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照青苔上】 第19章 你才是猪
早上七点钟，蓝薇打算坐地铁去市立小学。一出门，寒风习习，即使穿上了最厚的棉袄棉裤，蓝薇还是不禁打了个冷颤。
昨晚临睡前，中介发消息说，让她跟着参加活动的孩子们去小学门口集合，然后再一起坐大巴过去。
蓝薇听到这个通知，内心暗喜。刚刚还为了怎么去滑雪场犯愁呢。地铁公交都没有直达不说，大清早叫顺风车起码得一百五打底。
这下好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起得太早，今天又是周末，地铁里空旷的吓人。整节车厢除了蓝薇，只剩一个卷毛的小老外。蓝薇偏过头看他黄澄澄的头发，发现他戴着一个套头耳机倚在门框上睡着了。
蓝薇哈欠连天，从兜里掏出手机百无聊赖地划着。点开微信，突然注意到周翊撤回两条消息。
撤回的时间是凌晨2:46。
【？】蓝薇回过去一个问号。
退出界面一看锁屏上的时间，才7:15，照周翊这种上班族的作息，他周末肯定在睡懒觉。
没想到周翊那边很快回复过来。
ZY:【起这么早，要跟公鸡抢打鸣啊？】
快乐小熊：【……】
她就知道，对周翊这种毒舌男不必抱什么期待。
蓝薇一瞬间呼吸都不畅了，紧绷着嘴唇哒哒哒打字。
快乐小熊：【你才打鸣呢。嘴巴是用来说话的，不会说可以捐出去。】
【两点睡七点起？阎王都夸你好身体。】
ZY：【……】
蓝薇盯着手机，心里洋溢着一洗雪耻的快意。
今天还去上班？周末都不休息的吗？周翊又问。
嗯哼。蓝薇回复。
【啧啧，资本家听了都落泪。】
王八蛋。
蓝薇顿时体内气血暗涌，真想把周翊抓过来暴打一顿！
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
盯着周翊的对话框看了许久，蓝薇才问出了刚才就想问的问题：“凌晨的时候，你撤回的什么？”
周翊躺在床上，手里捧着手机翻了个身，额前的短发偏向一边，露出光洁的额头。房间里没开灯，遮光的窗帘把房间包裹起来，漆黑一片。
看到蓝薇发来的消息，他不知道怎么回，索性把手机扣在枕边，望着天花板发呆。
隔壁房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接着卫生间响起马桶的冲水声。声音高高低低，估计是龙吟那丫头起床了。
两人约好今天一起回老宅。
可他一夜都没睡。
昨晚，龙吟跟他说完外公摔倒，还有惠珊回国一事，两人都很有默契地半天没有讲话。
龙吟边握着水杯暖手，边盯着他看。过了一会儿，龙吟推开凳子，起身走向玄关，翘起脚从玻璃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往桌上一搁。
周翊认得那瓶酒。那还是梁熹瑞结婚后，周翊从他那顺来的。
梁熹瑞当了他们寝四年寝室长，做什么事都是最积极的，包括把妹。
一提起大学许多事儿周翊就觉得逗。还记得当初学院搞什么问卷调查，又苦又累出力不讨好的活没人愿意干。没成想，梁熹瑞一举手，主动请缨说“老师我去！”就把这差事揽了下来。
那段时间，他满学校四处乱窜，一句怨言也没有。后来大家才知道，做调查问卷那两个月，是他把妹的高峰期。美女师姐师妹啦，还有她们对应的电话号和专业，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世上的人对待爱情的理解都不尽相同。周翊这种的，是认定了一个人就要好好走下去。那梁熹瑞这样的呢？如若问起来，他每次都说“我恨不得全天下美女都能当一轮我女朋友，只要她们愿意。”
有人对爱情有信仰，有人觉得爱情就跟吃饭喝水一样普通。
毫无疑问，爱玩的人会把这种爱玩的特性延续一辈子，跟年龄和婚姻都没关系。没错，婚姻也不能束缚住他们的天性。
当时大家都觉得，梁熹瑞不管是单着还是又跟谁拍拖，这都不值得奇怪。
结果刚毕业一年，这小子居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结婚了。
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结了婚居然彻底收心做起了好好先生，除了上班下班，剩下的时间全跟他老婆腻在一起。
