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寿啊！这个老六是时间系！ 第136章 谭渊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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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一班的学员们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屏幕。
作为一个月前青原秘境兽潮的亲身经历者，他们或多或少都从各种渠道了解过青原秘境的后续。
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言语的修饰让不曾亲眼见证的他们始终对战斗的惨烈抱有一丝怀疑。而现在刚好有一个证据摆在眼前，众人的眼中自然是充满好奇。
很快，随着一段刺耳的鸣笛声，纪录片随之拉开序章。
那是来自大后方几处监控抓拍下来的画面，是热心的学子在哨所的大门处协助后勤部搬运物资，为后续赶来的支援部队提供指引。
少年的汗水在镜头中挥舞，他们干得热火朝天，哪怕自己刚刚死里逃生。
观看的众人甚至能从中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陈珑，冯博等刺头大队的众人，赫然在其中卖力地帮助着。
“哇，那个人是陈珑吧？”
“诶，那边那个是不是冯博啊？”
“好多我们班的人，话说我咋好像没看到苏戈他们啊？”
窃窃私语在人群中游曳，惊讶与赞叹如巴掌大的精灵在少年耳边吹响得意的号角。
成为焦点的几人不自觉地挺起了腰杆，他们小心翼翼地瞄向队伍前方的苏戈，少年那红红的耳尖霎时间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哟，害羞了？！看来所谓这位天才也在撤离的人流中啊。”陈珑在心中暗戳戳地想着，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
少年的心声在胸腔中回荡，他们越发认真地看向荧幕，仔细地寻找着自己在其中的足迹。
那是他们为之骄傲的证据。
荧幕闪烁，画面不断跳动，不多时，镜头已然从监控来到战地记者们的手中。
那是一幕幕在第一次冲击结束后，奔走于各大营帐的文职人员所亲眼目睹的一切。
“***，滚开！你们这群书呆子别在这碍事！”
画面中，浑身浴血的单臂战士向着镜头怒吼着，言语粗鄙，态度恶劣。
他恶狠狠地撞开镜头，扛着一具丢了双腿的身躯向着伤员区踉跄走去，他回眸看过一眼镜头。
眼神中是浑浊的不甘与滔天的杀意。
嘈杂的噪音中，一声声哆嗦着的话语在镜头中轻轻回响。
“活下去。”
画面变化，这次却出奇地有些安静，镜头来到了一个纯白的房间，这看起来像是休息的地方，里面有着一床床白色的被褥。
镜头就近朝着一床移去，那被褥的主人似乎有些怕光，以至于棉被盖过头顶。
一只手出现在镜头中，那是一只怎样的手？
纤细白净，看不出一点力气，估摸着也就只能握住笔杆。
手颤抖地向前伸去，像一个即将恶作剧的孩童，想要打扰床上酣睡的家伙。
可忽地，一只粗糙黝黑的手探入镜头，一把抓住那只纤细的手，紧接着镜头一阵天旋地转，低沉的怒吼压入漆黑的画面中。
“你们干什么！连最后的体面都不能留给他吗？！”
吼声带着不加掩饰的杀意，若不是那身军装，面目狰狞的年轻男人仿佛下一秒便会择人而噬。
