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旧日之影 第279章 门
迪里雅斯特号最终悬停在马里亚纳海沟挑战者深渊的边缘。这里是已知海洋的最深处，水压足以将坦克压成铁饼。然而，当深潜器的探照灯光柱刺破这片亘古的黑暗时，呈现在楚子航、恺撒和路依依眼前的，并非想象中的死寂荒芜，而是一片颠覆认知、令人毛骨悚然的——生命禁区中的繁荣。
这片海居然是生机盎然的，首先闯入视野的，是光。
并非探照灯惨白的光束，而是一片弥漫在海水中的、幽幽的蓝绿色荧光。这光芒并非来自某种特定的生物，更像是海水本身被浸染了。无数极其微小的、散发着蓝绿光芒的浮游生物如同星尘般充斥水体，形成一片朦胧的光雾，仿佛一层流动的、半透明的帷幕，覆盖在前方巨大的海沟裂谷之上。光芒柔和，却带着一种非自然的、冰冷的质感。
“生物发光……但密度和亮度……太反常了！”恺撒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打破了舱内长久的寂静。他紧盯着舷窗，金发下的眉头紧锁。深海生物发光很常见，但如此大规模、均匀弥漫整个水体的光雾，在万米深渊之下，简直是天方夜谭。
“左舷下方……那里……有东西……。”路依依出声提醒道。
恺撒没有丝毫犹豫，手指在操控台上疾速划过。“左满舵，下潜角15度！探照灯，聚焦左舷下方！”
他的命令简洁有力，深潜器庞大的身躯在水流喷射器的推动下，缓缓转向，船头向下倾斜，如同一头谨慎的巨兽，朝着路依依指示的方向潜去。
探照灯惨白的光柱如同两柄巨大的光剑，撕开了前方浓郁的、弥漫着蓝绿色生物荧光的黑暗。光柱扫过嶙峋狰狞的海底岩石，勾勒出如同史前巨兽脊骨般的轮廓。
突然，深潜器微微震动了一下，仿佛越过了一道无形的门槛。前方的海底地形骤然变化！
一道巨大无比、如同巨龙脊椎般绵延起伏的海底山脊出现在光柱尽头。迪里雅斯特号小心翼翼地爬升，越过了这道沉默的、布满岁月刻痕的天然屏障。
就在越过山脊顶峰的刹那——
时间仿佛凝固了。
探照灯光柱失去了阻挡，毫无保留地泼洒出去，将山脊另一侧的景象，毫无保留地呈现在舷窗之后！
下方的景象，让见多识广的恺撒和心如止水的楚子航，瞳孔都瞬间收缩！
一片广袤得难以想象的古老城市废墟，如同沉睡千万年的画卷，在光柱下缓缓展开！
这座城市的规模超乎想象，其主体依托着巨大的海底断崖和一条横亘其侧、散发着暗红色光芒、缓慢流淌的岩浆长河而建！炽热与极寒在这里形成了诡异的共生。岩浆河如同一条地狱的血脉，散发着灼人的红光和滚滚热浪（虽然被深海高压和冰冷海水隔绝了大半），而城市本身却浸泡在万米深海的永恒冰寒与黑暗之中，历经千万年不朽，散发着死寂的威严。
城市的大部分区域已经化为触目惊心的废墟。高耸的建筑如同被巨人踩踏过的积木，只剩下断壁残垣，滑入旁边暗红色的岩浆河中，在高温下缓慢地熔化、塌陷，发出无声的悲鸣。巨大的石块、断裂的立柱、扭曲的金属结构散落各处，被厚厚的深海沉积物和散发着幽光的苔藓覆盖，诉说着曾经的灾难。
然而，在这片宏伟的废墟之上，城市的正中心，一座通天彻地的巨塔，却以一种近乎倔强的姿态，固执地矗立着！
它像一柄刺向深渊的黑色巨剑，通体由某种无法辨识的、非金非石的暗色材料构成，表面布满繁复而古老的纹路，即使在探照灯下也显得深沉内敛。塔身极其粗壮，越往上越显尖锐，直插向上方无尽的黑暗海水。它孤傲地屹立在废墟和岩浆河之间，仿佛城市的脊梁，是这座城市昔日无上荣光最后的、也是唯一的象征！
迪里雅斯特号此刻正巡弋在这座古城废墟的上方，渺小得如同一只误入巨人国度的飞蛾。探照灯光柱扫过那些倒塌的宫殿、庙宇、广场的基座……即便只剩下断壁残垣，仍能感受到它们当初的雄伟气魄。
更令人震撼的是，从许多尚算完好的高大建筑的四角飞檐上，垂落下数百米长的巨大金属锁链！这些锁链粗如巨蟒，材质乌黑，在深潜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幽光。锁链的末端，悬挂着无数黑色的、形态各异的金属风铃！
此刻，在深海潜流那无声而巨大的力量推动下，这些绵延不知多少公里的沉重锁链缓缓起伏、摆动。悬挂其上的千万黑色风铃，随之摇曳、碰撞……
