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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旧日之影 第276章 开始下潜

    东京湾,阴云低垂,海风带着咸腥和湿冷的气息卷过码头。巨大的黑色潜艇“迪里雅斯特号”如同一条沉默的钢铁巨鲸,安静地伏卧在深水泊位旁。海浪拍打着船坞,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为即将启航的勇士奏响不安的序曲。

    路依依、恺撒和楚子航已经换上了特制的深海抗压作战服,站在连接潜艇的金属栈桥上。路依依最后检查了一下腰间的战术包,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恺撒的金发在海风中飞扬,他正与楚子航低声交谈着什么,神情严肃。楚子航则一如既往地沉默,村雨被稳妥地固定在特制的防水刀鞘中,他微微抬头,望向天际翻滚的浓云,目光沉静如渊。

    绘梨衣也站在栈桥边,穿着她那身标志性的红色洛丽塔裙装,怀里紧紧抱着她的小黄鸭玩偶。她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源稚生,像一只害怕被遗弃的小兽。当源稚生也换上作战服,走向栈桥时,绘梨衣立刻迈开脚步,想要跟上去。

    “绘梨衣。”源稚生停下脚步,转过身,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和。他伸出手,轻轻按在绘梨衣瘦弱的肩膀上,阻止了她的动作。

    绘梨衣抬起头,纯净的赤红色眼眸里写满了困惑和不情愿,像蒙上了一层水汽。她微微撅起嘴,无声地表达着抗议。

    源稚生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绘梨衣平齐。他抬手,动作略显生疏却极其轻柔地拂开她额前被海风吹乱的一缕红发。

    “你留在这里,”他的声音放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哄劝的安抚,“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他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樱正静静侍立在车旁。“樱会保护你,听她的话,好吗?哥哥很快就会回来。”

    绘梨衣看看源稚生,又看看那辆黑色的轿车,再看看远处庞大的潜艇,小脸上满是挣扎。她紧紧抱着小黄鸭,手指用力地捏着鸭子的橡胶身体。最终,在源稚生平静而坚定的目光注视下,她极其缓慢、极其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小小的身体微微垮了下来,充满了委屈。

    源稚生站起身,最后深深看了绘梨衣一眼,眼中情绪复杂难辨。他不再犹豫,转身大步走向栈桥尽头打开的潜艇舱门。路依依紧随其后,在踏入舱门前,她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岸边那个小小的红色身影,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随即也消失在舱口。

    “迪里雅斯特号”沉重的舱门在液压装置的轰鸣声中缓缓关闭、密封,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潜艇发出低沉的启动声,缆绳被解开,这头钢铁巨兽开始缓缓离开泊位,驶向波涛翻涌的外海。

    绘梨衣站在空旷冰冷的码头上,海风猛烈地吹起她红色的裙摆和发丝。她看着那艘承载着她重要之人的潜艇越行越远,最终变成一个模糊的黑点,融入铅灰色的海天交界处。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失落感瞬间攫住了她。她感觉心口空落落的,仿佛被挖走了一块。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小黄鸭,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天空的阴云愈发厚重,翻滚着,酝酿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雨。海风带着刺骨的寒意。绘梨衣茫然地望着潜艇消失的方向,又抬头望向那片压抑的天空。乌云仿佛要压垮整个世界。

    就在这时,一种奇异的、难以言喻的悸动毫无征兆地掠过绘梨衣的心头。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微小的石子,荡开一圈涟漪。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遵循着本能,缓缓地地转过了身。

    目光投向远离码头的方向,那里是一片空旷的海岸线,只有嶙峋的礁石和低矮的防风林在风中摇曳。

    在防风林的边缘,一个孤零零的身影静静地伫立着。

    距离很远,身影很小,在昏暗的天光下几乎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

    但绘梨衣那双纯净如红宝石的眼睛,却仿佛穿透了空间的距离,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身影。

    是他。

    Sakura。

    他站在那里,穿着一身简单的衣服,身姿挺直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海风同样吹拂着他,衣袂翻飞。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远远地,朝着她的方向凝望。

    隔着遥远的距离,隔着呼啸的海风,隔着即将倾盆而下的雨幕。

    绘梨衣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感受不到任何情绪。

    但就在看到他身影的那一瞬间,绘梨衣心头那巨大的失落和空茫,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触碰了一下,虽然没有填满,却奇异地不再那么尖锐地疼痛了。

    她抱着小黄鸭,怔怔地站在码头上,海风卷起她的红发。一边是渐渐被波涛吞噬的潜艇黑点,一边是防风林边缘那个如同剪影般沉默伫立的身影。灰暗的天空下,暴雨将至的压抑感弥漫开来,而她,就站在这片压抑的中心,小小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却又因那无声的凝望而不再完全孤单。

    路明非站在防风林的阴影里,冰冷的目光穿透遥远的距离,牢牢锁定了码头上那个小小的红色身影。他看到了她被海风吹乱的头发,看到了她紧紧抱着的小黄鸭,看到了她望向潜艇消失方向时那份毫不掩饰的失落。

    他没有走近,没有呼唤,甚至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

    只是看着。

    仿佛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回应,一种跨越了语言和情感障碍的、笨拙的守护。乌云翻滚的天空,一道微弱的、挣扎的光线恰好穿透云层缝隙,短暂地照亮了他眼底深处那几乎无法察觉的、极其幽暗的一丝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