“咳咳！小刘，别这样！”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紧接着一张脸倒转着进入画面，那是一张皱纹与伤疤交错的脸庞。
时间用名为“岁月”和“经历”的两把刻刀，给老者一副不堪入目的脸谱。
“老班长，可是…”那位刘姓男子看向努力挺胸的老者，张了张嘴，却是不知说些什么。
“呜呜呜——！”
刺耳的鸣笛声响起，那是兽潮又一次进攻关口的警告。
“艹！这群该死的畜生！”年轻的男人怒骂道，他冲出营帐，带着一身绷带再度奔赴战场。
画面抖动，在刺耳的鸣笛声中，镜头被老人交给他的主人。
“小娃子们，想拍就拍吧，我倒觉得现在一个个都挺帅的！”老班长笑道，语气和蔼仿佛邻家遛弯的老头。
“有啥想知道都可以问我，我啊，也就活得久这一件事值得说道说道了。”
镜头里，那位身着军装，头发花白的老者就这样领着镜头不断地穿行在一张张床铺间。
他用枯瘦地手轻柔地拉开一块块白布，将一位位长眠的战士暴露于镜头之下。
第一张白布掀开，一位断臂男子闯入镜头。
“嘿，这小子，14届的，刚进来的时候好像还拿过连队篮球赛得分王来着。”
下一床，一个面目全非，甚至能看见头骨的尸体进入画面。
“这人，17届的，刚进来的时候好像有三四个小女朋友给他送行来着。”
再下一床，老人刚掀开白布就摸到一头扎手的黑发。
那是一位少年，一位看起来年龄比苏戈他们大不了多少的少年。
“……”
“老人家，这位是？”文职人员的疑问自镜头外传来，他们需要登记死者的基本信息，以方便战后的数据统计。
“哦，这是我的孙子，叫何平，小名狗蛋…他是去年才来的。”
“这小子前几天嚷嚷着要把我从这守尸房赶出去。你们这些读过书说说，他这毛头小子，咋就这么不懂事呢？哈哈，哈哈。”
老人无力笑着，浑浊的眼中榨出一滴滴晶莹的泪，那双粗糙的手一次次地揉搓着那少年不久前刚剪的寸头。
一次又一次，仿佛只要这样做，调皮的孙子就会像小时候一样把自己那双粗糙的手推开，然后挥舞着拳头向自己发起挑战。
画面再度沉寂，只剩一声小心翼翼的“节哀”混杂在又一次响起鸣笛声中打断了爷孙俩最后的时光。
老人走了，临走前他最后一次亲吻着孙子的额头，就像二十多年前他刚成为爷爷时那样。
他头也不回地向着先前年轻男人奔走的方向而去，身上灵光璀璨。
荧幕前，原先还在窃窃私语的众人已然默不作声，他们甚至不敢哭泣，害怕恐惧从此驻足心间。
画面还在变换着，有最前线那连绵炮火轰鸣下仍然来势不减的兽潮。
有一位位战士在守在钢铁城墙前不住地与越过雷池的灵兽群奋力厮杀。
鲜血与尸骸是画面中浓墨重彩的一笔，可这一笔却也不过是战场的一角。
众人的心弦完全被战况牵动，他们目眦欲裂地看着在先前画面中出现的战士于前仆后继的灵兽中化作残骸。
他们喜出望外地看着白银尖刀小队以不可匹敌的气势撕开兽潮，直冲秘境。
他们看着那些奋力进攻却难越城墙的灵兽，不断地拍手叫好，热血沸腾。
他们看着一位位将士疲惫不堪却强打精神的样子，沉默不语，双拳紧握。
无需任何的言语，聪慧的少年们自然知道观看这些视频的用意，这是要警醒他们，如今的和平是靠一位位哥哥，姐姐，叔叔阿姨，爷爷奶奶用鲜血与骨肉搭建起来的。
他们还能在这里抱怨与学习，全都是来之不易的。
令人厌烦的教诲，自动地在脑海中浮现，可偏偏没有一人面露不忿。
众人清楚地知道，自己还没有这个资格。
少年们盯着屏幕，他们眼中火焰升腾。
少女们抱团啜泣，她们亦紧握着双拳。
谭渊和李方海两人躲在荧幕之后，他们面带笑意，缓缓地扫过那一张张稚嫩年轻的脸庞。
两人来到榕城一中已经有五六个年头了，教书的光阴最是催人老去，那些同级有些在地方上小有成就，偶尔聚一聚也是意气风发。
可兢兢业业的两人也就只能在这所学校中换来一句好老师，好校长的称谓。
可饶是部队出身的李方海也对此毫无怨言，甘之如饴。
