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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破苍穹 第560章 残核取回,代价与疑影

    殿内的战火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猛然拨动,火光、星光、血色与寒冰互相撕扯,声响震得落星寺的瓦片都在颤动。陈浩胸口的呼吸稳如磐石,长针在指间若隐若现,他看着那持黑矛之人——面目在月光下隐约熟悉,眸中却冷得像坠海的铁。对方矛尖滴着海水与旧血,气息中带着古老祭法的余烬。

    “你是谁?”陈浩喝问,声音不高,但像刀一般割向对方的防线。

    对方冷笑,矛端微颤,“你居然也知道那副面具的来由,不过是避世之人对旧日罪孽的嘲弄罢了。今日,你若能交出核匣,我便放过赤焰城一时平安;否则——让星门再开一次,看你们如何承受天命。”

    他话音未落,长矛猛刺而来。陈浩以针迎矛,裁决与归元在刃尖相接,发出金属相击般的清响。那一击并未分出胜负,但已将两人的距离拉近,枪锋与针芒仿佛在短暂的接触中交换了彼此的记忆碎片:千年前的祭仪、今夜的阴谋、以及那张被风化的誓约。

    白霜雪与南宫青月在一旁浴血守护,冰剑与幻鞭编织成一张密不可破的网,抵挡外来援兵的冲击。流光在殿外协调海灵,几只巨型潮兽于沙滩上与影骑缠斗,水影与火光交错,声势惊天。

    正当陈浩与黑矛之人缠斗之际,殿中一角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守戒者们与几名寺僧正拼力守护那张古版与小核匣。忽然,一名黑衣刺客从暗处窜出,刀光如寒,直取核匣。那刺客的身法极快,几乎要得手之际,南宫青月一鞭落下,幻影骤变,刺客被一阵幻象缠住,失去方寸,被白霜雪一剑逼退,跌入殿外的火光之中。

    就在混乱的空档,手持黑矛之人冷哼一声,趁机伸手欲夺核匣。时间刹那凝固——陈浩以轮回之针一缕光铺前方,轮回返照将那一瞬的可能未来掀开为数道并行的影像:如果对方取走核匣,数日后天命之书会被重写;如果对方失败,他将把自身化为最后的祭具,带来更大灾厄。陈浩的眼神一凝,他知必须在瞬间做出一个兼顾全局的决定。

    “代价,不可避免。”他低喝,长针猛刺——却不是向黑矛,而是刺向地面。裁决之针入土,九针之意借地脉传导,瞬间一道隐秘的阵纹在殿内亮起,是他早在进入寺前用来稳固核匣的回阵。阵纹一启,半透明的光幕像掌心般罩住核匣,将其牢牢固定在石盘之上。黑矛之人感到手掌被一股无形钳制,攻势顿时受阻。

    那人愤然,矛势猛涨,试图以暴力破开阵线。陈浩不再与其耗于针锋相对,他将针意转换为“牵引”,以归元的柔与裁决的锋接力,慢慢把核匣从石盘上抽离到自己的掌心。那过程像是用指尖把一颗滚烫的心拿回体内,每一步都要抵御陨晶内那股试图反噬的怨咒。

    终于,核匣落于陈浩掌中,光芒一闪,血纹在匣壁上悄然爬动,像有生命般呜咽。对方看着核匣被取走,眼中闪过一瞬疯狂的光:“你以为把它取回就能彻底解决?你不知道那核是二合体,另一半已随我方老主的遗冢入地。若把这半与另一半归合,便可重铸旧日契约,你以为你能承受那后果?”

    陈浩听罢,未作多言。他的手心传来阵阵灼痛,核匣内的血纹像是一株疯长的藤蔓,向他的经脉探入。归元在此刻化作温柔的刀,将那些藤蔓一寸寸归位不伤。白霜雪见他受力,急欲上前扶持,却被南宫青月一把拉住。

    “此物不可轻托旁人!”青月低语,“若你被它占据,赤焰城便失去最后一道护盾!”

    陈浩咬牙,将核匣压入胸口,念出一段已经烂熟于心的咒语。他并非要立刻破解,而是要把第一层封印固化,让核匣暂时成为一个被锁住的“容器”——足以带回赤焰、由众宗和海灵共同铸阵,将其与针铭同封。

    殿外,影骑的主力被海灵与流光牵制,战局稍见优势,黑矛之人怒视陈浩,最终发出一声低吼,带着剩余手下撤走。那声撤退不是怯懦,而是预谋的善后——他们知道今日不能完全得手,但更大的棋子,或正等待时机在更深处落下。

    月光下,落星寺残瓦散落,战后余烟缭绕。陈浩靠在石柱之侧,手中紧握已半封的核匣,血色在他指缝里微微渗出,但那不是伤口,而是与核匣产生的反应。他抬头看向夜空,那里星辰如旧却仿佛更为冷淡。

    流光此刻走到他身边,静静看着核匣与他手中那道被绷紧的誓言。她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坚定:“你已得半核,但另一半在古冢。那持矛之人所言不虚。他们不只想拼合命核,还想借命核之力逆转当年封印,开启更大的星门。若真如此,天地之路将重新被撕裂。”

    陈浩缓缓站起,目光如墨:“我会去拿回另一半。若要阻止他们,就要在他们拼合前把二者同归于尽,或永久封缚。白霜雪、南宫青月、流光,你们随我去古冢——今晚便出发。”

    白霜雪握剑,声音如铁:“我们随你,不论前路生死。”

    南宫青月点头:“敌人在撤退之时会有漏洞,我们要趁热追击,不给他们喘息。”

    流光看了看远处退去的影骑与黑影,终于露出一抹决然:“我会在潮道旁设下回讯符,若遇不测可召海灵援护。另一半的古冢,不在北海,而在更北之地——那是旧时祭者的长眠地,名为‘裂星坟场’。我们今夜赶路,天未明之前必至。”

    夜色如墨,海风低语。陈浩将核匣紧贴胸前,像抱着一个沉睡的恶梦,也像抱着一线救赎。远方的风声渐起,影骑的旗帜在余光中像黑羽般飘摇;而天边,有一道不易察觉的流星划过,拖着长长的尾焰,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追逐画上一道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