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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身为奴?纨绔夫君为我挣诰命 第224章 刻意隐瞒

    “胆子不小,敢来我家偷东西。”

    她停在厨房门槛处,空洞的眸子准确“望”向缩在灶台边的身影。

    “说说,为什么来我家偷东西?”

    午后的穿堂风掠过她鬓边碎发,扬起一抹冷冽的桂花香。

    小女孩抽噎着往哥哥怀里钻,哥哥清楚沈今棠看不到东西,于是小心翼翼的去够锅铲,想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啪!”

    铁器坠地的脆响中,沈今棠指尖微弹。

    石子精准击中男孩膝盖骨,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不说话,”沈今棠缓步逼近,竹杖尖不偏不倚抵住男孩喉结,“下一颗就打她眼睛,让她变成跟我一样的瞎子。”

    她声音很轻,却让小女孩的抽泣瞬间凝固。

    柴火堆旁弥漫着新米与陈灰混杂的气味。

    沈今棠嗅到两个孩子身上酸涩的汗味,便知道他们在外流浪已久。

    但是这些,并不是他们偷盗的理由。

    “三。”她突然开始倒数,竹杖施加的压力分毫未减。

    “我们三天没吃饭了!”男孩突然崩溃大喊,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粗粝的树皮,“阿娘病得起不来……”

    沈今棠的竹杖顿了顿。

    她听见女孩肚子里传来饥肠辘辘的鸣响。

    抵着喉结的杖尖稍稍撤回半寸,却仍保持着威慑的角度。

    “呵!”她突然俯身,苍白的面容逆着光,在两个孩子眼中如同索命的幽魂。

    男孩的喉结剧烈滚动,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

    这些话哄骗一下不谙世事的顾知行还可以,哄她?

    “说实话。”沈今棠的声音冷得像三九天的冰棱,竹杖在地上重重一顿,“否则我现在就喊巡街的衙役。”

    两个孩子顿时噤若寒蝉。

    她听见小女孩急促的呼吸声,衣料摩擦的窸窣声,还有小男孩吞咽口水的响动。

    灶台旁的米袋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像是被谁不小心碰了一下。

    “大、大哥哥……”小女孩终于带着哭腔开口,声音细若蚊蝇,“给过我们钱……”

    沈今棠的竹杖微微一顿。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竹节上的纹路。

    “哪个大哥哥?”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就是……住在这里的……”小女孩抽抽搭搭地说,“他每天都给我们两文钱……可这几天没见到他……”

    沈今棠的指尖突然发凉。

    这话说的倒是能对上了,最近几天顾知行一直在陪她,基本没有出过门,自然也就不会见到其他的人。

    “他给你们钱做什么?”她听见自己机械地发问,喉咙发紧。

    “买……买馒头……”小男孩小声回答,声音里带着饥饿特有的虚弱,“大哥哥自己都只吃一个……把剩下的钱都给我们……”

    买馒头?

    他们现在很穷吗?

    顾知行为什么要买馒头?

    明明她这段时间吃的不能说是山珍海味,但至少也是营养周全。

    不……不对。

    沈今棠的心突然揪了一下,像是有什么被顾知行可以忽略的东西突然萌芽。

    她想起这些日子顾知行从来都不跟她一起吃饭,总是笑着说已经在外面用过饭,可每次她让他再吃些,他都推说饱了;想起他日渐消瘦的脸颊,在扶她时凸出的骨头硌着她的肩膀;想起他夜里翻身时,腹部发出的细微声响。

    竹杖“咚”地一声倒在地上。

    沈今棠扶住灶台边缘,指尖触到冰凉的陶罐——那是顾知行每天给她准备的蜜饯,说是掌柜娘子送的。

    可掌柜娘子为何独独对她这般好?

    一阵不安从心底升起。

    顾知行该不会是把钱都花在她身上了吧?

    “姐姐……”小男孩怯生生地唤她,“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只是太饿了,除了大哥哥,没人给我们钱了。”

    沈今棠抬起手,两个孩子立刻噤声。

    她慢慢蹲下身,摸索着拾起竹杖。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映出眉间一道浅浅的皱痕。

    “他现在在外面做什么?”

    她的声音绷得像拉紧的弓弦,指尖在竹杖上无意识地收紧。

    “扛大包!”小女孩突然来了精神,声音脆生生的,“前几天有坏人抢货,大哥哥可厉害了,带着大伙儿把坏人打跑了!”

    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忘了眼前的姐姐看不见。

    小男孩急忙补充:“现在大哥哥不用扛包了,工头让他管人……”他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但是他中午总是跑回来,工头骂他好几次了……”

    沈今棠的手指紧紧的攥着竹杖。

    她眼前仿佛浮现出顾知行弓着腰背,在烈日下扛着比人还高的麻袋的样子。

    码头的腥咸海风,粗粝的麻布袋子,还有那些压弯脊梁的重物——这些她再熟悉不过了。

    那个傻子……

    她胸口突然涌上一阵酸涩,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

    在码头扛大包,亏他想得出来!

    她从小走南闯北,太清楚这种活计能挣几个铜板。

    那些力工们往往天不亮就蹲在码头等活,干一天也挣不够一顿饱饭。

    而她现在吃的药,一副就要三钱银子;大夫来诊脉,每次都要半吊钱。

    更别说房租、米面、灯油……

    这些账目在她心里一笔笔浮现,像刀子一样剜着她的心。

    “姐姐……”小女孩怯生生地拉了拉她的衣角,布料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大哥哥说……说钱都要给姐姐买药……自己饿着没关系……”

    沈今棠猛地转身,两个孩子吓得往后一缩,撞倒了竖在墙边的扫帚。

    她空洞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她想起顾知行这些日子回来时,身上总带着咸腥的海风和汗水的味道;想起他手上新添的茧子和伤口;想起他夜里翻身时压抑的闷哼……

    这些她却从未多想过。

    但凡她多想想呢?

    顾知行这些漏洞百出的借口,怎么可能瞒得住她?

    可现在,偏偏是这些漏洞百出的借口,她却一个都没有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