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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的变迁 第11章 土地变商楼 村民进高层(十)

    柳琦鎏静静地站在柳家街那片曾经属于舅舅的空地上,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舅舅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一年多了,但这两块遗留下来的宅基地却一直荒废着,无人问津。

    如今,柳家街的这片宅子早已失去了往日房屋的模样。四个姨姨在拆除房屋后,这里就变成了四邻的垃圾场,各种垃圾堆积如山,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刺鼻气味。

    冬日的寒风如猛兽般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塑料袋和废纸屑,在空中肆意飞舞。这些垃圾被风吹得四处散落,让原本就不堪入目的景象更加凌乱不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让人闻之欲呕。

    柳琦鎏紧紧地皱起眉头,凝视着眼前这片狼藉,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他不禁感叹时光的无情,也对这片曾经充满回忆的地方如今的破败感到惋惜。

    村南的那块宅子情况也不容乐观。柳琦鎏迈着沉重的脚步,缓缓地朝着村南走去。一路上,他的心情愈发沉重,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

    当他终于站在村南宅子的院门外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彻底凉了半截。院子里长满了茂密的杂草和树木,那些杂草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疯狂地生长着,几乎将整个院子都覆盖了起来。而那些树木也显得有些歪斜,仿佛在岁月的洗礼下变得摇摇欲坠。

    院门外临街那排房子的南面,有一块面积约为一百三十二平方米(东西宽二十二米、南北长六米)的闲置土地。然而,这块地如今的状况却令人惨不忍睹——它已经沦为了这条街道居民眼中的天然垃圾场。

    各种建筑垃圾、死猫死狗以及生活垃圾,被随意丢弃在这里,堆积如山,高度竟然达到了两米之多!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气味,让人不禁掩鼻。

    柳琦鎏站在这片狼藉面前,眉头紧紧皱起,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满满的无奈和气愤。

    就在这时,邻居张婶恰巧路过此地。她看到柳琦鎏后,停下了脚步,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琦鎏啊,你看看这地方,都变成啥样子啦!自从你姨她们把房子拆掉之后,就没人来管了,大家都把这儿当成了垃圾场。”

    柳琦鎏苦笑着回应道:“张婶,我知道的。我今天就是特意过来看看,心里琢磨着能不能想点办法,把这里收拾一下。”

    张婶摇了摇头,一脸为难地说:“难啊,这么多垃圾,要清理起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大家都已经习惯把垃圾扔在这儿了,想要改变这个习惯,恐怕没那么简单哟。”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如旋风般疾驰而来,定睛一看,原来是村里出了名的调皮鬼小虎。只见他满脸笑容,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地喊道:“叔叔,这里可好玩啦,我经常来这儿找东西呢!”

    柳琦鎏见状,连忙蹲下身子,和蔼地抚摸着小虎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小虎呀,这里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哦。你看看,这么多垃圾堆积如山,多脏啊!叔叔我以后打算把这里清理干净,让它变得整洁又漂亮。所以呢,你以后可不能再往这儿乱扔垃圾啦,知道吗?”

    小虎眨巴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似乎对柳琦鎏的话一知半解,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奶声奶气地回答道:“叔叔,我知道啦。那你什么时候开始清理呀?”

    柳琦鎏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望向那片被垃圾覆盖的宅基地,斩钉截铁地说:“很快就会开始的,不过还需要一些时间来做准备工作哦。”

    柳琦鎏心里暗自下定决心,无论遇到多少困难和阻碍,他都一定要彻底改变这两块宅基地的现状。然而,他也清楚地意识到,仅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要清除掉如此大量的垃圾无疑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于是,经过深思熟虑,他决定去寻求村里专门负责清理垃圾的韩龙的帮助。

    韩龙是一个经验极其丰富的清洁工,他站在这片垃圾场前,环顾四周,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对柳琦鎏说道:“琦鎏啊,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啊。你看看这么多的垃圾,仅仅依靠我们人力去清理,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要想彻底清理干净这个地方,必须得使用机械设备才行啊。”

    柳琦鎏听了韩龙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韩龙的观点,接着问道:“我也知道光靠人力肯定不行,所以才来找你帮忙嘛。那你开个价吧,需要多少费用呢?”

    韩龙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嗯……这样吧,我收你两千元,这个价格已经很公道了。我会负责把这里的垃圾全部清理干净,保证让你满意。不过呢,有个问题需要你解决一下,就是这些垃圾运走之后,还需要有一个接收的场地才行。这个你得帮我联系一下哦。”

    柳琦鎏听后,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为难地说:“这个……我最近真的特别忙,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去联系接收垃圾的场地啊。”

    韩龙见状,嘴角微微一笑,安慰道:“别担心,如果你实在没时间,我可以帮你去联系。不过呢,这样的话,费用可能就会稍微高一些了,大概需要三千元左右。”

    柳琦鎏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眯起眼睛,轻声说道:“老弟啊,我可是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才如此爽快地答应你这区区二千元的价格哦,而且我连价都没还呢!你平日里经常运送垃圾,难道还会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来存放这些垃圾吗?呵呵,你可真会说笑,难不成你是在跟我开玩笑不成?”

