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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好凶 第九十六章 骂名,我来担!

    “让你吃药,没让你笑。”伶扶玉语气冷淡,侧着身子,似想要避免与许守靖的交流,余光却总不自觉的瞥去。

    许守靖依旧笑着,目光愈发温柔似水。

    师父还是在意他的。

    被这样深情注视,伶扶玉瞳孔微颤,似有些慌乱地攥紧衣袖,气息粗重胸脯高挺,却故作冷然:

    “不吃算了,死这也没人管你。”

    话落,作势要收回漆盒。

    “吃,当然吃,师父给的岂敢不吃?”

    许守靖急急忙忙捏起丹药,一口塞入好几枚,顾不上品味药味,囫囵吞枣般直接咽下。

    伶扶玉轻瞥一眼,薄唇不自觉轻扬弧度,险些笑出声来,但很快又收敛神色,佯作冷漠的轻哼一声,侧过螓首不再看他。

    几枚丹药下肚,感受到药力在体内逐渐化开,许守靖闭眸调息,随即面色逐渐红润,气息恢复平稳。

    静了片刻,伶扶玉轻瞥他一眼,似毫不在意地道:

    “想说什么便说吧,说完赶紧走。”

    许守靖呼出一口浊气,沉默良久,才低声道:

    “师父,我们还能回到正常的师徒关系吗?”

    伶扶玉长睫轻颤,并未回头看他,冷漠道:

    “你已经被逐出师门了。”

    “……”许守靖。

    看来气没消多少。

    许守靖犹豫着来到伶扶玉身旁,望见伶扶玉眼睑低垂,目光幽深,思忖良久无言。

    月光洒落,衬得那张秀气的脸庞更显凝重。

    伶扶玉用余光轻瞥一眼,见他距离自己如此之近,却并未如往常那样躲开,只是仰起螓首,眸中倒映孤月,笑容流露出几分讥讽:

    “怎么,又想开始对我动手动脚?”

    许守靖微是一愣,下意识想要摆手,“师父,我没……”

    谁知、他手刚一抬起,伶扶玉恰好转身,近距离之下,那虚抬的手掌分毫不差,触在高耸的玉软娇柔之上。

    月下微风扫过,许守靖僵在原地。

    坏,这下彻底洗不白了……

    伶扶玉目光微滞,呼吸逐渐急促,双手微微颤抖,死死地攥着衣袖,似是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翻腾的委屈与怒意。

    “好好好!”

    她骤然攥紧许守靖的手腕,按住自己高耸的心口,眼眶蓦地红了一半,声嘶凄凛:

    “给你!给你!都给你!”

    许守靖被她这番激烈举动吓得愣住,根本没心思去品味溢在五指间的软脂美玉,慌忙想要抽回手来:

    “师父,我没这个意思……”

    伶扶玉却根本听不进去,她红着眼睛,似有一股压抑许久的戾气,再不见半分往日里守旧端庄的风范,泪水盈满而出,咬唇发白,贝齿挤破下唇,淌出殷红的血丝。

    许守靖尚在愣神,只觉得胸口传来迅猛的力道。

    “嘭”的一声,后脑勺便撞上廊亭梁柱,摇摇晃晃,斜倒在了地上。

    脊背又与地面亲密接触,若不是体魄过硬,好悬没晕厥过去。

    疼痛来的猝不及防,许守靖却无暇顾及,因为在他躺在地上恍神的片刻间,伶扶玉已经跨坐上来,玉手攥着衣襟,失控般地撕扯自己的衣裳。

    一时间,躺地上的满眼懵懂,坐上面的梨花带雨,让人分不清被强推的到底是谁。

    素雅的浅白长裙被撕地布条纷飞,亵衣凌乱不堪,半掩在零散白纱下的清香美玉若隐若现,红缨诱人,雪山巍峨,惹人血涌。

    许守靖根本生不起半点欣赏的心思,他坐起上半身,想要抓住伶扶玉胡乱撕扯的双手,却多次被挣脱,只好出声安抚道:

    “师父,你冷静点……”

    清月如纱,轻洒在伶扶玉的娇躯之上,白皙美玉衬着摇曳的树影斑驳。

    “冷静?”

    那双隐在黑暗中的星眸涣散无神,声音凄切,笑容带着嘲讽:

    “你不就想要我的身子吗?我上过你的床,所以这辈子都是你的女人。把自己的师父拴在身边是不是很刺激?你不就喜欢这些吗,白日里是你威仪严整的师尊,端庄贤淑。夜里任你轻薄,是你圈养的金丝雀。只要你招招手,就不知廉耻地爬上你的床,比那些青楼里女子都要放荡。靖儿,这不就是你的心思吗?”

