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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守夜人 第246章 追杀柳家

    话音未落,她将黏着冷汗的橘树叶狠狠塞进族长掌心,叶片边缘被攥得发皱,晕染的朱砂宛如渗血的伤口。指尖颤抖着在父亲手背上留下潮湿的汗渍,她突然将脸埋进父亲颈窝,带着哭腔的尾音含糊不清:\"我们快逃...再不走就全完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不成调子,却又用尽全力嘶吼着,仿佛只有将那恐怖的景象夸大千倍,才能让大人们相信她所目睹的一切。

    五位长辈僵在原地,柳氏族长独眼中翻涌着惊怒与犹疑,青铜令牌在掌心越攥越紧,金属边缘深深陷入皮肉,烫得他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东方长老喉结上下滚动,翡翠烟杆残柄抵着下巴反复摩挲,原本温润的翠色被掐出几道裂痕;南方长老垂着焦黑的手臂,烧焦的袖口还在冒着缕缕青烟,火星子簌簌落在青砖上,却浑然不觉。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目光如烫手山芋般来回推诿。西方长老欲张了张嘴,喉间却只发出干涩的\"呃\"声,又慌忙垂下眼睑;北方长老背在身后的手指无意识绞着残破的衣摆,将布料拧出几道死结。空气仿佛凝固了般死寂,唯有少女压抑的抽噎声在回廊里回荡,惊得檐下归鸟扑棱棱飞走。

    少女膝盖擦过青砖的刺痛也未能让她分神,她跌跌撞撞爬起身时,绣着金线的裙摆已经沾满泥泞,发间珍珠散落一地。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她却像疯了般冲向路人,纤细的手指死死揪住对方染血的衣襟,布料在指缝间被攥得发皱,连指甲缝里都渗进了暗红的血渍。

    \"小哥哥!\"她仰起脸,睫毛上还挂着摇摇欲坠的泪珠,随着剧烈的喘息在暮色里折射出细碎的光。泛红的鼻尖几乎要贴上对方胸膛,沾着灰尘的脸颊因为激动涨得通红,\"你快帮我告诉他们!\"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尾音颤抖得不成调子,\"它撞得封印咔咔响,鳞片刮得湖水都沸腾了,马上就要冲出来了!\"

    那双杏眼里盛满绝望的恳求,水光盈盈间倒映着路人冷漠的面容,却固执地不肯移开视线,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颤抖的指尖甚至轻轻摇晃着对方的衣襟,单薄的肩膀随着抽噎剧烈起伏,沾着冷汗的发丝黏在苍白的脸颊上,整个人脆弱得像随时会被风撕碎的蝶。

    少女攥着路人衣袖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着青白,指节凸起如嶙峋的山石。就在这时,柳氏家主突然发出一声撕裂般的惊呼,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栗。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这位正值壮年的家主面色煞白如纸,额前碎发被冷汗浸湿,紧紧贴在棱角分明的额头上。

    他枯瘦却有力的手指死死捏着那两片染血的橘树叶,青筋暴起的手背上,血管突突跳动。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叶片缝隙间透出的神秘金光,瞳孔剧烈收缩,仿佛要将那光芒尽数吸入眼底。身体不受控地剧烈颤抖,玄色长袍随着颤抖沙沙作响,腰间悬挂的青铜令牌不断撞在腿侧,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终于打破了凝滞的空气。此刻,这位素来威严的家主,面上罕见地浮现出几分惊恐与惶惑,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硬生生将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叫咽回喉中。

    当族长颤抖着放下树叶,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着青白,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方才还铁青的面色此刻褪成死灰,额角凸起的青筋随着急促的喘息突突跳动,沟壑纵横的皱纹里渗出细密冷汗,顺着凹陷的脸颊滑进衣领。他浑浊的独眼布满血丝,像头受伤的野兽般依次扫过四位长老紧绷的面庞、浑身浴血却神色自若的路人,最后定格在女儿苍白如纸的脸上——那双曾经灵动的杏眼此刻仍蒙着未散的恐惧,睫毛还在不受控地轻颤。