“喂，老谭，这场面叫那什么火来着？”
“不是，你这问题我怎么感觉每年都问过我一次？”
“哎呀，我这不是整不来那些酸了吧唧的玩意嘛。”
“切，自己翻书去，几个字都记不住。”
“诶，老谭，你咋还摆架子呢？”
两人就这样在一旁小声的拌嘴，直到镜头停滞，影片落幕。
“啪！”
灯光亮起，可观看的众人却依旧呆立原地，当自己也曾亲身参与其中，这一次兽潮纪录片带来的冲击便无比真实。
苏小彤亦是如此，只不过无人窥见，那沾满泪光的桃花眸子中，一抹异色悄然划过。
一片沉默中，年少的心绪不住地发酵，血与火编织画布让他们心中都憋着一股气。
眼看时机成熟，李方海缓缓走到众人跟前，开口问道“现在，你们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吗？”
这次，少年不再沉默，他们声音嘶哑地回应道“知道了。”
李方海满意地看着众人的表情，继续开口道。
“既然知道了，就应该付诸行动。作为一班，你们有着别人都没有的自由，接下来整个上午都是你们的活动时间。”
“去操场进行体能锻炼也好，去修炼室苦修也好，甚至浮生舟也能供应给你们使用！”
“前提是，你们的行动不是在敷衍自己。”
李方海的声音抑扬顿挫，仿佛有一种魔力般在众人的心中传递着名为“热血”的火种。
无需再有人催促，一位位学员略做思考便起身离去，他们都明白自己到底需要什么。
“李老师，我们几个想进浮生舟里加强团队配合，这要咋操作啊？”
有同学向着李方海问道。
李方海说道“你提醒我了，有人想帮忙管理一下浮生舟的吗？校长给你们开工资。”
一时间不少人都有意动，但一个窈窕的身影率先走了出来。
还未离开的众人齐齐看去，毛遂自荐的人赫然是苏小彤。
“李老师，我暑假在浮生舟的体验馆当过兼职，我来吧。”
少女的声音轻柔动听，姣好的容颜霎时间引起少年们频频侧目。
颜值本身便是武器，眼见没有人争抢，李方海想都没想便同意了少女的请求，伸手把控制面板递了过去。
“谢谢老师信任，也谢谢同学们的支持，我一定会好好负责的。”苏小彤接过控制面板，转身对着众人展颜一笑，礼貌致谢。
那双好看的桃花眸子中风情万种，凡是与之对视的少年无不面红耳赤，眼神躲闪。
当然，总有那么几个例外。
不知何时戴上墨镜的黄林夕看着苏小彤礼貌点头。
背着江望苏的苏戈，不知何时被苏醒的少女玩闹式地遮住了双眼。
少女的致谢只不过是个插曲，一切安排妥当后，李方海出声叫住了准备溜走的苏戈几人。
“喂，苏戈，你们几个跟我过来一下。”李方海露出自认为“和善”的笑容，向着几人招手道。
苏戈几人面面相觑，向着李方海走去。
随着几人在体育馆中七拐八拐，转眼间便来到一间布局简洁的休息室中。
出人意料地是，校长谭渊早早地便在这里等候着，他神色和蔼，语气温和地说道
“都坐吧，问你们点事儿。”
几人大大方方地坐下，正好奇着校长会问些什么，哪知他一开口，便让苏戈和黄林夕两人神色一震。
“苏同学，你是第一位青铜级的时间系吧？”谭渊笑呵呵地问道。
苏戈神色一动，原先睿智懒散的眼神忽地变得锐利，他咧嘴一笑。
“校长你说啥呢？我不是速度系的异能吗？”
自从先前跟白闫提过自己的特殊后，热心的白队长曾经隐晦地告诉过苏戈善后的方式。
能突破的时间系太过匪夷所思，它几乎代表着一个可能性。
在这一个有人欢喜有人愁的暑假，一支影子部队曾秘密地来到过榕城。
他们受上级的命令而来，以不露痕迹的手段对每个知晓苏戈是时间系的人进行精心的记忆修改。
整个流程涉及的人群包括但不限于原先苏戈的同班同学，甚至是从他们各自的群体可能接触到相关信息的人。
那恐怖的执行力度哪怕苏戈只是耳闻也感到恐怖。
可就是现在，谭渊却是毫无顾忌地点破这层隐藏的身份，一时间苏戈如临大敌。
