耳闻。但今日之事,既然涉及纵火,那就不是私事,而是官府要查办的案件。你们都跟我回衙门一趟,事情自然会有个水落石出。”

    一大段话,看似在理,却又像在和顾庆海解释,为什么要抓他去衙门。

    官府的差役迅速将现场控制住,开始疏散围观的人群。

    官员擦了擦汗,待周围人群疏散后小声对着顾庆海说道:“顾老爷,您看...这么多人看着...下官也是按规矩办事...”

    顾庆海沉着脸,正要发作,一铁卫拦下:“老爷,不如先随他们去。衙门里都是自己人,进去转一圈就能出来。若当街抗命,反倒落人口实。”

    顾庆海眯起眼睛,权衡片刻,终于冷哼一声:“好,我就陪你们走一趟!”

    ——

    顾家

    顾明昱屏息贴在窗台下,指尖捏着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用着巧劲拨动窗栓。

    一声极轻的响动,窗缝悄然打开。

    他看了看院内,见无人发现后翻入房中。

    身子轻得落地时连烛火都未晃动分毫。

    书房内,檀木书架上整齐码放着书籍。

    顾明昱眸子忽闪,径直走向最里侧的暗格。

    很多年前,他有幸进过一次。亲眼见到顾庆海放了本不知道什么名字的书籍进去。

    可当时他年纪尚小,没有想太多。现在想来,那便是掌控顾家命门的账本。

    凭着记忆,手指弯曲在木板上轻敲三下,暗格应声而开。

    一摞泛黄的账本就这么躺在最里侧,最上方那本封皮上赫然印着“宛城”二字。

    “找到了。”

    不自觉的轻呼,迅速翻阅的间隙,眼中惊愕尽显。

    父亲果真与宛城商户以及官员有联系。

    账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金银往来,最后一页还附着一份名单,朝中与顾庆海勾结的官员,竟有十余人之多。

    顾明昱瞳孔微缩,立即将账本塞入怀中后躲到了帷帐后。

    正要离开时,门外突然包围上数名顾家训练的死士。

    顾庆河粗犷的嗓音让顾明昱浑身一僵。他快速将账本放进怀中,闪身躲入帷帐后。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顾庆河挑着眉踏入。

    视线扫过书桌,随后落入书架最里侧,那里明显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出来吧,明昱。”

    顾明昱稳住心神,从帷帐后走出,指尖不着痕迹地按紧了怀中的账本。

    “大伯好算计。”

    顾庆河高声笑道:“西市赌坊走水这般蹊跷,不难想到是调虎离山。就算不是,多个心眼也是好的。”

    顾庆河粗粝的手指摩挲着腰间弯刀,虬结的肌肉在锦袍下若隐若现。

    他忽然抬脚踹翻身旁的花架,瓷瓶炸裂的声响中,数十名死士破窗而入。

    “你爹去西市时,我就让人盯死了你。”顾庆河咧开嘴,露出泛黄的犬齿,“果然逮着只偷油的小耗子。瞧瞧,小耗子要活不过今日了。”

    顾明昱冷眼:“大伯想杀我?”

    “你背叛顾家,不该杀吗?”

    “你杀了我,我爹不会放过你!”

    “你盗取账本,将你爹逼上绝路,大伯认为,你爹不会怨我的。”

    顾明昱咬牙,无法反驳。

    或许今日,他怕是走不出顾家大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