这是一场宏大的、鬼魅般的演奏！
成千上万的风铃在暗流中无声地摇摆、碰撞，如同无数幽灵在深渊中起舞，演奏着一曲献给逝去文明和永恒黑暗的挽歌。那无声的韵律，透过舷窗，直接撞击在每个人的心灵深处，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苍凉、悲怆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龙族……古城……” 楚子航的声音低沉地响起，打破了舱内死一般的寂静。
“除了龙族应该没有什么种族能做到了。”恺撒回应。
恺撒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开始和学院本部联系：“教授，我们遭遇了一个巨大的生物孵化场，中心是一个高活性龙类胚胎，能量辐射极强。但这不是关键！路依依在胚胎影响下状态异常时，感知到另一个方向有更强烈的龙族反应！我们转向后，越过一道海底山脊……”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撼， “我们发现了一座城！一座沉没在万米深渊的龙族古城！规模庞大，以一座通天巨塔为中心，一半滑入岩浆河，重复，我们找到了一座完整的龙族遗迹城市！”
通讯那头陷入了短暂的、令人心悸的沉默。即使是施耐德，面对如此惊人的发现也需要消化。几秒后，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低沉，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确认接收。影像和初步扫描数据已开始传输。恺撒，楚子航，路依依，你们听着：这个发现意义重大，但危险性远超任何预估。龙族古城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不稳定源，更遑论那个胚胎。我要求你们，立刻停止一切不必要的探索活动，保持高度警戒，原地待命！等待学院进一步分析和指令。首要任务是确保自身安全，明白吗？”施耐德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但其中蕴含的关切也清晰可辨。他深知这三人组的重要性，也明白深渊之下的凶险。
“明白，教授。保持警戒，原地待命。” 恺撒沉声回应，黄金瞳扫视着周围死寂的废墟和那座沉默的巨塔。楚子航微微颔首。
路依依这时扶着冰冷的舱壁，缓缓站起身，目光透过厚实的树脂玻璃舷窗，投向下方那座无声的死亡之城。她的视线没有停留在巍峨的巨塔，也没有停留在滑入岩浆的废墟，而是精准地、如同被磁石吸引般，锁定了巨塔基座附近，一片相对保存完好的建筑群边缘。
那里，矗立着一座建筑。
它并非宏伟的宫殿或庙宇，而是一个相对独立、造型奇特的巨大门户结构。它的形态……竟与日本神社入口处常见的鸟居有几分神似！由两根巨大的、倾斜的暗青色石柱构成，顶部横跨着一根同样粗壮、微微弯曲的横梁。但这“鸟居”的规模远超人类世界的任何神社鸟居。
路依依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座巨大的“鸟居”门户上，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比看到胚胎和古城本身更强烈的悸动冲击着她！那不仅仅是一种感应，更像是一种……呼唤？或者说，一种警告？
“施耐德教授……不能进去……不能进入这座城市太深！” 她指着舷窗外那座诡异的巨型“鸟居”，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我找到了……那个‘门’！就是它！那个能通往……通往‘里面’的门！它给我的感觉……比那个胚胎……更危险！”
通讯那头的施耐德显然也听到了路依依的话，他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路依依的感知能力，尤其是对龙族核心事物的感知，已经被多次证明其价值。她如此肯定地指认那个“门”，并发出如此强烈的警告……
