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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野风华之成为卫士 第103章 独闯易家楼

    离开疗养院,原野开车沿着公路往回走。走到河岸边,原野停下车,朝河边去。

    太阳还没落下,一轮上弦月已经挂在半空,只是一个白影子,黯淡无光。又是初七了。

    原野坐在河边,呆望着哗啦啦流淌的河水,任由自己的思绪短暂地放纵一下。

    转眼,落日余晖,映红了半边天,晚霞倒映在碧水河里,河面一半变成了红色。温润的半个月亮,倒映在水中。

    原野站起身沿着河岸漫不经心地踱着步。

    突然,一阵狗叫声把他吓了一跳。原野一抬头,一条狼狗微蹲着身子,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正冲他狂吠。

    原野这才注意到,他可能闯入了它的“领地”。

    他朝前面望去,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一个窝棚,周围用树篱栅栏围着,里边堆满了捡回来的破烂,像个垃圾场。这里平时肯定没人涉足,谁会在意或者靠近这个肮脏的角落。

    窝棚主人听见动静走出来,站在树篱边探出半个脑袋朝外观望。原来,这里是那个让原野想起“杜鲁门”的拾荒老人,“老将头”的家。

    那条狗见主人出来了,叫得更凶了。

    原野感到自己像是个不受欢迎的闯入者!

    时候不早了,他也该回去了。原野识趣地停下脚步,转身往回走。

    “黑风,回来吧!”老将头喝止着他的狗。

    他的声音不大,而且有点沙哑,却像晴天霹雳一样击中了原野。

    原野登时怔住了,“黑风!?”他脚步一滞猛回头望。

    树篱栅栏边的半张脸不见了,那个驼背老人的身影在树篱栅栏的缝隙里晃动。

    “他的狗居然也叫黑风!”原野惊诧道。

    这只叫“黑风”的狼狗很听话,听到主人的呼唤,它哼唧了两声,往栅栏里退。

    一种强烈的预感,让原野返回身迈开脚步,直奔栅栏去。

    离栅栏五六步远的时候,黑风停下来,蹲踞在那里,使劲朝原野吠。它呲着牙,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警告声。

    原野瞪起眼睛盯着它。那条狗突然被吓到了一样,哀嚎了一声,夹着尾巴逃进栅栏里去了。

    原野正要迈步跟上去,“五爷!您在这儿啊!”远处传来柳青云的声音。

    原野转头,看见柳青云踩着野草神色慌张地朝河边跑过来。停在路边的汽车上,岳泓泰降下车窗正朝这边看。

    原野眉头一皱,迎了上去,一边问:“出什么事了?”

    柳青云连急带喘,说话有点不连贯:“褚……月秀,被……被易三爷叫走了!”

    “什么?”原野顿时锁紧眉头说,“她愿意去,就让她去吧!”

    柳青云紧跑两步,迎上来说:“五爷,她不愿意去!她一个小姑娘,根本不懂!她说她不想去,可是又不敢和您说。您从来都不理她,她说她怕您!”

    原野低头不语,急步朝公路上走。

    原野上车,柳青云也跟上了车,汽车很快驶回别墅。

    “五爷,您就去把她找回来吧!挺不错的姑娘!”柳青云见原野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下车朝别墅里去,焦急地哀求道。

    原野不搭话说话,径直朝屋里去。

    岳泓泰从后面追上来说:“五爷,您就甘心自己的人被他抢走?”

    原野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他不清楚岳泓泰说这句话的动机。是激怒他,挑起他和三爷易贞道的斗争,还是他们一起做了什么圈套,要陷害他。

    岳泓泰似乎看出了五爷的戒备,说:“我纯粹为了那个女孩儿!”

    “那你怎么不去找大爷?”

    “她是五爷屋里的人!”

    原野无奈地笑笑,一边朝屋里走,一边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三哥喜欢就让他拿去吧!”

    “五爷难道就没有一点血性了吗?真的被他们看扁了!”岳泓泰有点激动,吼道,“这个事都能忍,以后还有什么他们不敢做的!恐怕五爷真没办法在浮云山庄立足了!”

    原野停住脚步,他也想去救褚月秀,可是岳泓泰的急迫,让他不得不怀疑这是一个圈套。

    柳青云过来拽住原野的手臂,眼泪都流出来了,“五爷,你就眼睁睁看着她被糟蹋吗?”

    原野叹了口气,“我觉得……”他停顿下来,回头直盯着岳泓泰说,“泰爷……说得有道理!既然如此,”原野停顿了一下,“就听泰爷的!”

