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寒思记 第139章 饥民漫山堵城门，刺史亲临以珍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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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夜无寒依旧早醒。
树洞中的光线很暗，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有那洞口投射进来的微弱昏光才得以让人清醒。
见他们二人还未醒来，夜无寒也不急一时，于是盘腿而坐，阖眼醒神梳理思路:
而今蒲州城中之官皆被囚禁，那么接下来的任务若是由我一人来完成未免有些疲累不周转。
或许我可以给他们暂时放出来，但为了他们的主动性以及积极性，应当放出一些释免之诱。
极夜教那边的事务不能耽搁太久，我又需要去一趟天造司，那必须得快速解决完这边的饥荒之难。
若以常理来说，这并非一年半载就能彻底完成的，但我既然不过一个临时代理，便可以只出一些可行的方案以及具体的行动，随即将其扔给本州刺史便可。
嗯，那我必须好好理一下逻辑步骤了。
最先应该解决的应该是最直接性的，所以我可以在那些官员的帮助下给百姓们发放食物，饥民太多，应当找人合理计算，今天的话就暂时直接在城门开始第一次发放救济粮吧，先按照一个标准来，最后再以这个标准为准进行计算，最终要能够在最长的时间内保证各地饥民的需要；
再然后需要解决的就是这些瘠薄荒芜的田地，昨日巡察中就只看到了三处田长了稀稀疏疏的庄稼，既然是土地干旱，那么便引水入田，蒲州东、南两面临黄河，或许可以尝试，但也不知这个时代的黄河水是否也含沙量超标，这需要我去考察一下；
最后就是汇报工作了，想必我此番大张锣鼓之举动，定然会招惹不少势力，但在长安城内，他们还动我不得，不过这终究会造成一定的麻烦，化敌为友才是明智之举，就如今夜家在长安的影响力来看，比起与我作对，他们应当更想乘上夜家这条大船。
夜无寒就这样坐着想了一阵，公孙武达也是醒了，听到动静的幸泽也缓缓爬下了床。
公孙武达看着正在闭目冥想的夜无寒，小声唤道:“大人？夜大人？”
“嗯，你们醒了。”夜无寒轻轻睁开眼，随即站身来，“我们回去吧。”
“好。”公孙武达又看了一眼那边的幸泽，问道，“那他怎么办？”
夜无寒瞥了眼还在打哈欠的幸泽，唤道:“幸泽，你跟我一起。”
“啊？叫我吗？啊对！我叫幸泽！”幸泽指着自己笑道。
夜无寒颔首:“走吧。”
“好！我们去哪里？”幸泽问道。
“蒲州城。”
……
且说今日的蒲州城格外热闹，从城门至十里外零零散散地排了一大群来自不同城市，不同村庄的饥民。
“好多人啊！果然是真的！官府终于要发吃的了！”
“是啊！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假的！你看那边，人都排山上去了！”
“这一定是天神在护佑我们！终于要有食物了！”
夜无寒三人远远地站在山头上望着那蜿蜒曲折的长队。
“夜，夜大人！这也太夸张了吧！”公孙武达目瞪口呆道。
“毕竟是蒲州几乎所有的饥民，这个数量也在意料之中。”夜无寒面不改色道。
幸泽也是欢喜得不行，咧嘴大声道:“哇！好热闹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呢！”
“大人，我们从这里下去吗？”公孙武达问道。
“不，他们认得你，会很麻烦。”夜无寒摇头道。
“那我们从哪里走？”公孙武达疑惑。
而夜无寒只是瞬间拔出夜煞，悄然按下腰上的一个黄金能量储存器，随后将剑抛至地表悬浮，最后又掐诀令其一分为三，踩上飞剑，对二人道:“飞过去。”
“这是？御剑术！”公孙武达再度震惊，“这不是高阶五品功法吗？”
“高阶五品功法？”夜无寒心中诧异，“陈兄不是说这是筑基基础吗？在此等世界竟算得上高阶功法了？”
