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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异能赏金猎人 第645章 顾云舒

    645,顾云舒

    王泽趁机猫腰冲到门边,生锈的铁锁在刺刀撬动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八嘎!\"

    身后突然传来暴喝。折返的士兵发现异常,端着刺刀猛扑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王泽猛地撞开铁门,母女俩跌跌撞撞冲了进去。

    他转身用肩膀死死抵住门板,感觉刺刀尖透过缝隙擦着头皮划过。

    直到工厂内响起德语呵斥,脚步声才不甘地远去。

    昏暗的厂房里,挤着数百名避难的同胞。

    王泽靠着冰凉的墙壁滑坐在地,看着小女孩攥着饼,怯生生地递给角落里哭泣的婴儿。

    窗外,探照灯的光束仍在废墟上游弋,而这里,至少是暂时的避难所。

    昏黄的汽灯下,拉贝先生的身影如同一座坚实的壁垒跨进厂房。

    这位身材高大的德国人裹着件深色毛呢大衣,肩头落着零星的雪花与灰烬,在一片灰扑扑的避难人群中格外醒目。

    他戴着金丝边框眼镜,镜片后的蓝灰色眼眸透着疲惫,却依旧闪烁着坚毅的光芒,像是寒夜中永不熄灭的火种。

    络腮胡修剪得整齐,却掩不住唇角因长期紧绷而刻下的纹路,显示着连日来的操劳。

    他摘下黑色呢帽抱在胸前,露出微秃的头顶与几缕被冷汗浸湿的白发。

    深蓝色的中山装领口微微敞开,铜纽扣在灯光下泛着黯淡的光泽,这是他特意换上的中国服饰,衣襟上别着的纳粹党徽在此时却显得格外讽刺——这本是压迫的象征,此刻却成了震慑日军的护身符。

    他双手交握背在身后,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皮鞋踏过潮湿地面发出沉稳的声响,每一步都似在无声承诺:只要他还站着,这里就是南京难民最后的庇护所。

    拉贝身旁的中国女子身着藏青色棉布旗袍,衣摆处的盘扣已磨得发白,却依然一丝不苟地系至下颌。

    她身形纤细如弱柳,及肩的黑发松松挽成发髻,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脖颈间,在昏黄的灯光下镀着柔光。

    柳叶眉下,一双杏眼清亮如秋水,眼尾微微上挑,即使浸着血丝也难掩灵秀。

    高挺的鼻梁下,唇色因连日奔波而苍白,却倔强地抿成笔直的线条。

    她脖颈处贴着块褪色的膏药,隐约露出被勒出的红痕,应是戴着难民臂章留下的印记。

    旗袍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新鲜的擦伤,指尖也沾着煤灰,却将笔记本和钢笔紧紧攥在掌心。

    每当开口翻译,她便挺直单薄的脊背,声音清脆而沉稳,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软糯尾音,字句间却流淌着钢铁般的坚韧,仿佛在这炼狱般的南京城中,用语言筑起一道守护同胞的城墙。

    拉贝看了看王泽三个人,当他看见王泽身上穿的破烂军装之后,不禁皱起了眉头,冲着一旁的女人说了几句德语。

    女人点了点头,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你们是一家人吗?如果不是一家人的话,你作为军人,必须离开这里,因为你留在这里的话,会给我们带来灾难。”

    王泽犹豫了一下,刚想开口,那个机灵的女孩儿抢先说话了。

    “我们是一家人,他是我的舅舅。云舒姐姐,我是小凤啊,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吗?”

    那女人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冲着拉贝先生说了几句德语。

    拉贝点了一下头,又说了几句什么。那个女人转身对着王泽说道。

    “拉贝先生说你可以留下了,不过拉贝先生还问你会不会开汽车?因为他原来的司机昨天刚刚被日本人枪杀了。”

    王泽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可以开汽车。拉贝先生很高兴,又说了几句什么。然后转身离开了。

    王泽松了一口气,那个女人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拿出了一件工人的衣服。

    然后对着王泽说。

    “我叫顾云舒,是拉贝先生的翻译。你是军人吧?快把你这身破军装脱下来,要是让日本人发现,就连拉贝先生也保护不了你。”

    王泽在脱军装的时候,突然感到手臂上一阵疼痛,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手臂上添了一道伤口。

    顾云舒把王泽脱下来的破烂军装,交给身边一个50多岁的男人。

    “把这件衣服烧掉,连同这把刺刀也埋起来,绝不能留下一点痕迹。”

    顾云舒和那个男人一起走了出去。

    时间不长,顾云舒拿着一个医药箱走了进来。

    “你的手臂受伤了,我来给你包扎一下。”

    顾云舒指尖的动作轻轻柔柔,纱布裹住伤口时带起细微的风,王泽盯着她低垂的眼睫,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

    腐锈味混着潮湿的霉斑在破厂房里发酵,王泽背靠剥落墙皮的立柱滑坐下去,温热的血顺着指缝渗出来,在满地碎砖上洇开暗花。

    顾云舒利落地扯开急救包拉链,金属器械相撞发出清响,她指尖沾着碘伏棉球的动作快得像蝴蝶振翅。

    \"忍着点。\"

    话音未落,棉球已经精准按在翻卷的皮肉上。

    王泽闷哼着偏过头,余光却瞥见她半跪的膝盖稳稳抵在碎石间,绷带在掌心绕出利落的弧线。

    消毒、止血、缝合,每个动作都带着经年累月的惯性,连呼吸节奏都配合着手上的动作。

    当最后一层纱布缠上手臂时,王泽盯着她垂落的发梢扫过锁骨,突然意识到这双手或许曾在无数个这样的深夜,拯救过更多濒死的生命。

    而此刻,这双沾满血污却依旧稳如磐石的手,正隔着布料传来灼热的温度。

    这时那个小女孩小凤凑了过来,眼神中略带一丝神秘的说道。

    “云舒姐姐,刚才你偷偷向我眨眼睛的时候,我都看见了。我的反应快不快?”

    顾云舒冲着她微笑了一下,用手在她的头上揉了揉。

    “你这个小机灵鬼,我就知道你一定能领会我的意思。”

    顾云舒又对着王泽说道。

    “我知道你是一名军人,那么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泽,是教导总队第二旅的旅部副官。”

    “桂永清的部队?你们教导总队可是够能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