“……路依依，确认你指的目标。影像聚焦！” 施耐德的声音依旧冷静，但语速明显加快， “恺撒，楚子航，高度戒备！没有我的直接命令，绝对禁止靠近或接触任何可疑结构，尤其是路依依指认的‘门’！重复，绝对禁止靠近！原地待命，等待支援评估！”
“须弥座”控制中心内，巨大的屏幕墙上，迪里雅斯特号传回的实时影像占据着最中央的位置。
当那座沉没于万米深渊的龙族古城，连同那座通天巨塔、无声摇曳的黑色风铃以及流淌着暗红熔岩的死亡背景，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所有监控人员眼前时，控制室内陷入了一片死寂。惊叹、恐惧、难以置信的抽气声此起彼伏。这景象超越了人类想象的极限，是神话照进现实的终极震撼。
站在主控台前，身姿挺拔如枪的源稚生没有惊叹，没有恐惧。他的脸在屏幕冷光的映照下，如同覆盖了一层寒霜。那双锐利的眼眸深处，倒映着那座古老城市的轮廓，没有震撼，只有一种深沉的、近乎悲凉的……了然。
神葬所……这就是神葬所……
这个名词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灵魂深处，是蛇岐八家代代相传秘密。他们称它为“神葬所”，它沉没在无尽的渊薮，是力量与诅咒的源头，是蛇岐八家血脉中流淌的龙血无法摆脱的宿命枷锁，也是……必须被彻底抹除的禁忌！
影像继续推进。恺撒汇报的声音、施耐德的警告、路依依虚弱却清晰的警告声、以及她最终指向那座盘踞着青铜巨龙的诡异“鸟居”门户的画面……所有声音和图像都清晰地传回了须弥座。
当路依依的手指指向那座“门”，并说出“比那个胚胎……更危险！”时，源稚生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这个叫路依依的女孩，她的感知能力简直诡异到令人心寒。
迪里雅斯特号的发现，很可能将蛇岐八家守护了千年的秘密暴露在卡塞尔学院，甚至可能是整个混血种世界的目光之下！神葬所的存在一旦被公之于众，其蕴含的力量、其代表的禁忌、其可能引发的疯狂争夺和灾难……后果不堪设想。
他必须要做出决断了。
这片海居然是生机盎然的，首先闯入视野的，是光。
并非探照灯惨白的光束，而是一片弥漫在海水中的、幽幽的蓝绿色荧光。这光芒并非来自某种特定的生物，更像是海水本身被浸染了。无数极其微小的、散发着蓝绿光芒的浮游生物如同星尘般充斥水体，形成一片朦胧的光雾，仿佛一层流动的、半透明的帷幕，覆盖在前方巨大的海沟裂谷之上。光芒柔和，却带着一种非自然的、冰冷的质感。
“生物发光……但密度和亮度……太反常了！”恺撒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打破了舱内长久的寂静。他紧盯着舷窗，金发下的眉头紧锁。深海生物发光很常见，但如此大规模、均匀弥漫整个水体的光雾，在万米深渊之下，简直是天方夜谭。
“左舷下方……那里……有东西……。”路依依出声提醒道。
恺撒没有丝毫犹豫，手指在操控台上疾速划过。“左满舵，下潜角15度！探照灯，聚焦左舷下方！”
他的命令简洁有力，深潜器庞大的身躯在水流喷射器的推动下，缓缓转向，船头向下倾斜，如同一头谨慎的巨兽，朝着路依依指示的方向潜去。
探照灯惨白的光柱如同两柄巨大的光剑，撕开了前方浓郁的、弥漫着蓝绿色生物荧光的黑暗。光柱扫过嶙峋狰狞的海底岩石，勾勒出如同史前巨兽脊骨般的轮廓。
突然，深潜器微微震动了一下，仿佛越过了一道无形的门槛。前方的海底地形骤然变化！
一道巨大无比、如同巨龙脊椎般绵延起伏的海底山脊出现在光柱尽头。迪里雅斯特号小心翼翼地爬升，越过了这道沉默的、布满岁月刻痕的天然屏障。
就在越过山脊顶峰的刹那——
时间仿佛凝固了。
探照灯光柱失去了阻挡，毫无保留地泼洒出去，将山脊另一侧的景象，毫无保留地呈现在舷窗之后！
下方的景象，让见多识广的恺撒和心如止水的楚子航，瞳孔都瞬间收缩！
一片广袤得难以想象的古老城市废墟，如同沉睡千万年的画卷，在光柱下缓缓展开！