    他眼神里宣战的杀气让岳泓泰一个招架不住,连忙躲避。

    “爷我今天就去易家楼,走一趟!”

    原野的话掷地有声,他转身往外走。

    “五爷,要不要叫骁勇带跑马场的弟兄们过来!”岳泓泰跟在后面问。

    “不用!又不是去打群架!兴师动众,伤了兄弟之间的和气。我一个人去就行!你们都在家等着!”

    原野出了门,直奔易家楼去。

    易家楼门口两个保镖迎上来,笑容里有点意味,“呦,小五爷,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家串门儿?”

    “小五爷”,这个“小”字表达的蔑视淋漓尽致,连看门的手下都这么嚣张!

    “找我屋里的人,看看是不是跑你们这儿来了!”

    “怎么可能!”一个看门的人皮笑肉不笑地说。

    “五爷屋里丢了人怎么跑我们这儿找啊!”另一个轻蔑地笑道。

    “我找你们三爷说话!”

    “不巧!三爷……正忙着呢,没时间见你。”

    “是吗!忙什么呢,我倒要去看看!”

    原野硬往里闯,两个人上来拦。原野挥手把两个人摞一边,抬脚进了院子。

    听到动静五六个人围了过来。

    站在院子里,原野听见褚月秀的挣扎哭喊声。她果然被易贞道弄到易家楼来了!

    原野旁若无人地抬步往里走。

    “五爷,请止步!”为首的说,“当爷的也不能乱闯吧!”

    “爷我和三爷之间的事,和你们无关,识趣的给我让开!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为首的上来,几个人跟着一齐往上冲。这几个人哪能挡得住原野。三两步之间,躺了一地。原野已经登堂入室,上来直奔二楼。

    易贞道手下一帮人被他压得连连倒退,过来一个倒一个,过来两个倒一双。谁心里都明白,这位爷今天是怒了,谁也挡不住,再没人敢上。

    一群人围着,眼睁睁看着成五爷上了二楼。

    早就有人上去报了信。

    门一开,嘤嘤哭声传了出来。易贞道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着急忙慌地出来。

    易贞道四十多岁,窄额头,高颧骨,尖下巴,八字胡,小眼睛,大鼻孔,薄嘴唇。头顶挽着髻,身上丝绸衣,胸前十字架,腕上佛念珠。

    一边怒斥道:“哪个不知死活的敢闹……”话还没说完,原野迎面给他一拳。易贞道重重地跌在地上。

    原野闯进房间。褚月秀蜷缩在床角里,拉扯着身上的衣服,双手抱在胸前。低头抹着眼泪。

    就听“咣”的一声,原野一拳头砸在门上。在场的人被吓得一个激灵。

    原野回头对从地上爬起来的易贞道说:“三哥这是从我床上抢人啊!”

    易贞道捂着脸,说话有点含浑,说:“我哪有,是她自己来的,说五爷不疼他,投奔我来了!”

    “是吗!这么说还是我的不是了!那我得问问!”

    原野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床边说:“褚月秀,你要留在三爷这里还是跟我回去?”

    褚月秀哽咽着说:“五爷带我走吧!”

    原野回头对易贞道说:“三哥也听见了,她要跟我走!”

    原野脱下风衣上去给褚月秀披在身上。褚月秀把衣服穿上紧紧裹住身体挪下床,两脚一沾地,腿却软得站不起来。

    原野索性一弯腰把她扛在肩上。

    原野回身到门口,对易贞道说:“我今天一定要带她走的,希望三哥别让我为难!”

    易贞道气得胡子直翘,“你……你……你……你这是恃宠而骄!”

    “我就恃宠而骄啦,怎么着!”

    易贞道瞪着三角眼发狠道:“在我这里撒野,门儿都没有,给我拦住他!”

    原野眼看着易贞道的手下从楼梯口冲上来。

    原野迈步上去,一只手抱着褚月秀,另一只手搭在易贞道的肩膀上。

    就听“哎呦”一声,易贞道直疼得五官变形。冲上来的人都被震住了,不敢再上前一步。

    易贞道哪里有反抗的力气,两只手臂跟断了一样,抬都抬不起来,嘴里“哎呦哎呦”叫个不停,乖乖跟着原野到楼梯口。

    原野挟持着易贞道站在楼梯上,说:“三哥,你不仁在先,不能怪小弟我不义!”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原野一阵狂笑,放话道:“都是自家兄弟,爷不想动手!爷我今天一定要带人走的!有人不把我当爷,非逼我动手的话,那就对不住了!不怕死的尽管上,我今天一只手,照样血洗了你们易家楼!”

