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妖邪请自重!本官只想摸鱼 > 第435章 走图绘脉

妖邪请自重!本官只想摸鱼 第435章 走图绘脉

    井边那块压石足有丈许厚重,表面遍布灰尘与风蚀裂痕。

    “那下面有东西。”安若令轻声道,“阵纹全往那聚,就像死结的绳扣。你们帮我挪开它。”

    话音未落,许夜寒已抬步上前,双掌贴地,真气一鼓,压石一声沉响地翻了起来,沉闷如闷雷。

    祈清音同时侧身警戒,银光从她手中灵石上一闪而过,将他们与远方尸潮的气息隔断。

    石头翻开一瞬,安若令的目光便亮了。

    地砖之下,赫然露出一道极其罕见的符线。

    那不是他们熟悉的构图。

    那是一种他从未在任何人族书籍、宗门典籍中见过的结构——线条盘旋而细长,像是活藤缠绕在地脉深处,构成一整块阵核的“筋络”。

    “找到了……”他喃喃,“这可能是我们能拉动的‘那一根线’。”

    他说着蹲下身,指尖在那条柔软曲折的符线上方缓缓滑过,仿佛在顺一条尚有余温的血脉。

    “它不是完整的,但……还活着。”

    “活着?”许夜寒眉头紧皱。

    安若令点头,轻声解释:“死阵是死的,一点灵气也吸不进去。但这一条线还会吞吐,我刚才试了一下,它把我的灵息吸进去了。”

    他话音刚落,五指一按,一缕温和的符纹自他掌中浮现,被缓缓注入阵线中。

    下一瞬——

    “轰。”

    远处广场西侧,一座塌塔底下,一块早已熄灭的符石忽然闪了一下,像某只闭眼的巨兽微微睁开了一条缝。

    三人齐刷刷望去。

    安若令猛地抬头,语气里带着压不住的兴奋:“成了!”

    “只要找对了位置,就不用修好整座阵法,也能让它‘动一下’。”

    祈清音手心的灵石光线忽明忽暗,她轻声问:“它动了……会醒吗?”

    安若令深吸一口气,语气微沉:“我不知道。但至少说明它还没死透。”

    “我们还有希望。”

    他说完,立刻取出一张特制阵纸,将眼前这条符线一笔一划描了下来。

    他写得极快,手法却极稳,线条之间几无空隙,像是齿轮紧咬,构出一套完整骨架。

    “记住它,我们现在去找下一段。”他说,“下一条线头,应该出现在西街的废祭台地基那里。”

    许夜寒领头,祈清音踏影而行。

    三人刚绕过一座断塔拐角时,安若令忽地停住脚步。

    他望向前方,脸色骤变。

    “等等——尸潮动了。”

    那种波动来的毫无征兆。

    街道尽头,原本游荡缓行的尸傀群,仿佛忽然接收到某种信号,纷纷停顿,齐齐抬头,空洞目光死死盯向他们这边。

    下一刻,咯哒哒的骨爪声如连环碎响,密密麻麻,从主街、侧巷、塔影之后,数十头、上百头尸傀蜂拥而来。

    “是刚才那一下动了它们?”许夜寒反应极快,身形一动,将祈清音挡在身后,低吼出声:“撤!”

    “祈清音维持尘光——安若令,快找下一段线!”

    安若令脸色紧绷,迅速收起阵纸。

    三人瞬间撤入一条破巷。

    祈清音的脸色愈发苍白,额头上布满细密汗珠。

    安若令一咬牙,甩出一枚护阵符贴在巷口。

    “咔——”

    一道光墙在他们身后轰然立起!

    “嘶——!”

    尸傀扑至!

    咆哮、扑击、骨爪刮地声如铁锥敲鼓,瞬间充斥整条巷道。但就在它们冲入尘光领域的刹那,却像撞入一层无形屏障,仿佛一群失了方向的怪物,在原地混乱徘徊,转头绕向别处。

    “还好。”许夜寒松了一口气,声音沉稳,“继续维持,祈清音,不能断。”

    安若令擦了把汗,死死盯着阵图,沉声道:

    “我知道为什么刚才会引动尸潮了。”

    许夜寒回头:“说。”

    安若令喉头滚动了一下,嗓音带着疲惫的沙哑:

    “那条线原本是死的。我们刚一激活,那股灵息就外泄了,尸傀感应最敏锐,它们就动了。”

    “所以……”许夜寒低声接道,“其他线也不能随便碰?”

    “至少不能像刚才那样贸然。”安若令点头,神情沉了下去。

    但下一秒,他又咬紧牙关,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不行,我们不能停。”

    “换个方向,继续找下一段——只看,不动,先把全图画出来。”

    “只有把整体摸清了,才能知道哪些线能动,哪些不能动。”

    ……

    三人重新启程。

    他们贴着残墙碎巷,在逐渐收拢的尸潮外侧穿行,脚步极轻,连脚步声都小得不能再小。

    而在他们远远离开的钟楼残井深处——

    一缕瘦长扭曲的黑影,正悄无声息地探出半身,藏在井底深渊,仿佛在感应那一丝刚被扰动过的灵息波纹……

    ……

    西街地带是石塔城最早开发的住坊,如今早已化为断垣废墟。

    屋檐塌落、砖墙斑驳,地面遍布裂痕,尘土下若隐若现的符线,像病体血管,盘绕嵌入大地深处。

    “就是这里。”

    安若令低声开口,翻手取出绘图灵纸,一指点地。

    “第三段,应该就在这片青砖祭台下。”

    一道脉息波动缓缓从地脉深处涌起,一块三丈方圆的青石台上,隐约浮现出整片“活阵”的结构雏形。

    许夜寒皱眉:“跟之前那几处有联系吗?”

    “有。”安若令点头,“前面是线头,现在……是两段回路交汇的节点。”

    他一边说,一边在灵纸上点出两道交错折线,语气清晰:

    “如果我没猜错,这阵构造,不是圆形封闭,而是四象分支。”

    “别说术语。”许夜寒打断他。

    安若令呼出一口气,简单解释道:“就是四把锁、四套回路,各自独立,但同时围着一个核心。我们现在算是摸到两条边了。”

    “那核心在哪?”祈清音小声问。

    “应该……还没出现。”

    说话间,他忽地停下。

    “等下。”

    他半蹲身,掌心轻触地面,贴着一条符线来回滑了几下,眉头骤然皱起:

    “这线……断了。”

    祈清音看向他:“又是老化的吗?”

    “不对。”安若令的语气沉了下来,“这一段不是岁月磨损,也不是外力震毁,是被人刻意毁掉的。”

    许夜寒神情一沉:“你是说——有人故意破坏阵法?”

    安若令点头,神色越发冷静却警惕:

    “而且——这条被毁的线,是交汇主干。”

    “也就是说,这条线本该连通核心。”

    祈清音缓缓握紧灵石,小声问:“那……毁这段的,会不会就是当初布阵的人?”

    安若令没有回答。

    他只是抬眼,看向西街尽头一口已经干涸、早被填死的老井。

    沉默片刻后,他站起身。

    “走。”

    “我们回钟楼。”

    “我需要重新看一遍那口井。”

    “……也许,我们刚才不该那么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