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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和爹,好战妻,只想当咸鱼的他 第427章 臣有罪

    太和殿内灯火通明,姜远随姜守业入殿时,几十个文武大臣已经就位了,各自小声交谈着。

    见得姜守业与姜远进来,许多人皆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姜远。

    站在右上首的赵祈佑却是对姜远挤眉弄眼,脸上尽是喜色。

    此时不是叙话之时,姜远露了个笑脸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随后姜远没有像往常一样选根柱子靠着,而是老老实实的站在姜守业身后,与张兴站了个并排。

    “贤侄。”张兴瞟了一眼姜远,问道:“你出使党西,那党西赞谱就回了你三件宝物?”

    姜远笑道:“张叔,数千里之遥,能带回来三件算是不错了,我是去通商,又不是去打劫。”

    张兴斜了眼睛,他自是不信姜远的鬼话,姜远出发时,从国库中拉了四大车的礼物,回来就拿了几张虎皮糊弄他,哄小孩呢!

    “张叔,你别拿这种眼神看我,回来遇上马贼了,给你三张虎皮,还是小侄我拼死抢下来的。”姜远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张兴黑着脸不吭气了,那党西赞谱给的回礼再多,进了姜远的肚子,就抠不出来了,他总不可能去姜远家里翻床倒柜吧。

    “老夫信你!”张兴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偏了头去连看都不想看姜远。

    “皇上驾到!”随着传礼太监那尖细的嗓音响起,大殿之中的喧哗立即安静下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众朝臣行大礼参拜。

    今日来的朝臣不多,只不过四十来人,在宽大的金殿上站得稀稀拉拉的,人虽少,但是能来的人却都是有份量的。

    “今日朝会,朕有两件事要与众爱卿相商。”

    鸿帝高坐龙椅,声音平缓又不失威严。

    “臣等恭聆圣训!”一众朝臣又弯腰齐声应喝,心中却是奇怪,鸿帝要商量何事。

    鸿帝目光在众臣身上扫过:“先说第一件,礼部众爱卿谏言,齐王已逾婚配之年数年之久,当要纳王妃了!朕忙于国事,一时也将这事耽搁了。”

    门下省西门楚出列道:“齐王婚配乃是大事,不知陛下可有人选?”

    赵祈佑不缺女人,若是想要个子嗣随时都行,但却是还没有王妃。

    他是皇子,婚配大事往往自己做不了主,能嫁给当朝王爷的,也并非什么普通女子,门户必须要差不多,大多都会从门阀勋贵中选娶。

    有些豪门望族的势力,并不比王爷差多少,甚至在特殊情况下,说不定比王爷本身还要厉害。

    在这种情况下,选王妃时都是精心物色的,既不能太过有势力,也不能太弱,该娶谁,能娶谁,都是经过权衡的。

    至于戏文里说的王爷爱上山野村姑,然后平步青云成了王妃,极其稀有。

    王爷可以爱上山野村姑,但村姑想成为王妃就只能在戏台上才有了。

    太子赵弘安当年就是十六岁婚配的,娶的是钱皇后的侄女,算是亲上加亲了。

    否则江南两浙的钱家,岂会坚定不移的站在赵弘安这一边,弄得现在养虎为患。

    给赵祈佑婚配,鸿帝肯定是已有了人选的,否则不会拿到朝堂上来说。

    鸿帝目光落在户部尚书张兴身上:“朕听闻张爱卿有女待字闺中,为人聪明、贤惠有礼,国色天香,可真?”

    张兴闻言立即出班:“陛下,小女自幼知书达理,模样也还算清秀。”

    这一问一答,众臣便回过味来了,这是早就商量好的了。

    张兴的权势不高不低,掌天下钱粮,族中算不得强势,但也不弱,恰好又有个女儿,配齐王正好合适。

    很多朝臣羡慕的看着张兴,这等好事居然落到了他头上,自家也有闺女的嘛。

    如今赵祈佑上殿听政,很多人都闻出了味,若是将女儿嫁给齐王,将来说不得要当皇亲国戚哩。

    只是这便宜让张兴占了去。

    当然也有人暗自冷笑,今日且看张兴嫁女,明日再看他满门被灭。

    有这想法的,无一不是太子党,又或者因嫉妒而恼恨的人。

    姜远望向赵祈佑,暗道这货什么时候与张兴的女儿勾搭上了?