有一回，梁熹瑞在办公室对大家说，“下了班都去我家呗。”
众人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乱摇头：“不去，去了看你们两口子腻腻歪歪，心脏受不了。”
谁知他站的笔直，双手一抱拳：“哎呀，去嘛，我老婆请大家吃饭，各位兄弟给个面子。”
下了班，哥们几个就跟着他回家了。
酒过三巡，梁熹瑞有些醉了，搂着周翊说些含含糊糊的话。周翊其实也喝了不少，但他酒品好，哪怕喝酒了也不吵不闹，红着脸安静地听梁熹瑞絮叨。
“我以前特不理解你和蓝薇。”
“不理解什么？”周翊撑起眼皮问。
“不理解你们这样的感情，特别是你对她的感情。”
“切。”
梁熹瑞大着舌头又继续说：“真的，我以前一直觉得爱情不重要，特瞧不上你们这种爱的死去活来的小情侣。
天天守着一个人，一张脸，多腻呀。而且，不都说爱情是有保质期的吗？五年？三年？还是半年，一个月？总归是有期限的吧。”
“那是你没遇上对的人。”
“是。”梁熹瑞抓抓头皮，“是我肤浅。如果不是遇见丁丁，我也不信有一天会轮到我，让我也体验一把看一个人看一辈子都不觉得腻的滋味。
就像蓝薇就算不在你身边了，你也同样爱她不是吗？”
周翊听完没吭声，头微微垂下，看不出表情。
“哎，我说，咱们公司干财务那小妹妹，喜欢你吧？
你不知道，每回你从她身边过去，她的眼里都放光。还有每回咱们去酒吧，老子的桃花都被你截胡了。这么多美女，性感的、清纯的、可爱的，萌妹、御姐，还有混职场的女强人，你就没有一个能看上的？”
“是，蓝薇是好，又漂亮又大方又善良，可她不见了，你就打算这样等她一辈子？”
“万一她不回来找你咋办？”
半天没等到回音，梁熹瑞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他觉得自己真是醉糊涂了，喝点酒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他们都知道，蓝薇这两个字是兄弟几个的禁词。
反正清醒的时候，当着周翊的面，他们是万万不敢提起的。
看周翊脸色不对，梁熹瑞疯狂找话题补救。
“对了，我和丁丁能认识，多亏了你这个大媒人。兄弟我谢谢你。”
看梁熹瑞郑重其事的，周翊突然乐了。
“不接受口头上的感谢，来点实际行动。”
“你说，你想要什么？只要兄弟我有的，尽管你挑。”
“不过话先提前说好，我老婆可不包括在内。”
周翊伸出手，慢慢举过头顶，指向了身旁的的柜子。
“想要酒？”
“你小子人精一个，够识货的。”
“说吧，要哪一瓶？”
“康帝酒庄产的那瓶罗曼尼。”周翊不紧不慢开口。
“我靠，趁火打劫是吧？我自己都舍不得喝。”
“你不是说要感谢我这个大、媒、人？”
“还有，从你刚才说酒吧艳遇那块，我就已经录音了，要不要发给你老婆？咱们俩人说悄悄话多没意思，多个人多份乐趣。”
说完，周翊开始在列表找丁丁的微信。
梁熹瑞一见，立马慌了。
“哥哥哥，你别……”
“我错了，我真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也不管周翊挺没听见，梁熹瑞一咬牙一跺脚，赶紧把那瓶酒拿下来塞到他怀里。
“拿走拿走！跟谁稀罕喝似的。”
周翊接过酒，认真看起瓶身上的标签。梁熹瑞停顿片刻，突然一脸坏笑凑过来继续说，
“我从今天起就要戒酒了。”
“？”
周翊抬起头，一脸不解。
“嘿嘿，哥们我要备孕了，丁丁说，喝酒影响质量。”
“……”
梁熹瑞你是真的狗。
不秀恩爱能死吗？
周翊看着桌上那瓶红酒发愣，突然听见自家表妹说：“哥，我瞅着你也挺郁闷的，咱俩喝点吧。”
周翊说“我不跟你喝。”
“为什么？”龙吟又委屈又气愤。
“上次你缠着我们去酒吧那事我还记着呢。你跟梁熹瑞拼酒，喝醉了又哭又嚎的，吓得全酒吧的人都看你，你忘了？”
龙吟握着酒瓶撇撇嘴。
“我对你酒量有数，待会儿喝醉了，我怕人楼上楼下投诉。”
“你！”
龙吟一屁股坐回板凳上，想了半天，还是不甘心。
“哥，都说酒解千愁，我最近过得不好，老打工来着，天天灰头土脸的，还没挣着几个钱。”
“我吧，朋友又少。”
周翊听完，白了一眼表妹。
