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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守夜人 第276章 不解风情

    \"嘶——\"她甩着微微发红的指尖,却仍不死心地凑上前,睫毛扑闪着观察龙珠的变化,连耳垂上的银铃都跟着好奇地摇晃,\"这珠子还会放烟花呢!\"洞窟深处暗河的轰鸣像是给她的惊叹配乐,混着路人粗重却透着轻松的喘息,在寂静的洞窟里谱出奇妙的旋律。她干脆蹲下身,下巴搁在膝盖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龙珠,嘴里喃喃自语:\"快告诉我还有什么惊喜,我已经准备好尖叫三连啦!\"

    路人歪歪斜斜地倚着布满蛛网裂纹的岩壁,像是被抽走了筋骨的提线木偶。他苍白如纸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剑柄的缺口,那道豁口边缘参差不齐,像极了这场恶战留下的勋章。喉间溢出一声沙哑的叹息,仿佛带着千年的沧桑,又像是终于卸下重担的释然。

    他半垂着眼帘,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细的阴影,嘴角扯出一抹疲惫却欣慰的笑。洞顶滴落的水珠\"啪嗒\"砸在染血的肩头,溅起细小的水花,在寂静的洞窟里敲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时间的鼓点。\"别急,\"他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哄小孩般的温柔,\"龙珠此刻正在给敖饕做全身SpA,等剑身血色褪尽,咱们就能见证奇迹了。\"说罢,他仰头望着悬浮在空中的龙珠,眼神里满是期待,仿佛在等待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

    柳叶突然踮起脚狠狠一跺脚,绣着并蒂莲的裙摆像炸开的烟花般扬起尘土,连发间银铃都被震得叮当作响。她胸脯剧烈起伏,沾着血污的睫毛扑闪得像受惊的蝴蝶,杏眼瞪得溜圆,活脱脱只炸毛的小狮子:\"早知道它是在''排毒养颜''!\"她双手叉腰,鼻尖皱起可爱的小弧度,\"害我们打得死去活来,我这新做的指甲都劈了!\"

    说到激动处,她又接连跺了两下脚,碎石在绣鞋下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仿佛在替她打抱不平:\"要是提前知道这是场''美容疗程'',我高低得给它敷片面膜!说不定它还会乖乖躺平,求着我们帮忙净化呢!\"末了还不忘朝剑阵方向翻了个俏皮的白眼,沾着血渍的脸颊因为气鼓鼓的表情,反倒透出几分娇憨的红晕。

    \"配合?\"路人扯动嘴角,牵动结痂的伤口,硬生生挤出个比哭还扭曲的笑容。他缓缓转过身,背后被剑气割裂的伤口如同狰狞的裂口,新渗出的鲜血正顺着布料的纹路蜿蜒扩散,在灰扑扑的衣衫上晕染出触目惊心的曼陀罗。

    他抬手按住隐隐作痛的伤口,指腹传来黏腻的触感,却浑然不觉。低垂的眉眼藏在阴影里,只露出紧抿的苍白嘴唇,像是被岁月风干的树皮。\"这些年,人类拿着斧钺刀叉闯进山林,把河湖搅得乌烟瘴气。\"他的声音沙哑而沉重,像是从干涸的河床里捞起的枯枝,\"敖饕三百年前被道士剜去逆鳞,好不容易捡回条命,又被封印在这暗无天日的洞窟......\"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洞顶滴落的水珠砸在肩头,混着血水蜿蜒而下,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它眼里的人类,大概和我们看见张开血盆大口的野兽没什么区别。\"他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疲惫与悲悯,\"除了拼个你死我活,还能有别的选择吗?若不是用尽全力,此刻躺在潭底的,就是我们的骨头了。\"话音落下,洞窟深处传来暗河奔涌的轰鸣,仿佛在为这段沉重的过往叹息。

    柳叶的睫毛剧烈颤动着,如同被风吹拂的蒲公英绒毛,眼底最初的惊愕逐渐被复杂的情绪填满。她半垂着头,沾着尘土的发丝凌乱地垂在脸颊两侧,将那双泛起涟漪的杏眼半遮半掩。沾着血渍的指尖机械地揪着裙摆,原本平整的绣着并蒂莲的绸缎被揉得皱皱巴巴,金线绣制的花瓣在她的力道下扭曲变形,却浑然不觉。