最为愕然的当属幸泽，他大大的眼睛中闪烁着无尽崇拜之光，高声狂呼道:“大侠！你还厉害！竟然还会法术！”
夜无寒轻呼出一段鼻息，转身飞去道:“你们踩上去就行，不用担心掉下去，它会自己将你们吸附在上面的。”
二人闻言照做，纷纷踩上了飞剑。
瞬间只觉脚下微微一颤，飞剑便如离弦之箭般腾空而起，带着他们冲向云端。
风声在耳边呼啸，吹得衣袂猎猎作响，两人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喜的欢呼。
“哇，真的飞起来了！”幸泽兴奋地大喊，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不可思议，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像传说中的仙人一样御剑飞行，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几乎要跳起来。
脚下是无垠的大地，眼前是广阔的天空，此刻，整个世界仿佛皆在脚下，一览无余。
不过美妙的时光总是短暂，待他们在城门处落地，飞剑便自动消失了。
虽有些许失望，但愉悦总归占据了上风。
那群饥民和城门处的卫兵见三人恍若天仙之态，乘剑飞来，无不震惊，无不欢呼。
“夜大人！”一个卫兵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迎接。
夜无寒对其微微点头，随后道:“带我去城库。”
卫兵听着这刻不容缓的语气，又联系今早这壮观的突然一幕瞬间明了，连连点头答应:“好的！请大人随我来！”
卫兵驾着一辆马车，带着三人去了城库。
身为四辅之一的蒲州城东西两城都设有城库，占地约4.375平方公里，城库数量挺多，规模不一。
但由于昨日情况紧急，夜无寒则是让人把所有的东西一并送到了东城最近的一个城库。
昨日夜无寒命人把所有的赃物运送到了蒲州城库，如此大的量，故而导致城库现在都还处于一个调节状态。
由于门口的卫兵和里面的管事也都认识夜无寒，所以几人很是顺利地进入了城库之中。
这个城库的规模宏大，占地广阔，其建筑布局严谨而有序。
高大的仓房排列整齐，屋顶覆盖着厚厚的青瓦，仿佛是岁月的见证者。
仓房的墙壁厚实坚固，用以抵御风雨的侵袭和岁月的侵蚀，每一座仓房都设有宽敞的门扉，方便车马进出，搬运粮食和其他物资。
一辆辆满载着粮食的牛车不断驶入城库。车轮在石板路上滚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仓房内，粮仓管理员们忙碌地穿梭其间。他们手持账簿，仔细地记录着每一袋粮食的来源、数量和质量。
因为认不得几个人，于是夜无寒便随便找到了一个管理员，问道:“你们这里的库正是谁？”
这个管理员明显是认出了夜无寒，语气吞吞吐吐道:“库，库正在牢里面！”
“……”
夜无寒一时有些尴尬，心想:昨日我为何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但随后他便将腰上夜煞取下，递给他，理直气壮道:“你去牢狱把你们的库正带过来，拿着我的剑去，速度要快。”
“是，是！”管理员哪里敢拒绝，立马接下了夜煞剑就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随后夜无寒又召集了其他管理员，与之议事。
“现在城门之外有众多饥民等待放粮，你们可有什么好的分配建议？都说来听听。”夜无寒道。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黑衣管理员道:“夜大人，我觉得按照一人一碗一菜一汤的要求来就好。”
夜无寒听后正思索着，另外一个白衣官员却否决道:“不行！你这是个什么菜？又是个什么汤？若是一碗米饭，一盘肉菜，一碗菜汤，那哪里够分配那么多人？没几天就空粮！”