    赵祈佑似知道姜远要看他,也稍稍偏了偏头,刚好对上姜远那异样的目光。

    赵祈佑摊了摊手,表示:这事我做不了主,陛下与张兴早就商量好了,就是头猪,我也得听之任之的娶了。

    姜远见得赵祈佑那无奈的表情,暗笑:原来是包办婚姻。

    想当初,姜远的老娘不就打张兴那闺女的主意么,若不是上官沅芷半道杀出,估计姜远从边关一回来,姜守业就上张兴家提亲了。

    姜远暗道侥幸,没被包办了。

    他实是无法想象,两个人连面都没见过,成了亲那日子该怎么过。

    鸿帝微点了点头:“那即如此,朕便赐婚于你之次女与齐王,爱卿可有意见?”

    张兴面带喜色,连忙跪下谢恩:“谢陛下!小女能高攀齐王,实是她之福分!”

    事前就商量好的事,鸿帝那么一说,张兴这么一谢恩,这事就成了。

    只是可怜了赵祈佑,他连张兴那女儿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不过这是联姻,他抗拒不了,目前也不敢抗拒,只得默不出声。

    鸿帝见没有人出声反对,也很是满意:“礼部众爱卿,可择取良辰吉日出来,齐王大婚之事就交于你们来办!”

    “臣等领旨!”一众礼部官员躬身领了旨意。

    鸿帝满意的点点头,又道:“这第二件,便是丰邑侯与吏部郎中秦贤唯出使党西,不但开通了商路,还结了万世友好之盟,此乃大功!”

    “姜远、秦贤唯上前听封!”

    姜远与秦贤唯迈步而出,站于龙案前,齐声道:“微臣不敢领功,皆因陛下皇恩浩荡,四海皆服,臣等微末功劳不足以道。”

    这马屁拍得鸿帝很是舒爽:“两位爱卿劳苦功高,不赏岂不让人寒了心。

    姜远出使党西开通商路有成,又种出亩产二十五石的高产之粮,皆是大功!

    封姜远为紫金光大夫,赏金五十两;秦贤唯加封为吏部侍郎,赏金五十两;禁军翊羽校尉花百胡,晋升致果校尉,赏丝绸五匹,同行兵卒皆升一级!”

    “谢陛下!”姜远与秦贤唯齐声谢恩。

    这些封赏也都是鸿帝提前与一众大臣们商量好的,按照流程来便是,众臣更是没人出声反对。

    但总有违和之声,礼部侍郎周世杰看了一眼颜其文后,迈步出列:“陛下,臣有本奏。”

    姜远与姜守业见得礼部的官出来了,就知道这货是来参他的了,不过姜远此时就等着别人参他。

    他让小茹写话本子裹挟民意,现在被有心人利用,把事情搞得这么大。

    且,暗夜使已经注意到了此事,昨天不就是在何允谦家门前遇上侯秋河了么。

    姜远知道这回铁定是要吃亏了,不管现在是谁在推动百姓闹事,但最先搅起来的却是他,赖都赖不掉。

    百姓昨日冲击朝廷命官的宅院,又冲击了京兆府,鸿帝定会让人彻查此事。

    那推动挑唆百姓的幕后之人能不能被查出来很难说,但要查到姜远这个始作俑者头上却是十分容易。

    当日胖四拿着话本子出去分发,连人都没避,谁不认识丰邑侯府的四爷。

    “周爱卿你有何事,且奏来。”鸿帝不急不缓的问道。

    周世杰躬身道:“陛下,昨日许多百姓冲击都水使何大人府宅,又有百姓冲击了京兆府衙。

    有人故意挑唆百姓冲击当朝大员府宅,与京兆府衙,此为谋逆,那挑唆之人必要查出诛之!”

    鸿帝眉头皱了起来,看向裴石:“裴爱卿,可有此事?!”

    京兆府尹裴石被问到,只得出列:“陛下,周大人所言为真,臣正欲奏之。昨日是有百姓到京兆府闹事,臣已将一些领头之人关押。”

    鸿帝闻听此言,怒意顿生:“是何人在挑唆百姓,可有查清?”

    “臣还在查。”裴石瞄了一眼姜远后,恭声对鸿帝说道。

    周世杰却道:“陛下,臣听闻是惠宁乡主在挑唆百姓!那日聚集在崇德门外请命的百姓,就是受了惠宁乡主的蛊惑,裹挟了民意,以此扰乱陛下公断!

