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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心之旅:情绪交织的回响 第224章 坟墓为终 仅意识

    是的,这条路通向的不再是醒来,而是梦的深处…

    也就是…主脑意识…

    在他们穿越那道光隙时,梦境的色彩彻底剥落了。

    没有真实的质感,也没有虚假的温暖。

    四周是一片纯白的通道,像是未加载完成的数据地带,脚下没有声音,呼吸没有回音。

    唯有前方一道道微弱的脉冲光痕,在黑白之间指引着他们。

    碎黯晶的气息,在这里不再跳跃扭曲,而是趋于稳定,像某种……等待。

    “它在引导我们。”阮清逸低声开口。

    “也在观察。”简司补了一句。

    他抱着婼婼,小姑娘一直没有出声,只是紧紧地抓着他衣角,像能感知到他们即将面对的并非是普通的梦魇,而是——梦魇之源。

    “我们还要往里走吗?”南浔轻声问。

    “要。”琳梵走在前方,眼神清明,“我们必须搞清楚它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碎黯晶是主脑的一部分,那主脑的目的……不能只是『吃人』。”

    阮墨半眯着眼:“我们太安静了,它也太安静了……我不喜欢这种安静。”

    顾以恒开口:“这不像一个捕食者的气息。”

    “倒像是……研究员。”

    简司轻轻点头:“它在筛选、测试、记录……就像一个以梦为器的思维实验。”

    “可我们是活体。”琳梵沉声,“不是数据。”

    阮清逸伸出手,在空中描了一下。他的手指划过一层光膜,像是划过一道虚拟接口。

    光膜破碎,露出了一面极小的“监视屏”——他们每个人曾经在梦境中的表现,情绪起伏,选择路径,全都清晰记录其中。

    【筛选记录:简司、编号S-37,适配度:81%,已标注为观察对象。】

    【筛选记录:琳梵,编号L-08,情绪波动过强,列入特殊级。】

    【筛选记录:阮清逸\/阮墨,编号V-13,系统标注为『双意识体』,状态不稳定。】

    【筛选记录:南浔,编号N-04,情绪外显拟态强烈,观察中。】

    【筛选记录:顾以恒,编号G-00,被主脑标记为『原型回收者』,高危。】

    一瞬间,六人皆沉默了。

    “我们不是来破解梦魇的。”阮清逸轻声说。

    “我们是……”他缓缓抬眸,“……被请来的。”

    “以意识之种的身份。”

    光,忽然颤动了一下。

    前方的通道尽头,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半透明门』。

    门上浮现的,不再是梦学院的标志,而是一串奇异的字符:

    【Ex-coRE AccESS】

    【主脑连接·权限核开放】

    【访问请求通过】

    一道幼童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是广播。

    是直接传入脑海深处的低语:

    “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们留下『可能性』。”

    “现在,是你们选择——继续成为梦的一部分。”

    “还是……成为梦的制造者。”

    琳梵没有回答。

    她只是缓缓地走向那道门,脚步如常,却像是跨越了整个世界的边界。

    “走吧。”她说。

    “我们来看看——梦魇域,是谁在做梦。”

    ……

    门后,没有光。

    也没有声音。

    那是一种极其沉默的黑色,像是时间被掐断的瞬间,连情绪也被迫静止。

    直到第一步落下。

    咔哒。

    像是落在石板上的声音,带着古旧与沉重。琳梵眯了眯眼,微微前倾的姿态像是在确认脚下的触感。

    周围的空间像是陷入凝固,连呼吸都不自觉慢了半拍,南浔先一步开口:“……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她的声音被这片空间吸收,像水滴落入深井。直到有谁迈出一步,脚步声清晰落地。

    然后,众人才注意到他们脚下踏着的,不是普通的石板。

    是一块块长方形的碑座。

    极整齐地排列着,从脚边延伸向更远的黑暗,像是一座……墓地。

    “等等,这些是……”简司微蹙眉,蹲下身轻轻拂开表面一层灰。

    是刻字。

    模糊的,像是被时间碾过的,部分甚至已经辨不清。

    琳梵缓步靠近一块保存较为清晰的碑面,手指划过冰冷的边缘,低声读出:

