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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疯批病美人后,每天都想弑神 第237章 这简直比她要死的时候还像死人

    残月如弓,银光如泻。

    弥漫着香气的寒风穿巷而过,万籁俱寂,无尽长夜下隐藏着不知多少魑魅魍魉,几片丝丝缕缕的凉意更是要将一切埋个干净。

    北云城门外,成片的山脉绵延成线,不远处的山腰上两侧莲花灯延伸至山脚,远远望去,似是与夜色对撞。

    白日里的佛母庙,此刻融于夜色当中,灯火投射下的光影将半山腰照得透亮,却照不进神明的安居之所。

    “佛母庙开放。”墨故知站在山脚喃喃自语,“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们前一日看见的佛母庙或许与此处是同一个,只不过在开放日前被某种方式隐藏,但开放之后,佛母庙的真面目也被隐藏。

    没错,墨故知更愿相信她和相亦所看见的才是真正的佛母庙。

    而那些触手不过是佛母庙的产物。

    墨故知踏上石阶,呼啸的山风裹挟着碎雪刮得人睁不开眼。

    但即使这样,那熟悉的香气还是越来越浓,宛如瀑布落水,兜头而下。

    不对,不对。

    墨故知在心中掐算时间,又抬头看向隐于黑暗尽头的佛母庙,白日这个时候她和文辞早就抵达石阶终点,可现在······

    墨故知停住脚步,转身回望的瞬间眼中竟浮起一丝惊恐。

    那本在山脉开拓出来的石阶竟不知何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悄无声息的,没有留下任何退路。

    雪越下越大,仅存的两侧灯火被风吹得摇摇欲坠。

    墨故知在光圈里驻足,四周的黑暗蠢蠢欲动。

    她闭上眼,突然,指尖悄然延伸出几根藤蔓,它们走进黑暗中,如同被下方悬崖的绳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翠绿的藤蔓甚至看不出一点生长的变化。

    墨故知面色凝重,暴露出来的天坑深不可测,在等下去也于事无补。

    她轻轻晃动指尖,不知延伸出去多长的藤蔓飞速坠落,却久久没有听见回声。

    “看来今天,是要逼着我一条路走到黑了。”

    墨故知站起身,雪已经盖住了眼前可以看到的一切,软靴踩在蓬松的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仿佛这里就是天地的唯一。

    她没有再回头,只是紧盯前方的一点,一步一步,坚定无畏。

    月光欲穿透茫茫白雪,一点墨色却像空白宣纸上滴落的一点,渺小却在逐渐扩散。

    而在那墨色之后,隐藏在白雪下纠缠的阴影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它们从北云城中退了出来,蠕动着发红的身子,如同归巢一般缩回了凭空出现的深渊。

    倏然,黑暗中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些触手扬起前端,纠缠扭曲,像是发现猎物一般顶端裂开的缝隙里布满锯齿状的尖牙。

    随即,撕扯的声音响起,那还散发着些许灵气的藤蔓瞬间变得粉碎。

    文辞曾经说,北云城暴乱源于一场古怪的瘟疫,当然现在可以确定这些全都是扯淡,但在文辞和这些百姓的记忆中暴乱与瘟疫的确存在,而所谓的佛母也就是这个时候进入了北云城。

    若是百姓自发修建庙宇也就算了,但目前来看,佛母庙和这座山脉都是突然出现,而它们被奉上高台的媒介就是千年肉佛。

    墨故知站定,看着眼前熟悉的庙宇,终于知道为什么要走这么久了。

    脚下,高耸入云的山脉被生生削平了一角,一片雪色的庙宇却又完美填补空缺,打眼望去,只觉浑然天成,就好像这山、这庙原本就是这个样子。

    站在上面,手可摘星,窥天一色,倒也不怪那些人称其为神。

    如果身后不是万丈深渊的话。

    眼前庙门大开,没有白日遮掩佛母像的繁杂长廊,也没有什么人身佛母、真身佛母,墨故知眯起眼,注视着白纱遮面,不愿视人的神像。

    她的身后空空如也,脚下地面悬空,犹如空中岛屿摇摇欲坠。

    而神像背靠茫茫雪山,稳稳端坐高台。

    二者分布两极,那庙门竟是成了分界线。

    “佛母庙,佛母庙······”墨故知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眼底暗流涌动,“这是把我当刘备了,人家三顾茅庐得见诸葛,我三顾佛母庙,才看见这本来面目。”

    她探究似地盯着不远不近的神像,虽然看不见面容,但就是觉得有一道视线,穿过那层厚厚的白纱与她对视。

    “怎么?”墨故知歪着脑袋,笑了笑,“不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吗?”