“我的意思是，说知心话的朋友少。我最好的朋友，就一个。除了她，就剩你了，咱俩一起长大的，从小有什么事我都跟你说，我以为你会理解我的……”
最后周翊妥协了。两个人找来开酒器把瓶口的木塞取下来，也没来得及醒酒，一人倒了一杯。
窗帘没拉，透过落地窗的玻璃往下看，a市的夜晚灯火通明。一簇一簇的灯光落在各处，像漫天散落的繁星。
一杯下肚，果然没一会龙吟就醉了，先是满口胡话，接着又踉踉跄跄站起来往外走。
周翊连忙拉住她，问她要去干嘛？
谁知龙吟这个疯小孩说：“我不认识你，我要回家。我姐姐还在家等着我……”
要不是确信自己的舅舅有且仅有龙吟这么一个女儿，他差点就信了。
周翊拿她没辙，只能扶起她回到客房。这丫头沾枕头就睡，周翊看她睡死了，把房门带上就退出去了。
他冲了个澡，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真的那么明显？
连神经大条的表妹都能看出来他不开心？
亲近的人都了解他的苦衷，知道他伤心难过的痛处在哪。他又情不自禁地想起蓝薇，他心想他们分开的日子里，她会不会也在有些时刻，跟他一样陷于无助，陷入空前的孤单中无法自拔？
喝了酒以后的神经极度活跃，他烦躁地打开手机，想靠刷短视频让自己快些入睡。
结果好巧不巧，竟刷到了一对情侣从校园恋爱步入了婚姻殿堂的故事。婚礼上，男孩落着泪，吻上心爱的人。
此刻，他忽然感觉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蓝薇回来，只要她不拒绝，不再放开他的手，他就愿意毫无保地奔向她。
凌晨2:46分，他发了两条信息给蓝薇。对着她，用了重逢之后从没用过的语气。
一条是“蓝薇，你还喜欢我吗？”
另一条是“我永远爱你。”
蓝薇半天没等到消息，发了一个“？”
周翊抓起手机，拍了一张床头边的玩偶发了过去。
ZY:【也没什么。】
【夜里口渴起来喝水，突然觉得它跟你好像。】
图片里是只粉色的小猪。
是某天跟龙吟逛夜市，他觉得那只小猪的脸捏起来，跟某个女人的脸的触感相似才买下的。
“叮咚”，周翊打开手机一看，眼睛也跟着笑了。
快乐小熊：【啊啊啊啊周翊你混蛋，你才是猪！！！！】
【你们全家都是猪！！！！！】
昨晚临睡前，中介发消息说，让她跟着参加活动的孩子们去小学门口集合，然后再一起坐大巴过去。
蓝薇听到这个通知，内心暗喜。刚刚还为了怎么去滑雪场犯愁呢。地铁公交都没有直达不说，大清早叫顺风车起码得一百五打底。
这下好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起得太早，今天又是周末，地铁里空旷的吓人。整节车厢除了蓝薇，只剩一个卷毛的小老外。蓝薇偏过头看他黄澄澄的头发，发现他戴着一个套头耳机倚在门框上睡着了。
蓝薇哈欠连天，从兜里掏出手机百无聊赖地划着。点开微信，突然注意到周翊撤回两条消息。
撤回的时间是凌晨2:46。
【？】蓝薇回过去一个问号。
退出界面一看锁屏上的时间，才7:15，照周翊这种上班族的作息，他周末肯定在睡懒觉。
没想到周翊那边很快回复过来。
ZY:【起这么早，要跟公鸡抢打鸣啊？】
快乐小熊：【……】
她就知道，对周翊这种毒舌男不必抱什么期待。
蓝薇一瞬间呼吸都不畅了，紧绷着嘴唇哒哒哒打字。
快乐小熊：【你才打鸣呢。嘴巴是用来说话的，不会说可以捐出去。】
【两点睡七点起？阎王都夸你好身体。】
ZY：【……】
蓝薇盯着手机，心里洋溢着一洗雪耻的快意。
今天还去上班？周末都不休息的吗？周翊又问。
嗯哼。蓝薇回复。
【啧啧，资本家听了都落泪。】
王八蛋。
蓝薇顿时体内气血暗涌，真想把周翊抓过来暴打一顿！
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
盯着周翊的对话框看了许久，蓝薇才问出了刚才就想问的问题：“凌晨的时候，你撤回的什么？”
周翊躺在床上，手里捧着手机翻了个身，额前的短发偏向一边，露出光洁的额头。房间里没开灯，遮光的窗帘把房间包裹起来，漆黑一片。
看到蓝薇发来的消息，他不知道怎么回，索性把手机扣在枕边，望着天花板发呆。
隔壁房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接着卫生间响起马桶的冲水声。声音高高低低，估计是龙吟那丫头起床了。
