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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朝风云:世事百态 第235章 长孙智破突厥局 隋主巧施和亲策

    隋主再次派长孙晟去突厥索要杨钦,都蓝可汗却推说没这个人。

    长孙晟心里冷笑:这蛮子还想耍花招?

    他私下买通突厥贵族,很快摸清了杨钦的藏身处。

    当夜,长孙晟带人突袭,果然逮住了杨钦。

    第二天,他直接把人押到都蓝面前,似笑非笑地问:“可汗,不是说没有这号人吗?”

    都蓝脸色铁青,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长孙晟见状,索性把话挑明:“听说公主和安遂迦的事,可汗还不知道吧?”

    “你!”

    都蓝猛地站起来,拳头攥得咯咯响。

    “怎么?

    可汗要包庇奸夫淫妇?”

    长孙晟眯着眼睛,“还是说,可汗觉得这样的事很光彩?”

    都蓝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终狠狠踹翻桌案:“来人!

    把安遂迦给我拿下!”

    突厥侍卫面面相觑,但还是把安遂迦押了上来。

    长孙晟满意地点点头:“可汗英明。”

    转身就把两人押回隋朝处死。

    隋主大喜,升了长孙晟的官,又派他带着诏书去突厥:“告诉都蓝,废了大义公主的封号。”

    都蓝这次却犯了难:“公主毕竟......”

    长孙晟早料到会这样。

    他拍拍手,四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袅袅婷婷地走进来:“可汗,这是我们皇上的一点心意。”

    都蓝眼睛都直了,当晚就搂着新欢饮酒作乐。

    至于大义公主,早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裴矩捋着胡须,眼睛眯成一条缝。

    这位隋朝内史侍郎在朝堂上踱着方步,心里盘算的尽是突厥的事。

    “必须让都蓝杀了大义公主!”

    他猛地转身对同僚说,“那女人在突厥一天,我朝就多一分威胁。”

    同僚面露难色:“可都蓝对公主宠爱有加...”

    “哼!”

    裴矩冷笑一声,“草原上的狼再凶猛,也斗不过猎人的圈套。”

    果然,几道诏书传过去,都蓝可汗却迟迟不肯动手。

    这日朝议,隋主拍案怒道:\"这都蓝是铁了心要保那女人不成?\"

    正说着,边境传来急报——处罗侯之子染干自称突利可汗,正遣使求和亲。

    “来得正好!”

    裴矩眼中精光一闪,附耳对隋主低语数句。

    隋主会意,召见突利使者时说:“回去告诉你们可汗,想要我大隋公主?

    先拿大义公主的头来换!”

    使者快马加鞭回到北方,染干听完汇报,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隋人这招借刀杀人...倒是高明。”

    次日清晨,突厥王帐外突然流言四起。

    几个牧民神色慌张地议论:“听说大义公主要毒死可汗...”

    “胡说八道!”

    都蓝的亲卫厉声呵斥,却压不住越传越盛的谣言。

    染干亲自修书一封,派人秘密送给都蓝。

    信中写道:“兄长可知枕边人已生异心?

    公主近日频频密会隋使...”

    都蓝读完信,脸色铁青。

    他一脚踹翻案几:“来人!

    把那个贱人给我押来!”

    大义公主被拖入帐中时,发髻散乱,却仍挺直腰杆:“可汗这是何意?”

    “你这毒妇!”

    都蓝一把揪住她的衣襟,“竟敢勾结隋人谋害本汗!”

    公主惨然一笑:“可汗宁愿相信谣言,也不信同床共枕之人?”

    都蓝手起刀落,血溅五步。

    消息传回长安,裴矩抚掌大笑:“好!好!

    这下北患可除了!”

    谁知长孙晟刚从边境归来,连夜进宫面圣:“陛下,都蓝反复无常,就算娶了我朝公主,日后必反。”

    隋主皱眉:“那依爱卿之见?”