夜无寒觉得他说的在理，同意道:“我也觉得这位说的挺有道理，那么你来说说主意吧。”
“没问题大人。”那管理员道，“大人，我觉得我们应当最大地减少输出，但也要同时保证饥民们不会饿死，这样才是长久之计，所以，如果把大米做成粥，把菜换成干馍片，就足以维持他们的性命。”
“你这哪里能行？”另一个紫衣管理员道，“这样营养怎么可能跟得上！我觉得……”
“都要饿死了还管什么营养不营养？能活着就够了！”白衣管理员怒声打断道，“顶多再加几片菜叶。”
“那像你这样说来能活下去就够了的话！还不如直接给一碗粥就够了！然后让百姓们用树皮下！”紫衣管理员也是勃然大怒。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夜无寒轻轻扣了扣桌子:“安静。”
那极具穿透力的冷漠之声虽音调不高，却让整个屋里的人都听得清晰，顷刻间哑然无声。
夜无寒的语气不容拒绝道:“今天就先按一人一碗菜粥，和一块馍来，馍里要加肉，肉可不能搁置，不然难道留着给你们享用？上面既然给了这么充足的食物，定然不能浪费，今天先暂时进行一次试验，晚上你们再统计一下一天的消耗，最后再依据如今的存粮进行计算，我们再做定夺。”
“是。”
众人齐齐同意。
“好了，你们先去忙自己的吧。”夜无寒起身离开了。
公孙武达和幸泽紧随其后。
“大人，你还真是个奇人！”公孙武达笑道。
“何足为奇？”夜无寒问道。
“哈哈！我还从未见过有哪方官员治理粮危时会在粥中加菜，馍中加肉的呢！”公孙武达道。
“这些东西于我而言并无用处，又本就是上方赐予救灾，为何不予呢？若是能够令民与上同意，陛下应当高兴才是。”夜无寒理所当然道。
“所以我才说你是个奇人嘛，别人都不这么做，就你这么做，你说奇不奇？”公孙武达眉飞色舞道。
“那个，大侠……”幸泽扯了扯夜无寒的衣角，不断地咽着口水道，“肉吃起来什么滋味啊？”
夜无寒微微看了他一眼，瞬间了意，轻笑道:“待会儿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这句话让幸泽一脸难以置信，又是激动又是喜:“真！真的吗！我也可以吃肉吗？”
“嗯。”夜无寒点头。
“太好了！我还从来没有吃过真正的肉呢！”
公孙武达不忍仔细观察了一下幸泽的身体——他很瘦，瘦骨嶙峋，除去那点萎缩的皮囊，就只剩骨架了，他的脸上有很多疤痕，肤色黄偏黑，看上去令人可怜。
三人坐于外面的长椅上等待了一阵，那个管理员终于带着库正回来了。
那库正一见了夜无寒便“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求饶道:“大人！你放过我吧！这些都是小的一时被迷惑了心智啊！”
“我正是为了此事而来。”夜无寒道。
库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我已经决定了，只要你这次能够将给百姓分配粮食运营好，那么我便会考虑免除你的罪过。”夜无寒道。
他的声音宛若一场春雨，滋润着他人内心的希望与生机。
库正连续磕了三个响头后道:“多谢大人开恩！多谢大人开恩！”
“好了，那你也不要在此浪费时间，去工作吧。”
“是！”
库正走后，夜无寒也从长椅上站起来，对身后二人道:“我再亲自去一趟牢狱，你们就暂且待在这里吧。”
“好的，我会照顾好幸泽的。”公孙武达捶了捶胸口道。
“嗯。”
夜无寒离开了。
待夜无寒走后没多久，公孙武达便亲自带着幸泽去到了厨房，轻松地要了两个肉馍，递给了幸泽一个，微笑道:“尝尝吧，绝对比你那昨天吃的白面馍馍好吃！”
幸泽用力地点了点头，盯着自己手中的肉馍看了许久，随后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咬了一口。
他的眼睛瞬间愣住了，随即绽放出无尽的灿烂，边不断咀嚼边喊道:“这！好好吃！比什么都好吃！这就是肉吗！好不一样的感觉！”
见他这般欢喜，公孙武达也只是笑了笑，自己也咬了一口，抬起左手摸了摸他凌乱的头发，语气温柔道:“放心，等你以后跟夜大人回了长安，会有更多好吃的等着你。”
