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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签到领军队,父皇跪求别造反 第390章 虎将领命出雄关,伪令一道下陈汤

    天昊城,都督府。

    曾经象征着北玄朝廷在徐州最高权力的书房内,此刻却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

    名贵的香炉里没有点燃熏香,取而代之的,是尚未散去的淡淡血腥气,以及浓重的墨香。

    祁振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面白如纸,嘴唇不住地哆嗦。

    他身上那件华贵的二品官服,此刻却像是借来的一般,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显得无比滑稽。

    在他面前的案几上,铺着一张上好的澄心堂纸。

    荀明就站在他的身侧,青衫无风自动,手中端着一杯尚有余温的清茶,目光平静地看着纸面,仿佛在欣赏一幅传世的书法作品。

    “祁都督,请吧。”荀明语气淡然,“字迹,还请不要潦草。这毕竟是您这位徐州总管,下达给麾下各县的军令,若是字迹都认不清,岂不让人笑话?”

    祁振的身子猛地一颤。

    他知道,他正在写的,是催动整个徐州府县,开门揖盗的催命符。

    他笔下的每一个字,都将成为葬送北玄基业的罪证。

    可他不敢不写。

    那柄冰冷的、刚刚在菜市口饮饱了鲜血的绣春刀,就摆在不远处的刀架上。刀身上的血迹尚未擦拭干净,在窗外透进来的光线下,闪烁着妖异的暗红色。

    他抬起头,用哀求的目光看向荀明,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荀明仿佛没有看到他的眼神,只是自顾自地吹了吹茶杯中的热气,轻声道:“都督府的印泥似乎有些干了,我已经命人换了新的。都督下笔之后,用印时,想必会更加清晰一些。”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祁振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他闭上眼,两行浊泪无声滑落。随即,他颤抖着拿起那支沉重的紫毫笔,蘸满了墨,开始在纸上写下那一道道他早已烂熟于心,此刻却又无比陌生的军令文字。

    “……着令陈汤县令周显,即刻开城,迎接都督府援军,协防运河,不得有误……”

    写完最后一个字,祁振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整个人瘫软下去。

    一名锦衣卫上前,面无表情地拿起那份手令,呈给荀明。荀明看也未看,直接将手令递给了早已等候在一旁的甘宁。

    甘宁大步上前,一把抓过那份尚有墨香的手令,粗略地扫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冷笑。

    “荀千户,你就瞧好吧!”他将手令往怀里一揣,对着荀明一抱拳,“不过是一群没见过血的县城守兵罢了,俺老甘的刀,自破城之后就没怎么痛饮过。正好,拿他们给将士们开开荤!”

    荀明摇了摇头。

    “不,甘将军。”他的声音很平静,“此行,你的刀,最好不要出鞘。”

    甘宁一愣。

    荀明走到窗边,目光投向城外,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我们需要的是一场不流血的占领。用最快的速度,在消息泄露之前,让徐州各县以为,一切如常。陈汤县是运河枢纽,拿下它,就等于扼住了敌军的咽喉。城池、码头,乃至一艘船,都必须完整无损地拿下。”

    甘宁闻言,收起了脸上的轻视,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千户放心,俺明白轻重!”

    他转身大步离去,那身沉重的玄甲,撞击出金铁交鸣的铿锵之声,回荡在空旷的书房之内。

    荀明目送他远去,这才回过头,看了一眼如同烂泥般瘫在地上的祁振,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

    ……

    天昊城外,运河码头。

    五千名破浪军水师的精锐,早已集结待命。他们皆是甘宁一手带出来的百战老卒,此刻身着统一的玄色水靠,腰间佩刀,背上负弓, 如同一片沉默的钢铁丛林。

    在他们即将登上的数十艘大型走舸和蒙冲战船上,代表着南安王府的旗帜早已被收起,取而代之的,是刚刚从都督府武库中取出的,代表着徐州都督府的狼头大旗。

    旗帜上书八个大字:“押运粮草,协防陈汤”。

    甘宁翻身上了最大的一艘主舰,立于船头,目光如炬。

    “出发!”

    一声令下,数十艘战船悄无声息地解开缆绳,船桨整齐划一地没入水中,没有号子,没有喧哗,只有船身破开水面时发出的“哗哗”声。

    一支伪装成运粮船队的水师,就这样沿着运河,浩浩荡荡地,朝着下游的陈汤县,奔袭而去。

    陈汤县,地处南北大运河的咽喉要道,商旅往来,百舸争流,是江南道有名的富庶之县。

    县令周显,是个年过五旬的胖子。为官二十余载,早已将“明哲保身”四个字刻进了骨子里。他没什么大才,但胜在圆滑,将这陈汤县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

    午后,他正搂着新纳的小妾,在后衙听着小曲,品着新茶,一名衙役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

    “大人!大人!不好了!”

    “混账东西!”周显被扰了雅兴,一脚踹了过去,“天塌下来了不成?毛毛躁躁的!”

    那衙役连滚带爬地起身,哭丧着脸道:“大人,城外……城外来了大批船队!打着……打着都督府的旗号,说是奉都督手令,前来协防!”

    “什么?”

