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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潮热 第86章 晚晚在关心我?

    听到今挽月掩不住担忧的话,沈让辞低低笑了声,温声道:“他们为难不了什么。”

    那就是为难了。

    想到刚刚的梦,今挽月开了开口,还想问什么,又觉得这不是她该问的。

    她转而随口问:“你刚回来吗?”

    “回来有一会儿了。”

    沈让辞将她往怀里揽了揽,温柔问:“刚才晚晚梦见了什么?听见你叫了我名字。”

    今晚商家三堂会审等着她,原本他回来不了。

    要是以前,他也就留在老宅了,反正睡哪儿都无所谓。

    但今晚,想到今挽月一个人在家,她胆子又小,万一晚上突如其来打雷。

    所以,时间差不多,他不顾商柏远与老爷子的怒气,迫不及待赶了回来。

    今挽月莫名脸热,她叫得有这么大声?门外都听到了。

    她欲盖弥彰地随口道:“做了个噩梦。”

    沈让辞抬手,长指将她的头发勾在耳后去,触到发际还没干掉变得微凉的细汗。

    “噩梦里有我?”

    说完,沈让辞语调含笑,“还是说,噩梦是我?”

    沈让辞的声音斯文正经,落在今挽月耳朵里,莫名就觉得杂着几分暧昧旖念。

    今挽月推了他一把,讥笑道:“是你的噩梦,我梦见你回商家,被老爷子和商柏远父子双打了。”

    沈让辞顿了顿,夜色中的眼眸格外幽深,语气却有些好笑,“晚晚为什么觉得他们会打我?”

    虽然他的声音带笑,今挽月却听出来其中没多少笑意。

    她不知道该这么回答,干脆闭上了嘴,“你话怎么这么多,我想睡觉了。”

    要怎么回答,难道要说她看见了他背后那些疤?

    沈让辞拍拍她的背,温润的嗓音似乎变得悠远,“放心,如今已经没人能打我。”

    今挽月眼睫轻轻一颤,如今没有,那就是过去确实有人打他。

    心里突然有些难受,她忍不住想象沈让辞以前是怎样的。

    这样的难受,驱使她同情沈让辞,陡然升起一股想要抱抱他的冲动。

    就在这时,沈让辞又笑着开口,“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晚晚是担心我被打,才做这样的梦?”

    话音落下,宽厚温热的大掌忽然握住她即将触碰上他的手。

    今晚约冷不丁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快要抱上他。

    她倏地抽回手,嫌弃道:“你今晚话怎么这么多?”

    沈让辞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在老宅接受审问时,我脑子里只有晚晚一个人在家,现在见到你,就想跟你说说话。”

    这话犹如一道暖流,过电般从今挽月心底滑过。

    这太暧昧了,不是情与欲的暧昧,而是像那些相濡以沫的爱人一般的模棱两可。

    这不该存在于他们之间。

    今挽月闭上眼,脑子里又想起程芝说的话。

    这么多年,沈让辞真的会在等她吗?这怎么可能。

    她并不相信世界上有如此深情的男人,但这样的话犹如魔咒一般萦绕在她耳边,让她感到压力山大。

    下一刻,沈让辞已经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下来。

    温热的薄唇从唇角蹭到脖颈,今挽月人忍不住开口,“沈让辞!”

    沈让辞嗓音低低沉沉,“嗯?”

    今挽月正要开口说什么,沈让辞又吻上来,将剩下的话全堵回了她的喉咙。

    接下来,她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沉溺之际,她仅剩的理智告诉她,他们不该这样。

    次日,今挽月醒来,身为的位置早已空了。

    她洗漱完走出房间,就看见开放式厨房里忙碌的高大身影。

    听见声音,沈让辞往锅里打了一个鸡蛋,回头温柔叫她,“晚晚,洗手吃早餐。”

    今挽月低头看一眼自己的睡衣,在看厨房里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恍惚有种他们在过日子的错觉。

    她后知后觉,昨天自从沈让辞将他真正的秘密告诉她后,似乎就有什么不一样了。

    从回国伊始,沈让辞对她就挺好,但一直都很有分寸,不会让人有任何错误的认知。

    今挽月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样从那样的状态,一下子发展成这样的。

    早餐是黑椒牛排和煎蛋,还有番茄意面。

    今挽月的那份牛排,已经被切成一小块小块。

    她拿着叉子心不在焉叉起一块,抬头叫他,“沈让辞。”

    沈让辞坐在她对面,低眉敛目,慢条斯理地用刀叉切牛排,“怎么?”