    【编号…R-07】

    她顿了顿,继续走到下一块。

    【编号…S-21】

    “……编号。”顾以恒冷淡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他站在一处稍高的位置俯视,“从排列看,应该不止几百座。”

    没人接话。

    就连阮墨,此刻也难得沉默。

    脚步声在空旷的『地面』回荡着,每踏出一步,似乎都要扰动这一片过于安静的空气。

    然后——

    婼婼忽然停住了。

    她像是忽然被什么东西钉在原地,小小的身子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婼婼?”简司立刻上前,眉头皱紧。

    婼婼没有应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前方。

    简司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那块碑,比周围的都要新,甚至连边缘都还保留着一些清晰的刻痕。

    但最显眼的是——

    那碑上不是编号。

    是三个字。

    李衔婼。

    简司怔住。

    婼婼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这、是我名字吧……”

    “……我记得,这是我自己写的。”

    她低头看着手心,像是想确认自己是不是还活着,“那我怎么会在这里……”

    简司缓缓握住她的手,像是下意识的动作,她的手掌冰凉得不像活人。

    他本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是因为惊讶——而是那种难以言喻的、深层的异样感。

    从四面八方慢慢包裹上来。

    像是……他们误入了不该在的地方。

    或者说,他们本来就是这里的一部分?

    琳梵此刻蹲下身,在一块断裂的碑前拂去浮尘。

    却没发现任何文字。

    连编号也没有。

    她抬起头看向远方。

    那些碑,层层叠叠,一眼望不到边。

    每一块都像在等待着什么。

    或是某种补全。

    “太安静了。”南浔忽然低声开口,“我们进来的时候,不是还听见心跳的声音吗?”

    “现在……一点都听不见了。”

    顾以恒环视四周,沉默几秒,忽然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地方像极了什么。”

    没人回答。

    简司蹲在婼婼身旁,手还握着她那只冰冷的小手。

    南浔看着那块刻着【李衔婼】的墓碑,小声咂了下嘴,皱着眉:“……这什么玩意啊……怎么会有她的名字?”

    “也许是巧合。”阮清逸站在略高一阶的台阶上,声音不大,目光依旧落在那一座座没有尽头的碑列上,“只是……太多巧合,就不会是巧合了。”

    他轻轻蹲下,手指落在一块碑面上,顺着那些已经剥落的字迹滑过。

    “这些字迹,好像不是刻上去的。”

    “是——被磨出来的。”他语气轻得几不可闻,“像是什么,在不断反复擦拭这一块地方……最终,字就显出来了。”

    “谁会这么做?”顾以恒皱着眉,声音低冷。

    琳梵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她一直站在略远一点的位置,脚下是一排早已断裂、碎裂成几段的墓碑。

    她盯着那些碎石。

    断裂面上,有极不规则的划痕,像是从内部被硬生生撑破的。

    不是自然风化,也不像是攻击破坏——

    更像是,有什么东西,曾经试图从里面『出来』。

    她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直起身。

    南浔走过来一点,压低声音:“你们说……这地方,是不是搞反了?”

    简司抬眸看她。

    “我说是……我们以为这里埋的是死过的人,但也许恰恰相反。”

    “这地方埋的,是『活着的』。”

    没人笑。

    连阮墨都难得没开口。

    他们的呼吸声,在这静得不像现实的空间里,像是被无限放大了一般,清晰得过分。

    这个逻辑太诡异了…

    顾以恒忽然转头:“……你们听到了吗?”

