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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和爹,好战妻,只想当咸鱼的他 第577章 祸水东移

    一众使节听得赵祈佑要考虑个十天八天,皆怀疑他与姜远唱双簧。

    但万一不是呢?

    大周有句古话说得好,君子不立危墙。

    这些使节虽从不认为自己是君子,但哪个不是人精。

    做为常年在外出使的使节,但凡少一点防范意识,早就死八百回了。

    先不管赵祈佑是不是与姜远唱双簧,先离了这事非之地再说,反正出使的目的早已完成的差不多了。

    那些谈不成的事情,就是长期赖在燕安也是无用,早走早好。

    图门当先道:“大周皇帝陛下,本使出使大周时日良久,也该回国了,本使节明日便启程了,特向陛下辞行。”

    格桑仁次鄙了一眼图门,暗道这货实是个怕死之徒。

    格桑仁次其实也有些担心,姜远怀疑的不是某个人,而是所有的使节。

    虽然格桑仁次与姜远也曾一同浴血奋战过,有点情谊却是也有限,根本顶不了事。

    但奈何,格桑仁次还走不了,他是带着五十党西贵族子弟来的。

    他要看着这些子弟,入了大周国子监才能回返。

    格桑仁次也不言语,默默的退到了一旁,他现在也只能希望,赵祈佑与姜远是真的在演戏,并且不要把他当成重点怀疑对象。

    除了这般希望,他啥也做不了。

    藤原次郎见得图门先请了辞,也赶紧鞠躬:“陛下,本使节也想早日回倭国,我倭国之王的生辰将至,不容耽搁。”

    高丽、白济、新逻、鞑靺的使节见得图门与藤原次郎要跑,他们岂愿落后,也纷纷请了辞程。

    这燕安谁愿待谁待,没看到大周丰邑侯看向他们的眼神凶神恶煞的么。

    姜远却又站了出来:“且慢!你们走了,我找谁报仇去!

    再者,众位使者中有心怀不轨之人,尔等就不怕此人在路上伏杀你们么!不如查出那不轨之人后,再走不迟!”

    众使节闻言皆是一愣,心中疑心大作,姜远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万一他们这些使节当中真有人暗藏了杀心,将自己杀了嫁祸给大周,那岂不是更惨。

    各国使节看向彼此的目光中,便有了防备之色,不由自主的拉开了距离。

    就连藤原次郎这个始作俑者也是心惊肉跳,他以己心度人,此时若他们当中真有人起了挑拨嫁祸之心,他也将是别国使节刺杀的对象。

    众使节越想越心惊,别人的命他们不当回事,但自己的命却是要紧得很。

    越是这般,这燕安越不能待,根本就没有什么安全可言,此时不仅要应对姜远的怀疑,还要防备他国使节来刺杀。

    赵祈佑默默给姜远点个赞,暗叹这招祸水东移耍得漂亮,瞬间又将这些使节分化了,而且还让他们自主离去,正好省了赶他们走的理由。

    荀封芮也巴不得藤原次郎赶紧走,此时见得姜远还要相拦,便又出班道:

    “陛下,即然无法证明刺杀公卿王侯之事与各国使节有关,此事可转向丰邑侯的仇家方向探查。

    各国使节以礼而来,我大周也以礼待之,如今他们要离去,我大周岂有强行留客之举。”

    荀封芮这话正好给了赵祈佑台阶,此时已达到分化、驱离的目的,那还等什么:

    “荀爱卿所言不差!丰邑侯,姜爱卿与上官爱卿被刺一事,未必是各国使节干的,你且将官帽戴好,朕会命人严查。

    各国使节要回家,朕也不强留。”

    图门与藤原次郎等人,闻言长吐了一口气,此时有赵祈佑的话,他们便不怕姜远行私仇之事了。

    现在主要是防范他国使节对自己起杀心。

    姜远还想再言,却被赵祈佑喝斥了一声:“丰邑侯,退下!”