“行了小子，别紧张兮兮的。”李方海笑着拍了拍苏戈的肩膀，挥手变出一个臂章。
“重新认识一下吧，华国影阁退休成员，李方海。”
他晃了晃手中的臂章，依稀可见上面的图案是一双漆黑的手握着一团飘摇的烛火。
谭渊也缓缓摘下老花镜，开口道“镜庭持镜人，谭渊。”
作为一个月前青原秘境兽潮的亲身经历者，他们或多或少都从各种渠道了解过青原秘境的后续。
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言语的修饰让不曾亲眼见证的他们始终对战斗的惨烈抱有一丝怀疑。而现在刚好有一个证据摆在眼前，众人的眼中自然是充满好奇。
很快，随着一段刺耳的鸣笛声，纪录片随之拉开序章。
那是来自大后方几处监控抓拍下来的画面，是热心的学子在哨所的大门处协助后勤部搬运物资，为后续赶来的支援部队提供指引。
少年的汗水在镜头中挥舞，他们干得热火朝天，哪怕自己刚刚死里逃生。
观看的众人甚至能从中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陈珑，冯博等刺头大队的众人，赫然在其中卖力地帮助着。
“哇，那个人是陈珑吧？”
“诶，那边那个是不是冯博啊？”
“好多我们班的人，话说我咋好像没看到苏戈他们啊？”
窃窃私语在人群中游曳，惊讶与赞叹如巴掌大的精灵在少年耳边吹响得意的号角。
成为焦点的几人不自觉地挺起了腰杆，他们小心翼翼地瞄向队伍前方的苏戈，少年那红红的耳尖霎时间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哟，害羞了？！看来所谓这位天才也在撤离的人流中啊。”陈珑在心中暗戳戳地想着，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
少年的心声在胸腔中回荡，他们越发认真地看向荧幕，仔细地寻找着自己在其中的足迹。
那是他们为之骄傲的证据。
荧幕闪烁，画面不断跳动，不多时，镜头已然从监控来到战地记者们的手中。
那是一幕幕在第一次冲击结束后，奔走于各大营帐的文职人员所亲眼目睹的一切。
“***，滚开！你们这群书呆子别在这碍事！”
画面中，浑身浴血的单臂战士向着镜头怒吼着，言语粗鄙，态度恶劣。
他恶狠狠地撞开镜头，扛着一具丢了双腿的身躯向着伤员区踉跄走去，他回眸看过一眼镜头。
眼神中是浑浊的不甘与滔天的杀意。
嘈杂的噪音中，一声声哆嗦着的话语在镜头中轻轻回响。
“活下去。”
画面变化，这次却出奇地有些安静，镜头来到了一个纯白的房间，这看起来像是休息的地方，里面有着一床床白色的被褥。
镜头就近朝着一床移去，那被褥的主人似乎有些怕光，以至于棉被盖过头顶。
一只手出现在镜头中，那是一只怎样的手？
纤细白净，看不出一点力气，估摸着也就只能握住笔杆。
手颤抖地向前伸去，像一个即将恶作剧的孩童，想要打扰床上酣睡的家伙。
可忽地，一只粗糙黝黑的手探入镜头，一把抓住那只纤细的手，紧接着镜头一阵天旋地转，低沉的怒吼压入漆黑的画面中。
“你们干什么！连最后的体面都不能留给他吗？！”
吼声带着不加掩饰的杀意，若不是那身军装，面目狰狞的年轻男人仿佛下一秒便会择人而噬。
“咳咳！小刘，别这样！”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紧接着一张脸倒转着进入画面，那是一张皱纹与伤疤交错的脸庞。
时间用名为“岁月”和“经历”的两把刻刀，给老者一副不堪入目的脸谱。
“老班长，可是…”那位刘姓男子看向努力挺胸的老者，张了张嘴，却是不知说些什么。
“呜呜呜——！”
刺耳的鸣笛声响起，那是兽潮又一次进攻关口的警告。
