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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皇帝:从望气术开始 第434章 阴晴圆缺

    一个个突厥兵卒哭嚎着跌入河中,溅起一片片水花。

    随后,一条条战船亦散落分离,迅速飘向远方。

    待一切平息,夏侯敬德犹然不满:“竟未亲手斩杀康绍利,着实美中不足。”

    “世事怎能尽如人意?”崔皓笑道,“他坠入黄河,必然九死一生,夏侯将军不必在意。”

    夏侯敬德轻哼一声,不再多言。

    “突厥兵卒覆灭,我等也该回返潼关,向主上复命了。”崔皓淡笑道。

    夏侯敬德摇头:“正该趁此机会,拿下同州,向主上献功。”

    崔皓惊讶:“夏侯将军有何妙计?”

    夏侯敬德大笑一声:“大势在我,何须什么妙计?”

    “只需摆明车马,亮明旗帜,轰轰烈烈,杀向冯翊城。”

    “同州刺史若识时务,自然献城归降。”

    “若不从,便请主上增兵,再思计策,攻破城池。”

    同州下辖七县:冯翊、朝邑、韩城、合阳、夏阳、白水、澄城,治所正是冯翊。

    “左冯翊,漆沮既从,沣水攸同,二水至斯,同流入渭也。”

    同州因此得名。

    拿下冯翊,其余六县可传檄而定。

    “夏侯将军此言,颇知兵法奥妙。”崔皓称赞一声,暗道,夏侯将军行事莽撞,此话却暗合兵法。

    所谓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与夏侯敬德所言不谋而合。

    夏侯敬德大笑道:“主上时时教诲,我怎能毫无长进?”

    当即下令,命一万余兵卒划分三军,依次起行。

    他亲率前军三千,为先锋,直奔冯翊城,命一名郎将,率中军四千紧随其后,崔皓则领后军三千,伺机而动。

    一路大张旗鼓,鸣锣开道,刀枪凛冽,甲叶铿锵,浩浩荡荡向冯翊杀去,毫不掩饰。

    “谁说夏侯将军有勇无谋?”崔皓不胜感慨,“携堂皇大势,以势压人,这分明是阳谋。”

    同州这一州七县,怎能抗衡天下四道,七十五州?

    这一番动静,被探马察觉,急忙上报同州刺史刘文。

    “夏侯敬德竟率军来攻?”刘文大惊失色,“他不是在潼关,随秦国公高楷与赵王刘竞成、突厥联军厮杀么?”

    探马面色煞白:“刺史有所不知,夏侯敬德竟于数日之前,潜伏于朝邑城外。”

    “等候突厥大将康绍利,率一万兵卒渡过黄河。”

    刘文倏然一惊:“我竟全然不知!”

    “两家谁胜谁负?”

    话一出口,他便暗骂自己说了句蠢话。

    夏侯敬德若败,怎会大举来攻?

    果然,探马一五一十道:“夏侯敬德埋伏于河岸边,等突厥大军过河,便万箭齐发,摧毁浮桥战船。”

    “杀得突厥人大败,康绍利坠河,一万兵卒覆没。”

    刘文满脸惊叹:“夏侯敬德,不愧秦国公麾下第一猛将。”

    “除此之外,华州刺史崔皓,亦与夏侯敬德同行。”探马补充道。

    刘文恍然:“早就听闻崔皓投靠秦国公,果然如此。”

    “莫非,清河崔氏抛弃齐王,转投秦国公?”他不由陷入沉思。

    五姓七望屹立世间千年不倒,靠得便是审时度势。不论哪一家得天下,麾下皆有其等族人。

    此前,崔氏投靠齐王,便是看中他占据京畿道,有望进取天下。

    如今,齐王被秦国公打得节节败退,只能龟缩在长安城中,苟延残喘。

    崔氏何等精明,绝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秦国公素有仁名,文武双全,连战连捷,颇有明主之相。

    崔氏弃暗投明,倒也无可厚非。

    只是,他该何去何从?

    “夏侯敬德有多少兵马?”

    探马沉声道:“观其阵势,恐怕有三万之众。”

    刘文脸色一白,冯翊城惟有三千守卒,怎能与十倍之敌对抗?

    堂中,同州长史、司马、六司参军事听闻,尽皆惊骇。

    众人不约而同道:“刺史,大势已去,不如献城归降,保全百姓、宗族。”

    刘文环顾四周,一个个皆无抵抗之心,不由喟然长叹。

    “齐王,非我不愿死守,实在人心向背,一人之力,怎能与数万之众抗衡?”

    秦国公纵横四道,败魏帝石重胤,败大将军王宗仁,杀突厥大将莫贺咄设,威名赫赫。

    如今,又将赵王刘竞成挡在关外,覆灭康绍利大军,何等英武?

    他这区区一州之地,城小民寡,内部人心惶惶,外部毫无援兵,谁能抵抗?

    想到这,他意兴阑珊:“开城门,向秦国公上表,归降吧!”

    “刺史英明!”众人皆是大喜。

    与其毫无希望地死战,不如投效秦国公,建功立业。

    不多时,四方城门大开,吊桥放落,刘文率领一众官吏,迎出护城河外。

    正逢夏侯敬德命三军汇合,各自列阵,兵锋甚锐。

    “秦国公有这等强军,齐王怎是对手?”刘文暗自摇头。

    前方,崔皓眼见此景,笑道:“正如夏侯将军所料,刘文果然归降。”

    夏侯敬德大笑一声:“煌煌大势袭来,几个能挡?”

    连忙翻身下马,学着主上的样子,扶起刘文等人,好言安抚一番。

    “传言中,夏侯敬德生撕虎豹,万军之中来去自如,杀得人头滚滚,凶威赫赫,可止小儿夜啼。”刘文暗思,“如今一见,却颇为知礼。”

    “果然,以讹传讹,大多是污蔑。”

    不久之后,数个高军骑兵,携带降表、捷报,直奔潼关。

    ……

    却说华州、潼关城。

    城楼之上,高楷远眺四野,目光所及,森林翻涌恍如海波,一重接着一重。大河澎湃,撞开千山万壑,滚滚向东流去,一派雄浑壮阔。

    鹰隼于天宇翱翔,虎豹在林中穿梭,沙鸥翔集,锦鳞游泳。

    着实江山如画!

    古往今来,不知多少帝王将相、文人墨客、道士僧侣、普通百姓,途经这座雄关,头顶同一轮烈日,看过同一轮明月,风雨兼程,踏上各自的路途。

    这片土地上,悲欢离合不断上演,阴晴圆缺从未停歇。

    正如花开花落,各领一时风骚。

    “主上,同州有捷报传来!”正感慨时,一声高呼将他思绪打断。

    高楷笑问:“可是敬德击败康绍利,覆灭其军?”

    “正是!”唐检笑容满面,“夏侯将军于黄河西岸设伏,将突厥兵卒杀得大败。”

    “康绍利跳入黄河,一万大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