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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这个小孩有点冷 第345章 哪个王八蛋开的枪?

    “最后,是政治。”

    胡力的声音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

    “一个内部派系林立、武装团体众多的爪瓦,职能部门的权威必然被严重削弱。地方豪强、族群领袖、甚至黑帮,都可能拥枪自重。”

    “这种局面下...”

    胡力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谁掌握了关键的支持和资源,比如…某种更先进的武器渠道?或者某些关键商品的特许经营权,谁就能轻易地扶植代理人,或者影响地方势力的走向!”

    胡力看向张德明。

    “姑父,你作为武官,未来和爪瓦军方打交道时,如果面对的是一盘散沙的地方武装头目,和一个处处受制的职能部门,哪个更容易施加影响?哪个更容易达成对我们有利的交易?”

    “答案显而易见!”

    胡力自问自答。

    “混乱是阶梯! 爪瓦内部的混乱和武装割据倾向,将为我们提供无数个介入点、杠杆点和交易伙伴!我们可以更灵活地运用我们的力量,确保爪瓦的政局走向,最大程度地符合我们的利益!”

    胡力说完,端起茶杯,悠闲地喝了一口,仿佛刚才谈论的只是明天的天气。

    露台上陷入一片寂静。张德辉和张德明彻底被胡力这番宏大、深远、甚至有些冷酷的战略推演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他俩看向胡力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有敬佩,有惊骇,更有一种面对深不可测棋手时的敬畏。

    胡力看着他们呆滞的表情,忽然咧嘴一笑,那笑容阳光灿烂,好似刚才那个运筹帷幄、算计千里的“魔鬼”从未存在过。

    “所以啊,张叔,姑父...”

    胡力轻松地耸耸肩。

    “支持‘刺猬计划’,武装爪瓦华人,不仅仅是行侠仗义、保护同胞。”

    “它更是一项关乎我们民族未来百年南疆安宁、经济发展和政治影响力的…战略性投资!这笔买卖,怎么看,都划算得很!”

    胡力转头看向还在消化这巨大信息量的金南。

    “还愣着干什么?照我刚才说的,全力支持胡振邦!要人给人,要枪给枪!让爪瓦的‘刺猬’们,尽快武装起来!”

    “记住,我们的目标,不仅仅是赶走鬼子,更是要…塑造一个对我们未来最有利的爪瓦!”

    金南猛地回过神来,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一个宏伟的蓝图。

    “是!少爷!我明白了!我立刻去办!”

    他敬了个礼,转身飞奔而去,步伐比来时更加坚定有力。

    他要快点回去,把胡力对于这个计划更深次的分析带回去,告诉胡振邦和陈文耀,然后尽快把计划实施下去。

    张德辉看着胡力年轻俊朗的侧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又看了看桌上那份《刺猬计划》,心里百感交集。

    他终于彻底明白了,眼前这个看似随性的年轻人,其胸中丘壑、其目光之长远、其手段之阴…不拘一格,都远超他的想象。

    他仿佛看到,一只无形的大手,正按照胡力的意志,悄然拨动着爪瓦乃至整个南洋的棋局。

    而“人人持枪”这道未来的“风景线”,正是胡力精心为爪瓦、也为华国南方,绘就的一幅充满“不和谐之美”的战略画卷。

    爪瓦达维亚城边缘,“福安里”的华人聚居区。

    空气中弥漫着咸腥的海风味道,也夹杂着一丝压抑的恐惧。狭窄的巷弄依旧,但紧闭的门窗后,眼神已悄然不同。

    在今村均的严令下,宪兵队和黑皮仆从军再次出动,目标直指福安里,这里的华人青壮年被认为“尚有潜力可榨”。

    “开门!开门!皇军征召劳工!为东亚共荣效力!”

    黑皮小队长萨尼,一个满脸横肉、眼角带疤的壮汉,用力拍打着巷口第一户人家的木门,声音嚣张跋扈。

    在他身后跟着七八个同样穿着脏兮兮黑色制服的黑皮,以及两名挎着三八大盖、神情冷漠的鬼子宪兵。

    按照以往的经验,里面应该传来女人或者孩子的哭喊和男人的哀求声。

    然而,门内一片死寂,只有木板被拍打的闷响在巷子里回荡。

    “他妈的,装死?”

    萨尼不耐烦了,退后一步,对着身边一个拿着破门锤的黑皮努努嘴。

    “阿贡!给我砸!”

    叫阿贡的黑皮狞笑着上前,抡起沉重的破门锤,狠狠砸向门栓处!

    “砰!”

    木屑飞溅!

    就在门闩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即将断裂的瞬间...

    “噗!”

    一声沉闷的、不同于三八大盖清亮枪响的声音,突然从斜上方响起!声音来源极其刁钻,似乎是隔壁屋子的阁楼气窗!

    “啊!”

    阿贡惨叫一声,破门锤脱手砸在地上。他捂着右肩,鲜血瞬间从指缝里涌出,染红了黑色的制服。一颗老套筒的圆头子弹,撕开了他的皮肉!

    “有埋伏!”

    萨尼惊怒交加,猛地拔出腰间的南部十四式手枪,一边寻找掩体一边大声嘶吼。

    “哪个王八蛋开的枪?给老子滚出来!”

    巷子里的黑皮和鬼子瞬间紧张起来,纷纷寻找掩体,举枪四顾。但狭窄的巷弄里,两侧都是紧闭的门窗,根本看不清子弹是从哪里射来的。

    “八嘎!”

    鬼子宪兵小野曹长愤怒地骂了一声,对着疑似子弹射来的气窗方向举起步枪。

    “射击!压制!”

    “啪勾!”