“艹！这群该死的畜生！”年轻的男人怒骂道，他冲出营帐，带着一身绷带再度奔赴战场。
画面抖动，在刺耳的鸣笛声中，镜头被老人交给他的主人。
“小娃子们，想拍就拍吧，我倒觉得现在一个个都挺帅的！”老班长笑道，语气和蔼仿佛邻家遛弯的老头。
“有啥想知道都可以问我，我啊，也就活得久这一件事值得说道说道了。”
镜头里，那位身着军装，头发花白的老者就这样领着镜头不断地穿行在一张张床铺间。
他用枯瘦地手轻柔地拉开一块块白布，将一位位长眠的战士暴露于镜头之下。
第一张白布掀开，一位断臂男子闯入镜头。
“嘿，这小子，14届的，刚进来的时候好像还拿过连队篮球赛得分王来着。”
下一床，一个面目全非，甚至能看见头骨的尸体进入画面。
“这人，17届的，刚进来的时候好像有三四个小女朋友给他送行来着。”
再下一床，老人刚掀开白布就摸到一头扎手的黑发。
那是一位少年，一位看起来年龄比苏戈他们大不了多少的少年。
“……”
“老人家，这位是？”文职人员的疑问自镜头外传来，他们需要登记死者的基本信息，以方便战后的数据统计。
“哦，这是我的孙子，叫何平，小名狗蛋…他是去年才来的。”
“这小子前几天嚷嚷着要把我从这守尸房赶出去。你们这些读过书说说，他这毛头小子，咋就这么不懂事呢？哈哈，哈哈。”
老人无力笑着，浑浊的眼中榨出一滴滴晶莹的泪，那双粗糙的手一次次地揉搓着那少年不久前刚剪的寸头。
一次又一次，仿佛只要这样做，调皮的孙子就会像小时候一样把自己那双粗糙的手推开，然后挥舞着拳头向自己发起挑战。
画面再度沉寂，只剩一声小心翼翼的“节哀”混杂在又一次响起鸣笛声中打断了爷孙俩最后的时光。
老人走了，临走前他最后一次亲吻着孙子的额头，就像二十多年前他刚成为爷爷时那样。
他头也不回地向着先前年轻男人奔走的方向而去，身上灵光璀璨。
荧幕前，原先还在窃窃私语的众人已然默不作声，他们甚至不敢哭泣，害怕恐惧从此驻足心间。
画面还在变换着，有最前线那连绵炮火轰鸣下仍然来势不减的兽潮。
有一位位战士在守在钢铁城墙前不住地与越过雷池的灵兽群奋力厮杀。
鲜血与尸骸是画面中浓墨重彩的一笔，可这一笔却也不过是战场的一角。
众人的心弦完全被战况牵动，他们目眦欲裂地看着在先前画面中出现的战士于前仆后继的灵兽中化作残骸。
他们喜出望外地看着白银尖刀小队以不可匹敌的气势撕开兽潮，直冲秘境。
他们看着那些奋力进攻却难越城墙的灵兽，不断地拍手叫好，热血沸腾。
他们看着一位位将士疲惫不堪却强打精神的样子，沉默不语，双拳紧握。
无需任何的言语，聪慧的少年们自然知道观看这些视频的用意，这是要警醒他们，如今的和平是靠一位位哥哥，姐姐，叔叔阿姨，爷爷奶奶用鲜血与骨肉搭建起来的。
他们还能在这里抱怨与学习，全都是来之不易的。
令人厌烦的教诲，自动地在脑海中浮现，可偏偏没有一人面露不忿。
众人清楚地知道，自己还没有这个资格。
少年们盯着屏幕，他们眼中火焰升腾。
少女们抱团啜泣，她们亦紧握着双拳。
谭渊和李方海两人躲在荧幕之后，他们面带笑意，缓缓地扫过那一张张稚嫩年轻的脸庞。
两人来到榕城一中已经有五六个年头了，教书的光阴最是催人老去，那些同级有些在地方上小有成就，偶尔聚一聚也是意气风发。
可兢兢业业的两人也就只能在这所学校中换来一句好老师，好校长的称谓。
可饶是部队出身的李方海也对此毫无怨言，甘之如饴。
“喂，老谭，这场面叫那什么火来着？”
“不是，你这问题我怎么感觉每年都问过我一次？”
“哎呀，我这不是整不来那些酸了吧唧的玩意嘛。”
“切，自己翻书去，几个字都记不住。”
“诶，老谭，你咋还摆架子呢？”
两人就这样在一旁小声的拌嘴，直到镜头停滞，影片落幕。
“啪！”
灯光亮起，可观看的众人却依旧呆立原地，当自己也曾亲身参与其中，这一次兽潮纪录片带来的冲击便无比真实。