“嗯嗯！我一定会跟大侠一起去长安的！”幸泽高兴得点点头，嘴里因塞满了食物而鼓了起来。
“哈哈，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树洞中的光线很暗，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有那洞口投射进来的微弱昏光才得以让人清醒。
见他们二人还未醒来，夜无寒也不急一时，于是盘腿而坐，阖眼醒神梳理思路:
而今蒲州城中之官皆被囚禁，那么接下来的任务若是由我一人来完成未免有些疲累不周转。
或许我可以给他们暂时放出来，但为了他们的主动性以及积极性，应当放出一些释免之诱。
极夜教那边的事务不能耽搁太久，我又需要去一趟天造司，那必须得快速解决完这边的饥荒之难。
若以常理来说，这并非一年半载就能彻底完成的，但我既然不过一个临时代理，便可以只出一些可行的方案以及具体的行动，随即将其扔给本州刺史便可。
嗯，那我必须好好理一下逻辑步骤了。
最先应该解决的应该是最直接性的，所以我可以在那些官员的帮助下给百姓们发放食物，饥民太多，应当找人合理计算，今天的话就暂时直接在城门开始第一次发放救济粮吧，先按照一个标准来，最后再以这个标准为准进行计算，最终要能够在最长的时间内保证各地饥民的需要；
再然后需要解决的就是这些瘠薄荒芜的田地，昨日巡察中就只看到了三处田长了稀稀疏疏的庄稼，既然是土地干旱，那么便引水入田，蒲州东、南两面临黄河，或许可以尝试，但也不知这个时代的黄河水是否也含沙量超标，这需要我去考察一下；
最后就是汇报工作了，想必我此番大张锣鼓之举动，定然会招惹不少势力，但在长安城内，他们还动我不得，不过这终究会造成一定的麻烦，化敌为友才是明智之举，就如今夜家在长安的影响力来看，比起与我作对，他们应当更想乘上夜家这条大船。
夜无寒就这样坐着想了一阵，公孙武达也是醒了，听到动静的幸泽也缓缓爬下了床。
公孙武达看着正在闭目冥想的夜无寒，小声唤道:“大人？夜大人？”
“嗯，你们醒了。”夜无寒轻轻睁开眼，随即站身来，“我们回去吧。”
“好。”公孙武达又看了一眼那边的幸泽，问道，“那他怎么办？”
夜无寒瞥了眼还在打哈欠的幸泽，唤道:“幸泽，你跟我一起。”
“啊？叫我吗？啊对！我叫幸泽！”幸泽指着自己笑道。
夜无寒颔首:“走吧。”
“好！我们去哪里？”幸泽问道。
“蒲州城。”
……
且说今日的蒲州城格外热闹，从城门至十里外零零散散地排了一大群来自不同城市，不同村庄的饥民。
“好多人啊！果然是真的！官府终于要发吃的了！”
“是啊！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假的！你看那边，人都排山上去了！”
“这一定是天神在护佑我们！终于要有食物了！”
夜无寒三人远远地站在山头上望着那蜿蜒曲折的长队。
“夜，夜大人！这也太夸张了吧！”公孙武达目瞪口呆道。
“毕竟是蒲州几乎所有的饥民，这个数量也在意料之中。”夜无寒面不改色道。
幸泽也是欢喜得不行，咧嘴大声道:“哇！好热闹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呢！”
“大人，我们从这里下去吗？”公孙武达问道。
“不，他们认得你，会很麻烦。”夜无寒摇头道。
“那我们从哪里走？”公孙武达疑惑。
而夜无寒只是瞬间拔出夜煞，悄然按下腰上的一个黄金能量储存器，随后将剑抛至地表悬浮，最后又掐诀令其一分为三，踩上飞剑，对二人道:“飞过去。”
“这是？御剑术！”公孙武达再度震惊，“这不是高阶五品功法吗？”
“高阶五品功法？”夜无寒心中诧异，“陈兄不是说这是筑基基础吗？在此等世界竟算得上高阶功法了？”
最为愕然的当属幸泽，他大大的眼睛中闪烁着无尽崇拜之光，高声狂呼道:“大侠！你还厉害！竟然还会法术！”
夜无寒轻呼出一段鼻息，转身飞去道:“你们踩上去就行，不用担心掉下去，它会自己将你们吸附在上面的。”
二人闻言照做，纷纷踩上了飞剑。