    清脆的三八式枪声响起,子弹打在气窗旁边的砖墙上,溅起一溜火星。但气窗黑洞洞的,毫无动静,好似刚才那一枪就是幻觉。

    萨尼躲在墙角,对着手下吼叫。

    “怕什么!肯定是游击队的小股骚扰!冲进去,把开枪的杂种揪出来!把里面的人都抓了!男的带走,女的…嘿嘿!”

    他脸上露出淫邪的笑容。

    几个黑皮在鬼子步枪的掩护下,鼓起勇气,再次冲向那扇被砸了一半的木门。

    “轰隆!”

    这一次,袭击来自头顶!

    一枚圆滚滚、黑乎乎的东西,带着轻微的“嗤嗤”声,突然从巷子一侧的屋顶边缘滚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挤在门口的几个黑皮和鬼子脚下!

    “手榴弹!”

    一个眼尖的黑皮魂飞魄散地尖叫起来!

    “卧倒!”

    小野曹长反应极快,猛地向旁边扑倒。

    然而,太迟了!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狭窄的巷弄里被放大了数倍!橘红色的火球伴随着致命的破片和冲击波猛地扩散开来!

    挤在门口的四个黑皮和一头鬼子兵首当其冲!惨叫声被爆炸声瞬间淹没。

    离得最近的两个黑皮直接被炸得血肉模糊,肢体残缺地摔在墙上,又滑落下来。

    另外两个黑皮和一头鬼子兵被冲击波狠狠掀飞,重重摔在几米开外,浑身是血,痛苦地抽搐着,其中一头鬼子兵的小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萨尼和小野曹长因为位置稍偏,也被猛烈的气浪掀翻在地,耳朵‘嗡嗡’作响,脸上被飞溅的碎石和灼热气浪刮得生疼。

    弥漫的硝烟和血腥味瞬间充斥了整个巷口。

    “啊!我的腿!我的腿!”

    侥幸没被炸死的黑皮阿贡,看着自己血肉模糊、几乎被炸断的右腿,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叫。

    “八嘎牙路!!!”

    小野曹长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目眦欲裂。他万万没想到,一次普通的抓丁行动,竟然会遭遇如此猛烈的伏击!

    他对着硝烟弥漫的巷子深处胡乱开了两枪,嘶吼道。

    “敌人!有大量敌人!快跑!”

    萨尼也狼狈不堪地爬起来,他的一条胳膊被飞溅的弹片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直流。

    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惊恐和难以置信。

    “邪门了…这…这他妈到底是谁干的?游击队主力来了?!”

    就在这时,更令他们胆寒的事情发生了。

    “砰!” “砰!” “噗!”

    零星的枪声再次响起!这次来自不同的方向!有的似乎是旁边屋子的窗户缝隙,有的像是更远的巷尾。

    甚至有一枚子弹是擦着小野曹长的钢盔飞了过去,发出刺耳的“铛”一声脆响!子弹种类明显不同,有老套筒的闷响,有汉阳造的清脆,甚至还有驳壳枪的连发声!

    子弹并不密集,也不精准,但是人体那么大一个面积,想打中并不难。

    而且,射来的子弹特么极其刁钻,专打暴露在外、试图救援伤员的黑皮和鬼子。

    一个黑皮刚想去拉倒在地上呻吟的同伴,“噗”的一声,一颗子弹‘精准’地钻进了他的后心,他哼都没哼一声就扑倒在地。

    另一头鬼子兵试图依托墙角还击,刚探出半个身子瞄准,“啪”的一声响,一颗不知道哪里飞来的子弹打中了他的右臂,步枪脱手落地。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了那些还躲藏着人的心脏!

    这不是他们熟悉的游击队主力伏击!没有机枪扫射,没有冲锋,没有呐喊!

    这是无声的、无处不在的、来自每一扇门窗、每一个屋顶、每一个黑暗角落的致命袭击!

    仿佛整个福安里都活了过来,每一块砖石、每一片瓦砾都在向他们喷射着复仇的火焰!

    “撤!快撤!”

    小野曹长彻底慌了神,他对着步话机疯狂吼叫了几声,也不管有没有回应,拖起那个腿部受伤的鬼子兵,跌跌撞撞地就向巷子口退去。

    什么抓丁,什么任务,全抛到了脑后!保命要紧!

    萨尼更是连滚带爬,完全不顾还在哀嚎的手下,连滚带爬地跟着小野曹长逃命。

    他脸上那道疤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着,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

    “见鬼了…见鬼了…华人…都疯了!都特么有枪!有手榴弹!”

    巷子里,只剩下死者和伤者的呻吟、弥漫的硝烟和浓重的血腥味。

    巷子深处,一扇紧闭的门后。老裁缝陈伯颤抖着手,放下那支还冒着淡淡青烟的老套筒。

    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决绝。在他身边,老伴紧紧捂着一个孩子的嘴,不让他哭出声,眼神里却闪烁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混杂着恐惧和一丝解气的光芒。

    隔壁的阁楼气窗后,一个青年迅速将一支刚刚缴获的三八式步枪收回,小心地藏进角落的杂物堆里,动作干净利落。

    斜对面那户的屋顶上,两个身材健壮的妇女脸色苍白,看着下面鬼子和黑皮的惨状,其中一个扶着墙干呕起来。

    刚才那枚要命的手榴弹,就是她们合力用晾衣杆推下去的。她们的手还在抖,但眼神深处,那长久以来的绝望和顺从,似乎被这爆炸的火光撕开了一道口子。

    福安里,又恢复了死寂。但这死寂之下,涌动着一种令侵略者和帮凶胆寒的力量。

    刺猬的尖刺,第一次在阳光下,染上了敌人的鲜血。