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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疯批男主手拿把掐那些年 第200章 以身相护

    那泛着寒光的铁棍还握在他手中,宋斩秋回头,看见入口处他背着光,来得很是急切。

    该用早膳的时分没有看见他,徐渡幡一如既往慌了神,这才发觉她被寿王带走了。

    “不要动她。”

    那两个暗卫并不听令于他,手下的力道很重,仿佛两个铁焊的爪子,牢牢掐住她的肩膀。

    寿王扬起的棍子放下了,“咣当”一声丢在一边,他似乎并不讶异他会来,玄铁面具下,阴鸷的双眼微微眯起。

    “你身上的伤痊愈了?”

    这位仁慈的父亲的语气丝毫没有关切,细听之下甚至有几分讥讽。

    徐渡幡挡在宋斩秋身前,虽然坐在轮椅上,然气势逼人,半分不退。

    “托你的福,好全了。”

    父子之间毫无感情,唇枪舌剑刀光剑影。

    “父王,放了她。”

    徐渡幡微微侧首看向身后被迫跪着的宋斩秋,怒意一层一层涌上来,烧得他肝胆俱裂。

    寿王这二十年并未见过他忤逆自己,然而这个世子妃嫁进府中之后,他便以下犯上顶撞了他两次。

    他的愠怒却并不显现,哄然嗤笑,尽显上位者的冷血:“琢之,吾儿,父王不会害你。”

    “秋秋是我的妻,不牢父王操心了。”

    寿王望着他,仿佛透过悠长的岁月之镜,看见那个为了梵儿不惜顶撞父皇的自己,彼时她已许给了皇兄,他以死相逼,才换来这一纸婚书。

    每每想到从前往事,他总是悔恨不已。

    不是后悔追捕逃妻将她逼死,而是后悔自己没有将她关在地牢里。

    这样她就逃不出去,也不会出事。

    面前的这个孩子,是她留给他最后的东西了。

    他不愿看他的儿子重蹈覆辙,所以在爱人这件事上,他会教给他很多。

    “想必你还不知道吧?她私会外男,并未将你放在心上。”

    寿王最懂爱之贪嗔痴怒,嫉妒,是最锋利的一把剑。

    徐渡幡眼帘垂落,长睫颤了颤:“父亲不要太疑神疑鬼了,秋秋对我很好,绝无虚假。”

    寿王的阴晴不定他向来知晓,此话一出,他立刻没了耐心,脚尖一挑,地上的铁棍又回到他的手里。

    “本王不屑与你诡辩,今日,她必须要领家法!”

    “不可!”

    徐渡幡口吻看似和缓,可气势厉然分毫不让。

    “父王若要罚她,便从我的尸身上踏过去。”

    他话音刚落,身后悠长的甬道里传来踏踏的脚步声,阿影带着一众侍卫鱼贯而入,将这个空旷冷寂的地宫围成一圈。

    寿王府的势力很是割裂,一半握在徐渡幡手里,一半便在寿王手里。

    徐渡幡很少和这个父亲起如此尖锐的冲突,当朝风尚,一个孝字大过天,朝中对他虎视眈眈的人本就如过江之鲫,若是一个不孝的罪名压过来,众人接力弹劾,他自然也心力交瘁。

    从前,忍一忍也没什么大不了。甚至,忍耐这个父亲,已经成为了人生中一个循环了二十年的恶习。

    人唯有找到想守护的东西,才能从循环往复的麻木里脱身而出,重新审视自己。

    他被百般鞭笞都无所谓,但他无法容忍她受伤。

    宋斩秋的膝盖跪得有些发麻,她看着面前针锋相对的父子,陷入一个诡异的猜想。

    她挣了挣,压住他的两个侍卫分毫不动。

    “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

    “父王,若是想,就将我的命也拿去。”

    对于寿王而言,徐渡幡身上留着的,属于梵儿的那份血脉,才是这个儿子之于他最重要的东西。

    他当然不可能杀了他,不可能舍弃梵儿最后留给他的东西。

    “往后,你可不要后悔。”

    寿王脸上玄铁的面具遮住他的表情,但宋斩秋从他狰狞的目光里看出了一种奇异的情绪。

    就像是,觉得徐渡幡必然会步入绝境的幸灾乐祸,又带着微不可察的恨铁不成钢。

    这个儿子,真像一个扭曲的绳结,将他和梵儿联结在一起,让他有机会再度品尝因为爱她而带来的痛苦。

    “滚。”

    徐渡幡看着父亲的神色变得异样,知道他定然又陷入了和母亲的回忆里。

    “秋秋,我们走。”

    那两个侍卫终于松开铁钳般的手,宋斩秋腿都麻了一片,艰难地在地上摸爬滚打半晌,才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徐渡幡如薄刃般的目光削了那两人一眼,护在她身后,由她迟缓地向外走去。

    他当然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如果他的双腿正常,此刻便能搀扶她,抱起她。

    可他不能。

    出口的光亮将她的身形勾勒上一层柔和的轮廓,徐渡幡微微闭了闭眼,不知是因为强光刺激而流泪,还是其他。

    他一定,要治好这双腿。

    然而遭此一劫,同样需要治腿的还有宋斩秋。

    宋斩秋双手撑在腰后,四仰八叉地坐在软榻上。

    裙衫撩起,露出两个红肿发紫的膝盖,白皙的肌肤上那两块伤痕愈发明显,像是无暇的白瓷瓶上一道裂缝。

    医师蹲下细细查看了一番,在药箱里挑挑拣拣,找出一罐上好的药膏,正欲给她涂上的时候,被徐渡幡凉凉的语气叫停。

    “把药给我,你出去吧。”

    宋斩秋看着他,后者正用指尖挑起一团药膏,亲自给她涂在膝盖上。

    红肿胀痛的感觉被这冰凉覆盖,她玩心大起,垂在榻边的腿晃了晃。

    药涂歪了。

    徐渡幡拧起长眉,头微微垂着,却抬眼抛了一个责备又宠溺的目光给她。

    “是我不好,没有护好你。”

    他玉骨般的指尖和那晶莹的药膏相得益彰,无端显得有些色欲。

    宋斩秋笑了笑,夸他的话有几分真心:“哪里哪里,你若来得再慢些,我可真得用些神通才能逃脱了。”

    徐渡幡用软帕擦了擦手指,没有答话。

    窗外薄雪一层,雪光映在窗纸上,显得屋中透亮,窗明几净。

    “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

    “只是下次,同我说一声,可好?”

    徐渡幡不像他那个暴虐无脑的爹,他懂得如何看人眼色,也懂得怎样用温吞的语气,说出无理的要求。

    他抿起唇,视线垂落,笑得有些虚浮:“否则,我会担心的。”

    长睫遮掩的目光里,分明融着浓浓的嫉恨和掌控欲。只是再抬眼时,骤然洗净成了满目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