    周显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他一把推开怀里的小妾,肥胖的身躯竟是无比敏捷地站了起来。

    “都督府的援军?什么时候的事?为何本官没有收到半点风声?”

    他心中警铃大作。

    不敢怠慢,周显连忙换上官服,一路小跑着,气喘吁吁地登上了临近运河的南城门。

    在整个徐州,谁不知道,刺史于端,只是个摆设,真正的军政大权,都掌握在那位祁都督手里。

    祁振一句话,能让他一个县令平步青云,也能让他人头落地。

    城楼之上,他扶着墙垛向下望去,只见运河之上,黑压压的一片,停泊着数十艘大小船只,船上“徐州都督府”的狼头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为首的一艘船上,一名身材魁梧的校尉,正高举着手中的令箭与文书。

    “来者何人!所为何事!”周显定了定神,冲着下方大声喊话。

    那校尉中气十足地回道:“我乃都督府麾下校尉陈康!奉祁都督手令,押运粮草,并率三千弟兄前来协防陈汤,以防南境匪寇沿水路北上袭扰!”

    周显的眼珠子转了转。

    协防?这借口听上去倒是天衣无缝。

    可如今江南道并未被战火波及,协防?真是多此一举。

    他心存疑虑,但对方手持令箭,他也不敢公然回绝。

    “既有都督手令,可否呈上来,让本官一验真伪?”

    “当然!”

    很快,一个吊篮从城头放下,那校尉将手中的手令仔细放入篮中。

    吊篮缓缓升起,周显一把抢过,展开文书。

    熟悉的行文格式,祁振那略带飞扬的字迹,以及纸张末尾,那枚鲜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的徐州都督大印,无一不在证明着这份手令的真实性。

    周显将手令翻来覆去看了三遍,又找来自己的师爷和主簿一起参详,都看不出任何破绽。

    “大人,看这笔迹和印章,确实是都督大人亲笔……”师爷在一旁小声说道。

    周显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想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若是拒不开门,万一耽误了军机,这顶大帽子扣下来,他可承担不起。可若是开门……他心中那股不安,却又挥之不去。

    最终,对顶头上司的畏惧,以及对自己官帽的珍视,战胜了那点虚无缥缈的直觉。

    “罢了!”周显一咬牙,心想大不了就是些骄兵悍将进来打秋风,自己破费些钱财招待便是,总好过丢了官。

    他对着城下大喊一声:“开城门!迎接王校尉和都督府的将士们入城!”

    随着他一声令下,城门后方传来了绞盘转动的“嘎吱”声。

    那扇隔绝了城内与城外的沉重吊桥,缓缓放下。紧接着,厚重的城门,在一片沉闷的响声中,向内打开。

    周显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整理了一下官袍,带着一众下属,快步走下城楼,准备出城迎接。

    那名校尉陈康,也礼貌地翻身下船,对着周显拱了拱手,脸上带着军人特有的憨直笑容。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正常。

    然而,就在周显的脚,即将踏出城门洞的那一刹那!

    异变陡生!

    前一刻还满脸堆笑的校尉陈康,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他身形一晃,如同一头猎豹,欺身而上!

    周显只觉眼前一花,脖颈处便多了一只铁钳般的大手!

    “你……”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一个字还没说出口,便被王猛身后两名“亲兵”干净利落地反剪双手,用一块破布死死堵住了嘴!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跟在周显身后的县丞、主簿等人,也都在惊愕之中,被那些前一刻还恭恭敬敬的“亲兵”,在瞬息之间全部制服!

    城门洞内,那些前来迎接的衙役和守卫,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被从船队中蜂拥而出的破浪军精锐,用冰冷的长矛抵住了咽喉,手中的佩刀“当啷啷”掉了一地。

    “封锁城门!控制吊桥!”

    “一队,随我拿下兵器库!”

    “二队,直取县衙!”

    “三队,控制其他三门!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一道道条理清晰的命令,从陈康口中发出。

    那些伪装成运粮兵的破浪军水师,此刻终于露出了他们狰狞的獠牙!他们如猛虎下山,分成数股,沿着陈汤县的主街,向着各自的目标,闪电般扑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到极致!

    城楼上,那些目瞪口呆的守军,还没来得及敲响警锣,便被冲上来的破浪军将士砍翻在地。

    陈汤县的陷落,甚至没有溅起一朵像样的浪花。

    一炷香后。

    甘宁雄壮的身影,出现在了陈汤县的城楼之上。

    他一脚,将那块写着“陈汤县”三个大字的县衙牌匾,狠狠地踩在脚下,发出一声脆响。

    甘宁抬起头,目光越过城墙,投向那条在夕阳下波光粼粼,往来船只依旧穿梭不息的南北大运河。

    这条北玄王朝的经济命脉,这条维系着前线十几万大军粮草的生命线,从这一刻起,易主了。

    冰冷的河风吹来,卷起他身后的大氅。

    甘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中的豪情与战意,比攻下天昊城时更加炽烈。

    “传我将令!”

    他那雷鸣般的声音,在城楼之上滚滚传开。

    “即刻接管所有码头!封锁水道,所有船只,许进不许出!盘查所有货物,凡军用物资,一律扣押!”

    “从现在起,这运河,是我南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