    姜远带着不甘之色,恨恨的甩了甩袍袖退回百官队列中。

    赵祈佑很大方,赐给各国使节的回礼都很丰厚。

    这些使节带了礼物来朝贺他登基,自是不能让他们空手回国,来而不往非礼也嘛。

    其他各国使节都是一些值钱的礼物,唯独藤原次郎得的回礼是一百卷子史经集。

    若说藤原次郎吃亏的话,其实是占了便宜。

    这些子史经集若是读好了也是好处极大,但他们能不能读懂,需要多久才能读懂,有多少人能读懂,就不可而知了。

    只怕,大周也不会有太多的时间给他们去读懂这些书。

    姜远不是吃亏的主,赵祈佑又何尝不是,倭国觊觎火药配方,敢伸爪子出来,迟早是要剁掉的。

    赵祈佑又将高丽使节单独拎了出来,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封信,让他带回高丽,言说若是再犯大周边境,大周必发大军讨伐。

    高丽使者恭敬的接了信,心里却是不以为意。

    此次来大周,他已看清大周与周边各国的形势,他根本不信大周有那个能力出兵伐高丽。

    或许,高丽甚至还可以更进一步蚕食大周的城池哩。

    一众使节在各种猜疑与互相防备中,纷纷出了皇城准备回程事宜。

    待得所有使节走完了,一众百官这才将目光聚集在姜远身上,此子只用几句话便将各国使节相互猜疑之心挑起,这等智谋又有几人能及。

    那些与姜远不睦的官员,对姜远的防备心越发的重了,尤其是荀封芮,怎么看姜远,都觉得他不是一个善类。

    闲赋了一个姜守业,又来一个姜远,对荀封芮这类人来说,实不是一件喜闻见乐之事。

    赵祈佑目光看向姜远,这才问道:“姜爱卿与上官爱卿的伤如何了?朕即刻命太医出宫为其诊治。”

    姜远躬身道:“陛下,家父与岳父只是受了点小伤,受了些惊吓而已,臣已找了大夫瞧过了,不需麻烦太医。”

    一众百官听得这话,皆腹诽不已,若说姜守业与上官云冲受了点伤,他们自是不怀疑。

    但若说他们被几个刺客惊吓到了,这就是无鸡之谈。

    能吓着那两个老东西的人,恐怕还没出生。

    大年初一的整这么一出,闹腾这么久大伙也累了。

    赵祈佑装模做样的,让大理寺与刑部追查刺客真实身份之后,便准备退朝:

    “今日先到这吧,丰邑侯留殿,其他人都散了吧。”

    文武百官正要山呼万岁,姜远却又站出身来:“陛下,微臣还有本奏!”

    百官们见得姜远没完没了,不由得有些不耐烦,有什么事过几天大朝会再说不行么?

    非得要赶在开年第一天折腾,回家喝点小酒不香么?

    赵祈佑重又坐回龙椅:“且说来。”

    姜远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布来,奏道:

    “陛下,微臣要参楚州府尹费知砚,勾结明阳湖蛟龙寨水匪,养匪自重,借巢水匪之名搜刮民脂民膏,祸害百姓,致使明阳湖百姓民不聊生!”

    赵祈佑闻言眉毛一竖:“此事可真?!”

    姜远还未回话,西门楚却是出班奏道:“陛下,据老臣所知,楚州府尹费知砚在楚州颇有好名声,其治下百姓安居乐业。

    丰邑侯要参费知砚养匪自重,莫不是搞错了,但即然丰邑侯奏了,陛下不妨派出御史巡查。”

    姜远一愣,西门楚怎么突然就跳出来为费知砚说话,还这么着急忙慌的。

    赵祈佑淡声道:“丰邑侯,你可有证据?”

    姜远高举了手中的布卷:“自然有!去年太上皇派微臣前往济洲,协助樊解元将军练水军。

    我济洲水军大破蛟龙寨,擒获贼首,他写下的供词在此!请陛下过目。”

    传礼太监下得台阶,将姜远手上的布卷接了,展开后放在龙案之上。

    赵祈佑看着布片上的供词,勃然大怒:“好一个费知砚!竟敢如此!来人!将费知砚革了官职,押回燕安!”

    西门楚连忙道:“陛下息怒,老臣有几个疑问。

    那费知砚一向廉政爱民,怎会养匪自重?

    容老臣问上一问丰邑侯。”

    姜远目光灼灼的看着西门楚:“西门大人,你有何疑问?”