    \"都随我来。\"他沙哑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却难掩尾音的颤抖。转身时袍角带起一阵劲风,重重扫过案几,青铜烛台轰然倒地,烛火瞬间熄灭。哐当巨响在死寂的空气中炸开,惊得众人浑身一颤,飞溅的烛泪如同凝固的血珠,在青砖上划出狰狞的痕迹。这位向来镇定自若的族长,此刻连背影都透着难以掩饰的踉跄,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无形的重担压垮。

    一行人踏着满地青砖碎瓷拾级而上,玄铁包边的雕花木门在柳氏族长挥袖间轰然洞开。门板上九道饕餮纹鎏金嵌边层层嵌套,每道纹饰间都以银丝勾勒出流云飞瀑,玄铁包角处錾刻的螭龙昂首欲飞,龙爪还扣着枚早已氧化的铜铃。门板中央嵌着双面透雕的玉璧,正面刻着柳家祖传的水纹咒印,背面则是九转连环的机关锁孔,此刻却因岁月侵蚀而布满铜绿,几处镂空的云纹里还结着蛛网。

    随着灵力波动激荡,门板发出沉重的吱呀声,震落门框边缘堆积的尘灰,露出下方精美的缠枝莲纹浮雕——那些曾经饱满的花瓣如今已被磨得棱角模糊,却仍能看出当年匠人以深浅浮雕技法雕琢出的层次感。当门扉完全敞开时,门框底部的衔环兽首突然发出嗡鸣,兽口中悬着的铜铃微微震颤,惊起梁间蛰伏的蝙蝠,扑棱棱的振翅声在寂静的廊道里回荡。

    柳氏家主喉结剧烈滚动,独眼死死盯着壁画角落,靴底碾过地砖上蜷缩的褪色绢花,花瓣碎裂的沙沙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绷紧的下颌肌肉微微抽搐,布满老茧的手掌在衣袍上反复擦拭,像是要抹掉掌心的冷汗,却反而蹭出几片灰尘。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布满青筋的手掌重重叩击画框右下角。\"咚!\"第一声闷响震得指尖发麻,他却咬着牙没有退缩,紧接着又是两下更重的敲击——\"咚、咚!\"三声闷响如重锤砸在众人心上,震落画轴顶端尘封多年的铜铃。清脆的铃音在空旷的厅内激荡,惊起梁间蛰伏的蝙蝠,扑棱棱的振翅声与齿轮转动的咔嗒声交织成诡异的交响。

    他屏息凝神,独眼死死盯着壁画,浑浊的眼珠里映出画卷缓缓卷起的阴影。当墙后泛着冷光的青铜机关终于显露,他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低咒。机关表面镌刻的古老符文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光芒,像是某种神秘的眼睛,正与他对视。

    随着齿轮发出最后一声刺耳的卡嗒,下层画布如垂死挣扎的巨兽,在众人屏息凝神中缓缓展露。柳氏家主粗糙的掌心死死按住腰间青铜令牌,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着青白;四位长老下意识地按上兵器,衣袍下的灵力如沸腾的岩浆般翻涌。

    少女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背重重撞在布满蛛网的檀木屏风上。她颤抖的指尖死死捂住嘴,指缝间溢出压抑的抽气声与呜咽,下唇被掐出两道深深的血痕。月光透过窗棂斜斜洒落,在三丈见方的古画上流淌,显露出惊人的工艺细节:整幅画作以金线为骨,纵横交错勾勒出轮廓,靛青矿物颜料层层晕染出墨色波涛,每一道浪纹都泛着珍珠母贝研磨而成的细碎光泽,仿佛真有暗流在画布下涌动。

    画布中央,龙首蟒身的巨兽以朱砂混着赤金绘制,幽蓝与暗红交织的鳞片竟是采用螺钿镶嵌工艺,成千上万片贝壳碎片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匠人用牛毛细笔精心勾勒出巨兽每一片倒竖的鳞片,边缘还泛着若隐若现的金属光泽。巨兽张开的巨口中,獠牙以象牙薄片雕刻后嵌入画布,表面用赭石调和的血色细细晕染,仿佛还残留着猎物的鲜血。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巨兽周身缠绕的锁链采用错银技法,每一环锁链都与潭底佛心印的位置严丝合缝——那些用青金石研磨的佛印纹路,竟与路人方才所见分毫不差,仿佛这画布并非平面,而是一扇通往秘境的窗。