    这些话,似乎已经不知道在伶扶玉心底积压了多久,刺耳、尖锐、仿佛将所有的恶意浓缩在一起。

    明知道他不可能是这么想,明知道他的认真与决心,明知道他对自己有多么重要。

    可那些最为险恶,最能刺痛到对方的话,却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口子,回过神时,已经不计后果般脱口而出。

    是自己迈不出那一步,是自己接受不了那样的关系,却又偏偏默认了藕断丝连。

    错的,不是他。

    明明自己也是现状的推手之一。

    但,为什么就是忍不住说出这种话呢?

    迎着被云雾遮掩的月色,伶扶玉蓦地安静下来,随着抽噎白裙斜滑香肩。

    仿佛终于在这一刻耗尽了力气,她伏在许守靖的胸口,机械般地哽咽道:

    “靖儿……我就是个贱人……”

    许守靖仰着头,默默从琼玉阁掏出黑袍,遮住春光乍现的娇躯,沉默许久,才开口道:

    “师父,你不是。”

    伶扶玉猛然仰起螓首,那双浩瀚如灿的星眸,在一片昏暗中泛着点点泪光,格外惹人心疼。

    许守靖深吸口气,就这样与她对视。

    廊亭寂静,二人一言不发,院内唯有簌簌冷风吹拂。

    伶扶玉忽然凄然一笑,似在自嘲,又似破罐子破摔。

    “若不是,我又怎会爱上自己的徒弟。”

    许守靖陷入沉默,似是找不到宽慰的话语。

    因为他知道,伶扶玉的郁结源于自小的成长环境带来的观念,绝非一言两语能够轻易逆转。

    伶扶玉疲惫的合上眼眸,趴伏在许守靖的身上,冷风划过皮肤,刺得她又往黑袍里缩了缩。

    “靖儿,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伶扶玉的声音虚弱,嗓子有些哑,可落入许守靖的耳中却格外清晰。

    他“嗯”了一声,伸出手,将身上脱力的人儿搂在怀中,手臂箍得紧紧地,像是想要把所有的安全感都赋予对方。

    伶扶玉也不挣扎,任由他搂着,眼眸微阖,似是在追忆,声若呢喃:

    “我出生在一个官宦之家,那时衡阳洲的妖庭还不似如今这般强盛,先父在朝堂之上,也算是手握权柄。也正因此,我自幼受闺训熏陶,力求举止得体。

    原本,我这一生,或许就是在先父的安排下政治联姻的命运,只是没想到,衡阳洲的妖庭突然犯难,晋阳朝几度濒临灭国,先父誓要与国同亡,不愿离开,是家中老妪舍命将我送入乾山道观,削发出家,得一时庇佑。”

    许守靖静声聆听,直到此刻,他才恍然明白,伶扶玉是当真出过家,并且和余娇霜那种半桶水的大家闺秀不同,师父从小接受的都是作为凡间世家女子的教导。

    读着‘内则’长大的人,与看着功法典籍长大的终究还是不同。

    “靖儿……我冷。”就在许守靖失神期间,伶扶玉忽然攥紧袍襟,往他怀里拱了拱。

    即便是在最脆弱的状态,她也依旧需要一个理由,来劝服自己。

    许守靖内心恍然,缓缓撑起上半身,背靠梁柱,扣紧伶扶玉的纤腰,让包裹的面积更多些。

    伶扶玉依旧阖着眼眸,伸手搂住许守靖的脖颈,气息温热,眉心缓和,比起方才似安心了不少。

    “靖儿,你应该听清儿说过冰月仙宫前代宫主的事吧?”

    “嗯。”许守靖轻轻点头。

    伶扶玉伏在他的肩头,眸光黯然,嗫嚅薄唇道:

    “我在阪依乾山三十余载,期间晋阳朝未灭于妖庭之手,却毁于内乱。新政交替,新皇欲屠尽前朝余孽,而前朝旧党也想要复辟。两家皆是盯上了我,因为我若还俗,将会成为先父那些世家关系的枢纽。在新皇眼中我是一未除的大患,在旧党眼中我是维系兖川氏族的政治工具。”

    “……”许守靖。

    如果九洲不是仙侠世界,师父这背景,妥妥的大女主剧本。

    清风拂过柳枝,皎白的月光驱开云层,洒在廊亭中相互依偎的二人身上。

    伶扶玉眸光恍惚,缩在许守靖怀中,唇角勾着浅笑,恬静祥和。

    这些未曾言明的往事,早已被抛在几百年前的岁月当中,如今将它们翻出来,却只觉得此刻岁月静好。那些揪心的纷争与战火,全都化为过眼云烟。

    “乾山不愿为我承受两边压力,盘算着要将我交出去……好在师祖纪千纭云游九洲时恰好路过,见我有修炼极寒灵气的天资,便顺手将我救去,自那之后,我才拜入了冰月仙宫。

    靖儿,你可能不知道,师尊在年轻之时就已经如你先前见到的那般不正经,多数时候,都是师祖在照看我,教导我修炼。对我来说,师祖她就像是……我的母亲。”

    话到此处,伶扶玉眸光一黯,气息微微一滞,静了片刻,只听她道:

    “当年……我在进阶时走火入魔,师祖为救我以神魂为引,我却失控一掌打在全无防备的师祖身上,导致师祖神魂重创,不久便离开人世。”

    许守靖沉默无言,他能听出伶扶玉源自内心深处的愧疚,但,这件事明显不止是伶扶玉所见的那么简单。

    就自己前后获得的信息来看,纪千纭或许死因是因为伶扶玉的那一掌,但伶扶玉却绝非单纯的‘走火入魔’。

    只是不知道,疯魔院在这其中究竟扮演怎样的角色。

    他将伶扶玉往怀里拢了拢,同时暗下决心,得时机成熟,一定要将疯魔院掀翻,调查清楚当年的真相,解去她的心结。

    伶扶玉仰起螓首,玉手轻抚许守靖的脸颊,目光复杂,唇角微颤,似欲言又止。

    “靖儿,你知道吗?”她声音低柔,笑容凄然:“我这一生,无依无靠。母亲早亡,先父又对我冷淡疏离,犹如陌路。师祖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可到头来,她却死在了我的手里……被逐出冰月仙宫的时候,我真的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

    “师父,那不是你的错……”许守靖明显感觉到,怀中娇躯在轻轻颤抖,忍不住紧了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可师祖死于我手是事实。”伶扶玉摇摇头,叹息一声,轻轻闭上眼,片刻后才睁开,眸光涟漪,似多了分柔软与感慨。

    许守靖一时语塞,他知道以伶扶玉的性子,即便这时候把锅都推给疯魔院,恐怕也会固执地认为纪千纭之死都是因她之故。

    “直到遇见清儿与你……”她缓缓抚摸着许守靖的脸庞,笑容带着几分自嘲,眸中神色却又难掩眷恋。“靖儿,自从收你入门那日起,我便将你视如己出……我是真的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

    话到此中断,伶扶玉脸上的笑容越发苦涩。

    许守靖陷入沉默,他知道这就是伶扶玉心结的所在,也是她没办法接受自己的原因。

    一直以来,伶扶玉对于许守靖的轻薄,虽说一直是默许的态度,但前提是不能挑明,这是她心中最后的底线。

    她可以用‘孝敬’来麻痹自己,也可以用‘师徒间的亲近’来糊弄,哪怕被慕凉撞破与许守靖的事,也可以暂忍一时。

    所有的一切,都是建于那份模糊不清的自我期满之上,这是伶扶玉能够说服自己的唯一办法。

    可,自从在八荒帝墓前众目睽睽的那一吻之后,一切都成了泡影,整个九洲都知道伶扶玉与自己的弟子苟且,她又怎能继续将自己骗下去?

    许守靖沉默许久,轻声问道:“师父,如果我今日不来,您就打算这样,一直不见我吗?”

    伶扶玉睫羽轻颤,眼底浮起苦楚,抿了抿薄唇,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许守靖缓眨桃花眸,见她如此反应,忽而笑了:“您看,师父其实也并不想与我从此陌路。”

    伶扶玉静了片刻,缓摇螓首:“可那又能如何呢?靖儿,我们……我们已经没办法继续相见了。全天下都知道你我的关系,原本我想就那样装聋作哑,偷偷跟着你便罢了。如今,我却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

    闻言,许守靖沉吟片刻,桃花眸轻泛皎白月光,却是笑道:

    “师父,我和浣清去找您的第一个晚上,徒儿说过的话,您还记得吗?”

    伶扶玉微怔,仰起螓首,星眸流露疑惑。

    许守靖紧握伶扶玉的玉手,将那具软玉娇躯往怀里送了送,神色逐渐坚定。

    微微垂首,在伶扶玉的唇角轻印,如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随后,迎着那双盈满水迹的眼眸,他轻叹一声,洒然笑道:

    “一切骂名,皆有我扛。”

    ? ?写这章的时候,卡文卡了好久,实在写不出来。

    ?   一连快一周都在电脑前坐到半夜,但是还在堵在那,根本写不出来一点点的东西。

    ?   看着自己的大纲,不停地梳理,不停地具化。

    ?   有什么内容我很清楚,但就是写不出来。

    ?   删删改改,憋出几个字,然后不满意又给删了。

    ?   之后心烦意乱,找不到灵感,感觉整个人都焦躁了。

    ?   直到跟一个樱花妹聊天的时候,说到了这个事情。

    ?   她弹了首《call of silence》给我听,中间有一些即兴变奏在里面。

    ?   不知怎么得,我整颗心都安静下来了。

    ?   之后没再在意过文字,它们不再是我的敌人。

    ?   我像是被情绪推着,一口气将这章给写了下来,一气呵成,中间没有任何停顿。

    ?   畅快,心安,快乐,成就感。

    ?   我再一次在暴躁和失去灵感的烦闷中,找回了属于创作的快乐。

    ?   我很感谢她,

    ?   可惜没能录下来。

    ?   也再也没可能录下来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