    且,事后惠宁乡主还指使人趁夜在何府泼粪,又谎称自己是黎山老母座下玉女,以鬼怪之说神化己身,将何大人与昭华郡主一家说成是妖邪!

    何大人不堪受辱,爱子又在此时身死,便报京兆府,请京兆府捉拿散布谣言之刁民,惠宁乡主后又挑唆百姓冲击官衙!

    陛下,惠宁乡主如此大逆不道,有谋反之嫌!”

    姜远虽然有自请其罪的打算,但也不能让这周世杰这般污蔑,当即回道:

    “周大人,你说了这么多,可有证据?!若无证据,你这就是污蔑,若是随意污蔑,今日我姜某就是在这金殿上,也要打你个满脸开花!”

    姜远凶相毕现,还真挽了袖子。

    周世杰却是脖子一梗:

    “要证据么!当然有!你府上的胖管事,拿了话本子四处发,每个说书先生给十两银子,这事许多人都看见了,岂容你抵赖!”

    姜远冷笑道:“我家胖管事将何书晏欺压百姓一事公之于众,有何不可?!这事是我让干的,你有意见?!”

    这话一出,满殿哗然,姜远就这么光棍的么?

    周世杰见得姜远认了,连忙对鸿帝道:“陛下,丰邑侯自己认了!”

    颜其文也出列道:“陛下,丰邑侯骄狂成性,如此挑唆百姓冲击命官府宅与官衙,实有谋反之心,臣请陛下将丰邑侯与惠宁乡主打入天牢!”

    鸿帝面色终于变了,盯着姜远怒声问道:“丰邑侯,你好大的胆,竟敢挑唆百姓!可知罪!”

    姜远当殿跪下,高声道:

    “臣有罪!但臣之罪在于将何书晏行凶之事公布天下,以致起了民怨。

    但臣却绝无挑唆百姓冲击官衙与何府,惠宁乡主更不可能指使他人去何府泼粪,臣怀疑是有人利用此事,污蔑臣与惠宁乡主,请陛下明查!”

    周世杰冷哼一声:“事实已这般清楚,还有何好查的!刚才你也认了!难道这么快就想抵赖么!”

    姜远站起身来,冷冷的看着周世杰与颜其文:

    “我让人将何书晏做恶,何允谦与昭华郡主颠倒黑白之事公之于众,有何不妥?!

    正义就该得到伸张,恶人就该为万民所唾弃!有何不对?!

    这事我认,但若说我与惠宁乡主挑唆百姓,在民间神化己身,致使百姓冲击官衙,这事本侯什么时候认了?!

    再者,这些事京兆府都未查清,你二人又如何断定是我与惠宁乡主做的?莫不是,是你们趁此机会在挑唆百姓污蔑我与惠宁乡主?

    否则你二人如何这般急的跳出来?

    论专业性,你二人比得过专门查案的捕快?还是说,你们早就暗中与何允谦勾结,以此来害我?

    我知道你们对我有敌意,朝堂上打击对手无可厚非,但此等手段实是下作!”

    姜远的话一句接一句,语速极快,口水沫子乱飞。

    周世杰被吓得连连后退:“胡说,我等怎么与何大人勾结…”

    “没有勾结,你这般急跳出来咬我?御史台的同僚都没你这般着急!说,何允谦给了你何等好处,那些百姓是不是你挑唆的!”

    姜远大步走到周世杰面前,几乎压着他的脸喝问。

    周世杰哪料到姜远这般凶,竟一屁股坐倒在地。

    颜其文见状怒道:“丰邑侯放肆!此乃金殿,你当是你家么!你挑唆百姓不说,如今还胡搅蛮缠,倒打一耙,真是骄狂成性!”

    颜其文喝完,又朝鸿帝道:

    “陛下,丰邑侯如此猖狂,在这金殿之上就敢如此嚣张,让人去冲击官衙与何府之事,定然是他做的!”

    鸿帝见姜远这般发怒,也是极怒,手拍龙案:“丰邑侯,不得无礼!”

    姜远拱手道:“陛下,臣做下的事,臣认!但臣没做过的事,臣岂能容他人污蔑!臣请陛下着暗夜使详查!

    臣也有罪,不该让人将何家之恶公布天下!但臣认为,我大周朗朗乾坤,明君当世,岂能让恶人遁形?

    臣有罪,不该让惠宁乡主为普通百姓申张正义!臣应该让惠宁乡主与恶同流!

    臣,有罪,请陛下削去臣的爵位!”

    姜远大声说着,就要摘自己的官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