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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龙傲天女配后我开始发癫了 第114章 楚知禅,我恨死你了,我最恨你了

    夜色下,一袭青衫都染上了暗色。

    他抬头看了看那天上月,前面就是提罪司了。闷咳几声掩去血迹,他借着那夜色遮住身形,继续往前走。

    身后的追声渐行渐远,沈献灵的耳旁是自己紊乱的心跳声与呼吸声,她扶着谢白衣,只顾朝前跑。

    谢白衣在这剧烈的奔跑中牵扯到伤口,刺激着他的神智清醒。他知道沈献灵他们是来救他出去的,如果他们不救,明天他就会死在刑台上。

    他其实想过会有人来救他,只是想的不是沈献灵。

    她果然还是恨着他的。

    提罪司的弟子大多被苏扶他们拦下,沈献灵他们这一路竟然也稀奇地没有碰上什么人。一直到出了刑狱外围,身后掠起杀招破风直朝她的后心而去,琉璃宫灯自发地护主飞出,稳稳地拦下了那一招。

    “放肆!”来人是两位审主之一,他飞身而至怒视沈献灵:“你竟然妄自将此罪子放出带走?!”

    沈献灵和苏扶他们都在自己身上施了易容术,只要不近身被抹除术法那就不怕被认出来。而现在既然已经被发现行踪,那想再像刚刚那样接着逃是不可能了的,所以沈献灵放开了谢白衣。

    “十二师兄,”沈献灵咬牙把眼泪往回倒,将钧灵剑给了他,“你快走,往前很快就能出提罪司了,你不能被抓回来。”

    谢白衣勉强站稳,哑声问:“为什么救我?”

    “因为你是我师兄,我们都是师兄妹一家人,”沈献灵吸了吸鼻子,发红的眼睛里尽是倔强与坚强,“虽然说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但没关系,我还是你们的师妹,你们有难,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她说着像是怕说服不了他,又勉强一笑:“况且七师姐之 的说过的,同为仙门之人守望相助是应该的,更何况我们同出一门。”

    身后琉璃宫灯拦住审主已经有些力不从心,沈献灵说:“快走,别会儿你被抓回去了还连我们,那就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谢白衣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钧灵剑,有些跌晃着便走了。

    沈献灵抬手: 抹了一下眼泪,转回头去看审主那头。

    她其实从一开始就看得出来楚知禅对她的排斥,谢白衣对她的不喜欢,她原先以为只要自己能多理解,多听话就能够改变的。

    但是好像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用,她甚至不能明白自己不招人喜欢的原因在哪里,她分明什么都没做。

    后面就连二师兄他们也不怎么搭理她,在意她了。

    可是她真的什么都没做啊,她尽力的很乖很听话了。

    “我才不是因为他们哭的。”沈献灵抽泣了一下,擦干净眼泪后对自己说“:沈献灵,你没必要哭的,别哭了,没事的。”

    她抬起手与琉璃宫灯相互感应,对自己说:“我为我自己,我要保护我想保护的人。有我在——你不许往前走!”言罢,宫铃声响,她在那瞬间变了神色,毅然上前!

    一时之间,琉璃宫灯的灵光与剑气相撞,激荡一方!

    “唔!”

    足下蓦然踏空,谢白衣朝地面摔去,浑身作痛。

    沾了满身的脏,谢白衣的指尖深深扣进地面泥沙中,借着痛来扯着理智的清醒,让自己再次站起身来。

    提罪司的地界就在眼前,他不能倒在这里被他们抓回去等死。

    他无错,这里没资格让他死。

    他要出去,他要去——

    利剑当空斩来,谢白衣本能地出剑一挡,却被那剑威击退,重重地撞于山石之上,伏地不起。

    极缓地脚步声从前传来,那人伸手召回剑,借着月色也借着剑上折射的冰冷寒光,映亮了那对他出手的人的面容。

    是楚知禅。

    在看清人的那一刻,谢白衣所有的杀意与挣扎活命的情绪轰然崩塌。他看见楚知禅抬剑以剑尖指着他,恍了记忆仿佛回到了在血天禁制中。

    只是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像上次那样服软了。

    不只是她不是她,他同样不是那时的他。

    “……呵,”谢白衣扯唇讥讽地笑了一声,口齿间尽是血腥味,“楚知禅你终于不当懦夫,狠得下心来杀我了。”