这座城市的规模超乎想象，其主体依托着巨大的海底断崖和一条横亘其侧、散发着暗红色光芒、缓慢流淌的岩浆长河而建！炽热与极寒在这里形成了诡异的共生。岩浆河如同一条地狱的血脉，散发着灼人的红光和滚滚热浪（虽然被深海高压和冰冷海水隔绝了大半），而城市本身却浸泡在万米深海的永恒冰寒与黑暗之中，历经千万年不朽，散发着死寂的威严。
城市的大部分区域已经化为触目惊心的废墟。高耸的建筑如同被巨人踩踏过的积木，只剩下断壁残垣，滑入旁边暗红色的岩浆河中，在高温下缓慢地熔化、塌陷，发出无声的悲鸣。巨大的石块、断裂的立柱、扭曲的金属结构散落各处，被厚厚的深海沉积物和散发着幽光的苔藓覆盖，诉说着曾经的灾难。
然而，在这片宏伟的废墟之上，城市的正中心，一座通天彻地的巨塔，却以一种近乎倔强的姿态，固执地矗立着！
它像一柄刺向深渊的黑色巨剑，通体由某种无法辨识的、非金非石的暗色材料构成，表面布满繁复而古老的纹路，即使在探照灯下也显得深沉内敛。塔身极其粗壮，越往上越显尖锐，直插向上方无尽的黑暗海水。它孤傲地屹立在废墟和岩浆河之间，仿佛城市的脊梁，是这座城市昔日无上荣光最后的、也是唯一的象征！
迪里雅斯特号此刻正巡弋在这座古城废墟的上方，渺小得如同一只误入巨人国度的飞蛾。探照灯光柱扫过那些倒塌的宫殿、庙宇、广场的基座……即便只剩下断壁残垣，仍能感受到它们当初的雄伟气魄。
更令人震撼的是，从许多尚算完好的高大建筑的四角飞檐上，垂落下数百米长的巨大金属锁链！这些锁链粗如巨蟒，材质乌黑，在深潜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幽光。锁链的末端，悬挂着无数黑色的、形态各异的金属风铃！
此刻，在深海潜流那无声而巨大的力量推动下，这些绵延不知多少公里的沉重锁链缓缓起伏、摆动。悬挂其上的千万黑色风铃，随之摇曳、碰撞……
这是一场宏大的、鬼魅般的演奏！
成千上万的风铃在暗流中无声地摇摆、碰撞，如同无数幽灵在深渊中起舞，演奏着一曲献给逝去文明和永恒黑暗的挽歌。那无声的韵律，透过舷窗，直接撞击在每个人的心灵深处，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苍凉、悲怆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龙族……古城……” 楚子航的声音低沉地响起，打破了舱内死一般的寂静。
“除了龙族应该没有什么种族能做到了。”恺撒回应。
恺撒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开始和学院本部联系：“教授，我们遭遇了一个巨大的生物孵化场，中心是一个高活性龙类胚胎，能量辐射极强。但这不是关键！路依依在胚胎影响下状态异常时，感知到另一个方向有更强烈的龙族反应！我们转向后，越过一道海底山脊……”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撼， “我们发现了一座城！一座沉没在万米深渊的龙族古城！规模庞大，以一座通天巨塔为中心，一半滑入岩浆河，重复，我们找到了一座完整的龙族遗迹城市！”
通讯那头陷入了短暂的、令人心悸的沉默。即使是施耐德，面对如此惊人的发现也需要消化。几秒后，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低沉，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确认接收。影像和初步扫描数据已开始传输。恺撒，楚子航，路依依，你们听着：这个发现意义重大，但危险性远超任何预估。龙族古城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不稳定源，更遑论那个胚胎。我要求你们，立刻停止一切不必要的探索活动，保持高度警戒，原地待命！等待学院进一步分析和指令。首要任务是确保自身安全，明白吗？”施耐德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但其中蕴含的关切也清晰可辨。他深知这三人组的重要性，也明白深渊之下的凶险。