    西门楚呵呵笑道:“丰邑侯勿慌,老夫有几个问题想问。”

    “你哪里看出来我慌了?你尽管问便是。”

    “好,那我便问了。”

    西门楚抚着胡须道:“蛟龙寨的贼首现在何处?你与樊将军大破蛟龙寨已过去数月,为何不见将那贼首押回京来?”

    姜远应道:“那贼首做恶甚多,怕受凌迟之刑,写下供词后便咬舌自尽了。”

    西门楚意味深长的笑道:“也就是说,只有这一份供词,没有人证,丰邑侯何以证明这份供词是真的?”

    姜远也笑道:“西门大人这般说,就是不相信本侯了,你又何以证明这供词是徦的?”

    这话顿时让西门楚愣了愣,他本想让姜远陷入自证的陷阱中,谁料姜远反过来将他的军。

    西门楚毕竟是一朝宰相,眼睫毛都是空的,稍一愣神之后,又道:“所以老夫谏议陛下,派出御史巡查。

    有罪的该抓便抓,无罪也不能凭空捏造嘛。”

    姜远眼珠子转动着,思索着西门楚今日为何非要维护费知砚,这不合常理。

    毕竟西门楚这个老头子,给姜远的印象还是比较不错的。

    但既然西门楚要出这个头,姜远也不管他为何这般:

    “西门大人说的有理,不过费知砚勾结水匪罪证确凿,御史巡查也是多余浪费时间。

    此事又不是本侯一人办的,这不还有樊解元将军么?这不有我济洲数千水军做证么?”

    武将中的樊解元迈步而出,朝赵祈佑拱手:“陛下,末将可证明!那费知砚勾结水匪,给水匪通风报信,还以犒军为名,来我济洲水军中探听消息。

    未将随即派人蹲守他的府宅之外,发现在我水军攻打蛟龙寨前夕,费知砚家中的小厮前往蛟龙寨报信。”

    西门楚看向樊解元:“仅凭这个也不足以断定费知砚通匪,说不定是他家中小厮私通水匪呢?

    费知砚也剿过水匪,蛟龙寨买通费知砚家中的小厮为水匪所用,老觉得这才是合理的。”

    西门楚这番话说下来合情合理,初听之下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尉迟愚看不过西门楚明里暗里指责姜远诬陷费知砚,出声讽刺道:

    “西门大人,咱们都知那费知砚与你是知交好友,你也没必要这般维护吧?难道丰邑侯与樊将军会无故诬陷他么?”

    姜远听得尉迟愚这话,心下恍然,难怪西门楚这么着急出来护着,敢情他与费知砚是好友。

    姜远暗叹一声,西门楚这老头看着挺正直的人,却也会循私护友,这朝堂中的关系还真是盘根错节。

    姜远此时才明白,在这大殿中的朝官,有一个算一个,根本不能凭眼睛或感觉来判断一个人。

    好人与坏人根本没有明确的界线,只能以利益来划分。

    也许先前还往他那头站的,为了自身的利益或与之相关的人或物,马上就能翻脸。

    西门楚面对尉迟愚的阴阳怪气毫不在意:

    “尉迟老将军说得不错,老夫的确与费知砚是知交好友!

    但老夫也非偏袒于他,也绝不会为了私交护他,这不是谏议御史台查么?这没错吧?他若真勾结水匪,老夫第一个不放过他!”

    西门楚这话说得大义凛然,让尉迟愚无言以对,只能拱了拱手退了回去。

    赵祈佑见状,便道:“那就让御史…”

    樊解元却咧嘴一笑:“陛下,何需这么麻烦,末将的水军大营中还关押着几十个水匪,其中头目也不少,末将已秘密押解回来了。”

    西门楚闻言,脸色终于变了。

    他没想到樊解元没有将俘虏的水匪交接给衙门,且私下扣押了几个月,还放出将蛟龙寨所有水匪杀尽了的消息来,这是早就防备着了。

    姜远咧嘴一笑:“西门大人,没有想到吧?”

    西门楚暗叹了一口气,姜远与樊解元做得滴水不漏,此时也无话可说了。

    赵祈佑见得这般,心下明了,当即下了旨意:“樊解元,着你会同暗夜使即刻赶往楚州,先将费知砚押解回京,让刑部与暗夜使一同审讯!”

    这一道圣旨下来,就等于判了费知砚死刑,落在刑部与暗夜使手里,别人想捞都捞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