    快杀了他吧。

    提罪司不配取他的性命,若非要择出一个可能,只能是眼前的人。

    楚知禅低眸看他。

    但是夜色太重了,她背对着天上那将圆未圆的明月,让谢白衣看不清她的神情,更不敢看她的神情。只觉她仅仅是站在那儿,便是以最锋利的剑刃,残忍地,狠狠地往他心中刺入。

    他更看不见楚知禅握着剑的手,其实在细微颤抖。

    如果没有她在,那谢白衣会在沈献灵他们的帮助下顺利逃出去。但她偏偏就是来了,拦在他的生路面前。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楚知禅第一次动手伤他。

    很疼。

    他分明都麻木了,在这时候又感觉到了钻心的疼。

    -“我在宗门等你回来”。

    他等不到了。

    他一直都是那个让你生恨,生惧,生厌的谢白衣。

    从前种种皆如走马观花一般地在眼前浮现,说过的话都成了思蠢的笑话。她想要的不是他,是那个一身干净的谢白衣。

    不是他。

    谢白衣艰难地将情绪咽下,喉结滚动几轮最后他闭上了眼,沙哑着嗓音狠声说:“杀了我……否则我活下来了一定会杀了你的。”

    杀了我。

    谁人欺你,杀了便是。

    那其中自然也包括我,别对欺辱你、玩弄你真心的人心慈手软。

    在那沉寂中,谢白衣等来的是剑在眼前掉落,溅起泥沙些许。他睁开眼,一把乌墨的长剑冷着冷光静静地躺在地上。

    禅心剑与剑主有所感受,鸣了一声,又很轻,像是怕惊动了什么。

    谢白衣怔了怔神后抬眼望去,楚知禅已经收了剑。

    她压住不受控制地在颤抖的手掩在袖间,开口时绝情:“我向来言出必行,苏扶他们要放你走,那你就滚。”

    她言出必行什么?

    她说过就算他进提罪司了也会把他捞出来。

    从前只当她狂妄自大,不料一语成谶。

    她说是因为苏扶他们,所以才放他走的,不是因为她。

    楚知禅压根没看谢白衣的神情如何,撂下这般话后她便扭头想要离开,但才走出两步,谢白衣又出声喊住了她:

    “楚知禅。”

    脚下几不可察地停了停,她仍旧在往前走。直到谢白衣手撑在地上坐起身来,手腕上探出一抹红色的残影便直朝楚知禅而去!

    那是被血浸红的断青丝,它自发的,或是受到感应地掠出,像是想要为谁拦住什么。

    然而就在断青丝缠上楚知禅手腕的前一刻,她抬手挥出一道剑气,听得布帛撕裂的声音,断青丝从半空之中纷纷扬扬地落下。

    残布落到了谢白衣的眼前,这回他终于看见她眼底的薄凉。

    断青丝。

    断情丝。

    谢白衣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低头便笑了两声。

    他这般模样,楚知禅却是在收回剑后停了一下,她偏头看他,忽然鬼使神差地问出一句:“谢白衣,你就当真如此恨我吗?”

    “呵……恨啊,我怎么不恨你?”喉结滚动,谢白衣没有抬头,他只轻声说,“楚知禅,我恨死你了。”

    在那一句过后他闭了闭眼,声音轻了再轻,不知道到底是在对着谁说:“我最恨你了。”

    “……”

    楚知禅走了。

    那脚步声远离,谢白衣才蓦地卸去了那强撑着的所有力气,手撑在地面上呜咽着哭出声来,眼泪滚落泪湿泥沙,他伸手去将断开后散落一地的断青丝片片捡回。

    旁边忽然有什么在动,他看过去,发现是地灵手里抱着断青丝的残布正怯生生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他看见的是地灵身上被她收走了寻常情,他探不到半分,倘若不是那脖子上还挂着一只小瓶子,里面装着两样他拼了命也要拿回来的东西,他便要认错这不是他的那只地灵了。

    她什么都没再留给他。

    -“谢白衣,不许修魔。”

    -“如果你敢去修魔,那我就不要你了。”

    谢白衣抬手想要去碰一下地灵,地灵眨了眨眼看他,犹豫一会儿后才往前凑了一下,避开他指上的伤蹭了一下他的指尖。

    断青丝都被捡了回来,谢白衣抓着禅心剑起身便要走,却被地灵揪住靴子,使劲地往后拽。

    谢白衣低头看,地灵一脸着急的往刚才楚知禅离开的方向比划。

    “……”谢白衣动了动唇,“走了。”