两人约好今天一起回老宅。
可他一夜都没睡。
昨晚，龙吟跟他说完外公摔倒，还有惠珊回国一事，两人都很有默契地半天没有讲话。
龙吟边握着水杯暖手，边盯着他看。过了一会儿，龙吟推开凳子，起身走向玄关，翘起脚从玻璃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往桌上一搁。
周翊认得那瓶酒。那还是梁熹瑞结婚后，周翊从他那顺来的。
梁熹瑞当了他们寝四年寝室长，做什么事都是最积极的，包括把妹。
一提起大学许多事儿周翊就觉得逗。还记得当初学院搞什么问卷调查，又苦又累出力不讨好的活没人愿意干。没成想，梁熹瑞一举手，主动请缨说“老师我去！”就把这差事揽了下来。
那段时间，他满学校四处乱窜，一句怨言也没有。后来大家才知道，做调查问卷那两个月，是他把妹的高峰期。美女师姐师妹啦，还有她们对应的电话号和专业，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世上的人对待爱情的理解都不尽相同。周翊这种的，是认定了一个人就要好好走下去。那梁熹瑞这样的呢？如若问起来，他每次都说“我恨不得全天下美女都能当一轮我女朋友，只要她们愿意。”
有人对爱情有信仰，有人觉得爱情就跟吃饭喝水一样普通。
毫无疑问，爱玩的人会把这种爱玩的特性延续一辈子，跟年龄和婚姻都没关系。没错，婚姻也不能束缚住他们的天性。
当时大家都觉得，梁熹瑞不管是单着还是又跟谁拍拖，这都不值得奇怪。
结果刚毕业一年，这小子居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结婚了。
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结了婚居然彻底收心做起了好好先生，除了上班下班，剩下的时间全跟他老婆腻在一起。
有一回，梁熹瑞在办公室对大家说，“下了班都去我家呗。”
众人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乱摇头：“不去，去了看你们两口子腻腻歪歪，心脏受不了。”
谁知他站的笔直，双手一抱拳：“哎呀，去嘛，我老婆请大家吃饭，各位兄弟给个面子。”
下了班，哥们几个就跟着他回家了。
酒过三巡，梁熹瑞有些醉了，搂着周翊说些含含糊糊的话。周翊其实也喝了不少，但他酒品好，哪怕喝酒了也不吵不闹，红着脸安静地听梁熹瑞絮叨。
“我以前特不理解你和蓝薇。”
“不理解什么？”周翊撑起眼皮问。
“不理解你们这样的感情，特别是你对她的感情。”
“切。”
梁熹瑞大着舌头又继续说：“真的，我以前一直觉得爱情不重要，特瞧不上你们这种爱的死去活来的小情侣。
天天守着一个人，一张脸，多腻呀。而且，不都说爱情是有保质期的吗？五年？三年？还是半年，一个月？总归是有期限的吧。”
“那是你没遇上对的人。”
“是。”梁熹瑞抓抓头皮，“是我肤浅。如果不是遇见丁丁，我也不信有一天会轮到我，让我也体验一把看一个人看一辈子都不觉得腻的滋味。
就像蓝薇就算不在你身边了，你也同样爱她不是吗？”
周翊听完没吭声，头微微垂下，看不出表情。
“哎，我说，咱们公司干财务那小妹妹，喜欢你吧？
你不知道，每回你从她身边过去，她的眼里都放光。还有每回咱们去酒吧，老子的桃花都被你截胡了。这么多美女，性感的、清纯的、可爱的，萌妹、御姐，还有混职场的女强人，你就没有一个能看上的？”
“是，蓝薇是好，又漂亮又大方又善良，可她不见了，你就打算这样等她一辈子？”
“万一她不回来找你咋办？”
半天没等到回音，梁熹瑞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他觉得自己真是醉糊涂了，喝点酒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他们都知道，蓝薇这两个字是兄弟几个的禁词。
反正清醒的时候，当着周翊的面，他们是万万不敢提起的。
看周翊脸色不对，梁熹瑞疯狂找话题补救。
“对了，我和丁丁能认识，多亏了你这个大媒人。兄弟我谢谢你。”