    长孙晟上前一步:“染干势力较弱,若许他尚主,令其南迁,必为我所用。

    都蓝即便有异心,也难成气候。”

    隋主沉思良久,终于点头:“就依此计。”

    当长孙晟带着赐婚诏书来到突利部时,染干喜不自胜:“天可汗如此厚爱,染干愿永世臣服!”

    他设宴三日,亲自将长孙晟送出三十里。

    可回朝后,隋主却迟迟不指定公主。

    有大臣询问,裴矩笑而不答。

    转眼秋风又起,染干派来的迎亲使者已在长安等了整整三年。

    历史就像一条奔流的大河,三年光阴不过转瞬。

    这期间发生了太多事,若一一细说怕是要说到天亮。

    不过有几件大事,倒值得拎出来说说。

    先说边疆战事。

    史万岁将军带着铁骑横扫南宁,把那蛮族首领爨震打得没了脾气。

    “将军饶命!

    我们愿降!”

    三十多个部落齐齐跪地求饶。

    史将军哈哈大笑,命人在山崖上刻下战功,那凿石的声音“叮叮当当”响彻山谷。

    朝堂上却有人嘀咕:“这般张扬,怕是不妥吧?”

    杨素捋着胡须道:“武将立功,本该如此。”

    南边刚消停,桂州又闹起来。

    周法尚提着长枪对阵俚族首领李光仕,两军阵前尘土飞扬。

    “李光仕!

    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周将军声如洪钟。结果不出三日,叛军大旗就被踩在了隋军铁蹄下。

    朝廷派了令狐整去镇守,这才算安定下来。

    外患刚平,内忧又起。

    汉王杨谅带着大军东征高丽,却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陛下恕罪...”

    杨谅跪在殿前,盔甲上还沾着关外的泥土。

    隋主摆摆手:“罢了,那高丽王既然遣使谢罪,这事就翻篇吧。”

    宫里更热闹。

    晋王杨广调去扬州,秦王杨俊接任并州总管。

    这位秦王啊,打仗不行,享受倒是在行。

    后院里莺莺燕燕养了一堆,把正妃崔氏气得直跺脚。

    “王爷若是再往西院跑...”

    崔妃把玩着手中的甜瓜,眼里闪着寒光,“可别怪妾身不客气。”

    果然没过几天,秦王就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

    太医诊断是中毒,源头正是那个削了皮的甜瓜。

    杨素在朝堂上急得直搓手:“陛下,秦王毕竟是您亲儿子啊!”

    隋主却冷着脸:“周公连亲兄弟都杀,朕难道还不如古人?”

    这话把满朝文武都噎住了。

    等秦王病得只剩一口气,隋主才勉强给了个上柱国的虚名。

    没过几天,秦王府就挂起了白幡。

    知情人都摇头叹息:“这般活着受罪,倒不如死了痛快。”

    鲁公虞庆则有个心爱的小妾,这女人不知天高地厚,竟与长史什柱勾搭成奸。

    这日虞庆则刚从军营回来,就撞见两人衣衫不整地在后花园私会。

    “老爷饶命!”

    小妾扑通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什柱却眼珠一转,抢先道:“鲁公容禀,是这贱人勾引下官!”

    虞庆则气得脸色铁青,正要发作,忽听什柱阴恻恻地说:“不过鲁公近日在军中收买人心,莫非真要造反?”

    “你血口喷人!”

    虞庆则拍案而起。

    可没过三日,隋主就收到密报,说虞庆则意图谋反。

    这密报自然是什柱的手笔。

    刑场上,虞庆则仰天长叹:“我堂堂大将,竟死在小人手里!”