    “什么?”南浔条件反射问。

    顾以恒没有回应,而是盯着前方远处某块碑。

    所有人也转头望去。

    那块碑前,没有人。

    但碑面上,却有一道浅浅的水痕。

    不是灰。

    是湿的。

    像是,刚刚有人蹲在那里,低头哭过。

    空气变得更冷了。

    婼婼缩了缩脖子,轻轻往简司怀里靠了靠。

    “……我不喜欢这里。”她轻轻说。

    简司点点头,抱着她,“我也不。”

    他看着那块碑,目光微动。

    “它,好像还在变。”

    他走近几步,手电打过去。

    碑面上原本模糊的字迹,正缓缓浮出新的笔画,像是某种无形的手指,在石上悄然书写。

    【回收中……】

    【意识不稳定。】

    【载体编号残缺。】

    【等待覆盖。】

    一串串冷冰冰的字。

    像某种系统提示,却偏偏出现在一块墓碑上。

    “它在写。”琳梵低声说,站到了简司身边。

    “在记录。”

    简司看向她,“记录谁?”

    “我不知道。”琳梵轻声回道,“但它在看我们。”

    “从我们进门的那一刻开始。”

    “它知道我们是谁。”

    她的声音不重,却让空气更凝了一分。

    阮墨插着兜靠在一块倾斜的碑上,歪头看着不远处雾气涌动的方向。

    “这地儿像不像你翻别人日记的时候被当场抓包了?”他笑着说,语气轻巧,却没有半分调侃的力道。

    没人接他的话。

    远处,那道最初浮现的光柱,不知何时,变得更亮了。

    像某种引诱。

    又像某种陷阱。

    “要不要过去?”南浔问。

    顾以恒目光还落在那句【等待覆盖】的字上,没说话。

    过了几秒,他低声道:

    “如果这真是某种核心结构。”

    “那我们现在不是在探索碎黯晶。”

    “而是——”

    他顿住。

    没继续往下说。

    可所有人都明白了他想说什么。

    他们不是在寻找。

    他们是在『被寻找』。

    这场关于梦魇、碎黯晶、主脑、记忆、意志的探索之旅。

    也许从一开始……

    就是一场,为他们设下的邀请。

    而那扇门后,不只是通往真相的路。

    也许,是通往他们每一个人『将会变成谁』的路径。

    南浔抱着胳膊,她低头踢了踢脚边的一块小石子,那石子砸在一块斜斜歪歪的碑上,发出一声极轻的“咚”。

    声音闷沉得像是落入水下。

    “……我有一个想法。”她忽然说,声音懒洋洋的。

    众人齐刷刷看向她。

    她没急着解释,而是先抬头看了看远处那道越来越亮的光柱,又低头盯着地上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碑。

    然后她像是随手指了下:“我们在这儿看墓对吧。”

    “如果这些墓碑不是『记录死过的人』,也不是记录『活着的人』,而是……”

    “——在提前写。”

    她抬起头,眼神不再漫不经心,而是带着一点奇怪的认真:“提前写的意思是……”

    简司轻声道:“未来的墓碑?”

    “对,也不对。”南浔眯起眼,“我猜测它不一定是未来。”

    “它是或许是一种可能。”

    她走近一块还未刻完的碑,上面只浅浅浮出了一两个字的轮廓。

    “我们都以为这里是记录谁死了,或者谁该死了。”

    “但说不定,它在记录一种『可能性』——”

    “比如说,如果简司在回音室没被我们救出来。”

    “如果琳梵没有选择往梦魇更深处走。”

    “如果……婼婼没有被简司带着。”

    她转头看向婼婼那块刻着【李衔婼】的墓碑。

    “那她现在可能,就真的埋在这里了。”

    一句话,让四周空气都像沉了几分。

    “所以这些墓碑是……失败结局?”阮墨挑了挑眉,“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不是失败。”南浔摇摇头,认真纠正,“是备选。”

    她蹲下来,指尖点了点石碑边缘浮出的那一串【回收中】的字眼。

    “如果这里记录的不是死亡,而是梦魇的『选择过程』呢?”

    “它只是提前,把你『可能』的结局——都写在了这里。”

    “然后你越靠近核心,它就越能看清,你会不会——变成这里的一块石头。”

    碎黯晶深处,那道越来越亮的光——仿佛正在『认真倾听』。

    琳梵紧紧皱眉,她思考了片刻后开口:“我感觉不对,按照你的逻辑,它只是在备选,或者是可以理解为一种平行时空的如果,对不对?可我感觉没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