    韩龙闻言,嘴角同样泛起一抹笑容,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缓声道:“老兄啊,你可真是个精明人呐,我这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你呢?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好吧,就按你说的办,二千元,我保证把这里清理得干干净净!”

    两人经过一番商议,将具体的细节都敲定之后,柳琦鎏便转身离去,回到了家中。一进门,他便径直走向客厅,见到妻子沈佳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于是他快步走到沈佳身旁坐下,将刚才与韩龙商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沈佳听完柳琦鎏的讲述后,秀眉微微一皱,面露担忧之色,轻声说道:“琦鎏,我知道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道理,只是这二千元毕竟不是个小数目啊,我还是有点担心我们的经济状况。不过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会全力支持你的,咱们一起想办法,总能度过这个难关的。”

    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刚升起,柳琦鎏便带领着韩龙和他的团队来到了现场。只见几辆卡车和一台巨大的铲车整齐地停放在路边,仿佛一群严阵以待的士兵。工人们迅速下车,动作麻利地展开了清理工作。

    铲车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它像一头凶猛的巨兽,毫不费力地将堆积如山的垃圾铲起,然后准确无误地装入卡车的车厢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让人不禁皱眉,但工人们却毫无怨言,他们戴着厚厚的口罩,专注地工作着,展现出了极高的职业素养和敬业精神。

    柳琦鎏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他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还有许多工作等待着他们去完成。清理完垃圾之后,他计划对这两块宅基地进行重新规划,让它们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时光荏苒,几天后的一个下午,阳光明媚,微风拂面。经过数天的努力,垃圾终于被全部清运完毕。柳琦鎏站在空旷的场地上,感受着脚下的土地,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心中的畅快难以言表。

    就在这时,张婶恰好路过这里,她一眼就看到了柳琦鎏,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琦鎏啊,这么快就把垃圾清理完啦?这速度可真是快得惊人啊!”

    柳琦鎏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张婶,这可真是多亏了韩师傅他们的帮忙啊!若不是他们,这两块宅基地恐怕还得被垃圾淹没一段时间呢。不过现在好了,垃圾都清理走了,接下来我可得好好规划一下这两块地,争取让它们变得更加美观实用。”

    垃圾清理工作完成后,柳琦鎏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像一阵风似的忙碌起来。他这个人,向来以雷厉风行着称,只要心中有了想法,就如同被上紧发条的机器一般,根本停不下来。

    柳琦鎏站在那块刚刚清理完垃圾的闲置土地上,双手叉腰,目光凝视着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这里的模样。阳光如金色的纱幔般洒落在他的面庞上,映照出他那充满憧憬的眼神。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毫不犹豫地拨通了拉土车队老板老张的电话。

    “喂,老张啊,我是柳琦鎏。那块地的垃圾都清走了,你赶紧安排车队拉些黄土过来,给我垫上一层。对,越快越好!”柳琦鎏站在那片空地上,对着手机大声说道。

    电话那头传来老张爽朗的声音:“行嘞,柳老弟,我这就安排,保证明天一早就到。”

    柳琦鎏满意地点点头,挂断电话后,他站在原地,想象着那片土地被黄土覆盖后的样子。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一片平整的黄土地,阳光洒在上面,泛着金色的光芒。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柳琦鎏就迫不及待地来到了那块空地。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车队的到来。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了一阵轰鸣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大。柳琦鎏的眼睛一亮,他知道,车队来了。

    果然,一辆辆大卡车满载着黄土,像一条长龙一样,浩浩荡荡地开了过来。它们在空地上一字排开,每一辆车都显得那么庞大而威武。

    柳琦鎏像个指挥官一样,在现场来回踱步,他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响亮:“师傅们,把土倒在这里,尽量倒得均匀一些!”

    司机们纷纷响应,他们熟练地操作着车辆,将黄土倾倒在地上。黄土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扬起一阵尘土。柳琦鎏却毫不在意,他兴奋地看着那一片金黄,心中充满了期待。

    随着最后一辆车的黄土倾倒完毕,柳琦鎏看着眼前那片被黄土覆盖的土地,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新鲜泥土气息,仿佛闻到了希望的味道。

    “师傅,再往那边倒一点,这边还差点。”柳琦鎏站在一旁,双手挥舞着,大声地指挥着司机们。司机们听到他的呼喊声,纷纷调整着车辆的位置,按照他的指示将黄土倾倒在指定的位置。

    随着一声声的指挥声,黄土不断地被倾倒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小山丘。周围几个早起的村民被这阵仗吸引了过来,他们好奇地围拢过来,看着柳琦鎏忙碌的身影。

    “琦鎏啊,这么早就开始忙活了?”一位邻居路过,看到这一幕,笑着打趣道。

    柳琦鎏转过头,看到是邻居王叔,连忙笑着回应道:“是啊,王叔,我想着早点把这块地收拾出来,不能让它再荒废下去了。”

    王叔看着柳琦鎏充满干劲的样子,不禁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好样的,小伙子,有干劲!”

