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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心之旅:情绪交织的回响 第253章 美梦将魇 不可碰

    『我这又不喂毒』

    “这就是。”她叹气,“你喂糖。然后让人从美梦里掉进现实。”

    『这就不是我的错了』

    栎晃了晃尾巴,站起身,优雅地踱步到书本边,蹲下,仰头看着她,淡黑的鬃尾像羽绒般轻轻颤动。

    『而且,你不觉得这很公平吗?』

    “公平?”

    『我给人看他们最想要的东西。不是幻觉,不是伪造,是他们心里真实存在的「愿望」。』

    『我的作用,就是把他们心里最软、最深、最舍不得碰的地方翻出来。』

    栎歪了歪头,尾巴一绕。

    『看见的人怎么选,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琳梵沉默了很久:“……你说得倒干净。”

    『我就是干净。你是想给我扣罪名才不舒服吧?』

    “我只是觉得,”她低声说,“你这东西……一点防御力都没有。”

    栎没回答,只是在她膝边坐下,用尾巴拍了拍她的手腕。

    就像在说:『但我确实很准。』

    琳梵扶额,揉了揉太阳穴,重新趴回桌上。

    她不是怕。

    只是她知道得太清楚:美梦不是最可怕的,

    是你明知道是美梦,却还想多看一眼。她靠近碎黯晶太久了,太清楚那种『糖衣毒药』的构造。

    琳梵低头看了眼栎。

    小家伙正蹲在书页上尾巴圈成一圈,懒洋洋地窝着,一副『你再说我就咬你』的高傲模样。

    “那以后是不是不能让人碰你了?”她问。

    栎甩了下尾巴,耳朵动了动:『不是啊,只要我不有意控制,就不会梦见。』

    “……那你最好别对我下手。”琳梵皱眉,语气很正经。

    栎慢吞吞抬眼看她,尾巴啪地一声抽了一下桌面:『那你以后也别再把我当免费靠垫了,靠得跟情绪泄压球似的,喂,我是高等绪体啊。』

    “……你现在这么会说话了?”琳梵冷笑了一下,“活得越来越像精。”

    栎没理她,但耳朵抖了两下,明显不爽。

    琳梵盯了它两秒,抬手一挥:“收了。”

    白光一闪,栎被收回,临走前还甩了她一个不甘的眼神,像是小孩子被塞回柜子,怒气冲天但找不到发泄口。

    她没理会那点小情绪,转身往绪宠引导办公室走去。

    ……

    绪宠引导师是个戴眼镜、衣领总是皱巴巴的中年男人,一见她来,连忙招手让进:“寒假过得不错嘛,栎的稳定度暴涨啊?”

    “我不是来炫耀的。”琳梵坐下,“它最近出现了……额外能力。”

    “描述一下。”

    琳梵将『愿景梦』大致讲了一遍。

    对方听得非常认真,连笔都没动,直到她说完才缓缓吐出一句:“这绪宠……很少见。”

    “我知道它是稀有型,但我想知道的是,这有什么用?”

    导师抬手按了按镜框,像是在组织措辞:“它是一种愿景投射,也就是将他人心底最渴望的片段在梦中具现化,纯净、不掺杂、不引导,是情绪绪量直达意识深层的能力。”

    琳梵抬眉:“听上去就是个心理片儿制梦机。”

    导师咳了一声:“……你也可以这么理解。但问题在于,它是个双刃的工具。用得好,它可以帮助那些对未来迷茫的人建立方向,给他们一次『看见希望』的机会;用不好,它会让人困在『虚假的完成』中,彻底失去前进动力。”

    琳梵皱眉:“那我怎么控制它?”

    “绪宠现在只是觉醒初期,它的能力会跟着你绪量变化逐渐稳定。你要避免他人触碰,最简单的是——物理隔离;最本质的则是绪场不响应。”导师顿了顿,看了她一眼,“不过,也有一种情况。”

    “什么?”

    他笑了笑,眼神却透着一股让人说不清的冷静:“如果一个人的当下,就是他的梦想。”

    “那你这个绪宠,对他就没效果了。”

    琳梵眨了眨眼:“也就是说……真正幸福的人,是免疫的。”

    “可以这么理解。”

    “……嘶。”她轻轻吸了口气,靠回椅背,“这设定也太黑了。”

    导师笑了:“是啊。你以为绪宠只是打打辅助吗?它们是你绪量的共生体,说白了是你的延伸,你的映射。”

    “那它就越来越像个心理医生。”

    “那也得是那种,开错药还能让你做梦的医生。”

    两人沉默了会儿。

    琳梵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微微发热的绪环,突然有点明白栎刚才为什么那么理直气壮。

    它不是没意识到它的能力有风险。

    它只是比她先知道——人是抗拒不了美梦的。

    她站起身道谢,准备离开。引导师在她推门前忽然加了一句:“别太快否定你绪宠的价值,琳梵。”

    “哪怕它带来的是幻象。”

    “有时候,人是需要幻象的。”

    ……

    琳梵今天的状态说不上好,但也不差。

    她现在能听清导师的脚步节奏、感知对方的绪量波动,甚至能在一刹那判断出怒绪爆发的临界点。

    这全都是寒假的代价换来的。

    那段时间,她几乎天天跟这位怒学院导师对打。

    导师有一双眼睛很凶,绪波极不稳定,压迫感像是走进一个封闭房间后逐渐升温的闷热气流。

    最初她根本扛不住。

    每一次训练,仿佛都在教她一件事:你会被自己的情绪打倒。

    可她还是撑了下来。

    今天的对抗课,不再是单纯的压制演练,而是交替控绪。导师说:“你要学会在情绪失控的边缘,把刀掷出去。”

    她没回答,只是点头。

    —

    刚上场的五分钟里,她就连退了三次。

    导师的绪压不只是一种『怒』,而是夹杂着一种『把你逼疯、逼哭、逼着认错』的冷怒。

    那种压制像一双手攥住你的脖子,逼你用最本能的方式反抗。

    可琳梵没再逃。她低着头,像是在找节奏,又像是在找她最擅长的那一点“钝感力”。

    栎从绪环中悄无声息地钻出来,坐在角落,也没动。

    它知道,现在帮不上什么忙。

    第六次交手时,琳梵的绪量明显下降,她的呼吸开始重了,手指都在颤。

    她知道自己撑不了几轮了,可偏偏这个时候,导师的下一波绪量更猛了。

    她几乎是被直接击退的,脚步一晃,整个人重心不稳。

    “你还是太脆。”导师声音低低的,“你所有的对抗都只靠撑着,没变过。”

    琳梵撑着膝盖,没吭声。

    那一瞬,她有点想放弃。

    不是肉体跟不上,而是她知道自己赢不了。

    她曾试图用冷静、克制、逻辑、逃避、借助、顺势……什么方式都试过了。

    可情绪这种东西,总是能绕过你设的所有路,然后狠狠一脚踩在你最疼的地方。

    她忽然想起一句话。

    “你越怕什么,情绪越会抓着你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