    \"原来如此...\"她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尾音还带着微微的发颤。贝齿咬住下唇,咬得太紧,下唇泛起一抹不正常的艳红,随即又迅速褪去,只留下一道浅浅的齿痕,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她内心的懊恼与自责。\"我整日被叔伯们护在羽翼下,只知道听那些斩妖除魔的传奇故事,\"她自嘲地轻笑一声,笑声里却满是苦涩,\"却不知这江湖哪有那么多非黑即白,倒真成了坐井观天的青蛙。\"

    洞顶一滴水珠\"啪嗒\"落下,不偏不倚砸在她肩头,溅起的细小水花沾湿了她的衣领,又顺着脖颈滑进衣襟。她却恍若未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眼神变得愈发坚定,像是在黑暗中找到了一束光:\"等出去后,我定要独自游历江湖。去看看被人类破坏的山林,听听灵兽们的悲鸣,\"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要亲眼看看这世间真实的模样,而不是活在别人编织的美梦里。\"

    话音落下,她忽然转身,发间的银铃随着动作欢快地叮当作响,打破了洞窟里沉重的氛围。她的眼神中重新燃起明亮的光彩,带着几分俏皮与关切:\"不过大侠,\"她上下打量着路人染血的衣衫和摇摇欲坠的站姿,挑眉笑道,\"你现在这模样,别说闯荡江湖了,怕是走不出这洞窟就要晕倒。\"说着,她已经从腰间解下一方还算干净的帕子,扬了扬道:\"乖乖站好,本姑娘的包扎手艺可是祖传的,保证把你这''血披风''变成帅气的江湖侠士装!\"

    路人抬手抹去额角混着血污的冷汗,指腹蹭过结痂的伤口,疼得眉峰狠狠抽了抽。他的目光扫过剑阵残留的淡淡红光,像淬了火的刀刃般锐利:\"儿女情长先放一放。\"沙哑的嗓音里裹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弯腰时后背撕裂的伤口渗出新血,将衣料死死黏在皮肉上。

    他弯腰捡起半块泛着暗金色泽的敖饕鳞片,指节因用力而暴起青筋,鳞片在掌心发出\"咔嚓\"脆响,化作簌簌金粉飘落。\"先让寻物金龟出去探探情况。\"话音未落,转身时牵扯到伤口,他闷哼一声踉跄着扶住岩壁,指节在粗糙的石壁上刮出刺啦声响,却咬着牙扯出个带血的笑:\"看来得给这副老骨头打个补丁了。\"

    柳叶小跑着跟上,裙摆扫过碎石发出细碎声响。潮湿的水草像贪婪的触手缠住她的绣鞋,每走一步都要用力挣脱。路人见状,强撑着挺直脊背,用剑柄挑开缠住她脚踝的水草,动作间伤口又渗出鲜血,在石壁上晕开暗红色的花。\"跟着我,\"他哑着嗓子叮嘱,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这洞窟的黑暗里,指不定还藏着什么惊喜。\"

    潮湿的岩壁不断滴落水珠,在寂静的洞窟里敲出单调的节奏。路人与柳叶刚绕过那块千年钟乳石,忽有一道刺目的白光如利剑般劈开浓稠的黑暗。紧接着,十几道探照灯的光束如同从地狱深处伸来的惨白手臂,穿透浑浊的湖水,在岩壁上投下扭曲变形的阴影。光束扫过之处,漂浮的水草被照得通体发亮,随着水波摇晃,宛如无数白骨嶙峋的手指在蠕动,令人不寒而栗。

    柳叶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指尖在触及路人衣袖的刹那,仿佛触到寒冰般冰冷。她死死攥住对方的衣袖,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布料扯裂。杏眼瞪得浑圆,睫毛因惊恐而剧烈颤动,倒映着明灭不定的冷光,眼底满是惊慌与不安。\"小哥哥!\"她踮起脚尖,贴着他耳畔低语,温热的呼吸里却带着刺骨寒意,声音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枯叶,\"这些光束精准得可怕,就像......就像提前画好了路线!这绝对不是巧合!\"