    随着一阵阴风吹过,褪色的锦缎窗帘猎猎作响,画布上的巨兽仿佛活了过来,鳞片在光影变幻中翕张,巨口发出无声的怒吼。

    少女突然膝盖一弯,绣着金线的裙摆如败落的牡丹般在青砖上铺开。她跌坐在地时带翻了手边积灰的青瓷香炉,香灰泼洒在苍白的足面上,却浑然不觉。颤抖的手指死死指向画布,指甲缝里还嵌着方才攥紧路人衣襟时留下的血痂,声音破碎得像是被利爪撕碎的绸缎:\"就是它...就是它!\"尖锐的尾音刺破凝滞的空气,惊得梁间蛰伏的蝙蝠如黑云般炸开,扑棱棱的振翅声混着她失控的喘息,在空旷的厅内掀起惊涛骇浪。

    \"爸!\"她踉跄着撑起身子,发间散落的珍珠流苏扫过脸颊,撞翻檀木椅的巨响震得墙角青铜鹤灯摇晃。杏眼圆睁,瞳孔因极度震惊而剧烈收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你早就知道湖底有这东西!?\"染着丹蔻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指着父亲的手背青筋暴起,眼底的信任轰然崩塌,化作浓稠的惊怒与背叛。

    柳氏家主背在身后的手握成颤抖的拳,指节在玄色衣袖下凸起嶙峋的轮廓。他垂眸死死盯着地面裂纹里蜷缩的枯叶,浓眉紧紧拧成一个\"川\"字,眼底翻涌的情绪如暴风雨前的乌云。夜风穿堂而过,卷着蛛网掠过他紧绷的下颌线,墙上巨兽画像的边缘在风中轻轻颤动,而他始终沉默不语,仿佛一尊被岁月侵蚀的青铜雕像。

    背对着翻涌的画卷,柳氏家主脊背绷得笔直,玄色衣袍下的肌肉却在微微发颤,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壁画边缘斑驳符咒时,指尖竟在某个褪色的图腾上猛然抽搐。青铜令牌在掌心发烫,细微的嗡鸣混着他急促的呼吸,化作压抑的震颤。夜风卷着蛛网掠过他紧抿的唇角,将鬓角几缕被冷汗浸湿的黑发吹得凌乱。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掌心重重按在墙面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喉结上下滚动数次,才缓缓转身,剑眉拧成死结,眼中翻涌着近乎绝望的复杂情绪——既有困兽般的焦躁,又藏着难以言说的苦涩。\"诸位可知,\"他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青砖,刻意压低的语调里藏着竭力克制的颤抖,\"我柳氏一族本居州柳府西广之地?\"话音未落,他便猛地扯开领口暗扣,脖颈处狰狞的旧疤随着急促的喘息若隐若现,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某个尘封的秘密。

    少女攥着裙摆的手指骤然发白,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微微变形,锦缎在她掌心被揉出深深的褶皱。四位长老同时挺直脊背,腰间兵器随着动作轻响,紧绷的身躯宛如蓄势待发的猎豹,目光死死锁住家主,眼中满是警惕与疑惑。

    而路人斜倚着门框,慵懒的姿态与厅内紧张的气氛格格不入。他唇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紫竹冰焰笛在修长的指间灵活翻转,无意识地敲击着青砖,发出清越的回响。每当笛身划过月光,上面斑驳的血渍便泛着暗红的光泽。他微微挑眉,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家主,漆黑的眼眸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仿佛正期待着一场精彩的故事开场,连发丝被风吹起都懒得去拂。

    柳氏家主突然剧烈咳嗽,整个人如风中残叶般剧烈震颤。指节抵在唇边的力道大得近乎痉挛,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掏出来,黑血顺着指缝蜿蜒而下,在袖口金丝暗纹上绽开妖冶的花,暗红的血珠顺着精致的缠枝莲纹缓缓滑落,将金线都染成了褐色。他踉跄着扶住檀木屏风,雕花棱角深深硌进掌心,疼得他浑身一颤,却依旧死死抓着屏风不肯松手,仿佛那是他在惊涛骇浪中唯一的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