    这位成五爷的本事,易贞道怎能不知道,他说得出是做得到的。易贞道说白了就是个见风使舵,欺软怕硬的,尽是欺负人的手段,哪有什么胆识。原野一松手,早就瘫软在地上,尿了裤子。

    众人更不用说了。

    首先,五爷刚刚进屋那几下子,如入无人之境,谁还没长眼睛。刚刚五爷手下留情了,只打不伤,谁心里还没点数。

    况且,人家已经说了“自家兄弟”,人家都把咱们当兄弟呢,人家再不济,好歹也是“爷”,谁那么没眼色,非寻死,跟爷过不去。

    再说,今天这事,确实是自家的三爷不地道,怪不着五爷发狠。三爷已经瘫那儿了,也没发话不让走啊。

    他们从心里到身体,都不想上。可是,毕竟是给三爷当差的,又不能就这么让成五爷走了。只能拉着架势,面带七分不服三分不愿地,装狠撑撑场面。

    原野压着人群一步步下楼。他脚步坚定从容。人群步步后退,直到退到院子里,缓缓闪出一条道。

    易贞道大气不敢出,眼看着原野带着褚月秀大摇大摆地出了大门,才长出了一口气。

    这边出了事,霍泽亨早就得了信。派了人过来。原野出了大门顺坡往下走。就听见身后一片脚步声,一群人由远及近跑过来。跑到易家楼门口时,站在门口观望的易家楼的兄弟加入到队伍里。

    领头的问:“怎么回事?”

    “是五爷!到易家楼找他的女人!”

    哦!原来在易家楼“闹事”的是成五爷。

    眼看前面成五爷扛着个女人走在路中间,一群人不敢贸然上前,放慢了脚步,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有人嘀咕,“我们还上吗?”

    “上什么上!没看见是成五爷吗!”

    “那我们回吧!”

    “没有命令,谁敢回!”

    一群人跟在成五爷后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突然,前面的成五爷停下脚步,一群人猝不及防,前面的来个“急刹车”,后面的推推搡搡跟着停下。

    原野回头,冲他们摆摆手,说:“不用送了,都散了吧!”

    一群人终于一齐舒了口气,总算有位爷发话了!他们就地解散,各干各的去了。

    原野看他们走了,抱着褚月秀回家。

    柳青云焦急地等在门口,见原野过来,忙迎上来,一路帮忙把褚月秀送回房间。

    柳青云留下陪着褚月秀,原野退出房间。

    见原野出来了,岳泓泰搓着手迎上来。原野瞟了岳泓泰一眼。

    岳泓泰面露愧色说:“五爷,对不住!”

    “谈不上!”原野说。

    “我没办法帮您!”

    “用不着!”

    “我……完全是为了帮那个女孩儿!”

    “我也是!”

    原野转身上楼,就听岳泓泰说:“五爷,有个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什么事?”原野回头。

    “我想……搬去跑马场那边住!”

    “为什么?”原野带着翻旧账的嘲讽语气说,“不是非住我这儿不可吗?”

    岳泓泰仍是贯有的假谦恭:“您这边……女人太多了,我嫌麻烦!”

    “怎么,哪个骚扰你了?”原野语气轻佻。

    “那倒没有!”

    原野慢慢转过身,靠在楼梯栏杆上,手指轻敲着扶手。他感觉岳泓泰有点不对劲。作为一名职业杀手,他的冷血是骨子里的。就今天这个事情,他为什么会为了褚月秀求情?这个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目前的情况来看,也不太像是阴谋陷阱。他突然要搬去跑马场,他要干什么?

    原野定定地看着他说了两个字,“不行!”转身上楼了。

    易贞道在家里被成五爷打了,还抢走了人。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羞辱,哪能咽得下这口气,跑到霍泽亨那儿告状,没想到,反被霍泽亨数落了一通:

    “你这次确实有点过分了。老虎毕竟是老虎,平时当软杮子捏捏也就算了。你以为他真那么好欺负啊!他可不是什么善类,只不过被我们拿捏着,不得不低头。居然动他的女人,老虎屁股摸不得,吃亏了吧。损人不成反被打脸。”

    易贞道说:“大哥,他一个卖苦力的,凭什么坐这第五把交椅,和咱们兄弟平起平坐啊。这才来几天,都快爬到您头上去了。”

    “这是爸爸的意思。”

    “干爹他老人家是不是老糊涂了,要说贡献,弘泰都比他强。他有什么本事啊,不就仗着干爹给他撑腰!”

    “行了,你要是心里实在过不去,我叫老五给你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