    洞窟外传来金属器械碰撞的\"铿锵\"声,混着气泡上浮的咕嘟声,在死寂的潭底回荡。柳叶望着光束中不断变幻的阴影,喉咙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她下意识地咬住下唇,苍白的嘴唇微微发抖,渗出一丝鲜血。\"会不会有人......在暗处盯着我们?\"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却在寂静的洞窟里显得格外清晰。她本能地往路人身边靠了靠,发间银铃也因颤抖发出细碎的轻响,在阴森的氛围里更添几分不安,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惨白的探照灯光如同活物般在浑浊湖水中扭动,光束所到之处,漂浮的腐叶与青苔诡异地翻涌,岩壁被照得忽明忽暗,投下张牙舞爪的阴影。路人半蹲在坍塌的钟乳石后,脊背弓成绷紧的弓弦,指腹反复摩挲着剑柄上未干的血迹,暗红的血渍在他掌心晕开,如同绽放的曼陀罗。

    他喉间发出野兽般低沉的嗡鸣,眉峰紧紧拧成死结,下颌线绷得近乎锐利:\"硬碰硬?那是找死。\"话音未落,洞外传来密集的气泡翻涌声,他猛然转头,后颈青筋暴起如盘虬的树根,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与决绝。苍白的光束掠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映得眼底的血丝格外刺目。

    \"我连三成功力都使不出。\"他扯动嘴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染血的牙齿在光影中若隐若现,\"现在冲出去,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说着,他艰难地扶着钟乳石起身,后背伤口渗出的鲜血顺着衣料蜿蜒而下,滴落在潮湿的地面。他警惕地扫视四周,目光如鹰隼般在岩壁与角落逡巡,\"得找个地方暂避锋芒——要是被他们瓮中捉鳖,可就真成笑话了。\"

    柳叶的脑袋像被上了发条的拨浪鼓,拼命晃动着,发间那支沾着碎石的木簪跟着叮当作响,仿佛在为她的急切伴奏。她的杏眼瞪得浑圆,眼底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惊恐,却强装镇定地咧开嘴,露出两颗沾着血渍的虎牙。

    \"我就说不能硬拼嘛!\"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突然一把挽住路人的胳膊,动作莽撞得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温热的呼吸透过破碎的衣袖拂过他血肉模糊的伤口,惊得他倒抽一口冷气。少女染血的脸颊几乎要贴上他肩头,发丝凌乱地垂落,扫过他的脖颈,带来一阵酥痒。

    她裙摆下露出的小腿还在微微发抖,却倔强地挺直脊背,故作豪迈地说:\"咱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养好了伤,再回来教训他们!\"可那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出她内心的不安。发间银铃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轻轻摇晃,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在为她打气。

    路人浑身僵硬得像根冻僵的油条,脖子梗得笔直,整个人往旁边挪了半寸,活脱脱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炸毛猫。他板起脸,努力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可沾着血痂的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硬是把严肃脸挤出几分滑稽:\"柳姑娘,孤男寡女共处这黑咕隆咚的山洞,传出去我这''江湖第一美男子''的名声可就毁于一旦啦!\"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用余光瞟向柳叶发间晃动的银铃,叮当作响的声音像极了催命符。突然,他眼睛一亮,猛地一拍脑门,夸张地叹了口气:\"唉!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家里那位河东狮还等着我带糖糕回去呢,要是知道我和别的姑娘搂搂抱抱......\"他故意打了个寒颤,缩着脖子抱紧双臂,\"我这俊俏的脸蛋,怕是要被挠成蜂窝煤咯!\"

    柳叶的脑袋像装了弹簧似的\"嗖\"地抬起,杏眼瞪得能塞进鹌鹑蛋,原本沾着血渍的脸颊\"腾\"地窜起两团火烧云,比庙里新刷的红漆还鲜艳。她触电般甩开挽着的手臂,绣着残花的袖口在空中划出个漂亮的回旋镖弧度,连带着发间银铃都发出\"叮铃哐啷\"的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