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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身为奴?纨绔夫君为我挣诰命 第213章 跟我走吧

    “土匪!是山匪下山了!”

    小厮凄厉的喊叫声撕裂雨幕,惊起林间几只寒鸦。

    沈今棠猛地转头,雨水顺着发丝甩出一道银线。

    顾知行就站在那里。

    素白的丧服被雨水浸透,紧紧贴在他瘦削的躯体上,勾勒出锋利的轮廓。他站得笔直,像一柄出鞘的剑,又像一座冰封的碑。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不断滴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沈今棠皱了皱眉,她看着顾知行平静到近乎冷漠的侧脸,看着他微微垂下的眼睫,看着他在混乱中依然纹丝不动的身形——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走正路?搜集证据?在公堂之上与太子对质?

    太可笑了。

    朝堂之上,太子党羽盘根错节;金銮殿内,皇帝对嫡长子百般回护。即便铁证如山,最后也不过是一道轻飘飘的圣旨——废为庶人,圈禁终生。用不了三年五载,又会有人上奏“念及骨肉亲情”,将人悄悄放出。

    叶轻舟的血,就这样白流了吗?

    他的命,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揭过了?

    不!

    沈今棠看着顾知行垂在身侧的手——那只手正缓缓收紧,指节泛白,像是在虚空中扼住了谁的咽喉。

    她突然明白了。

    他要的不是公道。

    他要的是血债血偿。

    “你……你早就计划好了?”沈今棠的嗓音像是被雨水浸透的丝绸,带着细微的颤音。

    她下意识皱着眉,眼睛紧紧的盯着顾知行,瞧着他的反应。

    顾知行却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拉着她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外面的雨还在下,落在马车顶上滴答作响。

    他低头,手指缓缓抚过腰间的剑柄,指腹在冰冷的金属上轻轻摩挲。

    那柄玄铁长剑在雨幕中泛着幽光,剑鞘上雕刻的云纹被雨水洗得发亮。

    沈今棠瞧着他腰间的那柄剑,很醒目,醒目到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会记得,今日顾知行是佩剑参加叶轻舟的葬礼。

    这是葬礼上独一份的,所以所有人或多或少的都会关注他,这也是他最完美的不在场证据。

    沈今棠的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

    太精妙了。

    越是明目张胆地展露杀意,越不会有人怀疑他真的动手。更何况此刻所有人都看见他站在这里,看见他安静地扶着灵柩,看见他的剑完好地悬在腰间。谁会想到,远处山道上那些“土匪”,竟与他有关?

    即便是有人怀疑到了顾知行的身上,但是去哪儿找证据呢?

    仅凭几分猜测?

    这如何能定罪呢!

    “一报还一报。”顾知行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坠地。他垂眸看着棺木上未干的雨珠,眼神晦暗不明,“他杀轻舟时,不也没留下证据么?”

    沈今棠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理智在告诉她顾知行做得对,可心底却翻涌起一阵莫名的不安。太子在朝堂经营多年,明知道顾知行恨他入骨,怎会毫无防备?

    “那你安排了多少人?”她急声问道,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其中的焦灼,“太子不可能毫无准……”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马蹄声,踏碎了雨幕的寂静。

    沈今棠猛地掀开车帘,只见一队身着明光铠的禁军骑兵正破雨而来,为首的将领高举令旗,厉声喝道:“剿匪!保护太子殿下!”

    雨丝在铁甲上溅起细碎的水花,马蹄踏过泥泞的山道,溅起一片浑浊的泥浆。

    沈今棠下意识的看向顾知行,却不见他有什么动静,依旧在擦拭着手上的剑。

    “果然……”沈今棠的心沉到谷底,回过头,掀开帘子去看外面的场景,说道:“太子早有准备。”

    她叹了一口气,转向顾知行,却见他嘴角竟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让她毛骨悚然——那不是计划失败的懊恼,而是……意料之中的从容。

    “你以为……”顾知行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我真的指望那些‘土匪’能成事吗?”

    沈今棠呼吸一滞。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又一次低估了他的谋划。那些显眼的佩剑,那些刻意的沉默,那些……那些太过明显的“破绽”。

    难道这一切,都还只是他棋局上的第一步?

    雨幕中,禁军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溅起的水花在官道上连成一片银色的雾。

    沈今棠看着顾知行嘴角那抹冷笑,突然觉得脊背发寒。

    “你究竟……”还做了什么?

    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顾知行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剑柄,节奏平稳得像在计数。

    远处传来兵器相接的脆响,却见他的神情愈发从容。

    “十、九、八……”他低声数着,忽然抬眸,“差不多了。”

    话音未落,山道方向突然爆发出一阵混乱的喊叫。

    沈今棠循声望去,只见那队“土匪”竟在禁军包围中撕开一道口子,朝着密林深处撤去。更诡异的是,禁军骑兵像是突然乱了阵型,几匹战马甚至失控地撞在一起。

    “你做了什么?”沈今棠猛地抓住他的手腕,不是担心那边的情况,而是怕顾知行出事。

    顾知行任由她抓着,另一只手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

    他轻轻晃了晃瓷瓶,里面传来细碎的声响,“北境有种药草,晒干磨粉后无色无味,却能令战马发狂。”

    沈今棠突然想起昨日顾知行反常地在马厩待了整整一个时辰。

    “所以那些土匪——”

    “只是幌子。”顾知行将瓷瓶重新藏好,“真正的杀招,是太子自己带来的禁军。”

    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马嘶。

    透过雨幕,沈今棠看见太子的杏黄伞盖正在发狂的马群中摇晃。一个可怕的念头击中了她——如果太子死于惊马践踏,那真是再“意外”不过了。

    没有比这种情况更意外的了,自己带来的人“杀”了自己,完全怪罪不到别人的身上。

    还没等沈今棠回过神,便听到耳边传来声音。

    “棠棠。”顾知行突然唤她,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等今日事了,太子伏诛,你的仇便算报了。”

    沈今棠微微点头,她本来是想着用自己的办法解决太子,还谢家一个清白,但顾知行这种办法也算是报仇,至少太子死了。

    顾知行转过头来,未擦干的雨水顺着他的眉骨滑落,那双总是锐利如刀的眼睛此刻竟透着一丝近乎哀求的脆弱:“跟我走吧。离开京都,去江南,去塞北……去哪里都好。”

    沈今棠心头一震,不解的看向顾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