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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变法:捡到历史学生的书包 番外第77章 打退倭寇

    正德七年秋,九月初三,松门卫所外海的浪涛裹挟着腥味扑上堤岸。秦朗勒住坐骑,只见三艘福船的桅杆已刺破海平面,日光在倭寇船头的鬼面旗帜上碎成金鳞。了望塔上的士卒还在徒劳地敲击着锈蚀的铜锣,节奏紊乱如濒死者的心跳。

    「大人!神锐铳队还在五里外的辎重车旁!」周锐策马赶到,甲胄下的中衣已被冷汗浸透。秦朗望着港湾里那几艘藤壶缠身的福船,突然瞥见船头立着的倭寇小早川部旗手——那人手持的「熨斗旗」上绘着三枚骷髅,正是去年血洗台州的那支海盗团。

    「传我的令!」秦朗撕下袖中密报,任由江风将纸片卷向海滩,「周锐带亲卫去左翼埋伏,陈林率卫所兵守右翼炮台。」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陈林青白的脸色,「若再敢推诿,本御史的尚方剑不介意先斩了逃将祭旗。」

    陈林咬着牙抱拳,腰间佩刀的血槽里还凝着未干的暗褐色血迹。秦朗翻身下马,从亲卫手中接过神锐铳——这杆燧发枪的枪托上刻着「工」字火漆印,枪管里的螺旋纹膛线在日光下泛着冷光。他记得王巧儿在豹房演示时说过,三百步内可洞穿三寸厚的橡木靶。

    「所有神锐铳手听令!」他站在一块礁石上,声音盖过浪涛,「列三排雁翎阵,听我号令齐射!」随行文官带来的八十名神机营士卒迅速散开,燧发机的击锤声此起彼伏,仿佛秋蝉振翅。秦朗注意到他们的火绳早已换成了浸过石蜡的棉线,这是工部改良的「防风燧」装置。

    第一波倭寇战船在两里外抛下锚链,百余名倭寇踏着长舢板冲向浅滩。秦朗举起神锐铳,准星对准旗手的咽喉,却见那倭寇突然挥旗变阵,二十名铁炮足轻在船头架起火绳枪。他心中一紧——这些火绳枪的射程不过百五十步,但卫所的旧火铳射程更短,唯有神锐铳能压制对方。

    「放!」秦朗扣动扳机,燧石擦出的火星引燃药池,枪管剧烈震动中,一枚铅弹破空而出。三百步外的旗手应声倒地,熨斗旗颓然坠入海浪。神机营的齐射紧随其后,铅弹如暴雨般砸向舢板,前排倭寇连人带盾被掀翻,海水瞬间被染成猩红。

    「装填!」神机营把总大声嘶吼。秦朗注意到士卒们从腰间摘下牛角火药筒,熟练地往枪管里倒入黑火药——这是改良后的定装药包,比传统的散装火药装填速度快三倍。他曾在豹房见过王巧儿演示:螺旋纹膛线配合定装弹药,神锐铳的射速可达每分钟两发。

    第二波倭寇显然被神锐铳的威力震慑,舢板在海面上停滞片刻,随即转向避开火力点。秦朗见状,转身对周锐喊道:「带两队绕到敌后!他们想从礁石区登陆!」周锐领命而去,腰间的短刀在阳光下划出冷冽的弧光。

    此时,陈林的右翼突然传来骚动。秦朗转头望去,只见卫所兵们正争相往炮台后躲,几门生锈的旧火炮无人操纵。「陈林!」他怒吼着冲过去,却见陈林正用刀抵住一名士卒的咽喉,「再敢后退,老子先砍了你!」

    那士卒满脸泪痕,指向炮台后的粮仓:「大人,我们三天没吃饭了!」秦朗猛然想起昨夜暗访时,灶房的米缸里尽是霉变的谷粒。他伸手扯下腰间的玉佩,掷给周锐:「去城里换些饼饵来!守住炮台的,战后每人赏银五钱!」

