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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玉生欢 第96章 小舅舅你不装要死?!

    太子听出了沈霜月话里的意思,不由心里“啧”了声。

    沈霜月对小舅舅瞧着不像是男女之情,提起他时虽然满目感激,但那绝对是对“恩人”的神情,眼里清澈的连半点暧昧羞涩都没有。

    小舅舅这追妻之路,简直一眼望不到尽头。

    太子目光动了动,说道:“待会儿你将证人送去京兆府后,他们会出面去拿人,可是这件事情毕竟时隔四年,中间又还插着个已死之人,要想审结最快也得两、三日。”

    “东宫那边宴已经散了,宴上发生的事情传了出去,沈家那边不会坐视不管,谢家也不会消停,你这几日若是留在谢家,恐怕不会好过。”

    “而且……”

    太子顿了顿,“孤若是猜的没错,那魏氏虽然给沈婉仪下药,但是沈婉仪真正的死因应该不是那魏氏吧?”

    沈霜月闻言沉默,这件事情从她吐露沈婉仪算计开始,就是隐瞒不住的。

    沈婉仪想要谋算她的婚事,想要她的愧疚,要她一心一意护着谢翀意长大,甚至永远留在庆安伯府。

    那她就必须要死的足够惨烈,足够刻骨铭心,所以她只能死在那天夜里。

    太子说道:“这件事情太后能够想到,孤能想到,那今日赴宴的其他人自然也能。”

    “魏氏虽然可恶,但是单以她下药之事恐怕是定不了死罪,何况她如今已经残了,难以服刑,京兆府那边很大可能只会让她以罚金抵罪,谢淮知毫不知情更不会被惩罚。”

    “你现在回去谢家,他们定会以此纠缠,如果再有沈家那边你父母亲人出面阻拦,这义绝之事就会不断拖下去,你应该明白,有些事情如果不能尽快办妥,迟了恐怕会生变。”

    沈霜月脸色变了变,她听懂太子的意思,如今因为谢家害她,沈婉仪害她,所有人都同情她怜悯她无辜被冤害四年,外间之言也都会向着她,哪怕闹得再厉害都不会有人说她不对。

    可一旦过了这风口,她被谢家纠缠上,沈家又出面阻拦。

    到时候沈婉仪已死,谢老夫人又瘫了,所有罪魁祸首都得了报应。

    若是谢淮知再深情忏悔,沈家这边父母亲人轮番相劝,恐怕就会有人觉得是她太过得理不饶人,甚至生出“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她何必再闹”的心思来。

    所以和谢家的事,不能纠缠,必须快刀斩乱麻。

    裴觎在旁突然出声:“这几日,你可以留在皇城司。”

    沈霜月皱眉:“可是太后那边……”

    “不必在意她。”

    裴觎说道:“我和魏家有仇她心知肚明,魏家想要借谢淮知拉拢沈家,我怎么可能答应,况且太子开口相求,我不过是暂时收容你两日,等到京兆府那边开堂审案之时,再送你过去就是。”

    他顿了顿,又道,

    “你如果怕外间议论,也可以暂时去太子妃的娘家暂住,对外就只说是太子妃怜惜于你,也不会有人多想。”

    沈霜月听闻去太子妃的娘家,想都没想就否决了。

    她如今麻烦缠身,沈家也不是好相与的,太子妃今日帮她已经是高义,她怎么能再冒昧去打搅张家,将太子妃也拖进这滩浑水来。

    而且她去太子妃娘家借住,先不说张家那边如何作想,就是沈家若想要寻人,张家能替她拦得住吗?无亲无故的,他们怎么可能为了她就跟沈家撕破脸,之后若伤了沈家名节,万一他们记恨上太子怎么办?

    反倒是皇城司,无论是沈家人,还是谢家人,都不敢轻易去闹。

    沈霜月只瞬间就有了决定:“那就麻烦裴侯爷,容我去皇城司暂住两日。”

    裴觎淡声道:“不麻烦。”。

    太子:“……”

    不是,他刚才只是想说,不行的话让沈霜月去他姑姑荣玉长公主那里暂住几日,免得回了谢家心软反悔了,可怎么就住进皇城司去了?!

    还不麻烦。

    小舅舅你不装要死?

    京兆府这边,宫里早就已经有人过来传了消息,也将谢家的事情告知,孔朝带着人守在衙中。

    等见太子和定远侯居然亲自陪同那庆安伯夫人,将人证送过来,他心里头不由将这事情的重要性又提了几分。

    “这件事情父皇已经知晓,命你尽快审清真相,无论是谁,凡有罪者不可轻饶。”

    “太子殿下放心,微臣定会严审。”

    裴觎站在旁边出声:“那个秦福文和一桩私盐走运的案子有关,本侯暂且将人移交给你,待到谢家之事查明之后,人还是要交还给皇城司的,在此之前,他不能出事。”

    孔朝脸色微变,这定远侯是在警告他,这几个人证交到他手里,必须全须全尾地活着。

    “还有。”

    裴觎说道,“定下开堂之日,命人来皇城司传话就好,沈氏这几日会留在皇城司里。”

    孔朝心头一震,连忙道:“下官明白。”

    送走了太子他们,孔朝眉心紧皱起来,身旁的稍显年迈些的录事官满脸疑惑:“大人,这定远侯怎么会掺和谢家的事情?而且属下瞧着,他怎么还挺护着那沈氏?”

    孔朝脸色微沉,“他哪里是护着沈氏,分明想要跟魏家为难。”

    “啊?”那录事不解。

    孔朝没好气地说道:“你刚才没听到吗,那个替沈氏作证的秦福文,是皇城司那边抓到的人。”

    “沈氏都嫁进庆安伯府四年了,一直相安无事,可这定远侯回京才多久就突然发现真相了,而且定远侯前几日遇袭,太后娘娘紧跟着就遇刺,之前盐运贪污的案子两边结了死仇,魏家那边又一直想要拉拢沈家。”

    “今天这事怕不是那定远侯想要对付魏家,借了那沈氏的手,顺道离间沈家和魏家关系。”

    要不然以他阴晴不定的性子,几时会这般“热情”,竟还担心事情闹不起来,特意将沈氏放去皇城司命人看守。

    这要不是在防着魏家和太后,难不成还能是看上了那沈氏?

    孔朝眉心紧皱:“这件事有些棘手,太后娘娘和魏家那边恐怕也会有人过来。”

    “晚些时候若有人来打招呼,就将定远侯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他们,还有,这件事情好好查,仔细地审,与庆安伯府有关的务必要详尽,但是只限于庆安伯府。”

    他只是个小小的京兆府尹,既得罪不起太子和定远侯,也得罪不起太后和魏家。

    孔朝心里骂了两句,扶了扶自己脑子。

    阎王打架,烦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