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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金枝 第一百七十一章 何人指使

    堂上,沈昭慧厉声喝问:“何故害人!还不从实招来!”

    马夫跪在堂下,一个劲的喊冤。

    “大人明鉴,小人真的不知道为何那马会发狂!”

    京墨在门前稍等了一会,待到通报的衙役告诉她可以进去了,这才进去。

    “大人,原告带到。”

    沈昭慧惊堂木一拍,问:“堂下之人,姓甚名谁,何状要告?”

    京墨恍惚一刹那,感觉自己回到了刚到大靖那天。

    好嘛,旧景重现。

    从云县的县衙换到了大理寺,还是同一个问题。

    “小女子名京墨,云县人,来京城做些小本买卖。”

    “今日刚从牙行出来,我本欲回家,谁知才出去不久就遇到了这车夫闹市纵马。”

    “原本想着躲上一躲,莫要被误伤了,谁知这车夫见到我后,竟然拽着那马往我身上踩!”

    “小女子也不知是何故,我与他素不相识,他竟然这样害我!”

    沈昭慧问车夫:“王大圣,你可有话讲!”

    车夫浑身抖若筛糠:“大人明鉴,肖恩真的没有呀!”

    “就像这位姑娘说的,我们完全不认识,我连见都没见过她,为何要纵马杀她呀?”

    小豆子沉不住气,听见这话,气的跳出来骂他。

    “你知道不认识,你知道见都没见过!那你怎么好意思冲着人家就踩呀!那么大个马蹄,那么那么大个马蹄!那踩上去谁受得了!你就是想把人踩死!”

    说还不过瘾,小豆子冲过去想要踢他两脚,被春红拽住了。

    沈昭慧冷声警告:“公堂之上撒泼,笞十。”

    春红忙代小豆子道歉:“我们知错,我们知错,接下来我一定看好他。”

    小豆子虽然不服气,但到底没再说什么。

    沈昭慧问京墨:“可有其他人证物证?”

    这哪里有什么人证物证?

    刚刚出了牙行,转眼这人就冲出来了。

    他们刚刚到上京,连自家的左右邻居都不认识,也无从与人结怨呀……

    跟这个车夫既无矛盾也无仇怨,能有什么佐证?

    “大人刚刚街上的百姓都可为我作证!”

    京墨想了想,还是不想放弃。

    这车夫目标明确的就冲她来,肯定是受人指使。

    若是能从这车夫口中问点什么出来,他们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动。

    “若一人的看法不足以证明的话,那周围百姓看到的场景总可以佐证吧?”

    京墨据理力争:“若是大家都觉得他是冲我来的,那不正可以说明,这个马夫在纵马之时,确实有引导马匹往我身上踩的倾向!”

    沈昭慧颔首:“所言有理,来人!”

    “去刚刚闹事之所探访,询问街坊邻居看到的场景,不可有任何偏向。”

    衙役领命离开,沈昭慧宣布暂停休息。

    月末一个时辰之后,出去探访的衙役回来了,沈昭慧宣布重新开始审理。

    车夫手都搓红了,眼珠子不住的乱瞟,心虚之象明显。

    “如何?”

    衙役上前两步答话:“大部分百姓说,只马匹失控后往牙行所在的方向跑,人太多挤不到前面,看不到里面是个什么场景。”

    “还有一部分百姓描述,有一个小姑娘被马逼到绝境,差点儿被马踏死。”

    “看到这有小姑娘差点被踩死的百姓都说那马像是认得人一样,就盯着那姑娘踩。”

    衙役还挑了一部分百姓说的话,当堂复述下来。

    百姓的证词佐证了京墨说的话,那车夫急了。

    “大人,我想要把疯马拉住,这仓皇忙乱之间,哪里还能认出来我前边儿到底是谁呀!”

    “这姑娘……这姑娘每次跑都跑到马蹄下边儿,那我也没办法呀。”

    除了沈昭慧,堂上所有人都被车夫的话无耻到了。

    听听这都是什么话呀,谁家好人家能自己跑到马蹄下边儿?活腻了也不是这么个找死法呀。

    沈昭慧不动如山:“你们二人各执一词,且都无物证,故,依据现有人证证词情况判断。”

    “大靖律例有言‘三人以上,明证其事,始合定罪’,若‘三人证实,三人证虚’则不定罪。”

    “故,车夫纵马伤人,笞五十,故意伤人未遂,杖八十!”

    “双方可有异议?”

    杖八十加上笞五十,车夫能不能走出这公堂都是问题。

    “大人!小人冤枉呀,小人真的冤枉!”

    “我没有想要杀人!我好好的杀人干嘛呀!真的只马惊了!”

    京墨冷哼,盯着车夫:“对呀,你好好的杀人干嘛?活该!”

    车夫顾不上回应京墨的挑衅。

    衙役的动作很快,几句话功夫,刑凳已经搬上来了。

    车夫被按在刑凳上,衙役抡起杖子就打。

    “啊!饶命啊!啊——!我真的没有想杀人啊——”

    十杖都没打到,车夫就撑不住了。

    “大人,大人,小人知错了!我说!我什么都说!”

    沈昭慧叫停衙役,惊堂木拍的震天响,胆子小的春红都跟着抖了抖,掐着小豆子的胳膊硬给人快掐紫了。

    “还不从实招来!”

    车夫被按在刑凳上,带着哭腔道:“是,是我收了别人的银……银子,要把这位姑娘吓上一吓。”

    “我七八岁就开始学驾马车,到如今驾了几十年的马车了,手下有分寸,那马不会踩到人的……”

    沈昭慧:“何人指使!”

    车夫懵了一下:“小人小人不认识呀……那人给了我二十两银子,叫我吓吓这位姑娘。”

    “要是早知道要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我怎么也不可能为了这二十两银子……没人告诉我什么三人以上明证其罪呀……”

    “来人将车夫收押!”

    有人指使,那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清的了。

    沈昭慧着人将车夫收监,让京墨先行离开,随时等待传召。

    离开了大理寺,春红心有余悸。

    “这才到京城,路都没认全呢,哪来的仇人?居然这么狠,直接就雇车夫当街行凶……”

    “咱们这天天除了买吃的就是买喝的,能得罪谁呀?京墨姐姐,你有头绪吗?”

    京墨……京墨还真有点儿想法。

    “你们还记得李小将他们说的话么?”

    “咱们这只怕是被某些人殃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