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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憨公主上位史 第387章 辞官回乡

    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还是离开了我呢?”

    哀婉悲叹,闻之落泪,墨砚忍不住眼中的泪意,抬起袖子胡乱抹了两下脸,拿起披风给崔羡盖上。

    斗转星移,朝暮更迭,又是一日。

    “少爷……”

    一夜低诉,不知何时,崔羡躺在墓前睡着了。

    “少爷……”墨砚守在旁边,看到崔羡的发间染上一层白雾,轻声召唤他。

    接连几声,崔羡似被唤醒。

    “少爷,咱们回府吧!”墨砚看到他干裂流血的嘴角。

    崔羡想到自己还有些事未处理好,跪行到跟前,轻轻擦拭邱予初崭新的墓碑,喃喃自语:“予初,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了结,等我解决了,我就来陪你。”

    墨砚心中一紧。

    “走吧……”崔羡眉眼中的温柔缱绻化不开,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开。

    正明殿中,早朝依旧。

    邱景湛坐在龙椅之上,目不斜视,只是眉眼间的凛厉更甚。

    “启禀陛下!微臣有事启奏。”新的御史中丞站出来躬身拜道。

    “准奏!”邱景湛冷声开口。

    “臣闻,国以民为本,民安则国安,民忧则国危。今有紧急民情,臣不敢隐匿,冒死直陈,望陛下察之。

    近日,臣接获多方呈报,得知各地百姓似有不平之声沸起。经臣派员暗访、详加探查,事态渐明,实令人揪心。”

    御史抬眸一瞧邱景湛脸色未变,继续说道:“陛下,近日各地对长公主薨逝似有不平之声,百姓自发祭奠、且聚集在一处肆意议论……陛下!其言辞不堪入耳,恐扰乱民心。若是长期以往,不利社稷。”

    “臣恳请陛下尽快定夺,以平骚乱。”

    邱景湛眸中闪过一丝狠厉,转瞬即逝:“哦?此事当真?”

    “此事千真万确。”御史点头确认。

    邱景湛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长公主声望颇高,百姓怀念亦是人之常情,朕亦与黎民百姓感同身受。所以朕并无处罚之意。”

    御史双眼圆瞪,呆愣半晌,随即反应过来,躬身附和:“陛下心怀仁德,微臣自愧不如。”

    一时间,下面的大臣也在议论纷纷。

    邱景湛看时机到了,自顾自说道:“长公主轰然离世,朕悲恸万分,夜不能寐。朕决定自即日起斋戒七七四十九日,日日为长公主抄写佛经,为长公主、百姓祈福。”

    “陛下仁德!其心可表天地!”御史恭顺拜道。

    “陛下仁德!其心可表天地。”

    “陛下仁德!其心可表天地。”

    大臣随即附和。

    邬景和神思无主,怔怔望着邱予初以前站的位置,如今已经换了其他人。仿佛一切如旧,可是分明又变了。

    邬景和心中骤痛,丝丝入骨,痛彻心扉。

    “邬卿?”邱景湛不知何时注意到邬景和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不悦,开口问道。

    邬景和回过神来,垂首回应:“陛下……”

    邱景湛双眼微眯,紧紧盯着邬景和不放:“邬卿面色不太好,可是身体有恙?”

    邬景和微怔,心中的念头蠢蠢欲动:“臣今日忧心思虑过甚,有一事恳请陛下恩准。”

    “哦?”邱景湛剑眉一挑,饶有兴趣。

    “臣闻飞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今臣冒昧叩阙,呈递此折,恳请陛下恩准臣辞官归乡,以遂余生之志,其间衷曲,万望陛下垂怜。”

    “臣心系桑梓久矣。臣出身寒微,幸得乡邻资助、师长教诲,方有今日。

    “自离家入仕,漂泊在外,虽殚精竭虑为家国,然故乡山水、亲旧面容常萦梦中。

    “近日家书频传,闻家乡学舍破败,子弟求学无门,诸多聪慧孩童因贫失学,或务农,或从商,大好才质埋没田间市井,臣痛心疾首。”