    今挽月装作很随意地说:“我还是回去住吧。”

    将牛排放进嘴里,咬开爆香的肉汁,让她格外有罪恶感。

    沈让辞顿了顿,抬眸,“昨天的事情后,商柏远恐怕会联合温家那边向我施压,晚晚这时候离开,我的理由岂不是站不住脚?”

    他今天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面上温和的情绪没什么变化。

    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并没有因为今挽月的话而不高兴。

    今挽月找不到理由回绝。

    沈让辞盯着她看了会儿,笑,“还是说,晚晚真的想向商焱告密?”

    听见这话,今挽月当即皱眉,“关他什么事?”

    不知道为什么,沈让辞扯到商焱,比现在的状态,更让她不爽。

    所以,沈让辞这是在用秘密提醒她,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不会放她离开他的视线?

    今挽月实在看不懂他。

    吃完早餐,沈让辞去了公司。

    今挽月给南珂发消息,【你上次给我的地址是准确的吗?】

    南珂很快回复,【今小姐要去找他?】

    今挽月,【嗯。】

    南珂,【那种地方今小姐一个女人去恐怕不安全,我陪您去吧。】

    今挽月想了想,没跟他客气,【也行,那就谢了。】

    南珂,【客气,文叔可是交代了我,让我一定要顾好你的安全。】

    他们约在路边见面。

    这是今挽月第一次见南珂,穿着件黑色夹克,戴着墨镜,就挺酷的。

    看着还真挺像电影里的侦探扮相。

    对方看见今挽月,眼睛都亮了几分,笑着打招呼,“今小姐。”

    无疑有他,实在太漂亮了。

    今挽月上下打量他,皱眉,“你这样确定不会太招摇了吗?”

    放电影里是挺酷,但放现实里,也太打眼了。

    南珂脸色表情不自在了一瞬,随即一摆手,“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这也是同理。”

    今挽月点头,“走吧。”

    陌生的领域,她不会多置喙。

    自从有了上次的阴影,今挽月不敢再随便打车,今天开了自己的车。

    载着南珂到他查到的那个小区,今挽月在小区外找了个位置停下。

    因为是老旧小区,没有专门的停车场,将车开进去停有些招摇。

    跟今挽月预料的一样,南珂就像开屏的活孔雀,一进来就吸引了很多大爷大妈的好奇目光。

    今挽月干脆大大方方地找了位大妈问路,“阿姨,请问三栋二单元怎么走?”

    阿姨惊讶了下,“二三元?你们去哪户?”

    今挽月,“201。”

    阿姨“呀”一声,随后恍然,热情地用方言问:“你们回来处理房子呐?”

    今挽月,“什么?”

    阿姨疑惑,“不是啊?那你们干什么?201早就没住人了嘛。”

    今挽月脸色一变,“阿姨您确定?”

    “我骗你做么子,我就住楼上呐。”

    旁边南珂的表情微妙,拉了下今挽月,压低声音说:“我们先去看看。”

    今挽月抿着唇,“你不是说消息很真实?”

    南珂,“先去看看不就是到了,万一这大妈事障眼法呢。”

    两人顺着大妈指的路,到南珂查到的地址。

    今挽月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静悄悄一片。

    她扭头看向南珂,“有进去的办法吗?”

    南珂,“等着!我有办法。”

    他从兜里拿出一根铁丝,往锁里捣鼓。

    今挽月抱着胸站在一旁,轻笑揶揄,“我怎么觉得你不像侦探,像小偷啊。”

    南珂嘿嘿一笑,“有时候我们也得采取一些特殊手段。”

    他低头将耳朵贴门上,没两下,咔哒一声锁就开了。

    今挽月抬脚走进去,里面的确是空的。

    房子收拾得倒挺干净,跟她对孙国栋的印象半点不符。

    南珂“啧”一声,“看来是跑了!”