    她一步一步走到佛母庙前,只需抬脚就能到达分界线的另一端。

    雪,好像停了,厚厚的一层上面只有来人的脚印。

    墨故知仰起头,盯着那写着佛母庙的牌匾看了许久,干干净净,连一片雪花都没有停留。

    踏入佛母庙的瞬间,地面好像突然晃动了一下,微乎其微,更像是一种心理反应。

    *

    文家

    墨故知离开的瞬间竹殊就察觉到了,即使她刻意隐藏了气息,但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白用功。

    然而下一秒,另一道气息紧跟着墨故知离开了文家。

    竹殊眉头一皱,竟一时想不明白这人出去的原因。

    “若是冲着小师妹来的······”她思索片刻,又毫无负担地躺了回去。

    毕竟以墨故知现在的能耐,如果不讲什么名门正道,她完全可以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解决北云城的疑团。

    “不过那样的话会被打成邪修吧。”竹殊想了想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霎时间没了心情,“太麻烦了,比现在还麻烦。”

    终归这一趟北海之行是小师妹的任务,她不过就是弗唯派来镇压其他人的代表。

    是的没错,一开始关于北海的任务,弗唯只安排了墨故知一个。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从这么多次任务来看,墨故知出手干净利落,每次都是冲着连根拔起去的。

    弗唯需要有一个人代表归一宗,一个站在身后替墨故知镇住所有有可能阻碍她的人。

    而在北海大陆,竹殊再合适不过。

    想到这儿,竹殊安稳地闭上了眼睛。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孩子大了,只要还有口气儿就随她折腾吧。”她看着白玉牌上显示出来的文字,“啧啧”了两声,“惯子如杀子,弗唯的教育方法是不可取的。”

    她按下白玉牌,指尖一缕细丝穿过门缝,穿过大大小小的长廊,最后完完全全绕了文府一圈。

    竹殊阖眸,呼吸清浅,但指尖的细丝却像蜘蛛看见猎物一般,正在编织一个巨大的茧,将所有声音隔绝在外。

    北云城内,死寂的街道忽然响起稀稀拉拉的脚步声,紧接着,脚步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急促。

    如果有人清醒着就能看见那些白日里的百姓此刻重新聚集,他们脸色发黑,血色褪尽,身体却像是吹涨的气球鼓的老大。

    他们就这样,成群结队,如同梦游一般走向城外。

    *

    墨故知甫一踏入佛母庙,便听见扫雪的声音。

    嗯?这里竟然有人?

    墨故知循声望去,只见主殿门口,有一僧侣打扮的人正站在阶梯的最上一阶,他佝偻着身子,手脚好像被冻得发麻一般动作混乱无章。

    “嘎吱,嘎吱。”那人向下走了一截,手中动作不停,纷纷扬扬的大雪四散飘零,扫了这儿又埋了那儿。

    墨故知走上前,终于看清那人就是白日里主持祈福的僧人。

    “您一直在这儿吗?”

    面对突然出现的人,那僧人仍是佝偻着身子,一板一眼像是被程序操纵的机器,全然不似白日不然俗世的模样。

    墨故知挑眉,眼前这人身上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而且那股怪异的香气浓得熏眼睛。

    她不再顾忌,食指一抹僧人手中的扫把随之而断。

    僧人不为所动,仍旧重复着扫雪的动作。

    墨故知心中有了几分底气,如果猜错了就打晕他!

    下一秒,她走上阶梯,毫不犹豫地将人推了下来。

    虽然猜到眼前人不是活人,看见那毫无血色的肌肤时墨故知还是有些惊异。

    这简直比她要死的时候还像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