苏小彤亦是如此，只不过无人窥见，那沾满泪光的桃花眸子中，一抹异色悄然划过。
一片沉默中，年少的心绪不住地发酵，血与火编织画布让他们心中都憋着一股气。
眼看时机成熟，李方海缓缓走到众人跟前，开口问道“现在，你们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吗？”
这次，少年不再沉默，他们声音嘶哑地回应道“知道了。”
李方海满意地看着众人的表情，继续开口道。
“既然知道了，就应该付诸行动。作为一班，你们有着别人都没有的自由，接下来整个上午都是你们的活动时间。”
“去操场进行体能锻炼也好，去修炼室苦修也好，甚至浮生舟也能供应给你们使用！”
“前提是，你们的行动不是在敷衍自己。”
李方海的声音抑扬顿挫，仿佛有一种魔力般在众人的心中传递着名为“热血”的火种。
无需再有人催促，一位位学员略做思考便起身离去，他们都明白自己到底需要什么。
“李老师，我们几个想进浮生舟里加强团队配合，这要咋操作啊？”
有同学向着李方海问道。
李方海说道“你提醒我了，有人想帮忙管理一下浮生舟的吗？校长给你们开工资。”
一时间不少人都有意动，但一个窈窕的身影率先走了出来。
还未离开的众人齐齐看去，毛遂自荐的人赫然是苏小彤。
“李老师，我暑假在浮生舟的体验馆当过兼职，我来吧。”
少女的声音轻柔动听，姣好的容颜霎时间引起少年们频频侧目。
颜值本身便是武器，眼见没有人争抢，李方海想都没想便同意了少女的请求，伸手把控制面板递了过去。
“谢谢老师信任，也谢谢同学们的支持，我一定会好好负责的。”苏小彤接过控制面板，转身对着众人展颜一笑，礼貌致谢。
那双好看的桃花眸子中风情万种，凡是与之对视的少年无不面红耳赤，眼神躲闪。
当然，总有那么几个例外。
不知何时戴上墨镜的黄林夕看着苏小彤礼貌点头。
背着江望苏的苏戈，不知何时被苏醒的少女玩闹式地遮住了双眼。
少女的致谢只不过是个插曲，一切安排妥当后，李方海出声叫住了准备溜走的苏戈几人。
“喂，苏戈，你们几个跟我过来一下。”李方海露出自认为“和善”的笑容，向着几人招手道。
苏戈几人面面相觑，向着李方海走去。
随着几人在体育馆中七拐八拐，转眼间便来到一间布局简洁的休息室中。
出人意料地是，校长谭渊早早地便在这里等候着，他神色和蔼，语气温和地说道
“都坐吧，问你们点事儿。”
几人大大方方地坐下，正好奇着校长会问些什么，哪知他一开口，便让苏戈和黄林夕两人神色一震。
“苏同学，你是第一位青铜级的时间系吧？”谭渊笑呵呵地问道。
苏戈神色一动，原先睿智懒散的眼神忽地变得锐利，他咧嘴一笑。
“校长你说啥呢？我不是速度系的异能吗？”
自从先前跟白闫提过自己的特殊后，热心的白队长曾经隐晦地告诉过苏戈善后的方式。
能突破的时间系太过匪夷所思，它几乎代表着一个可能性。
在这一个有人欢喜有人愁的暑假，一支影子部队曾秘密地来到过榕城。
他们受上级的命令而来，以不露痕迹的手段对每个知晓苏戈是时间系的人进行精心的记忆修改。
整个流程涉及的人群包括但不限于原先苏戈的同班同学，甚至是从他们各自的群体可能接触到相关信息的人。
那恐怖的执行力度哪怕苏戈只是耳闻也感到恐怖。
可就是现在，谭渊却是毫无顾忌地点破这层隐藏的身份，一时间苏戈如临大敌。
“行了小子，别紧张兮兮的。”李方海笑着拍了拍苏戈的肩膀，挥手变出一个臂章。
“重新认识一下吧，华国影阁退休成员，李方海。”
他晃了晃手中的臂章，依稀可见上面的图案是一双漆黑的手握着一团飘摇的烛火。
谭渊也缓缓摘下老花镜，开口道“镜庭持镜人，谭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