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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主母,也是孟婆 第885章 浮生一梦(下)

    永和十三年,我们还是回江南了。

    心情,复杂。

    我们先追着参宿到了一处宅子。

    当然,因为参宿是翻进去的,所以我们也是翻进去的。

    扒着墙看见一个美人,哦,两个美人。

    两个美人躺在一张椅子上乘凉,好没羞没臊,不过他俩在参宿面前都没有收敛,应该也不会介意被我们看吧。

    “我介意。”

    嗯?是院子里的美人在说话。

    “没错,是我这个美人在说话,并且我这个美人邀请你们下来。”

    哦豁,这可真好。

    女美人叫谢长今,男美人叫谢长安。

    谢长今是谢老爷和谢夫人捡的,谢长安是谢长今捡的,所以他们两个青梅竹马,虽然还没有成亲,但是已经洞房了,这……有点……特别。

    五月十八,晴,心情,复杂。

    人为什么不能只有自己呢?

    “那你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吗?”六哥跪在蒲团上,嘴依然不老实。

    当然,我也跪着,嘴也没老实。

    其他人也没老实。

    我们还没吃饭,所以就把先祖的水果和点心吃了,完了多磕两个头。

    祖宗应该是没不同意,毕竟他们也没说不同意。

    六月二十九,晴,生气。

    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老子这辈子当尼姑也不嫁人。

    六月三十,跪祠堂。

    七月初一,挨家法。

    七月初二,挨家法。

    七月初三,跪祠堂。

    七月初五,打架。

    七月初七,接着打架。

    九月初九,我终于再次见到了我的师姐,她领我们去了青楼。

    咦——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你们女人也没一个好东西。”

    我把说这话的人打了,然后回去和这人一起跪祠堂了。

    奶奶个腿,老子怎么打谁都要跪祠堂。

    九月十七,认识一个新朋友。

    九月二十七,认识两个新朋友。

    九月三十七,哦,九月没有三十七天,今天是十月初七,和新朋友打架,输了。

    奶奶个腿,老子诅咒你们,这辈子不得好死。

    十月二十七,又认识一个新朋友。

    十一月初七,再次和新朋友打架。

    十一月二十七,奶奶个腿,谁能告诉我,老子在外面打架,怎么也能跪祠堂。

    谢长今和谢长安还半夜翻来我家墙。

    真,损友。

    永和十四年,过得可真不得劲,还要老子嫁人,都去死吧。

    二月初三,吵架,跪祠堂。

    二月初四,打架,跪祠堂。

    二月初五,烧祠堂,挨家法。

    二月初六,打族老,挨家法。

    二月初七,砸书楼,被逐出族谱。

    二月初八,快死了。

    二月初九,被谢长今和谢长安救了。

    二月初十,我名字又写回族谱了,哦,我哥姐的也写回去了,我爹娘去跪祠堂了。

    二月十一,我老实了,但被姓贺的嘲笑了。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奶奶个腿,我要打架,赢了,承让,我气哭了,没人哄我,讨厌的朋友们。

    谢老爷和谢夫人说:“韬光养晦。”

    “啥意思啊?”

    “……合着你家那么多书,你一本没读啊。”

    “读它干啥,一堆腐朽的东西。”

    谢长今和谢长安一起翻了个白眼,我看见了,但他俩说没有,没有就没有吧,我也打不过。

    人得先顺从,然后才能超越。

    四月二十五,和我爹吵架,罚家规,十遍。

    四月二十六,和我姑母吵架,罚家规,二十遍。

    四月二十七,和我娘吵架,罚家规,三十遍。

    四月二十八,和我祖母吵架,罚家规,五十遍。

    四月二十九,和我祖父吵架,罚家规,一百遍。

    四月三十,和族老吵架,罚家规,二百遍。

    五月初一,和族长吵架,罚家规,三百遍。

    五月初二,家规抄不完,去打架,打赢了,不用抄了。

    六月初三,晴。

    七月初四,阴。

    八月初五,想打架。

    八月初六,想打架。

    八月初七,想打架。

    八月初八,算了,打不过。

    永和十五年,好无聊。

    正月十五,还是很无聊。

    二月初二,依然很无聊。

    三月初三,我要生个孩子,这日子也忒他妈无聊了。

    四月初四,我怀孕了?两个月了?!

