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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之风花雪月 第113章 我写的歌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张被反复修改的乐谱,在期待与忙碌间铺展开来。每天清晨,药片的苦涩还在舌尖徘徊,我就已经站在装修现场。阳光透过尚未安装完成的隔音窗斜射进来,在裸露的水泥墙面上投下几何形的光斑。工人们搬运材料的脚步声与电钻的嗡鸣交织在一起,竟有种奇妙的节奏感——像是某个未完成的前奏曲。

    我总是不自觉地摩挲口袋里的药片铝箔包装,指尖传来细碎的声响。这声音让我想起欧阳素调试吉他时,琴弦震颤的余韵。装修师傅老周常打趣说我是最勤快的监工,可他不知道,我只是贪恋这里新鲜木材与油漆混合的气息——这味道总让我想起大学时,我们第一次亲手搭建的简易舞台。

    午后阳光最烈时,我会溜达到附近的乐器行。橱窗里新到的民谣吉他泛着温润的光泽,琴颈上细密的木纹像极了欧阳素手腕内侧若隐若现的血管。店主老马早已熟悉我的习惯,总会默契地递来一杯冰美式,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滚落,在柜台上留下圆形的痕迹,像黑胶唱片中央的标签。

    排练室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林小满新改的间奏里加入了地铁报站的采样,电子合成的机械女声与口琴的悠扬形成奇妙反差。周颖的银链随着节拍轻轻晃动,在调音台上投下细碎的阴影。陈大雷调试新鼓时,后颈的纹身随着动作若隐若现,那颗流星仿佛真的在皮肤表面流动。

    每当夜幕降临,我总会在回家路上绕到那家亮着暖黄灯光的唱片店。老板养的橘猫蜷缩在橱窗里,毛色在月光下泛着金红,像极了欧阳素发梢被舞台灯光染透的瞬间。我隔着玻璃抚摸它的影子,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却莫名让人安心。

    睡前服用的药片在舌尖化开,苦涩中带着一丝甜味。我望着天花板上的光影,那是窗外霓虹灯透过百叶窗投射进来的图案,随着夜风轻轻摇曳,像极了我们第一次演出时,舞台上那盏摇晃的彩色射灯。在药效带来的朦胧中,我仿佛又听见欧阳素的声音混着上海地铁的报站声传来:\"记得你说过,最好的回声是能让人听见自己的声音。\"

    就这样,在装修粉尘与音乐碎片的交织中,在期待与现实的缝隙里,日子一天天向着那个约定的周末流淌而去。每个清晨醒来,窗外的阳光都在墙面上描画出新的刻度,像是时光这位最严谨的指挥家,正在为即将到来的重逢默默计数。

    周五这天,我们所有人都在排练室这里。

    “对了,一直听说你也在写歌词,写的怎么样了?”我在仔细研究剧本时,对面的周颖突然问道。

    “写完了,改了好多遍,还是觉得不太好,重要的是有歌词没有伴奏。”我随口说道。

    “拿出来给大家欣赏一下吧。”蒋丽娜说道。

    我其实对我写的歌词信心不大,所以有些犹豫,但是面对大家都很热情的样子,我也是把歌词发了出来:

    《透明人》(修改版)

    主歌1

    站在舞台的中央,

    聚光灯切开我像透明的影像,

    眼泪在苦笑里留下,

    没有掌声——只有回声在撒谎。

    主歌2

    地铁站的人潮像默片播放,

    我穿过他们,像穿过一道伤。

    便利店的咖啡在柜里发亮,

    没有我的名字,就像没人等我一样。

    (预副歌)

    我却没有为此心伤,

    习惯像灰尘活在指纹上。

    (副歌 )

    我是被跳过的广告章,

    是自动门感应不到的来访,

    他们问\"这人是否在场\",

    却对着我的眼睛说\"借过\"——

    因为我是透明人,

    连影子都比我更像人。

    主歌3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光,

    我的皮肤却晒不出形状。

    邮箱里只有日报表在响,

    连推销电话都对我绝望。

    (桥段)

    可我依然在等,

    等谁的目光突然卡顿,

    像老电影断帧的刹那——

    发现画幅里还有一个人。

    副歌(升调)

    我是被跳过的广告章,

    是自动门感应不到的来访,

    直到你停下说\"这空位有人\",

    我才突然显影成,

    一颗固执的灰尘——

    原来透明人,

    也会被光勒出裂痕。

    ……

    过了许久,周颖的一声叹息打破了沉默,然后大家都抬起头来,看着周颖。搞得我又有些不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