    刀光闪过,什柱却站在监斩台上冷笑。

    不久,这奸贼果然受封柱国,好不风光。

    此时凉州城里,宜阳公王世积正与皇甫孝谐在军营对饮。

    “将军近日气色极佳,怕是要有大造化。”

    皇甫孝谐举杯试探。

    王世积大笑道:“昨日倒是有个游方道人,说本将军有帝王之相。”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三日后,隋主案头就摆着皇甫孝谐的奏折:“王世积谋反,连皇后的人选都定了!”

    隋主看罢奏章,气得将茶杯摔得粉碎:“来人!

    速召王世积回京问罪!”

    可怜王世积还在路上,就被押赴刑场。

    与他交好的元旻、元胄也被牵连罢官。

    只有高颎侥幸逃过一劫。

    而告密的皇甫孝谐,竟官升上大将军。

    这日朝堂上,隋主看着大都督崔长仁的案卷犹豫不决。

    崔长仁是皇后的表兄,如今犯下死罪。

    “陛下,”皇后突然开口,“臣妾有话要说。”

    隋主大喜:“皇后是要为表兄求情?”

    皇后却正色道:“国法如山,岂能因私废公?”

    隋主愣了片刻,叹道:“皇后深明大义。”

    转头对刑部官员说:“按律处置。”

    崔长仁在牢里得知消息,苦笑道:“好个铁面无私的表妹!”

    最终,这位皇亲国戚还是被推上了断头台。

    独孤陀是独孤皇后的异母弟弟,在延州当刺史。

    这人有个怪癖,家里养着个会“猫鬼术”的婢女。

    要说这猫鬼邪门得很,据说能驱使猫鬼取人性命。

    这事儿后来闹大了。

    那天皇后和杨素的夫人同时得了怪病,太医诊脉后直摇头:“这症状......分明是中了猫鬼咒啊!”

    隋文帝一听就拍了桌子:“查!

    给朕彻查!”

    高颎带着人把独孤陀府上翻了个底朝天,果然搜出作法的器具。

    证据确凿,圣旨当即就下来了——赐死。

    “陛下!”

    皇后突然闯进御书房,“咚咚咚”连着磕了三个响头,“陀弟若危害百姓,臣妾绝不多言。可今日他是为我才......”

    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染湿了半边衣袖。

    隋文帝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求陛下开恩!”

    皇后扯住龙袍下摆,“哪怕流放边疆也好......”

    说着竟晕了过去。

    原来她已绝食三日,就为等这个机会。

    难道皇后真这么念手足情?

    且看她转眼就怂恿皇帝颁布诏书:凡用蛊毒邪术者,一律流放蛮荒。

    这招既保了弟弟,又除了心头患,真真是一石二鸟。

    就这么几件事,已能看出隋文帝晚年朝政的混乱。

    法令看似严厉,实则全凭后宫摆布。

    所谓治国方略,倒成了妇人手中的绣花针。

    到了开皇十九年,杨坚又要对突厥用兵了。

    这位隋朝开国皇帝坐在龙椅上,手指轻轻敲着扶手:“汉王杨谅听令。”

    “臣在。”

    年轻的汉王出列行礼。

    “命你为行军元帅,率高颎、杨素、燕荣三将,分兵讨伐突厥。”

    这仗说来也怪。

    北边的突利可汗,也就是染干,三年前就答应和亲了。

    这不,突厥使者又来了,在太常寺学了两个月中原礼仪。

    隋文帝看着驿馆方向,对长孙晟说:“该把安义公主送过去了。”

    送亲队伍浩浩荡荡。

    牛弘捧着圣旨走在最前头,苏威和斛律孝卿骑着高头大马护卫左右。

    安义公主的轿帘低垂,谁也没看见她抹泪的模样。

    “可汗,隋朝公主到了。”

    侍从跪在帐外禀报。

    突利可汗掀开帐门,阳光刺得他眯起眼。

    他看着红妆车队,突然大笑:“好!好!

    从今往后,我突厥与隋朝就是一家人了!”