    哦豁,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五月初五,叶西洲出征了,这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早说我一怀孕他就走啊,跟个哑巴似的,老子都大半年没说过话了,真是憋死我了。

    六月初六,晴。

    七月初七,想打人。

    八月初八,真想打人。

    九月初九,我能打过。

    十月初十,算了。

    腊月十二,叶西洲回来了。

    永和十六年,十一月十三。

    叶承玚会叫人了,啧,叫他爹干什么,我不比他爹长得好看吗?倒霉孩子,一点都不可爱。

    永和十七年,谁来救救我。

    谁能告诉我,叶承玚他爹一个只会读兵书的糙汉,和他娘我一个不爱读书的美娇娘,为什么能生出来一个这么喜欢背书的小娃。

    有没有人能把他带走,老子不想听人背书讲规矩,老子只想把他送去找我二哥,他该是我二哥生的,我要把他扔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天爷,我头疼,能不能把钰哥儿换给我。

    救命。

    永和十八年,叶承玚被封世子。

    我瞅这孩子,越发有毛病,感觉活得不食人间烟火了些,但奈何他爹没文化,沟通不了。

    哎。

    永和十九年,我有了一个姑娘。

    这姑娘多少也有点毛病,太丑了些,不像我生的,我说扔出去,师叔把我脑袋锤了一下。

    好吧,留下。

    永和二十年九月十八,孩他爹回来了,姑娘也会走路了。

    腊月二十三,小雪。

    早上起来,发现怀里窝了个东西,还冷冰冰的,低头一瞅,才发现是我的娃。

    以为是错觉,闭上眼睛,又睁开,奶奶个腿,真是我的娃。

    老天爷了,他从哪跑过来的。

    顾不上他睡得香甜,可能也是被冻晕的,我的儿,你咋过来的。

    腊月二十四,大雪。

    珲哥儿发了高烧。

    奶奶个腿,都说乳娘不靠谱,还非得跟我说靠谱,连个孩子都看不住,靠的哪门子谱。

    腊月二十五,超大雪。

    珲哥儿退了烧,我问他:“前天怎么跑来我屋子的。”

    他跟烧傻了似的不吭声,奶奶个腿,属哑巴这点,真像你爹。

    腊月二十六,晴。

    瑄哥儿告诉我,他担心我,因为我那天没吃饭。

    景平三年,清明。

    玚哥儿三兄弟去同安郡祭祖,老子我就不明白,让小屁孩去扫墓的意义在哪里,是大人都死光了吗?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打不过。

    该低头,就低头。

    四月初八,多云,心慌。

    四月初九,奶奶个腿,老子早晚打死你们。

    四月二十,终于不哭了,老子要死了。

    四月二十一,你们怎么又哭了。

    四月二十二,老子怎么能知道你们爹在哪,老子都快忘了你们爹叫啥了,我去哪给你们找他。

    四月二十三,老子忍不了了,先去把人打一顿再说。

    四月二十四,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四月二十五,打人真爽。

    四月二十六,打人就是爽。

    四月二十七,打人太爽了。

    四月二十八,救命。

    四月二十九,我答应你们了。

    四月三十,六哥,我求求你,你可一定要在。

    五月初十,我六哥就是世上最好的哥。

    景平五年,元宵。

    叶承瑄,你奶奶个腿,你一天到晚怎么那么多要求。

    小年。

    世事哪能尽如人意。

    景平九年,叶宁安,你大爷!

    ——

    隆安三年,七月。

    赵琳去世后一个月,叶西洲也在睡梦中离世,枕边放着《浮生一梦》,还有一本《与君书》。

    叶宁安手上带着当年谢兰青在赵琳书房找到的镯子,那是谢兰青的祖母的外祖母的嫁妆。

    因为谢兰青的父母当时迟迟不成婚,所以她祖母就把给她父母备的嫁妆,添作了赵琳三姐妹的嫁妆,其中,就包括这意义非凡的四副镯子。

    赵琳早就念着给谢明月、谢兰若、谢兰青和叶宁安四个,但书房东西太多,她又不似年轻时那样记忆好,总想了又忘,忘了又想。

    终于,在她搬来四时山庄那一年,把这镯子交给了她们。

    此后几年,赵琳又把手里的产业,陆续分到孩子们手里,以免她和叶西洲去世时,孩子们们为钱财起争端。

    如今,赵琳和叶西洲手里,只不过余一张四时山庄的地契罢了。

    而这,是赵琳和叶西洲留给叶承珲的。

    兄弟姐妹中,唯有他还是孤身一人,这是留给他的去处。

    叶宁安翻完赵琳的《与君书》,自然也就看到了夹在最后的赵琳和叶西洲共笔的遗书。

    《浮生一梦》里,有他们从小到大的样子。

    《与君书》里,有他们外出时往家寄的每一封信。

    当然,还有赵琳在西北长大时,江南来的信。

    赵琳回江南时,西北来的信。

    赵琳搬来上京,嫁给叶西洲后,兄弟姐妹和好友从四面八方来的信。

    赵琳甚至提笔画了他们信里提到的每一样东西。

    叶宁安捧着它们,比任何时候都清晰的知道,在她生病的那些年,赵琳有多爱她。

    这哪里是遗物,这是知她活着无法解开她的心结,所以死前给她留了钥匙。

    否则如何解释,什么东西都送出去的赵琳,为何单留下这两本记事簿。

    “也有可能是没来得及处理。”

    谢兰青已经活到了她生母当年去世的年纪,但说话依然没个正形。

    “我又没有爹娘了,怎么办?我们要去再找一个吗?”

    谢兰若白眼翻的一如当年。

    爹娘已去,找是找不到了,好好过剩下的日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