看梁熹瑞郑重其事的，周翊突然乐了。
“不接受口头上的感谢，来点实际行动。”
“你说，你想要什么？只要兄弟我有的，尽管你挑。”
“不过话先提前说好，我老婆可不包括在内。”
周翊伸出手，慢慢举过头顶，指向了身旁的的柜子。
“想要酒？”
“你小子人精一个，够识货的。”
“说吧，要哪一瓶？”
“康帝酒庄产的那瓶罗曼尼。”周翊不紧不慢开口。
“我靠，趁火打劫是吧？我自己都舍不得喝。”
“你不是说要感谢我这个大、媒、人？”
“还有，从你刚才说酒吧艳遇那块，我就已经录音了，要不要发给你老婆？咱们俩人说悄悄话多没意思，多个人多份乐趣。”
说完，周翊开始在列表找丁丁的微信。
梁熹瑞一见，立马慌了。
“哥哥哥，你别……”
“我错了，我真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也不管周翊挺没听见，梁熹瑞一咬牙一跺脚，赶紧把那瓶酒拿下来塞到他怀里。
“拿走拿走！跟谁稀罕喝似的。”
周翊接过酒，认真看起瓶身上的标签。梁熹瑞停顿片刻，突然一脸坏笑凑过来继续说，
“我从今天起就要戒酒了。”
“？”
周翊抬起头，一脸不解。
“嘿嘿，哥们我要备孕了，丁丁说，喝酒影响质量。”
“……”
梁熹瑞你是真的狗。
不秀恩爱能死吗？
周翊看着桌上那瓶红酒发愣，突然听见自家表妹说：“哥，我瞅着你也挺郁闷的，咱俩喝点吧。”
周翊说“我不跟你喝。”
“为什么？”龙吟又委屈又气愤。
“上次你缠着我们去酒吧那事我还记着呢。你跟梁熹瑞拼酒，喝醉了又哭又嚎的，吓得全酒吧的人都看你，你忘了？”
龙吟握着酒瓶撇撇嘴。
“我对你酒量有数，待会儿喝醉了，我怕人楼上楼下投诉。”
“你！”
龙吟一屁股坐回板凳上，想了半天，还是不甘心。
“哥，都说酒解千愁，我最近过得不好，老打工来着，天天灰头土脸的，还没挣着几个钱。”
“我吧，朋友又少。”
周翊听完，白了一眼表妹。
“我的意思是，说知心话的朋友少。我最好的朋友，就一个。除了她，就剩你了，咱俩一起长大的，从小有什么事我都跟你说，我以为你会理解我的……”
最后周翊妥协了。两个人找来开酒器把瓶口的木塞取下来，也没来得及醒酒，一人倒了一杯。
窗帘没拉，透过落地窗的玻璃往下看，a市的夜晚灯火通明。一簇一簇的灯光落在各处，像漫天散落的繁星。
一杯下肚，果然没一会龙吟就醉了，先是满口胡话，接着又踉踉跄跄站起来往外走。
周翊连忙拉住她，问她要去干嘛？
谁知龙吟这个疯小孩说：“我不认识你，我要回家。我姐姐还在家等着我……”
要不是确信自己的舅舅有且仅有龙吟这么一个女儿，他差点就信了。
周翊拿她没辙，只能扶起她回到客房。这丫头沾枕头就睡，周翊看她睡死了，把房门带上就退出去了。
他冲了个澡，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真的那么明显？
连神经大条的表妹都能看出来他不开心？
亲近的人都了解他的苦衷，知道他伤心难过的痛处在哪。他又情不自禁地想起蓝薇，他心想他们分开的日子里，她会不会也在有些时刻，跟他一样陷于无助，陷入空前的孤单中无法自拔？
喝了酒以后的神经极度活跃，他烦躁地打开手机，想靠刷短视频让自己快些入睡。
结果好巧不巧，竟刷到了一对情侣从校园恋爱步入了婚姻殿堂的故事。婚礼上，男孩落着泪，吻上心爱的人。
此刻，他忽然感觉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蓝薇回来，只要她不拒绝，不再放开他的手，他就愿意毫无保地奔向她。
凌晨2:46分，他发了两条信息给蓝薇。对着她，用了重逢之后从没用过的语气。
一条是“蓝薇，你还喜欢我吗？”
另一条是“我永远爱你。”
蓝薇半天没等到消息，发了一个“？”
周翊抓起手机，拍了一张床头边的玩偶发了过去。
ZY:【也没什么。】
【夜里口渴起来喝水，突然觉得它跟你好像。】
图片里是只粉色的小猪。
是某天跟龙吟逛夜市，他觉得那只小猪的脸捏起来，跟某个女人的脸的触感相似才买下的。
“叮咚”，周翊打开手机一看，眼睛也跟着笑了。
快乐小熊：【啊啊啊啊周翊你混蛋，你才是猪！！！！】
【你们全家都是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