    此后几年,突利的使臣络绎不绝地往长安送马匹、毛皮。

    有一次朝会上,长孙晟凑到隋文帝耳边:“陛下,不如让突利南迁?”

    “哦?”

    “都斤山地势险要,让他驻守在那,既显恩宠,又能替我们守北疆。”

    隋文帝捋着胡子点头,第二天就下了诏书。

    突利接旨时正在喝酒,他抹了把嘴上的酒渍:“大汗让我去哪,我就去哪。”

    都蓝可汗听说突利可汗娶了隋朝公主,自己却求亲被拒,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他召集部众时,把金刀拍得案几砰砰响:“我才是突厥大可汗!

    那个染干算什么东西?”

    帐下将领们纷纷附和:“可汗说得对!

    咱们突厥儿郎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一个满脸刀疤的千夫长捶着胸口嚷道:“带上弟兄们杀进长城,抢他个痛快!”

    都蓝可汗眼里冒着凶光,当即扯断身上的隋朝绶带:“传令各部落,停止朝贡!

    让我们的马蹄踏碎隋人的庄稼!”

    消息传到突利可汗耳朵里,他连夜派心腹赶往长安。

    这个年轻可汗站在帐外望着南方,对使者嘱咐:“告诉大隋天子,都蓝要打大同城。”

    隋文帝接到急报时正在用晚膳,筷子“啪”地摔在案上:“高颎!”

    左仆射立刻上前听令。

    “你带朔州军出雁门关。”

    又转向右仆射:“杨素去灵州,燕荣走幽州。”

    三位大将刚要接令,却见汉王杨谅慢悠悠晃进来。

    “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杨谅嘴上这么说,眼睛却直往殿角的歌舞姬身上瞟。

    高颎皱眉提醒:“军情紧急......”

    “急什么?”

    杨谅满不在乎地摆弄着玉佩,“让突厥人晒几天太阳也好。”

    他转头对侍从吩咐:“去跟兵部说,等我狩猎回来再议出兵的事。”

    此时边境的烽火台已升起狼烟,而长安城的点将台上,出征的鼓声迟迟未响。

    都蓝可汗竟与达头可汗合兵一处,直扑突利可汗的营地。

    “报——敌军已至十里外!”

    探子滚鞍下马,声音都在发抖。

    突利拍案而起:“备马!

    迎敌!”

    可仓促应战哪是对手?

    突厥铁骑如潮水般涌来,突利的阵线瞬间溃散。

    血光中,他眼睁睁看着兄弟子侄接连倒下。“可汗快走!”

    亲卫拽着他缰绳往南奔逃,身后帐篷燃起的黑烟遮天蔽日。

    正狼狈逃窜时,忽见一队隋朝使节。

    为首的长孙晟勒马抱拳:“可汗何故如此?”

    突利喘着粗气:“都蓝那畜生......”

    话未说完,远处又传来追兵号角。

    收拢残部不过数百骑,突利夜里悄悄拉过长孙晟:“隋朝皇帝会看得起败军之将?

    不如投奔达头......”

    火光映得他眼底阴晴不定。

    长孙晟笑着递过酒囊:“可汗多虑了。”

    转身却对亲兵使个眼色。

    黎明时分,伏远镇突然烽火连天。

    突利惊得酒袋落地:“这是?”

    “哦?”

    长孙晟眯眼远望,“烽火台规矩:两烽是小股敌袭,三烽是大队人马......”

    “那四烽?”

    “自然是大军压境。”

    长孙晟叹气,“想必都蓝追来了。”

    突利脸色煞白。

    他哪知道这四烽是长孙晟特意安排的?

    等被“护送”到长安城外,隋帝的赏赐队伍早已列队相迎。

    “爱卿立了大功。”

    隋帝拍拍长孙晟肩膀。后者躬身时,嘴角掠过一丝笑意。

    突利捧着沉甸甸的金杯,忽然觉得这长安城的日头,比草原上的还要晃眼。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一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