    今挽月扭头看向他,若有所思。

    南珂举起手,“天地良心,我查的时候,他们真住这儿!”

    今挽月笑,“我又没说什么,你紧张什么?”

    南珂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我之前查的时候,有一次孙国栋好像被人揍了,还揍得挺惨。”

    “你说这是不是他搬家的原因?”

    今挽月蓦地撩眼,“被人揍了?什么时候?”

    南珂挠挠后脑勺,“就前段时间吧,大晚上的在酒店外面,被揍得可真惨。”

    晚上,酒店。

    今挽月瞬间想起,上次从马场出来,遇上孙国栋的那天。

    所以,孙国栋被身后帮她的人揍了?

    她从屋子里走出去,心跳无厘头加快。

    会是谁?

    就算事热心人,也不可能帮了她还冒着犯法的危险,再揍他一顿。

    将人揍一顿,更像是在替她出气。

    除了沈让辞,没有别人会这么做。

    那天晚上,酒店房间外的脚步声,是他吗?

    南珂瞧她的脸色,“怎么?今小姐知道这事儿?”

    今挽月压下眼底的情绪,面上不显,“没,只是想起之前碰见过孙国栋一次。”

    南珂,“那真是太危险了!他没把今小姐怎么样吧?”

    今挽月摇摇头,没多说。

    两人离开小区前,南珂又随口问了句,“我看网上说今小姐现在跟沈让辞沈总在一起,沈总不会帮您查吗?”

    今挽月多看了他一眼,红唇挑动,“网上那些道听途说你也信?”

    “再说,这是我自己的事,为什么要让他插手。”

    南珂一笑,“也是!回头我有新的消息再通知你。”

    今挽月“嗯”一声,“先回去吧。”

    开车回去的路上,今挽月给文兆年打电话。

    “老师,您给我推的那人真的靠谱吗?”

    文兆年,“怎么着?挽月查到什么了?”

    今挽月将今天的事情说给他听。

    文兆年叹气,“别太心急,你妈妈的事肯定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那姓孙的说不定只是个幌子,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让你查到?”

    等红绿灯的空档,今挽月吐出口浊气。

    老师说得没错,当初今氏鼎盛时期,其中利益错综复杂,她妈妈突然空降进去,利益的天平势必倾斜。

    当初今礼诚并不想让她妈妈进入今氏,但他们联姻时白纸黑字签了合同,她妈妈随时都能进今氏。

    这是两家联姻,曾家提出的条件。

    今晚约冷静下来,“老师说得对。”

    南珂作为一个私家侦探,没有理由欺骗她。

    只是今天的事情,让她多少有些怀疑他的专业性。

    文兆年劝他,“挽月,有些事,你越是执着,越是不能所愿。”

    “马术是你妈妈没能视线的愿望,老师希望你不要因为旁的事耽误了。”

    今挽月,“知道了老师。”

    提起马术,文兆年语气又严肃起来,“你别总跟那沈让辞搅和在一起,既然陈老是温家那丫头的外公,你跟他搅和,肯定会成为那丫头的眼中刺肉中钉。”

    “她要是找人卡你比赛,你还怎么出头?”

    今挽月扯唇,“就算现在我不跟沈让辞搅和,她也不会放过我。”

    文兆年,“你们两个,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今挽月笑笑,撒娇转移话题,“老师辛苦啦,等我参加大赛的时候,还指望老师亲自回国指导呢。”

    “你想得倒美,”文兆年嗔她,却又说,“到时候别忘了告诉我。”

    “就知道老师最好啦。”

    .

    此时,今挽月常去的那家心理咨询室。

    原医生端着保温杯,笑呵呵笑道:“稀客啊,什么风把沈总给吹来了?”

    沈让辞温文有礼,“原医生,我们就不绕弯子了,我今天来,是想知道晚晚的事情。”

    原医生挑眉,“现在才来,是不是有些晚?”

    沈让辞微笑,“您作为晚晚的心理医生,想必比我更清楚她有多难搞定。”

    原医生哈哈一笑,“你说得没错,那丫头确实是我最棘手的病人。”

    “不过她并不是难搞定。”

    沈让辞沉稳地坐在他对面,目光直视,等着他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