    地灵倔犟地望着他。

    别看他了,别看他了。

    都别他妈看他了。

    “我说走了,走了你听不懂吗!”谢白衣的情绪忽然失控爆发,他朝地灵大吼,“别在这里待着了,我不会去追她的,她不要我们了!”他抬手狠狠地擦拭眼泪,抬头看见冷月时那声音忽然又低下来了,带着深深的惘然,轻声说:“走了,她不要我了。”

    地灵先是被他忽然的吼叫吓得怔住,随后眼泪毫无声息地往下掉,它们头抹眼泪,被谢白衣捧起来放到了肩上。

    “走吧。”他说。

    往前走,离开这里,他没有回头。

    往前走就好,不要回头看。

    楚知禅在心中对自己这样说,一直到她确定谢白衣看不见她了,她才抬手扶住一旁的山石,缓了两口气后喉间猛地一腥,呛出血来。

    那点殷红连带着染上她的眼底,她抬眼,就看见两位罚主各持法器,视线冷冷地看着她,身后是数十位弟子。

    “是你将他放走了。”其中一位罚主眯眼道。

    “废话少说。”楚知禅抹去唇边的血,站直了拔剑出鞘,锋芒显露:“想过去,也得赢了我!”

    两位罚主几乎是在她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的那一刻,便倾身上前!

    ……

    苏扶他们见势不对便撤了,自然是拦不了提罪可的弟子们多久。谢白衣在地界边缘,便已经被他们追上。

    正危急时,忽然有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带着深深的无奈。

    谢白衣循声看去,就见一位青衫人从黑暗当中走出,他抬头看了看那一群提罪司的弟子后,将视线落到了谢白衣的身上。

    宋昭笑笑:“幸而让我赶上了。”

    谢白衣盯着他看不说话。

    “往前走吧,别回头。”宋昭朝谢白衣走过去,错身的那一刻从他的手中接过了钧灵剑,“我苟活至今,亏欠的人太多,其中当属你与听澜的亏欠最是难以偿还。”

    谢白衣动了动指尖,仍旧是不说话。

    好在宋昭理解他,倒也不需要他回答自己。

    他抬头看了看提罪刑司弟子,共五十七人,铁了心要将谢白衣抓回去,但是——

    他轻笑:“我儿性命岂是由你们做主的?”

    宋昭分明没有修为,剑上却仍旧是渡起了浅浅的灵光,他轻轻地推了一下谢白衣,让他接着走:“前面有人在等你出去。”

    “……”

    谢白衣低声说:“……爹,你会死的。”

    宋昭先是一怔,随后笑道:“我作恶多端,死不足惜。”

    “……”

    “走吧。我也正好去见你娘,至少护你一程,让我见她时便不至于让她恼我太多。”

    少年单薄的背影远离,宋昭才以剑虚虚点了两下。他的神情在确定谢白衣走后的那一刻便冷了下来,说道:“敢伤我儿,那你们便上来受死吧。”

    一时之间,血腥不休。

    有人在外面等他。

    谢白衣猜不到是谁,直到他当真出了提罪司的地界,听见有人伴着极重的酒气大喊一声:“哈哈!”

    剑风破空而出,替他挡住了身后不知审主何时追来,朝他打来的笔。

    魏撼心掠身而出,召回剑的同时对谢白衣说:“向东走四百米,我师弟他们在那里等你。放心,我贱人自有天收,他们奈何不了我!”

    审主笔风又至,魏撼心剑势已出。

    谢白衣忽然茫然了。

    他们都在助他。

    最后的一鞭当头落下, 楚知禅单膝跪地已经提不起力去挡。她半身染血眼看便要生生受了这一鞭,却听剑出鞘,一线白芒破开风掠来,生生将那鞭子一斩为二。

    罚主被剑势逼得足下两步不稳,他无暇去管断开的法器,而是骇然地看着那挡在楚知禅面前的人:“徐君好!你这是做什么?!”

    徐君好收剑入鞘,回头去看楚知禅,后者低着头,他只能看见她不知道是伤到了头上何处,血顺着脸颊滑下,衬得她更是面无血色。

    徐君好说:“我来捉拿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