    “臣以为,欲兴邦国,首重人才;而人才之基,在乡野启蒙。今家乡教育凋敝,臣寝食难安,欲回乡倾毕生所学,修缮学舍,广纳学子,为朝廷培育英才于基层,此为臣请辞之夙愿所牵。”

    “伏望陛下念臣微劳,悯臣苦衷,准臣所请。臣当于归乡之后,闭门谢客,潜心教学,不涉朝堂纷争,唯祈我朝昌盛,人才辈出。臣不胜感激,拜谢皇恩。”

    邬景和躬身垂眸,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邬大人……”有大臣开始疑惑。

    “莫非是因为长公主薨逝,邬大人心灰意冷……要辞官回乡?”也有人好像找到了其中关窍。

    邱景湛自然也听到了群臣议论纷纷,眉心轻拧,眸底闪过一丝阴鸷。随即又换上一副可亲的模样。

    “邬卿可思虑周全了?”邱景湛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邬景和挺直腰背,目光笃定:“臣思虑已久,望陛下恩准。”

    邱景湛心中升腾起一股怒火,转而想到就算他在朝也终究不是自己的心腹,不如拔除,换上自己的人。

    思忖片刻,笑得和煦:“邬卿其心本纯,为国之社稷思虑周全,朕深受感动,准!”

    邬景和眸光闪烁,唇角终于浮起一丝笑意,躬身谢恩:“谢陛下垂怜。”

    崔羡和墨砚回到崔府书房。

    “少爷……您还是先去歇息一下吧!”墨砚见他双眼布满血丝,很是心疼。

    崔羡摇摇头,蓦地想起一件事,抓住墨砚的手:“墨砚,予初出事那一日,你怎么会在宫中?”

    墨砚一怔:“少爷,你不知晓吗?”

    墨砚一问,崔羡眉心紧蹙,激动异常:“我?我怎会知晓?”

    “少爷,那日你进了宫之后。夫人便问我你的去向。”墨砚回忆当日的情景。

    “什么?”崔羡不知邱予初问过他的去向,莫非她早就知晓自己要进宫?

    墨砚继续说:“听闻你进了宫,夫人给了我一张纸条,让我即刻进宫将纸条交给小路子公公。”

    “纸条?什么纸条?”崔羡想起那日自己刚好要跟邱景湛摊牌,被小路子进来匆匆打断,随后邱景湛就奔赴府中,这其中的关联是……?

    墨砚摇摇头:“夫人交给我告诫到千万不能打开,否则会让你陷于不利之地。”

    崔羡朗目圆睁,那纸条的内容究竟是什么?会让邱景湛大惊失色?

    “奴才哪敢拿你的身家性命开玩笑,所以拿着纸条就进宫了。”

    崔羡若有所思:“那……那她可给我留下只言片语?”

    墨砚仔细回想,眸光闪烁:“好像有!”

    “什么?”崔羡喜出望外,抓住墨砚的胳膊。

    “夫人说……多看看你心悦之物。”墨砚脑子里闪过一丝灵光。

    “多看看心悦之物……”崔羡喃喃自语,“心悦之物?”

    思忖片刻,崔羡突然想起那日邱予初来自己的书房说:“书房的……柜子、抽屉不错!她很喜欢……问自己喜欢吗?”

    崔羡内心巨震,面色一滞。

    爱屋及乌!当时他是这么回的!爱屋及乌!

    崔羡随即跑到书桌前,不住地翻腾,柜子……抽屉……

    “少爷,你在找什么?”墨砚不明所以。

    崔羡置若罔闻,只是一味地翻找。良久,在最下的抽屉中翻出一封信。

    抑制住微颤的手,打开一看,身形不稳,嚎啕大哭,无限哭诉:“邱予初!让我怎么忘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