    等到黄土都倒完后,柳琦鎏并没有停下来,他紧接着又拨通了一个电话。“李师傅,麻烦你们过来看看,把这些黄土压平压实。”电话那头的李师傅爽快地答应道:“没问题,柳先生,我们马上到。”

    没过多久,伴随着阵阵轰鸣声,几台庞大的压路机气势磅礴地驶入了场地。这些钢铁巨兽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云霄一般。然而,对于柳琦鎏来说,这并不是噪音,而是他心中最美妙的乐章。

    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压路机缓缓地向前推进。每一次轮子的碾压,都让原本坑洼不平的土地逐渐变得平整光滑,就像被一双神奇的手抚平了所有的褶皱。

    土地平整完成后,柳琦鎏并没有停下脚步,他立刻拨通了拉砖车队老板老李的电话。电话接通后,他的语速飞快:“老李啊,我这边的地已经弄好了,你赶紧给我拉三万多块砖过来,把这里整个圈起来。尺寸我都发给你了,可别弄错了啊。”

    电话那头的老李似乎有些迟疑,他犹豫地说道:“柳老弟,最近砖的价格有点波动,这三万多块砖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柳琦鎏当然明白老李的顾虑,但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老李,你就放心把砖拉过来吧,价格方面咱们好商量。我这可是有大用处的,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听到柳琦鎏如此坚定的话语,老李心中的疑虑稍稍减轻了一些。他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行,柳老弟,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这就去安排。”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大地上,照亮了这片原本荒芜的土地。一辆辆装满红砖的卡车缓缓驶来,车轮在地上留下深深的印记。这些红砖被整齐地码放在地上,每一块都闪耀着红色的光芒,仿佛是一个个等待出征的士兵,严阵以待。

    装卸工们熟练地将三万块红砖搬下车,然后一块一块地将它们堆砌起来。他们的动作迅速而准确,不一会儿,这片闲地的三面就被红砖围成了一个环形的围墙,看起来十分坚固。

    “这下看起来像个样子了。”柳琦鎏站在一旁,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自言自语道。他的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房子建成后的模样。

    在这个宁静的小村里,柳琦鎏的举动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村民们纷纷聚集在一起,对他的行为议论纷纷。有的人对他的勇气表示赞赏,认为他敢于在这片空地上盖房子是一种创新;而有的人则对他的计划表示怀疑,觉得他可能会遇到各种困难和挑战。

    这片场地曾经是镇棉油加工厂的遗址。当年,镇棉油加工厂刚刚建立时,需要征收这块宅基地来建设厂房。涉及到的十几家村民,对于补偿方式有着不同的选择。有的村民选择按照工分进行补偿,有的则选择了宅基地置换,还有的接受了口粮置换。

    然而,柳琦鎏的姥爷却因为胆子小,害怕被评为富农,所以没有提出任何置换条件,就这样让镇里白白使用了他家的宅基地长达十几年之久。

    后来,镇棉油加工厂解体,这块闲地归还给了村里。村里打算把它分给缺宅基地的村民,却被柳琦鎏的母亲和姥爷阻拦。他们费了一番周折,要回了属于姥爷的那部分宅基地,此后,柳琦鎏的姥爷、姥娘和舅舅在这儿一住就是七八年,直到相继离世。

    原本相安无事,可问题就出在柳琦鎏作为外甥继承了舅舅的遗产。尤其是周家族人,眼红得不行。他们私下里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发泄着不满。

    一个秋日的午后,几位周氏族人在村头的老槐树下聚集,谈论着柳琦鎏的举动。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凉意。

    “哼,柳琦鎏就是瞎折腾。”一个中年男子撇着嘴说道,“那地能是他的吗?我看他根本盖不起来。”

    另一位老者也跟着附和:“就是,放着三万的协议不签,非要花五万买下来,真是个傻子。”

    “可不是嘛,别看他花了那么多钱,最后肯定竹篮打水一场空。”又有人冷嘲热讽。

    这些话很快传到了柳琦鎏耳朵里,他心里有些烦闷,但并没有停下手里的活。他知道,自己是合理合法继承的宅基地,只要坚持下去,总会有结果的。

    一天傍晚,柳琦鎏正在宅子里查看规划构思房屋布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喧闹声。他转过身,看到几个村民围在一起,其中就有刚才在老槐树下议论他的那些人。

    “琦鎏啊,”带头的那位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听说你要花五万买这块地?”

    柳琦鎏放下手中的工具,平静地看着对方:“没错,这是我应得的,也是经过合法手续的。”

    “哼,”另一个村民不屑地说,“我们这儿很多人都有资格分到这块地,凭什么就你一个人独占?”

    柳琦鎏深吸一口气,耐心解释道:“这块地是我姥爷当年的宅基地,后来被镇棉油加工厂征用了。工厂解体后,这块地又归还给了村里。我和母亲通过合法程序,把这块地要了回来。这是我们的权利。”

    “说得倒好听,”中年男子冷笑一声,“你姥爷当时要是提了补偿要求,也不会白白让镇里用这么多年。”

    柳琦鎏皱了皱眉头,语气坚定:“当时的情况你们并不了解,我姥爷的选择是他自己的决定,不能因为这个就说我们没有权利继承这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