瞬间只觉脚下微微一颤，飞剑便如离弦之箭般腾空而起，带着他们冲向云端。
风声在耳边呼啸，吹得衣袂猎猎作响，两人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喜的欢呼。
“哇，真的飞起来了！”幸泽兴奋地大喊，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不可思议，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像传说中的仙人一样御剑飞行，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几乎要跳起来。
脚下是无垠的大地，眼前是广阔的天空，此刻，整个世界仿佛皆在脚下，一览无余。
不过美妙的时光总是短暂，待他们在城门处落地，飞剑便自动消失了。
虽有些许失望，但愉悦总归占据了上风。
那群饥民和城门处的卫兵见三人恍若天仙之态，乘剑飞来，无不震惊，无不欢呼。
“夜大人！”一个卫兵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迎接。
夜无寒对其微微点头，随后道:“带我去城库。”
卫兵听着这刻不容缓的语气，又联系今早这壮观的突然一幕瞬间明了，连连点头答应:“好的！请大人随我来！”
卫兵驾着一辆马车，带着三人去了城库。
身为四辅之一的蒲州城东西两城都设有城库，占地约4.375平方公里，城库数量挺多，规模不一。
但由于昨日情况紧急，夜无寒则是让人把所有的东西一并送到了东城最近的一个城库。
昨日夜无寒命人把所有的赃物运送到了蒲州城库，如此大的量，故而导致城库现在都还处于一个调节状态。
由于门口的卫兵和里面的管事也都认识夜无寒，所以几人很是顺利地进入了城库之中。
这个城库的规模宏大，占地广阔，其建筑布局严谨而有序。
高大的仓房排列整齐，屋顶覆盖着厚厚的青瓦，仿佛是岁月的见证者。
仓房的墙壁厚实坚固，用以抵御风雨的侵袭和岁月的侵蚀，每一座仓房都设有宽敞的门扉，方便车马进出，搬运粮食和其他物资。
一辆辆满载着粮食的牛车不断驶入城库。车轮在石板路上滚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仓房内，粮仓管理员们忙碌地穿梭其间。他们手持账簿，仔细地记录着每一袋粮食的来源、数量和质量。
因为认不得几个人，于是夜无寒便随便找到了一个管理员，问道:“你们这里的库正是谁？”
这个管理员明显是认出了夜无寒，语气吞吞吐吐道:“库，库正在牢里面！”
“……”
夜无寒一时有些尴尬，心想:昨日我为何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但随后他便将腰上夜煞取下，递给他，理直气壮道:“你去牢狱把你们的库正带过来，拿着我的剑去，速度要快。”
“是，是！”管理员哪里敢拒绝，立马接下了夜煞剑就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随后夜无寒又召集了其他管理员，与之议事。
“现在城门之外有众多饥民等待放粮，你们可有什么好的分配建议？都说来听听。”夜无寒道。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黑衣管理员道:“夜大人，我觉得按照一人一碗一菜一汤的要求来就好。”
夜无寒听后正思索着，另外一个白衣官员却否决道:“不行！你这是个什么菜？又是个什么汤？若是一碗米饭，一盘肉菜，一碗菜汤，那哪里够分配那么多人？没几天就空粮！”
夜无寒觉得他说的在理，同意道:“我也觉得这位说的挺有道理，那么你来说说主意吧。”
“没问题大人。”那管理员道，“大人，我觉得我们应当最大地减少输出，但也要同时保证饥民们不会饿死，这样才是长久之计，所以，如果把大米做成粥，把菜换成干馍片，就足以维持他们的性命。”