    倭寇的第三波攻势来得更快,这次他们分成四队,两队佯攻左翼,两队直扑炮台。秦朗举起神锐铳,瞄准敌方铁炮足轻的火绳——只要打断他们的点火流程,就能争取装填时间。枪响过后,一名足轻的火绳应声而断,其余倭寇惊惶伏地。

    「中丞大人!」随行文官拽了拽他的衣袖,「神锐铳只剩三成弹药了!」秦朗低头一看,弹药箱里的定装药包已所剩无几。他望向海面,倭寇的主力战船正在调整航向,船头的大橹拍击着浪花,显然准备强行登陆。

    「用旧火炮!」他冲向炮台,亲自掀开炮口的防潮盖。陈林愣在一旁,直到秦朗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才反应过来:「快装填!把库里的实心弹都搬出来!」几个士卒哆哆嗦嗦地抬来炮弹,秦朗这才发现所谓「实心弹」不过是裹着铁皮的石块。

    第一发炮弹歪歪斜斜地落在百米外,惊起一群海鸟。秦朗咬着牙调整炮身,突然瞥见周锐的伏兵从礁石后杀出,手中的神锐铳在近距离发挥威力,倭寇的竹甲根本挡不住铅弹。但敌方的铁炮足轻已经重整旗鼓,火绳枪的齐射掀飞了几名神机营士卒的头盔。

    「中丞大人!」周锐的呼喊中带着血沫,「他们有铁炮船!」秦朗转头望去,只见一艘狭长的倭寇战船破浪而来,船首架着两门青铜臼炮。他心中暗叫不好——这种臼炮射程虽近,但威力巨大,足以轰塌石质炮台。

    「所有神锐铳手集中火力!」他扯开嗓子,「瞄准臼炮操炮手!」燧发枪的击锤声再度响起,一名操炮手被击中肩膀,踉跄着跌入海中。但另一门臼炮已经完成装填,石弹呼啸着掠过秦朗头顶,砸在炮台上溅起无数碎石。

    千钧一发之际,港湾里突然传来巨响。秦朗转头,只见陈林带着几个士卒点燃了搁浅的倭寇运输船,浓烟滚滚而起。倭寇的铁炮船为避开火势,不得不转向,臼炮的弹道偏离了炮台。「好!」秦朗大喊,「周锐!带火油罐去左翼!」

    周锐如离弦之箭冲向前,亲卫们紧随其后,手中的陶罐里装着工部秘制的「祝融火油」。他们将油罐抛向倭寇甲板,引燃的火焰在海面上蔓延,倭寇的呼号声此起彼伏。秦朗趁机下令神锐铳手齐射,剩下的舢板在火海中支离破碎。

    当最后一艘倭寇战船升起白旗时,秦朗的神锐铳已经打空了最后一发弹药。他望着满地狼藉的海滩,燧发枪的余温透过枪托传来。陈林跪在一旁,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血水:「大人,倭寇退了……」

    秦朗擦去脸上的硝烟,望着远处漂浮的倭寇尸体,心中却无半点喜悦。他转身看向松门卫所的方向,演武场上的荒草在风中摇曳,仿佛在嘲笑这场惨胜。周锐拖着受伤的腿走来,手里攥着半块硬饼:「大人,他们说这是去年的陈粮……」

    「明日起,」秦朗解下染血的官服,露出里面的白色中单,「本御史要逐营清查兵籍、粮籍。敢再克扣军粮者,」他摸了摸腰间的尚方剑,「不管是谁,一律枭首示众。」

    夕阳将海面染成血色,秦朗拾起地上的神锐铳,枪管上的「工」字火漆印被余晖照得发亮。他知道,这一仗不过是个开始——南直隶的卫所积弊如山,而他手中的神锐铳,或许是刺破这重重迷雾的唯一利器。

    潮水退去,海滩上留下无数倭寇的尸体。秦朗望着东方,那里的海平面上,一轮残月正缓缓升起。他握紧了手中的燧发枪,耳边仿佛又响起王巧儿的话:「大人,这神锐铳的螺旋纹膛线,能让铅弹飞得比风还快……」

    是的,他想,但愿这杆枪能刺破卫所的腐败,让大明的海疆重新扬起风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