“明白，教授。保持警戒，原地待命。” 恺撒沉声回应，黄金瞳扫视着周围死寂的废墟和那座沉默的巨塔。楚子航微微颔首。
路依依这时扶着冰冷的舱壁，缓缓站起身，目光透过厚实的树脂玻璃舷窗，投向下方那座无声的死亡之城。她的视线没有停留在巍峨的巨塔，也没有停留在滑入岩浆的废墟，而是精准地、如同被磁石吸引般，锁定了巨塔基座附近，一片相对保存完好的建筑群边缘。
那里，矗立着一座建筑。
它并非宏伟的宫殿或庙宇，而是一个相对独立、造型奇特的巨大门户结构。它的形态……竟与日本神社入口处常见的鸟居有几分神似！由两根巨大的、倾斜的暗青色石柱构成，顶部横跨着一根同样粗壮、微微弯曲的横梁。但这“鸟居”的规模远超人类世界的任何神社鸟居。
路依依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座巨大的“鸟居”门户上，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比看到胚胎和古城本身更强烈的悸动冲击着她！那不仅仅是一种感应，更像是一种……呼唤？或者说，一种警告？
“施耐德教授……不能进去……不能进入这座城市太深！” 她指着舷窗外那座诡异的巨型“鸟居”，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我找到了……那个‘门’！就是它！那个能通往……通往‘里面’的门！它给我的感觉……比那个胚胎……更危险！”
通讯那头的施耐德显然也听到了路依依的话，他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路依依的感知能力，尤其是对龙族核心事物的感知，已经被多次证明其价值。她如此肯定地指认那个“门”，并发出如此强烈的警告……
“……路依依，确认你指的目标。影像聚焦！” 施耐德的声音依旧冷静，但语速明显加快， “恺撒，楚子航，高度戒备！没有我的直接命令，绝对禁止靠近或接触任何可疑结构，尤其是路依依指认的‘门’！重复，绝对禁止靠近！原地待命，等待支援评估！”
“须弥座”控制中心内，巨大的屏幕墙上，迪里雅斯特号传回的实时影像占据着最中央的位置。
当那座沉没于万米深渊的龙族古城，连同那座通天巨塔、无声摇曳的黑色风铃以及流淌着暗红熔岩的死亡背景，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所有监控人员眼前时，控制室内陷入了一片死寂。惊叹、恐惧、难以置信的抽气声此起彼伏。这景象超越了人类想象的极限，是神话照进现实的终极震撼。
站在主控台前，身姿挺拔如枪的源稚生没有惊叹，没有恐惧。他的脸在屏幕冷光的映照下，如同覆盖了一层寒霜。那双锐利的眼眸深处，倒映着那座古老城市的轮廓，没有震撼，只有一种深沉的、近乎悲凉的……了然。
神葬所……这就是神葬所……
这个名词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灵魂深处，是蛇岐八家代代相传秘密。他们称它为“神葬所”，它沉没在无尽的渊薮，是力量与诅咒的源头，是蛇岐八家血脉中流淌的龙血无法摆脱的宿命枷锁，也是……必须被彻底抹除的禁忌！
影像继续推进。恺撒汇报的声音、施耐德的警告、路依依虚弱却清晰的警告声、以及她最终指向那座盘踞着青铜巨龙的诡异“鸟居”门户的画面……所有声音和图像都清晰地传回了须弥座。
当路依依的手指指向那座“门”，并说出“比那个胚胎……更危险！”时，源稚生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这个叫路依依的女孩，她的感知能力简直诡异到令人心寒。
迪里雅斯特号的发现，很可能将蛇岐八家守护了千年的秘密暴露在卡塞尔学院，甚至可能是整个混血种世界的目光之下！神葬所的存在一旦被公之于众，其蕴含的力量、其代表的禁忌、其可能引发的疯狂争夺和灾难……后果不堪设想。
他必须要做出决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