“你这哪里能行？”另一个紫衣管理员道，“这样营养怎么可能跟得上！我觉得……”
“都要饿死了还管什么营养不营养？能活着就够了！”白衣管理员怒声打断道，“顶多再加几片菜叶。”
“那像你这样说来能活下去就够了的话！还不如直接给一碗粥就够了！然后让百姓们用树皮下！”紫衣管理员也是勃然大怒。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夜无寒轻轻扣了扣桌子:“安静。”
那极具穿透力的冷漠之声虽音调不高，却让整个屋里的人都听得清晰，顷刻间哑然无声。
夜无寒的语气不容拒绝道:“今天就先按一人一碗菜粥，和一块馍来，馍里要加肉，肉可不能搁置，不然难道留着给你们享用？上面既然给了这么充足的食物，定然不能浪费，今天先暂时进行一次试验，晚上你们再统计一下一天的消耗，最后再依据如今的存粮进行计算，我们再做定夺。”
“是。”
众人齐齐同意。
“好了，你们先去忙自己的吧。”夜无寒起身离开了。
公孙武达和幸泽紧随其后。
“大人，你还真是个奇人！”公孙武达笑道。
“何足为奇？”夜无寒问道。
“哈哈！我还从未见过有哪方官员治理粮危时会在粥中加菜，馍中加肉的呢！”公孙武达道。
“这些东西于我而言并无用处，又本就是上方赐予救灾，为何不予呢？若是能够令民与上同意，陛下应当高兴才是。”夜无寒理所当然道。
“所以我才说你是个奇人嘛，别人都不这么做，就你这么做，你说奇不奇？”公孙武达眉飞色舞道。
“那个，大侠……”幸泽扯了扯夜无寒的衣角，不断地咽着口水道，“肉吃起来什么滋味啊？”
夜无寒微微看了他一眼，瞬间了意，轻笑道:“待会儿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这句话让幸泽一脸难以置信，又是激动又是喜:“真！真的吗！我也可以吃肉吗？”
“嗯。”夜无寒点头。
“太好了！我还从来没有吃过真正的肉呢！”
公孙武达不忍仔细观察了一下幸泽的身体——他很瘦，瘦骨嶙峋，除去那点萎缩的皮囊，就只剩骨架了，他的脸上有很多疤痕，肤色黄偏黑，看上去令人可怜。
三人坐于外面的长椅上等待了一阵，那个管理员终于带着库正回来了。
那库正一见了夜无寒便“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求饶道:“大人！你放过我吧！这些都是小的一时被迷惑了心智啊！”
“我正是为了此事而来。”夜无寒道。
库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我已经决定了，只要你这次能够将给百姓分配粮食运营好，那么我便会考虑免除你的罪过。”夜无寒道。
他的声音宛若一场春雨，滋润着他人内心的希望与生机。
库正连续磕了三个响头后道:“多谢大人开恩！多谢大人开恩！”
“好了，那你也不要在此浪费时间，去工作吧。”
“是！”
库正走后，夜无寒也从长椅上站起来，对身后二人道:“我再亲自去一趟牢狱，你们就暂且待在这里吧。”
“好的，我会照顾好幸泽的。”公孙武达捶了捶胸口道。
“嗯。”
夜无寒离开了。
待夜无寒走后没多久，公孙武达便亲自带着幸泽去到了厨房，轻松地要了两个肉馍，递给了幸泽一个，微笑道:“尝尝吧，绝对比你那昨天吃的白面馍馍好吃！”
幸泽用力地点了点头，盯着自己手中的肉馍看了许久，随后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咬了一口。
他的眼睛瞬间愣住了，随即绽放出无尽的灿烂，边不断咀嚼边喊道:“这！好好吃！比什么都好吃！这就是肉吗！好不一样的感觉！”
见他这般欢喜，公孙武达也只是笑了笑，自己也咬了一口，抬起左手摸了摸他凌乱的头发，语气温柔道:“放心，等你以后跟夜大人回了长安，会有更多好吃的等着你。”
“嗯嗯！我一定会跟大侠一起去长安的！”幸泽高兴得点点头，嘴里因塞满了食物而鼓了起来。
“哈哈，慢点吃，没人跟你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