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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被万千世界宠爱 缱绻浮生3

    话音未落,西南角传来瓦片轻响。秦瑜瞳孔骤缩,揽过阮卿卿的腰旋身避到廊柱后。

    寒光擦着鬓角飞过,钉入身后的槐木柱,竟是支淬了毒的袖箭。

    怀中的女子身体僵硬如石,发间茉莉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别怕。”他贴着她耳畔低语,声音却冷得像淬了冰。

    袖中软剑出鞘的瞬间,三道黑影破窗而入。

    秦瑜将阮卿卿护在身后,剑光如银蛇狂舞,血腥味在夜色中弥漫开来。

    最后一名刺客咽喉被抵住时,竟扯出一抹诡异的笑:“秦相可知,太子殿下的生辰宴上………”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软剑穿透咽气了,秦瑜听见阮卿卿压抑的抽气声。

    他转身时,见她倚着廊柱,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极长,仿佛随时会被风卷走。

    “这些人……”

    她的声音在颤抖,“是冲着我来的?”

    “是冲着相府。”

    秦瑜用帕子擦去剑上血迹,却发现那方素帕不知何时染上了她发间的茉莉香。

    他将帕子塞进她手中。

    “明日起,让影卫随侍左右。”

    阮卿卿望着手中沾血的帕子,突然想起太子教她练剑时的场景。

    那时的沈桓之总说:“有我在,没人能伤你分毫。”

    而此刻,护在她身前的却是另一个人。

    更夫敲过三更,远处的烟火早已熄灭。

    唯有相府墙角的夜来香开得肆意,香气里混着未散的血腥。

    “相爷为何救我?”

    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飘在夜空中的柳絮。

    “我不过是皇上制衡你的棋子。”

    秦瑜的身影隐在阴影里,唯有眸光如星子般明亮。

    他想起先帝临终前的密诏,想起太子近日愈发频繁的越界之举,更想起今夜刺客眼底的疯狂。

    “因为从掀盖头那刻起,”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你便是我秦瑜要守的人。”

    夜风掠过紫藤花架,摇落满庭碎玉。

    阮卿卿望着眼前的男子,忽然觉得他玄色衣袍上沾染的血迹,竟像是盛开的红梅。

    远处传来打更声,惊起栖在槐树上的寒鸦。

    扑棱棱的翅膀声里,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如同擂鼓。

    “相爷可知,”

    她低头轻笑,泪珠却落在沾血的帕子上,晕开朵朵淡红。

    “外祖母还说,月亮圆的时候,最容易照见人心。”

    秦瑜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指尖残留的温度烫得惊人。

    他望着宫墙方向暗沉的天幕,在心底默默补上一句:

    也最容易照见,这深宫里见不得光的权谋。

    月光如水,却照不亮相府角门处翻涌的暗潮。

    秦瑜凝视着阮卿卿泛红的眼眶,袖中密信又隐隐硌着掌心——

    那是太子心腹与边疆将领往来的飞鸽传书,字迹未干便被截获,墨迹里仿佛还渗着血腥味。

    他尚未开口,远处忽有急促脚步声传来。

    贴身侍卫青崖单膝跪地,压低声音:

    “大人,刑部大牢走水,沈尚书……死了。”

    阮卿卿浑身一震。

    沈尚书正是太子生母的兄长,位高权重却屡屡与新政作对。

    她抬眸望向秦瑜,却见他神色未变。

    唯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那是他心绪翻涌时的惯有动作。

    昨夜婚宴上,沈尚书曾举杯遥敬,酒液泼在她嫁衣下摆。

    晕开一片暗红,此刻想来竟与如今这场大火的血色隐隐呼应。

    “备马。”

    秦瑜转身欲走,又顿住脚步,目光扫过阮卿卿腕间太子所赠的翡翠镯。

    “夫人若怕,可去佛堂抄经。”

    话音未落,却见她攥紧裙角,挺直脊背:“妾身为相府主母,自当随相爷一同查探。”

    她的声音仍带着颤抖,却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倒叫秦瑜想起初见时,红盖头下那个倔强问他“可曾喜欢”的女子。

    刑部大牢的焦糊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秦瑜挡在阮卿卿身前踏入火场,余烬中沈尚书的尸首蜷缩如虾。

    脖颈处一道极细的勒痕却昭示着这场“走水”绝非意外。

    阮卿卿捂住口鼻,目光扫过墙角半块未燃尽的绸缎——

    绣着太子府独有的金线云纹。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却撞进秦瑜怀里。

    抬头望见他眼底翻涌的暗潮,比这火场更令人心惊。

    “回府。”

    秦瑜突然揽住她的腰腾空而起,身后传来瓦片崩塌的巨响。

    待他们回到相府,阮卿卿才发现自己掌心已被掐出血痕。

    而秦瑜的外袍不知何时染上了烟火气,竟与那晚婚宴上的烛香混在一起,辨不出彼此。

    书房内,烛火摇曳。

    秦瑜展开密报,火光映得他眉眼愈发冷峻。

    阮卿卿站在屏风后,看着他反复摩挲那封字迹潦草的书信,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相爷,沈尚书之死……”

    “夫人可知,”

    秦瑜突然打断她,声音像是从冰层下传来。

    “先帝临终前,曾将太子托付于我。”他缓缓转身,烛火在他脸上投下交错的阴影。

    “可如今,他却想将我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夜枭凄厉的叫声,惊得阮卿卿手中的茶盏险些落地。

    她想起太子曾说要带她去江南,要在烟雨楼头看尽千帆。

    那时的他鲜衣怒马,眼中有漫天星辰,与此刻密谋夺权的阴鸷之人判若两人。

    “相爷打算如何?”

    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秦瑜走到她身前,伸手替她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我既应该护你周全,便会做到。”

    他的指尖擦过她冰凉的耳垂。

    “只是夫人要记住——从今日起,你我不仅是夫妻,更是同路之人。”

    窗外忽起惊雷,暴雨倾盆而下。

    阮卿卿望着秦瑜在雨幕中渐行渐远的身影,忽然明白这场赐婚从来不是终点,而是一张将他们死死困住的网。

    她握紧袖中那半块带血的绸缎,终于下定决心——

    若注定要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沉浮,那便与他并肩,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

    暴雨冲刷着相府青瓦,檐角铜铃在风中乱撞,发出破碎的声响。

    阮卿卿立在书房窗前,看着雨幕中影卫们如鬼魅般穿梭,手中的绸缎已被攥得发皱。

    案上的沙漏悄然转动,三更已过,秦瑜却仍未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